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燕燕窝跟银耳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上等货,比他从前在宋家吃的品质都好。
显然都是来自她那凭空取物的神通。
即便如此,这些东西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否则之前也不会出现血燕燕窝断顿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在自己身上真舍得下血本。
转念一想,人家下了这样的血本,将来他身子骨调理好了,她肯定会连本带利收回去的。
“嘶。”宋时桉在心里暗暗倒抽了口凉气。
这叫什么?最难消受美人恩?
看来就算将来自己身子骨调理好了,也得继续用上等补品养着,还得每日练武锻炼身子。
不然,咳,还真不一定能满足她这只饿狼无底洞一般的食欲。
毕竟,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夫君你在想什么歪心思呢,怎地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姜椿的声音突然传来,宋时桉神色顿时一僵,脸蛋因做贼心虚而更红了几分。
见姜河不知何时已经不在灶房内,他色厉内荏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你少胡乱猜测。”
姜椿凑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夫君怎知我在想歪心思?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歪心思?万一你也想呢。”
宋时桉果断拒绝:“不要,不想。”
她那些歪心思,他都没脸说,光是想想就让人面红耳赤,羞耻不已。
自打他病倒至今,过去十来日自己都跟她睡一个被窝,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已经逼着自己亲她身前粉葡好几回了。
他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她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儿,怎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早知道闹出意外进嘴的乌龙后,他就该果断道歉,向她做出澄清,而不该心软,想着她照料生病的自己辛苦,略回报一二。
回报的方式千千万,他为何要选这么一条不可言说的路子?
这下可好,她动辄就搞偷袭,趁自己不备,脱了小衣,将那粉葡塞自己嘴里……
东西都进嘴了,他还能给她推出去不成?也只能无奈地服侍她。
所以,她的歪主意他是万万不敢听的,听完后患无穷。
“不听算了,回屋画你的画去。”姜椿撇撇嘴,朝他摆了摆手。
姜椿其实已经几日没撩拔他了,她觉得自己近日食髓知味,有些太放纵过头了。
宋时桉身子骨还虚弱着,前阵子才大病一场,自己这样隔三差五就逼他亲自己身前柔软一回,回回他身子都跟着有反应,显然于健康不利。
为了长久的幸福着想,她觉得自己得克制。
正好现在骡车做好了,等明儿拉回来瞧瞧,没问题的话,后日她就再去县城一趟。
去苟家铁匠铺瞧瞧取暖炉是否打好了,顺便再给宋时桉抓一个月的药,外加再拉一千斤石炭回来。
如今已经九月底了,连她这样康健的人儿都顶不住,已经换上了厚棉衣,随时都有可能会落雪。
旁的不说,得先将石炭拉回来,不然落雪后骡车行驶艰难,炉子她可以人肉扛回来,但她总不能扛着一千斤石炭在雪地里走两三个时辰?
再者,她还得去买双鹿皮靴。
难得宋时桉替她打算,极力建议她买双能防雨雪水的鹿皮靴,她总不好叫他失望。
想到这里,她走进西屋,对正在调颜料的宋时桉道:“我打算后日去县城瞧瞧取暖炉打好没有,你可有要买的东西?
要是有,只管说就是了,你娘子我有钱,都给你买。”
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太贵的不行,咱家的存款得来不易,得省着点花。”
京城居,大不易,将来进京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现在得俭省。
宋时桉侧身,将先前抄好的一本《论语》递给她,说道:“我没有想买的物什,你替我把这书拿去书铺卖了罢。”
近来他都在替卢正衡画山水画,没工夫抄书,这书还是先前抄好的。
“好。”姜椿干脆利落地答应,将书给接了过来。
宋时桉垂首,捏着毛笔继续调颜料。
姜椿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他头上那支粗糙的木簪上。
虽然木簪粗衣不掩绝色,但不知为何,姜椿却不想如此委屈他。
后日进城的时候,去首饰铺给他买支银簪,横竖也花不了几两银子。
算是给他个惊喜。
既然是惊喜,那肯定不能提前告诉他。
但姜椿这个憋不住话的家伙,夜里俩人楼在一块睡觉时,她还是没憋住,将自己的计划给秃噜了出来。
宋时桉从她怀里抬起头,斜了她一眼,心里十分感动。
但还是开口表示了拒绝:“没必要浪费银钱,我甚少出门,用木簪足矣。”
姜椿笑嘻嘻道:“即便是在家里,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嘛,先前听人说什么‘男为悦己者容’,我觉得怪有道理的。”
宋时桉:“……”
他无语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出自《战国策》,你莫要胡乱改动。”
姜椿果断叫屈:“什么叫我胡乱改动?我是先前进城时听旁人说的,我可大字不识一个,就是想胡乱改动也没这本事呀。”
“你猜我信不信?”宋时桉轻哼一声,他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保证,绝对是她改的。
除了她这样厚颜无耻的女子,再没旁的女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语。
姜椿凤眼一下睁大,有些底气不足地嚷嚷道:“夫君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信我大字不识一个?”
