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比原著里头提前了足足一年。
姜椿琢磨了片刻,觉得这事儿得归功于自己,是自己拿出银钱投资钟文谨,她这才能大笔大笔地从拼夕夕商城进货,狂刷经验点。
突然有点骄傲怎么回事儿?
*
次日回娘家一切顺利,姜河还比着宋家长辈,给了她跟宋时桉每人十两银子的压岁钱。
宋时桉转头去看姜椿。
姜椿笑眯眯地将荷包接过来。
咳,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两家的钱都在自己手里,姜河给压岁钱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宋时桉这才将荷包接过来,然后当着姜河的面直接递给姜椿,笑道:“娘子收着。”
姜河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他们小夫妻俩你侬我侬的,他瞧着就高兴。
当然,如果能赶紧给自己添个孙子,继承姜家的香火,那就更好了。
为此他还特意背着宋时桉,把姜椿叫到灶房,硬着头皮催了催:“你跟女婿成婚两年多了,子嗣的事情也该多上点心。”
姜椿笑道:“我们上心着呢,只是子嗣讲究缘分,缘分没到,急也急不来。
爹我知道您急,但您先别急。”
姜河梗着脖子狡辩道:“爹急啥?爹一点都不急,爹才三十多,又不是等不起。”
虽然姜椿一直都知道姜河的年纪,但却在这刻突然才惊醒过来一般,清晰地意识到他竟然才三十多岁。
她一个没忍住,嘴贱了一句:“爹你才三十多,自己续娶一房妻室,给我生个弟弟,没准还更快些呢。”
姜河顿时暴跳如雷,作势找笤帚,要揍姜椿,嘴里斥责道:“你都嫁人了还嘴上没个把门的,胡吣些什么呢?
爹要是有续娶的心思,还能等到现在?
旁人说就罢了,连你也来说,打量爹狠不下心揍你是?
今儿爹就叫你知道知道爹的厉害,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再提这茬!”
姜椿立时跑进屋,躲宋时桉身后,嘴里求饶道:“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
夫君你替我求求情,别让我爹揍我。”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
他们父女俩,一个作势要揍人,一个做出个害怕的模样来,真是一个比一个假。
但他还是认真朝姜河拱手作揖,替姜椿求情道:“爹您莫要动怒,不管娘子说了什么惹您生气的话,她初衷肯定是为了您好的。
看在小胥的面上,爹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她往后肯定不会乱说话了。”
姜河闻言,就坡下驴,轻哼了一声:“看在女婿的面上,我就饶过你这回,下回再敢胡吣,就是搬出你娘来,也不好使。”
姜椿从宋时桉身后探出个头来,讪笑道:“爹,你相信我,肯定没下回了。”
姜河这才罢休。
回宋家的路上,宋时桉问姜椿:“你说什么了,竟惹得爹大动肝火?”
姜河脾气极好,甚少冲旁人发火,素日姜椿做错事,他至多说她几句,从未对她动手过。
姜椿笑道:“爹催我们生小崽子,我让他续娶房娘子,自己生还更快些,结果他恼羞成怒,要揍我。”
宋时桉一下不吭声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车厢空间小,俩人又是面对面坐着,所以姜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
她拿胳膊肘捅咕了下他的胸堂,笑道:“你干嘛?爹不过例行催一下,你别是当真了?”
宋时桉闷闷道:“可咱们圆房一年多了,你的肚皮始终毫无动静,我怀疑……”
姜椿还以为他怀疑自己不能生,立时瞪眼:“怀疑什么?我告诉你,你别瞎想,太医都说我身子骨康健,你难道比太医还懂医术?”
宋时桉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说出了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我没怀疑你,我是怀疑我自己不能生。”
姜椿没将他的话当回事,甚至还一脸意味深长地笑道:“夫君莫要说胡话,你能不能生我还不晓得?”
宋时桉白了她一眼,无语道:“你给我正经点。”
姜椿立时坐直身子,收敛神色,一本正经地问道:“夫君为何会有此担忧?”
