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不是仗着她妯娌的身份,前几日又疯狂在她跟前刷好感度,只怕还搭不上她这趟顺风车呢。
这下子好了,自己将手里的全部银钱都投给她,然后就擎等着收钱了。
一想到钟文谨将来那十几间铺子,其中有二成将会是自己的,她就激动得想要跳起来。
太过兴奋的结果就是她让人去廖记酒楼叫了两桌席面,女眷一桌,姜河郑鲲一桌。
还让人买了一支百头响的鞭炮点了。
在噼里啪啦的鞭啪声响中,她借故出门一趟,再进来时手里抱着两只酒坛子。
两坛酒都是打卡签到得来的,其中一坛子金华酒给姜河跟郑鲲喝;另一坛子桂花酒给女眷喝。
这是钟文谨头一回喝古代酒,一口桂花酒下去,她当即扭头,“噗”地一声吐出来。
她边咳边无语道:“这酒怎么这么难喝?这是酒吗?这分明是陈醋里头掺白酒!”
姜椿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自己淋过雨,也要撕烂别人的雨伞。
看到钟文谨这模样,她便想起了自己当初头一回喝酒时的场景,也是一样的怀疑人生。
幸灾乐祸之余,还不忘提点钟文谨:“大周的酿酒技术不行,酿出来的酒又酸又辣,跟陈醋兑白酒没甚两样,可惜我不懂酿酒,不然高低得改进一下,省得吃酒跟上刑没两样。”
钟文谨闻言眼珠子转了转。
不过面上却没吭声。
她们在姜家吃了顿丰盛的暖锅宴,饭后又在姜河给姜椿预留的屋子里歇了个午觉,半下午时才准备打道回府。
几人站在门口等车夫去牵马,正好瞧见西边的邻居家进进出出的,似乎正在搬家。
姜椿随意往门楼上一瞅,顿时脸色就是一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西边这户邻居门楼上原本挂着的是“穆宅”两字,这会子却换成了“范宅”两字。
范宅?
范屠户家?
还真是“巧”得很呢!
程家动作还真够快的,她家宅子才买没多久,范屠户就搬过来,跟她家做邻居了。
这又是原著里头没有的事情。
毕竟原主没有签到系统,跟宋时桉关系又很僵,自然弄不来两千多两银子给姜河买宅子。
姜河一直借住在宋家,直到宋时桉拿了一间铺子给姜椿开肉铺,姜河这才从宋家搬去了铺子里住。
程家想让这范屠夫跟姜椿有接触,只能给他在西市姜家肉铺旁边盘了间铺子。
许是这辈子自己跟宋时桉夫妻恩爱,不像原著里头那般关系冷淡,程家生怕动作太慢,自己生下个儿子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才立时买下姜宅隔壁的宅子,让范屠夫搬过来。
叫姜椿说,他们这是想太多。
当初姜河招宋时桉当上门女婿时,可跟他说清楚了,姜椿头一胎无论男女都要姓姜,由这个孩子来继承姜家香火。
姜椿二胎所出的子嗣,则可以随宋时桉姓宋。
当然,前提是姜椿愿意生二胎。
姜椿撇撇嘴。
她没在这些进出的人里头瞧见个“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健硕强壮,皮肤麦色”的年轻男子,显然范屠夫本人并不在这里。
在这里也不打紧。
原主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子,姜椿却不喜欢。
甚至还有点讨厌。
她喜欢的是宋时桉这种凤眼薄唇,眉目清冷,皮肤白皙,身材苍松翠竹般修长,浑身充满书卷气的男子。
想要勾得她红杏出墙,起码得比宋时桉好看十倍以上才成。
毕竟宋时桉除了以上优点,潜在硬件也相当优越,还很照顾自己的感受,愿意花心思去钻研不同的姿势。
所以呀,即便有个比他好看十倍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姜椿都未必会动摇。
更何况是范屠夫这种黑皮肌肉莽夫?
姜椿不屑地冷哼一声,伸手将钟文谨几人扶上马车,然后自己利落地爬上去。
今儿他人不在这里,自己先不跟他计较。
要是回头他还跟原著里头似的,想跟自己玩日久生情的把戏,自己就好好收拾他一顿。
叫他知道知道自己巡海夜叉的名声不是白叫的!
敢勾搭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宋时音见自己大嫂不时掀开车窗帘子朝外打量,忍不住问道:“大嫂你看什么呢?”
