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琛:“……你是说我和杜荷吗?”
“不是!我要讲给所有想学物化生的人听!就像上次办研讨会一样,大家都聚到一起,我讲给他们听。”李承乾雄心勃勃,一定要大家学会物化生!
苏琛:“……这和研讨会不一样,不是讲一次两次就可以的。”
“那就每旬讲一次,休沐那天我们上完书法课就过去,一直到中午吃饭!”
李承乾算了算,这样一来能玩的时间就更少了,忍不住撅了撅嘴。
但大唐只有他一个人懂物化生,系统里老师讲课的视频又没办法让别人看到,要想让别人学,迟早他都得讲的。
他给自己打气:“一旬只要半天的一半而已,等这批人学会就好了。”
之后就可以让这批人教其他人了。
为了保证有人能坚持学到最后,之后还会当先生教别人,李承乾特意去找了李渊一趟,让他给拨几个人。
李渊很诧异:“你要教他们?”
李承乾点头。
李渊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个这么小的先生,可堪与甘罗相比了。”
李承乾得意地扬起下巴,李渊笑得更欢了。
李承乾要办研讨会教大家学物化生的消息放出去,立刻在长安引起热议,香来楼的东家主动邀请,表示愿意腾出一天时间,免费把香来楼给他们用。
李承乾还在纠结,主要香来楼的构造好像不是很适合讲课,就在这时候,宫里传来消息,李渊让人在国子监收拾了一间学堂,让李承乾去那边办研讨会。
之后《长安日报》刊登了这个消息,一则是新闻,二也是把时间地点告诉想来的人。
之后几天李承乾上课之余就是复习物化生知识、跟杜先生请教讲课技巧,尝试讲课并拿苏琛和杜荷练手(?),确定不管聪明的苏琛还是不爱读书的杜荷都能听懂后,这才算准备好了。
休沐日上午,欧阳询特意加快了上课节奏,也没有安排随堂练习,提前一刻多钟就让他们下课了,笑呵呵道:“今天有要紧事,早些过去准备准备。”
李承乾三个谢过欧阳询,就背着书包往外跑,欧阳询叫住他们:“等等老朽,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李承乾蹦哒上前,举起小胳膊扶住他,脆生生问:“先生要去哪?”
欧阳询呵呵笑:“今天国子监最热闹,老朽也瞧瞧去。”
他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本物化生教材来,笑眯眯道:“老朽也有许多不解之处呢。”
在门口又碰到同样走路不太稳的陆德明,也要去国子监听课。
李承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叉腰得意道:“我要给我的先生当先生啦!”
欧阳询和陆德明:“……”
今天国子监确实很热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就有人开始过来了。
年轻的、年长的,小孩子;读书人、商人、市井中最普通的百姓……
不管是真心想听课还是纯粹看热闹,总之络绎不绝有来上课的人。
学堂是国子监一个不常用的学堂,李承乾到的时候,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了,国子监祭酒安排他们换个更大的教室。
李承乾特意交代:“别忘了把我的黑板和粉笔带上嗷!”
众人:?
黑板是什么板?粉笔是粉色的笔吗?
众人好奇地看去,只看到下人抬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木板,想来这就是黑板,倒没看到粉色的笔。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敢问王爷,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李承乾嘻嘻一笑:“等会儿你们就知道啦。”
他卖了个关子,众人也配合地不再问了。
到了更大的学堂,安排众人坐下,李承乾这才注意到角落还坐着几个女郎,他挠挠头:“这几个姐姐怎么坐在那儿?”
几位女子一愣,顿时有些尴尬。
这时候礼教对女子的约束还是很多的,只是大家没那么苛责而已(老迂腐倒是讲究,但没人搭理,主打气死一个是一个)。
女子上街不戴帷帽没人说什么,但来学堂……还是国子监这样神圣的学府,大家就有些接受不能了。
人群中几个国子监的学生早就对她们怒目而视,其他人也多少侧目,只是碍于李承乾在不好说什么。
现在李承乾开口了,就有一个年轻人站起来黑着脸道:“几位娘子听到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请赶快离开吧。”
女郎们有些无措,李承乾却皱起小眉毛,气呼呼地看年轻人:“你为什么要她们走?”
年轻人愣住:“不是您让她们走吗?”
“我没说让她们走吖!我是说那里看不清,让她们坐到前面来。”李承乾瞪了年轻人一眼,这个人好讨厌的,居然想撵走他的劳动力……啊不,学生。
招手让女郎们过来:“你们个子又不够高,怎么坐到那么远呢?”
其中一个女郎比较活泼,蹦蹦跳跳就过来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承乾:“谢谢王爷。”
李承乾:“不客气哒!”
年轻人眉毛皱得死紧,他本来就是个冲动的人,否则这里这么多人看不惯女郎,也不会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这会儿就忍不住道:“王爷,学堂不是女郎该待的地方,王爷该让她们出去。”
李承乾不解:“为什么女郎不能待?”
