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
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叫什么?百密一疏?
还是说蝴蝶效应?
因为自己为讨好公公宋振庭,主动开口请钟文谨帮自己代购现代冻疮膏。
宋时迁托自己大伯的福,也得了一罐冻疮膏。
他治好冻疮后,忍不住在国子监嘚瑟,导致国子监的同窗们也对这冻疮膏起了兴致。
然后就被他忽悠着在顺风洋货行开业这日跑来给她们捧场,虽然没挤进去,但靠着宋时迁的关系,他们每人都得到了十罐冻疮膏。
国子监又不只有他们一个班级,其他班级得知有这样好用的冻疮膏后,必定也会找到宋时迁头上。
宋时迁成日左耳“冻疮”,右耳“冻疮膏”,想不注意旁人手上的冻疮都难。
然后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识破了那小白花的骗局……
行叭,不管怎么识破的,总之能识破就行。
“三弟果然火眼金睛,竟然能识破他们的骗局,大嫂替你骄傲。”
姜椿先是夸赞了宋时迁一番,然后又询问了下具体细节。
得知宋时迁不但没吃亏,还反过来讹了那帮人三百两银子后,姜椿简直是震惊了。
这家伙甚时候长脑子了?
然后就听宋时迁嘚瑟道:“我都是跟大嫂学的,大嫂连老太太都敢讹诈,我讹几个骗子又有甚不可以的?”
姜椿:“……”
她笑骂道:“三弟你不要听外头人瞎说,我甚时候讹诈老太太了?
好,我是讹诈了,但老太太这不是没上当嘛?那一千两银子我可没拿到手呢。”
宋时迁压低声音,笑嘻嘻道:“有志者事竟成,大嫂再接再厉,没准下次就能讹诈成功了呢。”
姜椿嘴角抽了抽。
真是“好孝顺”一孙子。
周氏要是知道他这番话,只怕要气吐血。
要知道宋时迁可是周氏外甥女李氏所出,是周氏最疼爱的孙子,没有之一。
见大嫂一脸古怪,宋时迁忙道:“大嫂,你不会跑老太太跟前告我的状?”
姜椿白他一眼:“告什么告?老太太又不给我好处。”
宋时迁顿时放心了。
他站直身子,拱手长揖到地,认真道:“多谢大嫂提醒小弟,否则小弟今儿就真的着了旁人的道了。”
姜椿抬了抬手,笑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三弟不必如此客套。”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宋时迁这才告辞:“我们国子监所有班级都让我帮买冻疮膏,我去问问二嫂她能不能进到这么多货。”
姜椿笑眯眯道:“你去,你二嫂正好在家。”
国子监这帮家伙人傻钱多,果然是冻疮膏的最佳受众。
而且回头经他们这帮人一宣传,其他家境富裕的学子多半也会来买。
嘿嘿,自己就擎等着数钱了。
宋时迁前脚刚走,姜椿立时就转去宋时桉的外书房,提笔写了张字条,让人给送去翰林院,交给宋时桉。
那小白花跟三个泼皮无赖是三皇子伴读薛祈的人,先前他们没出现,姜椿没法跟宋时桉说这茬。
如今他们自己跳出来了,她得及时跟宋时桉说一声,让他去处理。
如果能树藤摸瓜,找到薛祈的把柄,断三皇子一臂,自然再好不过。
如果不能,那就将这四个人除掉,一来可以让薛祈失去几个好用的棋子,二来也算是给他的警告。
如果敢再算计宋家人,下回被除掉的可就不只是几个棋子了。
*
其实宋时桉早就知道了。
上辈子宋时迁干的蠢事他一清二楚,怎可能不叫人盯着他?
今儿这事儿一出,他的人就跟着这四个人,顺利寻到了薛祈的一处私宅。
得知那三个男子离开,薛祈跟那小娘子在私宅里滚到一处后,宋时桉果断让人去通知了薛祈的娘子潘氏。
潘娘子武将之家出身,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河东狮,素日把薛祈管得服服帖帖的,屋里妾室通房通没一个。
得知自己相公置私宅养外室后,潘娘子抄起墙上的宝剑,骑马一路狂奔前去捉奸。
半刻钟功夫不到,就到了薛祈的私宅,然后径直闯了进去,将正跟那小娘子酣战的薛祈逮个正着。
结果就是薛祈挨了一顿好打,脸都被抓花了。
那小白花就更惨了,直接被潘娘子果着捆起来,丢到私宅外的大路上供人围观。
如此劲爆的消息,不但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傍晚时分,宋时迁再次急匆匆跑到丹桂苑,捂着心口嚷嚷道:“大嫂啊,得亏你提点我,我自己又机灵,不然我就成了那头上长满绿草的剩王八,没准还要替薛祈这狗东西养狗崽子。”
姜椿正跟宋时桉吃晚饭呢,闻言一口排骨汤直接喷出来。
她边咳边笑骂道:“三弟啊,你这是想谋杀亲嫂吗?”
