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借到了新城长公主的京郊别苑。
这京郊别苑可不得了,原是皇家别苑,不但屋舍精美,还有校场跟跑马场。
而且校场的仓库里堆满各色优良兵器。
跑马场的马场里也养了几十匹良马,其中甚至还有两匹汗血宝马。
可以说甚都不需要姜椿准备,直接拎着那些小娘子们“入住”就行。
姜椿将宴会的时间定在五月十六,让庄氏提前三日把请帖派了出去。
既然宴会的地点有校场跟跑马场,而且重点是考教这些小娘子的武艺,宴席上头就没必要太上心。
她给庄氏提建议,让庄氏买几头羊回来,一半烤全羊,一半烤羊肉串,再让钟文谨帮忙买几坛子啤酒。
回头她们比试完功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简直不要太爽!
庄氏本不想理会她这疯言疯语,哪家大户人家办宴会吃烤全羊跟烤羊肉串?也不怕被人笑话!
但考教那些小娘子功夫的活计,全家除了她还没人能挑大梁。
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她这离谱要求。
钟文谨一脸遗憾道:“可惜我大着肚子,喝不得酒,不然高低得去凑凑热闹。”
庄氏立时紧张兮兮地说道:“卢太医说了,你怀的可是双胎,得比单胎更仔细些。
别苑在城外,城外的官道都颠簸,你可别去凑这热闹,仔细颠得动了胎气。”
钟文谨乖巧应道:“母亲放心,我原就没打算过去来着。
我那酒坊这几日就要出酒了,若酒的品质没问题,过些日子就该改业了,我要忙的事情好多着呢,腾不开身。”
庄氏:“……”
忙活酒坊开业的事情?这不得劳心劳力?
还不如去京郊别苑看热闹呢,起码能老实坐在看台上,不至于太劳累。
*
时间很快来到五月十六这日。
姜椿今儿难得早起,陪宋时桉吃了顿早膳,然后便乘马车去城门口排队。
本来照她的意思,她昨儿就过去京郊别苑准备,夜里在那边歇一晚,省得今儿一大早起来折腾。
但宋时桉坚决不同意,非说自己不在他就睡不着,她只能作罢。
哎,没办法,谁让她有个太粘人的夫君呢?!
好在京郊别苑这边的仆人早就得到消息,提前清扫干净房舍、校场跟跑马场。
甚至连泡茶的热水都烧好了。
真不愧是公主府的仆人,够细心够周到。
而她带来的几头羊,也自有宋家的厨子料理。
到头来,姜椿发现自己白来这么早了,竟没任何需要她插手的地方。
要不是怕被别苑这些仆人笑话,她都想找个房间一趟,睡个回笼觉了。
既然闲来无事,她便邀请虞安城去挑马,然后一起去跑马场跑几圈。
没错,虞安城也来了。
姜椿怕再次请假,遭虞安城训斥,索性邀请他来当裁判,帮她一起考教这些小娘子的功课。
虞安城当时那个脸色,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自己给姜椿这个女子当师傅就罢了,如今她竟然还请自己去考教其他小娘子的功夫……
自己真是扎女子堆里出不来了。
但……
他还是接受了。
比起窝在家里当废人,扎女子堆里就扎女子堆里,起码显得自己还有点用。
虞安城听她说得豪迈,还以为她骑术极好,便替她挑了匹身强体壮耐力好的马。
谁知她竟连上马的姿势都是错的。
唬得他连忙一把将她扯下来,冷声道:“你不会骑马?”
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笃定的语气。
姜椿笑嘻嘻道:“不会啊,但没关系,我上去后,跟这马儿磨合下,自然就会了。”
她其实会骑马,骑得还不错。
前世她被熟人忽悠着办了张马术俱乐部的会员卡,花了她不少钱。
为了不浪费钱,她只能认命地跟着俱乐部的教练去学骑术。
等一年会员卡期限到期的时候,她已经能纵马奔驰了。
不过大周的姜椿,一个乡野杀猪女,显然是不可能会骑马的。
所以,她才故意用了个滑稽的姿势上马。
虞安城冷冷地斥责了她一句:“胡闹!不会骑术就骑马,回头被马儿甩下来,骨头都能给你摔个粉碎!”
