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我不急,但我腹中那饿鬼急,钱妈妈,这肉包什么馅啊?”
钱妈妈:“这馅料,是我早早起来调的,香菇、鲜肉、鸡蛋、葱花,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寻常?”
兰絮:“是有些寻常,可是怎么这么香?是不是先煎过的?”
钱妈妈:“你是个懂吃的,香菇鸡蛋确实先煎过,不过,得用花生、蒜、生姜、辣椒、小茴香、鱼香菜并猪油,煎出香气,捞出来,再一一煎炸,味道就出来了。”
兰絮惊讶:“竟这般废功夫,钱妈妈懂得真多,可当先生!”
钱妈妈:“哪就能当先生了,老婆子不过会做点菜。”
兰絮:“哪里当不成,会的比我多,那就是我的先生。”
钱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兰絮和钱妈妈聊着,身旁也来了一人。
他也为肉包子而来,突的,他对兰絮说:“诶,你是东南枝那个吧?”
兰絮侧眸。
系统:“叮,刷新新角色,【卫国公世子】江之珩,年十三,注释:符合任务对象要求。”
万人嫌变万人迷的任务对象,不是固定的,但是有门槛,必须是贵族子弟。
像昨天,兰絮遇到谢骅时,系统有出来介绍谢骅,就没有强调他可以当任务对象。
整个崇学馆中的学子,除了谢骅十八岁,大家的年龄段,分布在十三到十六,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二岁。
卫国公世子江之珩就与兰絮同岁,他明眸皓齿的,不难看出,以后应当也是帅哥。
但那是以后。
兰絮对这种毛没长齐的小子,几乎产生不了什么感情。
在心里把江之珩画了个个大大的叉后,兰絮堆起笑容:“我叫谢兰序,兄台是?”
江之珩也通了姓名,叙年齿,他生辰比兰絮早一个月。
兰絮拱手道:“世子兄。”
江之珩摆摆手:“入了崇学馆,不分贵贱,你叫我江兄吧。”
兰絮从善如流:“江兄。”
两人这一嘀嘀咕咕,那肉包子也好了,钱妈妈掀开抽屉,香味四溢,真叫人口齿生津,恨不得赶紧往嘴里塞几个。
钱妈妈用铁钳夹起两个肉包子,放到纸袋子,递给江之珩。
江之珩:“劳烦,我要再来一个包子。”
钱妈妈解释:“小江世子不知,食肆的份例都是固定的,我按你们人头捏的包子,一人两个,若不够吃,前面的摊位还有苞谷、鸡蛋、小米粥,种类丰富得紧,也不限量。”
江之珩接受了这个回答,他走出两步,想问兰絮要不要一起吃饭,多个饭搭子总比自己吃好。
他一回头,却看钱妈妈迅速往纸袋子塞了四个包子,递给兰絮,又使了个眼色。
兰絮感激地朝她眨眨眼。
江之珩:“……”他还没走远呢!
不过,他也不该小瞧了东南枝兄弟,竟能凭一张巧嘴,哄得钱妈妈动了别人的份例。
就是不知道动的是哪个倒霉蛋的。
自然,兰絮捧着热乎乎的包子,离开了包子摊位,又对江之珩说:“江兄,我分你一个包子,你别卖了我啊。”
江之珩心情好了:“行。”
半大少年,能吃穷家里,光是早餐,江之珩吃了三个肉包子不够,还添了一个苞谷,两个鸡蛋。
相比,兰絮吃了两个包子。
不过她吃得慢,江之珩也没留意。
而此时,没有住在舍馆的谢家人,也纷纷到来了。
江之珩身份摆在那,谢家有几个郎君,来和江之珩打招呼,连带着和兰絮见过礼。
系统一条条播报跳出来,有的可以当任务对象,有的不行。
但看一张张十二、十三岁的稚嫩的面庞,就是再好看,也还是小孩。
兰絮心里稳如老狗,恐怕这个任务要等三年后才能有所进展了。
这时,十二岁的谢小郎君,眼尖地见到大姐姐的轿子,忙说:“我大姐姐来了。”
那就是谢玉君了。
轿子停下,一个女子被丫鬟扶着下轿,她身上一件银地葡萄缠枝对襟,一条八幅百蝶湘裙,姿容清丽,气质出尘。