年轻人被噎了一下,不好跟李承乾解释那么多,干巴巴道:“……自来规矩便是如此。”
李承乾叹气:“你不要这么死板嘛!不能跳出框框架架,你怎么能学好物化生呢?”
年轻人:“?”
年轻人还要说话,李承乾就叉腰道:“不要再说了!今天我是先生,你们都要听我哒!”
年轻人:“……”
第83章 讲课2
年轻人被噎得不轻,其他人也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物化生这样新奇又有用的学问,旁人得了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李承乾愿意低价出售已经是大公无私了。况且今天还无偿给他们讲课。
即便抛开这些不说,李承乾还是百姓的小皇孙呢,他想怎么办,由着他便是了。
学堂多了几个女郎确实不习惯,但能来到这个学堂的,大都是思想较为开放之人,真正古板迂腐的,早在看到书中的内容时已经嗤之以鼻了,根本不会继续学,更不会听一个小儿讲课。
所以不习惯归不习惯,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年轻人平复下情绪,对李承乾长揖一礼:“学生失礼,冒犯王爷了。”
“你冒犯的不是我,而是这三位姐姐。”李承乾盯着他,意思非常清楚。
年轻人:“……”
年轻人见李承乾肉嘟嘟的小脸板着,不情不愿地向三位女郎作揖:“冒犯三位娘子了,还请见谅。”
最小的女郎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年长些的女郎温声笑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郎君下次莫要再如此了。”
没说什么没关系不碍事的话,可见她们能出现在这里,并非懦弱胆小之辈,最有权利驱逐他们的李承乾支持她们,她们胆子也就大了。
在外面看了全程的李渊这时候才迈步进来,哈哈一笑:“我们承乾真有先生样儿,二郎,你说是不是?”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看见李承乾这样,就想起当初在小莲花说话课堂,被李承乾喊“李世民同学”的场景。
李承乾眼睛一亮,噔噔噔跑过来,仰着小脑袋问:“阿翁和阿耶怎么过来了?”
又和同来的太子和李承道打招呼。
众人这才知道这居然是圣上、太子和秦王,还有太子的长子安陆郡王,纷纷起身行礼。
李渊让他们免礼,对李承乾道:“阿翁来看看你上课。”
李承乾大眼睛转了转,贼兮兮道:“阿翁也想跟我学物化生吗?”
李渊正要点头,就被李世民扯了扯袖子,率先开口道:“我们只在旁边听一听,不算正式学习。”
李承乾难掩失望:“好叭。”
李渊还带来几个人,指着他们对李承乾道:“你不是要人吗?他们都是上一科的进士,读书的本事不错。”
都是三四十岁的年轻进士,这个年轻是相对的,这时候有个说法,叫“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明经和进士都是科举考试的一种,考试内容略有不同,难度差别较大,考中后都有做官的资格。
一般人能考得明经已经算很了不得了,能考中进士的少之又少,一般都到了四五十岁,六七十岁的也不罕见,主打的就是一个圆梦。
比如写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孟郊,他考中进士时四十六岁,已经算年轻有为了。
三十多四十岁的进士,学习能力是真的很强了。
李承乾不懂这些,只要有人来就高兴。
其他人却是激动中带着不自在。今天可真是走运了,没想到只是来上一节课,不仅能看到圣上、太子和秦王,还能和进士做同窗!这恒山王可真受重视啊!
学生中有不少就是读书人,以后也要参加科举的,这些进士在读书人中也算天才,还是很多人的偶像呢。
刚才斥责女郎们的年轻学生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犟到底,谁知道圣上和秦王会在外面看着呢?
那几位女郎也紧张起来,生怕几位大佬中有谁看她们不顺眼,就要把她们赶出去。那李承乾还能保住她们吗?或者说,他会愿意为了她们和长辈叫板吗?
但她们显然想多了,李渊、李世民和李建成都不会关注学堂中是不是多了几个女郎这种小事,李承道倒是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他刚才在门外听到李承乾的话了,他不会与李承乾作对让对方没脸。况且李承道现在身体不好,确实没有精力管那么多。
国子监的人给李渊搬来凳子放在窗户边,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李承乾在万众瞩目上走上讲坛。
讲坛就是这时候的讲台,先生一般坐在上面讲课,李承乾站着正好够用,毕竟和人家坐着差不多高。
他板着小脸奶声奶气道:“今天我来给你们讲物理、化学和生物的知识,因为时间不是很多,但要讲的内容又很多,讲课过程中你们不要打断我哦。有问题先记下来,一会儿我会一起回答哒!”
说着他就拿起一根粉笔,爬到墙角的木头箱子上,踮着脚尖在黑板上写上“化学”两个大字。
众人:“……”
刚才他们还奇怪呢,讲坛靠墙为什么还放着几个箱子,现在明白了。
六岁的小先生可真不容易!
随后就是一愣,发现在竖起的木板上写字还挺适合上课,只是浪费了一些,也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