李元吉:“……”
之后几天李元吉照常出入,只不过避开修路的地方,等到水泥路全部修成,他就不能出去了。
在宫里憋了几天,心里的火没消下去,反而越烧越旺,李元吉叫了马车,直接从水泥路上过去了。
反正就是一点小事,只要他不说,别人还能告状不成?就算阿耶知道了也没事,只要事情不闹大,阿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元吉心里暗骂李世民蠢货,以为一条路就能困得住他?
正是得意之时,马车却猛地停下,李元吉一个不稳,在惯性之下向前栽去,撞开车门后还探出一截身子,幸好及时抓住车门,这才没有一头扎到地上。
李元吉松了口气,正要处理这个车夫,便被一个什么东西兜头罩住,眼前瞬间变得漆黑。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衣领粗鲁地从马车上扯下来,随后就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李元吉挣扎,但这群人力气太大,下手也狠,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他感觉肚子疼得厉害,嘴里一股血腥味,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不想活了吗?”
“李世民,是不是你?你残害手足,阿耶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二哥,二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
不管他怎么说,打人的都一声不吭,等到打得差不多了,为首之人才伸出脚,重重碾在李元吉的脚腕上。
咔擦一声脆响,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后,李元吉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为首之人这才松了脚,语气满是慈悲:“这下不用再操心出门不方便了。”
第76章 家人
齐王被打了!
是路人在皇城不远处一条偏僻小巷发现的,除了李元吉,还有他的车夫和两个侍卫,都被人打晕了。
行人并不认得李元吉,请来县衙的人才认出来,连忙把他送回皇宫。
这样一番折腾,消息就瞒不住了,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听说齐王伤得不轻,脚都被踩断了,现在根本走不了路,可能得卧床休养小半年,且还不一定能恢复如初,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变成瘸子什么的。
听说齐王醒来后非常伤心,哭着请圣上替他做主,并且信誓旦旦,说秦王就是害他的主凶。
可惜他再怎么肯定也没有用,手里没有证据,李渊也不能拿李世民怎么样。
李世民还委屈呢,凭什么李元吉被打了要赖他?只因为他和李元吉不对付吗?
那以后李元吉但凡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都要赖在他头上?那他干脆什么都别干,专门保护李元吉得了,免得再替别人背黑锅!
众人:“……”
秦王,差不多得了啊!
他们虽然不说,其实心里也觉得这事跟李世民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亲手打的人,他肯定也是知情的。
也可以理解啦,李元吉都要杀李世民和他儿子了,以李世民的脾气,能忍这么多天已经很令人惊讶了,现在李元吉被打了,很多人是松了口气的,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百官心里有数,李渊心里也有数,但正如疯马事件后,李渊为了维持表面的手足情分,不追究李元吉的杀兄之举,现在李元吉疑似被李世民打,但没有证据,李渊同样不会追究。
况且李元吉也有错:他为什么会到那条巷子?从皇城到那里,一定要经过水泥路。也不可能是从玄武门绕过去的,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可别说是被打人的人带过去的,朱雀门是有侍卫的,李元吉是否自己过去一问便知。
这下李元吉不敢说话了,这件事往小了说,不过是没遵守和一个孩子的约定走了水泥路,往大了说就是违抗皇命。再这样闹下去,李世民会怎么样不好说,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李元吉只能咽下这口气,消停地回武德殿养伤。
秦王府里,李世民和几个大将哈哈大笑。
尉迟恭笑声最大,房顶的灰都要被被震下来了:“痛快!老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上回比试不敢下狠手,可憋死我了,这回真是痛快!”
尉迟恭骁勇善战,几年前李元吉不服气,二人曾有过一次比试。那时候众目睽睽,尉迟恭只是夺了李元吉的武器令他大败,并不曾伤到对方。
可惜李元吉对此十分记恨,之后没少给尉迟恭使绊子。他这回可是出了一口气。
程知节抹了抹笑出的眼泪:“你们听见他喊成什么样了吗?活该!让他暗算王爷和大郎君!”
李世民非常鄙视:“亏他还是上过战场的,这点疼也受不了。”
是呢是呢,在场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谁还没受过几回伤,也没见谁喊成那样。
秦琼无奈提醒:“咱们还是小声些吧。”
到底是以下犯上,秦琼有些不自在。纵然现在身处秦王府,清楚没外人能听到动静,还是下意识觉得心虚。
程知节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刚才下手挺黑,这会儿害怕了?”
“齐王算计王爷和大郎君,不能便宜了他。”秦琼轻咳一声,“我也不是害怕……”
李世民三人哈哈大笑,秦琼生性正直,心里一堆框框架架,偏偏又重情重义,每次被忽悠着做一些不太符合他道德观的事,之后都会别别扭扭很久,可有意思了。
秦琼纵然被取笑习惯了,也不由脸色发红。
李世民大手一挥:“今天高兴,我请你们喝酒去。正好承乾弄出两坛酒,比清酒劲大,你们肯定喜欢。”
一听有好酒,几个人眼睛都亮了,尉迟恭嘿嘿笑:“那老黑就不客气了。大郎君怎么想起来酿酒?”