她分明也才十四,便叫一众谢小郎君乖乖束手,露出听话的模样。
谢玉君好笑,道:“都站着做什么呢,学馆可开了。”
小郎君们:“是是,大家一起去吧。”
江之珩和小郎君们在前面,兰絮和谢玉君落后。
兰絮是因为和他们格格不入,不想橘瓣装蒜硬挤进去。
谢玉君则另有缘由。
在寒暄时,她身边的丫鬟暗暗跑走了,如今丫鬟折回来,丧气:“玉姐儿,早餐只有小米粥和水煮肉片了。”
谢玉君用手帕,捂了下嘴角。
最近谢家老祖宗身体不适,谢玉君早上会去侍疾,今早亦然。
只是,今天崇学馆开馆,时间定得很早,她不得已把早餐带去轿子上吃,丫鬟却手忙脚乱,打翻了。
这才要来食肆吃。
可如今天气渐热,吃小米粥和水煮肉片,不说携带去小厢房,容易给人瞧见,影响不好,也难免吃得满头大汗,又临近开馆,叫先生看到了,极为不雅。
最好是包子、鸡蛋、苞谷之类的。
可惜崇学馆的学子也知道这个道理,把不容易吃落汗的抢着吃完了。
难道早上要饿着肚子?
若肚子发出叫声被人听到……
谢玉君刚这么想,她肚子就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道声,不啻于平地惊雷,把她轰得摇摇欲坠。
还好前面的郎君们正兴致勃勃说着话,没人发现。
但是,她旁边还有……她看了眼那过分俊美漂亮的小郎君,小郎君显然听到她肚子在叫,也看过来。
谢玉君面上烫得能热鸡蛋。
下一刻,却见他塞了一个纸袋子给自己。
丫鬟接过纸袋子打开,里面竟是一个肉包子。
兰絮:“我没吃完,你吃吧。”
谢玉君忍住羞耻,又很感动:“我……”她顿了顿,“你叫什么名字?”
兰絮:“谢兰序,家中行十一。”
谢玉君这才反应过来:“是你,东南枝那个。”
兰絮:“……”
完了,她昨天的自挂东南枝好像出圈了,一个个都记得她。
谢玉君捧着还热乎乎的包子,她脸颊粉粉的,对她一笑:“谢谢。”
兰絮:“客气了。”
……
过了春节,崇学馆开馆第一日,在二楼聚集所有弟子,在正式开馆授课前,进行一场论述会。
二楼开阔,左边是茶室清谈室,右边一大片空地,四周镂空,仅以柱子撑住,雕栏玉砌,垂下轻纱幔。
最前面的墙上,则挂着孔孟二圣的画像,庄严端肃,颇为尚古。
空地摆上一个个矮案,轻纱幔另一旁,则是十多女君的席位。
郎君们随意择席而坐,兰絮不抢前排,直接走到最后一排,盘腿坐下,舒舒服服地叹一口气。
没一会儿,崇学馆的谢馆长来了,四周的吵闹声顿时收敛。
谢馆长是谢家人,一身仙风道骨似的,他之后进来的,就是崇学馆原来的三位先生,也是原来谢家私塾的先生,都是当世有名声的儒生。
在之后,才是蔡老与傅洵。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多说一句。
谢馆长:“三位老先生,将分别针对儒家经典、算学、律令等,进行传道受业解惑。”
“想必诸学子也听说了,今年我谢家聘了蔡远忠老先生,进了崇学馆授业。今日的论述会,便不再有我操持,交给蔡老先生与傅探花。”
众多学子起身,拜见先生。
兰絮想起自己在街上听到的八卦。
她看向台上。
那精神矍铄的老人,就是年近七十的蔡老,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负手而立的年轻人。
他看着二十岁出头,头发挽得一丝不苟,天庭饱满,眉眼清冷凌厉,光是样貌,就俊逸非凡,最难得的是,他身上一种松柏之风,将他雕凿出一种可远观却不可接近的冷。
便是站在阁老蔡老身旁,气势也半分不逊色。
这种男人,就很有深度,很有让人琢磨的劲儿。
兰絮欣赏了会儿,系统播报:“刷新新角色,傅洵,年二十二,太康三年探花郎,注意:强烈不推荐将他当做任务对象。”
强烈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