宋时桉绷着张脸,木然地说道:“先前我被关进过水牢,恰逢冬日,水牢里冰寒刺骨……
我怀疑自己寒气入体,虽然不影响敦伦,但却伤到了根本,这才导致你不能有孕。”
姜椿:“……”
她先是觉得有些好笑,还想反驳几句来着。
片刻后,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还真别说,他这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男人要是受寒太过,是有可能造成死精的。
不过姜椿晓得他并非一直待在水牢里,毕竟负责审问的官员也不敢真将他弄死,隔三差五才把他丢进水牢里待半日。
所以理论上,应该是不太会影响生育能力的。
所以她笑着劝慰道:“没有的事情,太医都说夫君你身子骨康健,具有繁衍子嗣的能力,咱们要相信太医。”
宋时桉虽然不太相信太医院那帮庸医,但又怕姜椿替自己担忧,便强笑道:“嗯,娘子说得对,许是我多虑了。”
心里暗下决定,年后还是打发人去外头寻擅长医治不孕不育的神医。
姜椿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较真,不然自己都不晓得该如何开导他了。
只是好景不长。
回府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钟文谨怀上身孕了。
宋时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第119章
因是过年期间, 宋家众人又恢复了在正院集体用膳的模式。
晚膳时当着众人的面,宋时桉尚且能扛得住,还笑着对宋时锐说恭喜。
等回到丹桂苑后, 他立时就绷不住了, 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 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姜椿被唬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怎地好端端的,突然就哭起来了?”
这家伙自打身子骨养好后, 精神状态恢复正常, 仿佛从前那个羞涩而又脆弱的人儿不是他似的。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他掉眼泪了。
姜椿不问还好,一发问, 宋时桉眼泪掉得更凶了, 边哭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二弟妹都怀上身孕了, 你的肚皮却没动静?
我成日努力耕耘, 各种姿势都尝试遍了,谁知竟是白费力气。
难道我宋时桉犯了甚天条,命里注定不会有子嗣?”
上辈子没子嗣倒罢了,是他自己不愿续娶,他也不在意死后有没有人继承香火。
但这辈子他跟姜椿琴瑟和鸣, 他无比期盼她能生下两人的子嗣,哪怕只生一个。
如此姜椿在这里就有了骨血羁绊, 不会突然哪日一觉醒来, 这芯子里又变回了原来的姜椿。
他一直等一直等,谁知等来的除了失望,还有二弟妹怀上身孕的消息。
上辈子二弟妹直到来年九月才怀上身孕, 这辈子却提前了足足大半年。
老二何德何能,竟然有这样的好运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叫自己如何不伤心?
姜椿听到“各种姿势都尝试遍了”这话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笑出声来。
但看他哭得这般伤心,自己要是笑场的话,他肯定会恼羞成怒,今晚估计都没法把人哄好了。
所以她使劲咬住自己的腮帮子肉,艰难地将笑意给憋了回去。
她掏出帕子,边给他拭泪边哄道:“这有甚好哭的?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先前就跟你说过了,子嗣这事我没甚执念,有当然最好,没有也不妨事。
我娘家那头,可以让族长帮忙寻个家里父母双亡的孤儿过继。
宋家这边,二弟跟二弟妹愿意过继给我们个孩子当然最好,不行咱们也从族里寻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过继。
不愿过继也没关系,索性叫二弟跟二弟妹所生的侄儿给咱们养老呗,咱们手里银钱跟产业不少,不怕他们不尽心。”
宋时桉抬起一双泪眼,瞪了她一眼:“你不懂,这不是过继不过继的问题,我根本不在意甚香火不香火的。”
姜椿确实不懂他为甚如此在意子嗣,大概是男人的尊严在作祟?
她顺毛哄道:“是是是,我不懂,我脑子笨嘛,哪像夫君聪明绝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她又将人揽进怀里,柔声道:“好啦好啦,莫哭了,咱们只是暂时没有子嗣而已,又不是被判了死刑,回头咱们多努力努力,没准就有好消息了呢。”
还意有所指地贼笑道:“夫君得闲多钻研钻研,兴许还有甚旁的姿势咱们没尝试过呢。”
宋时桉见她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压根就不懂自己的难过跟担忧,简直要被气死了。
他挣脱她的胳膊,反客为主,一下将她压到罗汉床的引枕上,伸手掐住她的脖颈。
嘴里冷冷道:“你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我不揭穿你,你还真当自己是姜椿本人了?”
被压到引枕上的姜椿脸上原本还带着笑意,还以为他哭着哭着虫虫上脑,要跟自己生小崽子呢。
谁知他竟然用如此暧昧(?)的姿势,说出如此惊悚的话语来。
一瞬间,她仿佛冰水浇头般,浑身从头到脚,连血液都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