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两兄弟立即冲了过去:“你们说谁呢!”
那几个孩子见他们听见了也没害怕,反而笑嘻嘻地还带点同情地说:“在说你们爹啊,你们不用瞒着了,谁不知道你们爹是卷钱跑了。我们村里都传遍了。”
啥玩意?
上官龙虽然有时表现得比较老成,但毕竟还只是个七岁多的孩子,一听这话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你爹才卷钱跑了!我爹是赴往边疆带兵打仗去了,你们休要满口胡言!”
上官虎也喊道:“就是,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爹爹!你们就是嫉妒,嫉妒我娘长得好看,嫉妒我爹能带兵打仗!”
几个孩子嗤笑了一声:“快得了吧,还带兵打仗,你还真当你爹是将军啊,羞不羞人!这种话也就你们这么笨才信,你爹分明就是在骗你们。不然你说他为什么把家里的钱全拿走了?”
上官龙怒声道:“是拿走了又怎样,他这一路吃住行样样都要花销,身上没钱怎么到边关?”
孩子们对视了一眼,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爹爹都说了,从军打仗只要和官府报备,官府会把他记入花名册,送往朝廷,再由朝廷决定编入哪个队伍。根本就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
“而且前往收编的队伍也不需要自费,一切由朝廷承担。还说你们不笨,你们就是被你们爹骗了,钱都被卷走了还在替他狡辩,哈哈哈哈!大笨蛋哈哈哈!”
他们说的话和自己的认知完全相悖,上官龙和上官虎大喊着不可能。
他们爹爹怎么会骗他们?根本就是这些人在瞎说!
两人都气红了眼睛。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几个孩子厮打在了一起。
同村的孩子见上官家的两兄弟被邻村的揍了,顿时不乐意了。
欺负我们村的娃子,问过我们了吗?
于是也都一拥而上,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战局。
上官虎被人推了个大屁墩,摔在河岸边。
他本来还想冲进去,但看着眼前的局势忽然觉得有点不妙,立即扯了一件裤子匆匆套上回去找娘去了。
**
村长院子里,一群小孩衣衫不整地排排站,个个儿垂着脑袋不说话。
但如果能看得见他们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不是在反省,而是在得意地偷笑。
上官虎冲回家惊慌失措地跟冥非大概说了打架的事情,但没说具体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冥非一听就皱了眉,没直接去河边,而是找了村长和村子里的大人一起去。
毕竟这是原主的两个好儿子先跟别人起了冲突,村里其他孩子才上去的。这种事她自己去不太好,得多叫些人才行。
众人纷纷赶往河边把打得难分难舍的一群小孩拉扯开。
隔壁村小孩看来了这么多大人,害怕被骂,鼻青脸肿地捡起衣服就跑了。
虽然本村的孩子们人多势众,但还是不免也有挂了彩的。
村长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后,有孩子的母亲就忍不住抱怨开了:“初萦妹子,你家孩子一向是最省心最知礼的,怎么今天带头打起架来了?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万一把我家孩子伤个好歹的咋办?”
其实也只是爱儿心切,所以才会有人说几句,但实际上众人心里也并没有多怪罪。
别说跟隔壁村了,就是村子里的孩子之间有矛盾争执也再正常不过。小孩子么,就是容易打打闹闹的,谁也不会真去计较。
冥非一脸苦笑地跟各位父母们道歉:“真是太对不住了,我这几日身子不大利索,所以就疏忽对孩子们的管教了。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唉。”
见她如此,想到村子里最近的传言,众人心底又升起些同情来。
“算了算了,你一个妇人也是不容易。咱们也没怪罪你,只怪隔壁村那几个野孩子嘴太欠儿。不过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才惹得你们动了手?”
一个婶子看向了上官龙和上官虎。
两兄弟低着头默不作声。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王扬起头来说道:“他们嘲笑阿龙和阿虎的爹卷钱跑了!”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蝉鸣声在此时格外的刺耳。
第254章 去他的虐恋情深,给我种田12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上官龙和上官虎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但碍于母亲大人在此他们不敢造次,只打算记下说话那人是谁,打算回头再跟他算账。
冥非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这、这话是从何而来?夫君他是奔赴边疆去了,什么卷钱跑了纯属瞎说!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这种谣言!”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心虚。
谣言自然是从他们村子里传出去的了。
当然,田水村的村民们都不认为这是谣言,这是根据事实进行的合理推测。并且他们都觉得冥非是个可怜人,到现在脑子还转不过来被蒙在鼓里。
上官龙和上官虎也狠狠地点着头,仿佛越用力就代表着这套说辞越正确。
可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村长轻咳了两声:“好了,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就不要瞎传了,谁都不许再瞎说了,别平白地坏了一个好人的名声。今天的事就这样吧,都领着自己的孩子回家去,以后都好好管管。”
得了村长发话,众人才急忙带着孩子离开这尴尬之地。
可经此一事,这个话题却是被大家直接搬到明面上来了。
上官龙和上官虎出去的时候总能听到有人在悄悄议论这件事,甚至总觉得背后人们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慢慢地,两人心底开始对上官鸿产生了一种怨愤的情绪。
就算是奔赴边疆,可也该传封书信回家来报个平安吧,顺便堵一堵别人的嘴。
怎么能音信全无呢?
