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手一翻，把灯泡扔回了系统空间，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李渊再次被震了一下，这才让外面的人进来，让太医给李世民把脉，看有没有好转。
院正还在心里嘀咕呢，秦王中毒那么严重，能不能保住命还两说呢，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好转？
但病人家属就是这样，总是想着会有奇迹，他们以前也没少见。
圣上已经算克制了，至少等了一会儿才让他们再次诊脉，还有那一遍一遍让他们诊脉，死活不肯接受现实的呢。
然而手搭上李世民的脉，院正表情就是一变，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说：“秦王的脉象比方才强健了些。”
李渊满脸惊喜，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
尤其是太医们，他们最了解李世民的身体情况，不可能这么快有好转啊！
轮流给李世民把了脉，还真是比方才好了很多！
这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秦王福泽深厚。”
李渊心说可不是福泽深厚吗？神仙都投生成他儿子了，自然遇事逢凶化吉。
他克制着没去看李承乾，只问：“如此二郎的命算是保住了吧？”
“这个……还需要看之后的情况。”院正有些为难地说，随后又道，“不过能有好转，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秦王身体底子好，想来问题不大。”
李渊这才松了口气，让李世民在这里休息，他们则去外面等着。
系统这时候戳了戳李承乾：[你最好装得虚弱一点。]
[为什么？]李承乾眨巴着眼睛问。
系统：[你刚才展现了那样的能力，装得虚弱点能省掉很多麻烦，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啦。]李承乾垮下脸，在心里问系统，[是这样吗？我虚不虚？]
系统：[不太虚。]
倒是挺可爱的，又凶又可爱。
李承乾又换了个方式，两手无力地垂下，脚步也沉重了一些：[这样呢？]
系统：[……控制一下你的眼神。]动作看着是有点累的样子，可是眼睛太亮太灵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系统叹气：[算了，我帮你吧……]
就在这时长孙氏注意到李承乾的异常，低下头去问他：“怎么了？”
李承乾撅撅嘴：“阿娘，我有点累。”
话音刚落，李承乾只觉得身体一麻，不受控制地软软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长孙氏离得近，眼疾手快接住了李承乾，孙思邈连忙给他检查，片刻后道：“乃是消耗过度，需得好生休养几个月。”
长孙氏肩膀缓缓放松了，不用说，这个也不是真的。
李渊却是一愣：“这孩子……”
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怕连李承乾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法子会损耗身子，即便知道，难道就不救李世民了吗？
还是要救的。
其他人一脸茫然，不知道李承乾怎么就损耗过度了，李渊也没有给他们解惑的意思，叹了一声，让长孙氏陪李承乾去偏殿休息。
*
李承乾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发现这个床和他的床不一样，才想起现在是在太极殿，刚才他被系统弄晕了。
撅撅嘴不高兴地说：[你都不跟我说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阿娘呢。]
[对不起哦。]系统在李承乾差点摔倒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了，不好意思地说。
李承乾摆摆手：[没关系哒，你也是为了帮我，都没有收我积分。]
都不用积分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系统：[……咳，也不全是免费，扣了一点点积分。]
李承乾：“？？”
[让你晕倒是系统自带的惩罚措施，不需要积分，但是帮你修改身体信号花了一点积分，你晕了之后我才想到，所以就自己扣了。]系统有些心虚地说，[为了不被大夫发现，这是必须的花销。]
李承乾撅撅嘴：[多少积分啊？]
[咳，三千。]
李承乾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三千积分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吓到阿娘和阿翁。
系统安慰他：[宿主的阿娘应该没被吓到，至于宿主的阿翁……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不差这一点了。]
李承乾：[……]
帷帐被掀开，长孙氏笑道：“醒了？”
“阿娘。”李承乾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阿娘还没睡。”长孙氏指了指外面，李承乾才发现太极殿依旧灯火通明，而且好像多了很多人。
李承乾让长孙氏抱着到窗边软榻上，趴在窗沿往外看了一会儿，见到来来往往侍卫和重臣，就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在查害我阿耶的人？”