虞安城瞪了她一眼,然后任劳任怨地给她讲解起了骑术的要诀。
姜椿认真听着。
古代骑术跟现代骑术存在一定差别,自己多学点总是没错的。
虞安城口干舌燥地反复讲解了三刻钟,又考察了姜椿一番,见她都记下来了,这才转入实践阶段。
他亲自反复示范了好几次,然后这才牵住缰绳,让姜椿上马试试。
等姜椿上马后,他牵着马走在前头,说道:“你先慢慢熟络下,等完全上手后,我再松开缰绳。”
姜椿笑嘻嘻道:“有师傅这样的良师教我骑术,我又天资聪颖,一下就学会啦。
您只管放心松开缰绳,我肯定不会摔下来的。”
虞安城听到她这番话,内心有些欣慰。
学骑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要怕摔。
越害怕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比如把该减速时勒缰绳记成夹马腹或是抽鞭子。
那可就糟糕了。
姜椿光不怕摔这点,就已经赢了很多小郎君。
他松开牵住缰绳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软和语气说道:“那我松开了,你操控着马儿慢慢往前走几步,别心急,心急吃不得热……”
话还未说完,就见姜椿狠狠一夹马腹,然后手里的鞭子“啪”地在马背上一抽。
高头大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姜椿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师傅您歇会儿,我自己先去跑几圈玩。”
虞安城被气了个仰倒,暴跳如雷,大吼道:“你给我滚回来!”
姜椿假装没听到,操控着马儿在跑马场的平坦大道上疾驰。
五月中的天气,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不过这会子日头还没出来,气温还算凉爽。
好久没骑马了,她骑着骑着就有些上头,足足绕了三大圈,这才缓缓停在虞安城面前。
其实虞安城见她稳稳地坐在马上,并未发生甚危险,气早就消了大半。
心底甚至还浮出点骄傲来。
自己这个禁卫军前总教头宝刀不老,不过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教徒弟骑术,徒弟就能在跑马场中疾驰了。
其他人,谁有这个本事?
姜椿朝虞安城竖了个大拇指,笑嘻嘻道:“师傅您教的要诀果然十分有用,我照您教的来,果然就学会了。”
虞安城谦虚了一句:“是你在骑术上有悟性。”
姜椿继续给他戴高帽:“那也得有好师傅领进门才行。”
师徒俩商业互吹了一番。
然后虞安城又挑了一匹马,利落地翻身上马,带着姜椿又跑了几圈。
完事后,他朗声笑道:“你得空就多练练,以后寻个机会,咱们师徒好好比试一回,看谁跑得快!”
姜椿自然应下。
反正干娘这别院有跑马场,干娘又发话说自己想甚时候来就甚时候来,她有的是机会练习。
*
日头出来,时间随着日头的方向缓缓前行。
接到宋家请帖的小娘子们陆续到达。
等人来差不多后,姜椿环顾一圈,却没瞧见她十分看好的武家小娘子武成岚。
她怕自己眼神不好,还特意招来别苑的女管事许娘子问了问:“武家小娘子可来了?”
许娘子笑道:“倒是有位持武家请帖的武小娘子来了,就是不晓得此人是不是姑奶奶想寻的那位了。”
姜椿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笑道:“应该没错,我们家太太统共也就只给一位武姓小娘子送过请帖。”
事实证明,她放心得太早了。
等所有小娘子到齐,移驾到跑马场的时候,姜椿竟然在人群中瞧见了躲躲闪闪的武家二姑娘武成悦。
姜椿顿时沉下脸来,疾步走过去,质问武成悦:“你姐姐武成岚呢?帖子是下给她的,怎地她没来,你这个当妹妹的却在这里?”
被抓包的武成悦先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随即直起脖子,理直气壮道:“我姐姐感染风寒,病得下不来床,没法来赴宴,便把请帖转送给了我,让我来玩一玩。”
姜椿冷笑一声:“是吗?感染风寒,病得下不来床?
她早不病晚不病,偏我办宴会的日子一定下来,她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