“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一点都不稳重!”宋时桉瞪了宋时迁一眼,连忙伸手替姜椿拍背。
姜椿缓过来后,这才宋时迁道:“你吃了没?没吃的话就在这里吃。”
宋时迁立时顺杆就爬:“没吃呢,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时桉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不过姜椿都发话了,他也不好下她的脸面,就没开口撵人。
姜椿让人给他盛了碗饭,并添了一双筷子。
宋时迁夹了块辣味腊肠塞到嘴里,边咀嚼边朝姜椿竖大拇指。
将东西咽下去后,他又愤愤不平道:“不公平,薛祈这狗东西为甚只算计我,不算计大哥跟二哥?是打量我好欺负吗?”
姜椿笑道:“因为三弟你心思最单纯,所以他们这才算计你。”
宋时桉老谋深算,这点子小伎俩不可能看不透。
而宋时锐这家伙一根筋,根本不懂怜香惜玉,连多看那小白花一眼都不会。
如果小白花往他身上扑,他甚至会飞起一脚,直接将人给踹飞。
宋时桉淡淡道:“心思最单纯等于人最傻。”
宋时迁气结,给姜椿告状:“大嫂,你管管大哥,他阴阳怪气我。”
姜椿拿筷子敲了下宋时桉的碗,嗔道:“夫君,三弟还是个孩子呢,你不要瞎说大实话伤害他幼小的心灵。”
今年十八岁,已经快要及冠的宋时迁:“……”
他气呼呼道:“大哥大嫂蛇鼠一窝,都是坏家伙!”
宋时桉得意道 :“我跟你大嫂当然是睡一个被窝的,你眼馋就赶紧让二婶给你说门亲事,也省得你在外头怜香惜玉。”
宋时迁立时大声叫屈起来:“我哪里眼馋了?我哪有在外头怜香惜玉了?大哥,不带你这么污蔑人的!”
姜椿见他着急上火,笑着安抚道:“你大哥逗你的啦,别理他,赶紧吃饭。”
宋时迁化悲愤为食欲,发狠道:“让大哥你说我,看我不把大哥你吃成穷光蛋!”
宋时桉淡淡道:“我本来就是穷光蛋,银钱都在你大嫂那里呢。”
宋时迁:“……”
你俩真是够了,能不能不要逮着个人就秀恩爱啊!
第115章
据宋时桉说, 试图勾搭宋时迁的那个小娘子,被薛祈的娘子潘娘子果着丢到路边被路人围观了一下午。
之后潘娘子又趁着薛祈去衙门当差的时候,直接让人将她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客商。
等薛祈下衙得知此事时, 那客商的商队早就跑没影子了。
差着足足一天的行程, 且又不知对方是南下还是北上,就是想追都没处追。
薛祈气结。
培养一个苏婼这样的女细作, 需要好几年的功夫,若对方资质不好, 十年都未必能出师。
他手里统共也没几个女细作, 结果就这么平白被自己娘子卖掉一个。
偏他还不敢发作,毕竟自己跟苏箬媾和的时候, 被娘子捉奸在床, 理亏得很。
不发作都被娘子打得浑身是伤, 脸上都被她的指甲挠出了无数道血印子, 要是敢发作,小命只怕都要不保。
黄老大、黄老二跟黄老三三个属下,也打从那日离开他的私宅后杳无音讯了。
薛祈猜测,他们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由此可见,自己算计宋时迁的计划, 被宋家人给识破了。
他就说自己私宅那般隐秘,以往都安全得很, 怎地昨儿娘子突然找上门来捉奸, 感情是宋家人给她传的信儿。
这是报复自己呢。
不过即便知道这两件事儿是宋家人干的,他也不可能说破。
因老皇帝对儿子们心存猜忌,所以三皇子跟太子的争斗, 半点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相对应的,两边船上的人也只能不动声色地玩阴招, 不敢闹腾得太厉害,免得成为老皇帝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所以薛祈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以后再找机会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