“不是快要过年了吗?承乾想要自己做屠苏酒,不知怎的就弄出了这个。”
几人个往外走,李世民解释道:“倒不是酿的,就是把清酒处理了一下,好像是蒸馏还是什么的,用了七八坛好酒才得了这么两坛。不过滋味是真好,酒劲也大,我从没喝过这样的酒。酒汤也清亮,瞧着和水似的。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尉迟恭几人忍不住咽口水。
与此同时,李承乾将在井里放了一晚上的药材包捞出来,浸泡到准备好的酒里,茫然地问:“这就好啦?”
他好像没干什么,就是把几味药材切碎,放在丝绢里沉入井底,等了一晚上而已。
风蕾含笑点头:“屠苏酒就是这么做的,不过最好等岁除那日切药材,元正早晨取出泡酒,如此才有驱邪避瘴的功效。”
岁除就是大年三十,元正就是大年初一。
“那我等到那天再做一回。”李承乾美滋滋地说,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就要尝一尝味道。
风蕾连忙拦住他:“郎君还得去学堂,不好此时饮酒。”
李承乾自信满满:“没事哒,我酒量很好!”他以前过年也喝过屠苏酒哦!
风蕾:“……”
以前那叫什么喝酒?只是用筷子蘸着沾了沾嘴罢了。怎么得出酒量很好这个结论的?
风蕾最终没拗过李承乾,用筷子给他尝了一点,李承乾眼睛一亮:“和我以前喝过的味道一样!”
风蕾点头,这么简单的步骤,也很难做出不同的味道。
李承乾却美滋滋,到了学堂就和杜荷、苏琛炫耀:“我自己做出了屠苏酒哦!”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个小伙伴一脸敬佩:“你都会酿酒了?太厉害啦!”
李承乾脸蛋红扑扑地说:“不是酿酒,就是把药材放到酒里浸泡,很简单的。”
“那也很厉害,我都不会。”杜荷说。
苏琛点头附和:“还要把药材切碎,我有一回帮阿娘切东西,都差点切到了手。”
李承乾闻言抬起小下巴,骄傲道:“我切药材切得可好了!”
两个小伙伴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李承乾拍着小胸脯道:“如果以后我们一起泡酒,我来负责切药材。”
杜荷眼睛一亮:“那我们一会儿就做屠苏酒吧?”
苏琛也难得不嫌弃浪费时间,跃跃欲试:“我要自己泡酒给阿耶阿娘还有妹妹喝。”
李承乾现学现卖地提醒:“如果想要元正那天喝来驱邪,就要在岁除那天把药材沉到井里哦,不然没有效果。”
苏琛点点头,改口道:“我要学会做屠苏酒,岁除那天做给家人喝。”
李承乾却有些兴致缺缺,屠苏酒太简单了,他已经不想再做,托着小下巴问:“我们还能做什么酒啊?”
杜荷立刻举手:“菊花酒!松节酒!”
李承乾问:“好喝吗?”
杜荷摇头:“不好喝。我每年重阳都要喝菊花酒,我觉得不好喝。松节酒更不好喝,但我阿耶最喜欢,说里面有气节什么的……”
他挠挠头,苦恼地说:“……我没喝出来,不知道气节是什么味道。”
苏琛:“……”
李承乾也很好奇气节是什么味道,咽着口水一槌定音:“那我们就做气节…啊不,松节酒。”
苏琛:“……”
李承乾又问苏琛:“你有喜欢喝的酒吗?”
苏琛也摇头:“我不怎么喝酒,阿娘说我还不满十二岁,平时不能喝酒。”
系统这时候说:[苏琛说的是对的,宿主年纪还小,身体发育不完全,喝酒可能会导致消化系统、肝脏、心脏受损,甚至影响智力发育。]
李承乾吓得捂住脑袋:[我刚才喝了酒,会变成小傻子吗?]
[宿主刚才饮酒量少,智力没有受损迹象,以后注意不要喝就可以了。十八周岁以后再适当饮酒。]考虑到李承乾所处的时代,十八岁再喝酒不太现实,系统补充道,[如果一定要喝酒,可以用果酒代替,比如葡萄酒、青梅酒。但只能喝一点点,频率也不能高。]
李承乾眼睛一亮:[我见过葡萄酒和青梅酒的酿造方法!]
[是的,宿主那本《食材变迁历史》里提到过。]所以它才用这两个举例子。
李承乾兴奋地握拳:“我要酿葡萄酒和青梅酒。”
刚进来的陆德明脚步一顿:“你会酿葡萄酒?”
李承乾眨巴眨巴眼,糯糯地说:“现在还不会,很快就会了。”
陆德明无语片刻,又失笑摇头:“你要是能酿葡萄酒,大唐可省不少钱。”
现在大唐还没掌握葡萄酿制技术,葡萄酒大多来自西域,价格极其高昂。
李承乾美滋滋,又问陆德明:“先生喜欢喝什么酒呢?”
陆德明捋着胡须笑道:“年纪大了,每日佐餐喝一些虎骨酒罢了。”
李承乾瞪大了眼:“老虎骨头也能泡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