“是！”长孙氏颔首。
此事不是李世民一个人的事，还涉及李渊，必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才行。
李承乾挠挠头，凑到长孙氏耳边说：“阿娘，你知道我阿耶没中毒吧？”
长孙氏摸摸他小脑袋：“你阿耶没中毒，是因为他技高一筹，不是说没人害他。”
李承乾瞪圆了眼：“是谁要害阿耶，是不是四叔？”
说着就要去拿衣裳：“阿娘，我们也去看看，我要让阿翁好好查，给阿耶报仇！”
长孙氏拉住他：“我们不去。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李世民和李承乾躺在那里，就是最大的存在感。李渊只要想到他们，就会想到自己也差点出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幕后黑手，他们去了也只是添乱。
李承乾认真思索一会儿，点点头假装听懂了：“我听阿娘的。”
母子二人在偏殿里听了一会儿，隐约能听出东宫和武德殿被封了，李渊让人去调查，似乎还说了造反、废太子之类的话。
李承乾正听得津津有味，就察觉长孙氏握他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从窗户边爬下来，反手抱住长孙氏的胳膊，仰着小脸问：“阿娘，你是不是害怕呀？”
长孙氏勉强笑了笑：“阿娘不怕，承乾也不用怕。”
“我不怕，阿娘也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哒。”李承乾掀开衣裳，露出肥嘟嘟的胳膊，试图让长孙氏看到他的肌肉。
长孙氏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才能保护阿娘。”
李承乾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并不怎么困，相比睡觉他更想看热闹，但长孙氏都这么说了，他就像小男子汉似的郑重点头：“我这就去睡觉。阿娘也一起睡吧。”
“好，阿娘也一起睡。”长孙氏把李承乾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李承乾睡眠质量一向好，嘴上说着不困，但只要头挨到枕头，十几秒内肯定睡着。
等他睡着了，长孙氏又轻手轻脚地起来，在房间里翻找一会儿，找到一根棍子握在手里，坐在床边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李承乾被生物钟叫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掀开帐子就见长孙氏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头在小憩，旁边还放着一根棍子。
可能是听到李承乾的动静，她睁开眼睛：“你醒了？”
李承乾歪歪头：“阿娘昨天没睡吗？”
“阿娘睡不着。”长孙氏含笑道，“起来就梳洗吧，承乾殿有你的衣裳，已经叫人取过来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宫，你阿耶已经醒了。”
李承乾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掰扯长孙氏说的睡不着是真的还是假的了：“阿耶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一点，太医现在在诊脉。”
长孙氏有点挂念，虽然知道李世民没事，但没从太医口中听到总不能安心。况且现在的情况，她也该表现得担心一些。
只是她不放心李承乾一个人在这里，虽然有宫人，到底不是自己的心腹。如果不是李承乾自己醒了过来，她就要把人叫醒或者干脆抱着一起去了。
李承乾也急着看李世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好衣服，就急匆匆往外跑。
长孙氏无奈：“也没那么着急，你吃点东西。”
李承乾拿了个包子三两下吃完，就去拉长孙氏的手，含糊不清地说：“吃完了，阿娘快走！”
到了李世民所在的偏殿，果然他已经醒了，苍白着脸靠坐在床上让院正把脉，见到李承乾和长孙氏进来，就对他们挤了挤眼。
李承乾：“……”
瞬间就不担心了，哼！
院正把完脉，结论是比昨天好多了，之后就是回家休养，让毒性慢慢散掉。
李世民对李渊道：“那我们也就回去了，一直在阿耶这里不合适。”
李渊颔首：“那朕让院正每天去给你把脉。”
“不用这么麻烦，孙思邈就住在王府，您知道他的医术，只管放心就是了。”李世民顿了顿，说，“如果儿子需要秦院正，就让人跟您说一声，到时候您可不要舍不得啊。”
李渊哈哈一笑：“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朕把他送给你都行。”
秦院正：“？？”
李渊又把李承乾叫到身边，仔细打量他：“昨天可吓了阿翁一跳，你没事吧？”
李承乾心虚地脚尖点地：“我没事哒。”
“还说没事，都晕过去了！你呀，什么都不懂还敢硬来，伤了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李承乾认真点头：“知道了。”
*
李渊破例让马车直接进宫，在太极殿门口接李世民一家。
上马车前，李承乾用小手拉住了李渊的大手，仰着小脑袋说：“阿翁，你不要伤心，我一直陪着你的。”
李渊愣住，反应过来时李承乾已经爬上马车走了。
“说什么一直陪着朕？跑得比兔子还快！”李渊对陈进吐槽一句，笑容渐渐落了下去，“太子和齐王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