姜椿放下窗帘,哼笑一声:“看见了一坨脏东西。”
钟文谨不明就里,就事论事道:“绕开走,只当没瞧见便罢了。”
古代大街上牛马与人同行,虽然也有专人负责清扫街道,但卫生状况还是没法跟现代相比。
姜椿心想,我倒是想绕开,可惜这坨粑粑非要黏上我不可。
面上却笑道:“是这么个理,我只当没瞧见便是了,横竖它很快就会被人一铲子铲走了。”
第88章
回宋家的路上, 姜椿面上与钟文谨说笑,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跟宋时桉提范屠夫这茬。
她认真思考了下,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行, 太过于被动。
既然怀疑范屠夫跟程家脱不开干系, 她为何不直接告诉宋时桉,让他派人去查个清楚明白呢?
明明有好用的工具人可以使用, 却偏要自己硬抗,这不是傻是什么?要强不是这么个要法。
但具体要怎么说这事儿, 她还得再琢磨琢磨。
宋时桉这人啥都好, 平时也极好说话,不管她如何胡闹, 都能予以包容。
但唯独只有一点, 就是听不得自己提旁的年轻男子, 但凡敢提, 他就要发疯。
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的醋坛子。
而范屠夫,好巧不巧,就是一年轻男子,还是大众眼光中的英武男子。
自己的说辞若是不够有说服力,只怕会弄巧成拙。
但事实上, 宋时桉才刚一回京 ,就跟太子姐夫借了人手, 命其盯着范屠夫。
其实他一开始并未怀疑到程家头上。
毕竟上辈子程家除了程文沅这个前未婚妻不肯另嫁他人, 执意要等自己外,程家其他人还算老实,并未闹过甚幺蛾子。
而程文沅一个小娘子, 单方面对自己情根深种,对自己这个男子来说也没甚不好影响, 故而他也懒得理会。
因为实在理会不过来。
实在是如她这般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小娘子好多着呢,情根深种到上辈子的姜椿被自己浸猪笼而死后,她们竟然纷纷说动家里的长辈上门替她们说亲。
是一点都不怕步上辈子那个姜椿的后尘。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姜椿将程大夫人的侄媳妇张娘子狠揍一顿后,太子姐夫的暗卫竟然查到范屠夫与程家有了勾连。
确切说,范屠夫其实是程家为了针对姜椿而布下的一颗棋子。
从程家替范屠夫出钱将姜宅隔壁的穆家宅子买下来后,宋时桉就彻底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毕竟,上辈子他们也这么干过。
而且,还成功了。
这让他陷入了震怒与懊恼之中。
震怒于程家的胆大包天与卑鄙无耻。
懊恼自己上辈子竟从未怀疑过范屠夫背后有人,只以为是姜椿恰好与他看对了眼。
毕竟上辈子那个姜椿厌恶自己这样的“小白脸”,素日连话都懒得与自己多说,最欣赏的就是范屠夫这样的壮硕莽夫。
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若自己上辈子警醒些,早觉察到这其中的猫腻,兴许上辈子那个姜椿就不用死了。
又或者说,如果自己能不那般重情重义,早些与上辈子那个姜椿和离,即便背上些诸如“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类的骂名,宋姜两家也不必从恩人变仇人。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宋时桉也不是个会耽于过去的人,震怒与懊恼过后,他立时开始想对策。
弄死范屠夫,对他来说,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但如果轻易就叫他这么死了,如何能消自己两辈子被他们算计的恨意?
范屠夫这条贱命虽然不值钱,但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宋时桉冷笑一声。
程家既然选择由范屠夫来勾搭姜椿,显然十分高看他。
既如此,那么由他来当程家的乘龙快婿,想必程家人一定十分满意?
计定之后,宋时桉下了早朝后,便直奔东宫,去找自己的太子姐夫。
“你说什么?”
太子黎钧行听完小舅子的要求,立时就给气笑了:“你要算计程大姑娘,选哪里不好,偏选本宫的母舅家?”
宋时桉淡定道:“选别家我掌控不了局面,选安远侯府,只消姐夫你知会一声,他们就会给予我配合。
而且,安远侯府是姐夫的母舅家,程大姑娘就算真在那里出了事,程家也不敢跟安远侯府撕破脸。”
黎钧行拿指头指着他,完全没了在外人跟前的好脾气,气哼哼道:“好你个桉哥儿,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横竖事不是在你们府上出的,丢人的不是你们宋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