自己遮掩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露馅了?
宋时桉不想现在就戳穿她的伪装,轻摇了下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男为悦己者容’的‘男’字,必定是娘子改的。”
姜椿暗暗松了一口气,挺了挺脊背,骄傲道:“没错,就是我改的。”
宋时桉脸蛋就贴在她身前,她这么一挺,顿时被高入云端的棉软糊了满脸。
他侧了侧脑袋,躲开这令人窒息的“温柔乡”。
有心想说她几句,但想到后日取暖炉取回来,自己就不必再同她一个被窝,又默默地将到嘴边的话语给吞了下去。
心里竟隐隐有些不舍。
自己绝对不是贪恋她的身子,他宋时桉不是这样贪图美色的人儿,否则上辈子那么多绝色女子投怀送抱,他为何全都拒之门外?
他只是贪图她身子的热意,抱着她这样散发着自己最爱的兰香气息而又香香软软的热乎身子睡觉,简直是太惬意了。
虽然隔三差五要服侍她一回,为此还惹得自己那不争气的东西“动怒”,但这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好事儿?
这样的“利益交换”,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当然,前提是姜椿别太得寸进尺,提出更多离谱的要求。
但她前几日却与自己说,待取暖炉打好,她就回炕尾睡,不跟自己一个被窝了……
可惜他脸皮太薄,说不出让她别回去的话来。
姜椿有句话说得倒是很对,得亏她脸皮厚,不然他俩关系可能再过几十年,也毫无任何进展。
毕竟上辈子的姜椿就是这样的人儿,他俩也果然毫无任何进展,与她有进展的是京城西市范家肉铺的范屠夫。
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又劝了一句:“真不用,我用木簪就极好。”
怕姜椿坚持,他换了个说辞,试图围魏救赵:“倒是娘子你,合该替自己买些簪环来戴,成日头上只一根光秃秃的银簪,寒酸得很。”
姜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道:“我成日不是杀猪就是摆摊,再就是围着锅台转,要那么好的簪环做甚?
咱们不是说好了嘛,我负责挣钱养家,夫君负责貌美如花,所以给夫君买银簪,合情合理。”
宋时桉:“……”
谁跟你说好了?
难道他没有赚钱养家?那她手里的一千多两银子是哪里来的?
但他不敢说出来。
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
说出来就是不给她脸面,不给她脸面她就会恼羞成怒,恼羞成怒自己就得俯就她,俯就她就会被她提离谱要求。
最后受苦的只能是自己的唇舌。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投降呢。
第48章
次日姜椿卖完肉后, 拐去方记木匠铺,将完工的骡车人肉拖回大柳树村。
回去的半道上,竟然撞见了姜柳。
姜柳背上背着个大包袱, 低垂着头行色匆匆, 压根就没瞧见自己这个堂姐。
还是姜椿出声喊她,她才停下来。
姜椿斜了眼她背上的包袱, 又见她是这么个急匆匆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家伙该不是被李氏跟姜湖逼婚, 想不到不嫁的法子, 干脆卷包袱离家出走?
姜椿将骡车放下,问姜柳:“你这是要去哪呢?”
姜柳脸上露出笑意来, 叽叽喳喳地说道:“姐, 我去大姑家, 银表姐雇我照料她, 一个月给我三百文钱,还管吃管住。
刚才我去姐家了,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结果你还没家来……
我还盘算着明儿去姨婆家找姐呢,没想到半道上碰到了。”
姜椿惊讶地挑了挑眉:“银姐儿雇你照料她?”
随即笑道:“倒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