实际上,上官鸿的确是有信传回来,不过冥非看都没看也没告诉他们,直接将其烧成灰了。
看什么看,浪费感情。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上官龙和上官虎做饭的手艺已经是越来越好了,标准已经达到冥非能入口的级别了。
而大丫在文武兄弟的照顾下,虽然没有长得多好,但也有什么没不好。
就是有时候尿布换得不及时,屁股底下总是红红的,胳膊和大腿根处也因为总出汗而起了些湿疹。
冥非有一次在文武兄弟给大丫洗澡的时候偶然看见了,便好心地教了两句。现在她的这些症状也得到了些缓解。
在这期间,赵云秀被赵母管得死死的,不让她往这边来。
赵父每天都在地里劳作,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些事。
但后来在听别人说起自己的好闺女做出来的丢人事后,他回家把赵母和赵云秀都骂了一顿。
可赵云秀即便是挨了骂也一点都没往心里去也没反思自己,每天都惦记着别人家的事。
她心里着急得不行,生怕鸿哥的孩子被夏氏那个女人耽误了。
于是她千方百计地打听夏氏最近在做什么,到底有没有在给阿龙赚学费。
她得到的结果却是,夏氏每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啥也没干。
赵云秀很是忿忿不平。
既然家里没钱,为什么夏氏还不想办法养家糊口?没有手艺就不能出去做工、给人种地干活赚钱吗?
鸿哥的孩子早晚要被她拖累死!
冥非可没工夫管她。
她要是自己自觉一点不过来找虐,说不定低调一段时间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逃过一劫。毕竟她手挺巧的会挣钱,长得也不错,相信有不少年轻小伙相中她。
但如果她非要蹦跶,到冥非面前来作死,那冥非就只能无奈地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不幸了。
冥非看着自己画好的几个比较满意的花样子,塞进了袖口里。
文武兄弟正在哄大丫睡觉,冥非站在门口说了句:“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事就去隔壁找张婶子求助,我出去有点事。”
然后她就出门去了。
大丫被她这一声吵醒,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文武兄弟哭丧着脸,唉声叹气地继续哄了起来。
村里孙大娘的儿子,也就是王小翠的丈夫陈铁生有架牛车,他每天靠着接送村里人去往镇里为活计。
冥非掐着时间,刚好赶上了牛车。
“哟,初萦妹子,你这是要去镇上买东西吗?”
陈铁生笑呵呵地跟冥非打了声招呼。
冥非也笑着答道:“陈大哥,我自己在家琢磨着画了几个花样,想去看看绣楼收不收,顺便再买些东西。”
车里坐着的几个婶子一下子来了兴趣。
周婶子就坐在冥非旁边,好奇地问:“初萦妹子懂得可真多,你说的花样是啥呀?”
冥非也没藏着掖着,从袖子里拿出几页草纸:“就是绣品的样式,绣娘按照这个图样直接绣就行了。我从前学过一点丹青,但是画得不是很好,不知道绣楼会不会收不收。哎,我也是这些天在家有些着急。毕竟带着几个孩子呢,我得想办法糊口呀,不能让几个孩子饿着了。”
几个婶子一边点头说她不容易,一边新奇地传看着花样。
“哎呀我的天爷呀,妹子你也太谦虚了,这还不好看?看这蝴蝶画的,好像就要扑腾着翅膀飞出来了!”
“是啊初萦妹子,你画得也太好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嗷嗷对,心灵手巧!你可真是太会画了!”
冥非听着几个婶子的夸奖,不禁捂嘴乐。
坐在对面的吴婶子突然感叹道:“哎,要是我家虎子也能学画画就好了。他小时候可会画了,拿那树枝在地上描的稻穗就跟真的似的!”
周婶子看了看冥非,又看了看吴婶子,就着话头问了句:“咋,要是能学,你还给他掏学费让他去学不成?”
吴婶子也没在意,只当是闲聊天:“那得看学费贵不贵呗,不贵的话学一学也挺好。万一以后能像初萦妹子这样画画赚钱,不也挺好?”
不等周婶子说话,赶车的陈铁生来了句:“这不是有现成的先生么?正好初萦妹子想养家糊口,墨笔又那么好。你家虎子想学画画,直接跟初萦妹子学不就行了。”
陈铁生听自己媳妇说了,这夏氏带着孩子生活得不容易。所以他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便就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