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后,魏持便恍然想起来。
“是我傻了,祎锋除了咱们,唯一能接触到的玄门中人还能有谁。”
经理也明白了他的话,“是玉玑派的安琦清?”
魏持的眼神透出一丝危险。
“这件事得禀报给少主才行。”
他们原以为祎锋是个知趣的,没想到心比天高,并且安琦清那边,竟然能为了获得祎锋的承认,出动他们的门人,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件事他们做不了主,当然要完完全全告诉欧明珏。
打了视频过去,欧明珏很快接起。
听魏持说完,欧明珏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快。
她在刚开始,虽然觉得祎锋身上确实有点油腻,不过当时看着还有几分不凡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中看不中用,并且心高气硬,只是遇到一点挫折,就这么受不了。
若不是她外公断定祎锋就是真正的气运之子,她恐怕都不会将他与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最重要的是,祎锋一点都不懂得安分守己,搞东搞西,弄出来个不知目的的余兰兰也就算了,竟然还跟安琦清混在一起。
可是祎锋的身份已然在两人面前暴露,再怎么防备也无济于事。
欧明珏想了想,吩咐道:“先由着他,我去见见安琦清。”
听到这话,魏持连忙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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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明珏在如今的玄学界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当然,她的天赋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她有个天轴派掌门人的外公殴仲棱。
天轴派可称得上当今玄学圈的第一大门派,掌门人殴仲棱更是天赋超绝、独步一方,就连老一辈的玄门中人都只能望其项背。
殴仲棱只有一名独女,嫁给了蔡氏集团的公子,生下两子一女,结果殴仲棱偏偏越过前面的两个外孙,挑中了唯一的外孙女当做继承人培养,被赋予了欧姓的欧明珏地位瞬间水涨床高,在新一代的玄门人当中,可谓一呼百应,就连众多小玄门的老一辈,都碍于她外公的面子,对她恭恭敬敬。
玉玑派虽然也算是一个大派,但安琦清只是长老孙女,比起欧明珏,还是差许多的。
忽然接到来自欧明珏的邀请,安琦清便知道,她跟祎锋的事情恐怕早已经被对方给察觉了。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算隐秘,安琦清虽然不会像某些新一代玄门人那样唯欧明珏是从,但也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认知。
不过是个邀约,为此得罪欧明珏肯定不妥。
安琦清很快就赴了约。
玄门中人一向都不喜与普通人为伍,他们拥有自己的圈子和聚会的地方,一般人想进都进不来。
安琦清穿过古朴的走廊,便来到专属欧明珏的小院。
“你来了。”
欧明珏正在慢悠悠将煮好的沸水倒入壶中,一股清香随着茶叶的舒展而飘散开来。
安琦清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
其实两人之间的气势强弱从刚同场就高下立见,安琦清落座之后一直不说话。
欧明珏也不管她,等到将茶倒好,才单手递到安琦清面前。
“尝一尝?”
安琦清看了她一眼,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眼底便浮现出惊讶。欧明珏竟然拿长白山灵茶来待客!
欧明珏早就习惯了周围人跟不上她的层次,所以对她的惊讶倒有些不以为然。
“你知道我邀你来是想说什么。”
安琦清也没想跟她打哑谜,两人虽然已经拉大了差距,不过小时候还是常见面,对彼此的性格都很熟。
“是祎锋自己找我要求的。”
欧明珏嗤笑一声,“所以你竟然出动你们玉玑派门人?”
闻言,安琦清有些许的心虚,不过理智很快回归。
“我就不信他没找你要玄学师,是你先不给,我派遣我们派的门人怎么了?我给他们提供资源,他们为我办事,又不会殃及性命,各为其利罢了。”
“虚伪。”
“哪里像你,清高。”安琦清立刻怼了回去。
欧明珏脸色一怒,但是想到什么,马上又压制下来。
“除了你和你爷爷,还有没有人知道祎锋的身份?”
“你说呢?”
听到这一句,欧明珏总算才放心了点,“你也明白他的重要性,不要将旁的人扯进来,万一他的身份暴露出去,会引起整个玄学圈大地震。”
安琦清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些搞笑吗?就凭祎锋这种沾花惹草、喜爱名利、野心不小的样子,你觉得他的身份能守住几时?”
这句话确实说中了要害,不过欧明珏在此之前一直没太拿祎锋当回事,加上祎锋在她面前一直维持着虚伪的假象,所以她还没察觉到重要性。
欧明珏眉头一皱,显然也很恼火祎锋的性格,但是没有办法,谁叫祎锋身上套了个气运之子的身份,她根本奈何他不得。
以他的性格,就算没有安琦清,也很快会有李琦清、赵琦清等等出现。
不过……
“你想跟一堆人抢东西?”
安琦清瞬间语塞。
欧明珏端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祎锋这个人可是靠不住的。”
看着她淡定的样子,安琦清没再说话,她将茶水一饮而尽,便直接离开。
欧明珏盯着她的背影离开后,想起对方说的话,便皱起了眉。
她不知道的是,安琦清在离开后,脸上有些发怒的表情也瞬间平息下来,泛着一些若有所思。
实际上,比起欧明珏对她的了解,显然她对欧明珏的了解更甚。
欧明珏嘴上不说,但是对待祎锋的态度相当不以为然,假如欧明珏跟她的想法一样,对待祎锋应该要更加重视才对?
她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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祎锋还不知道他经历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翻车。
等离开了直播间,他才让李载明将自己耳道里的隐形耳机取出来。
他给安琦清帮他请来的玄学师打了电话,当然是想询问更加具体的情况。
可惜安琦清那边的门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还有所保留,声称要到明天才能告诉他。
安琦清虽然将他们双方介绍认识了一下,但既隐瞒了祎锋的身份,又让门人在祎锋面前表现成跟她不熟的样子,所以门人也只当这是一单普通生意。
既然只是生意,他们当然不会这么拼命,就算算出来更多东西,他们也不打算一股脑全告诉祎锋。
于是,中间便产生了极大的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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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余兰兰患者那边,他虽对余兰兰的算卦技术已经服气,但对她预言的事情还是存疑的。
不过存疑归存疑,但不妨碍他在拿出手机的时候,将手机的静音状态解除。
来参加这个直播后,他就住在平台给他安排的酒店。
他根本无事可做,就打开房间的电视看。
他表面上看着一副躺平的颓靡样子,实际上,内心一直是有些焦躁的。
一边心想着摆烂才能不受父母控制,另一边,他的理智告诉他,凭借着他的才智,他的人生其实是可以辉煌盛大的。
两种思想一直在他脑海打架,所以电视上播放了什么,他根本没有看进去。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余兰兰的那句让他不要将手机关机或静音的叮嘱在脑海响起,患者忽然有了强烈的预感,心内一跳。
他下意识将电话接起,而对面竟然是一个让他根本没想到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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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擂台直播按时开启。
余兰兰这边的观众还没开始看,就仿佛已经料到了结局。
果然,当患者再次来到余兰兰直播间的时候,脸上仿佛多了一股生气。
他此时对余兰兰再也生不出半点疑心。
事实上,当他接完昨天的电话之后,他已经对余兰兰彻底地心服口服。
被余兰兰邀请坐下后,他就忍不住开始追问:“大师,您昨天是算到了会给我打电话的是谁对不对?”
余兰兰只是微笑,但患者完全理解她的默认。
“您说这是我转运的一次机会,假如我这次答应下来的话,能摆脱我爸妈的束缚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余兰兰终于开口。
“我认为,依照您的聪明才智,应当能想出办法才对。”
根据这句提点,患者莫名想到了余兰兰昨天所说的——‘既然您的父母是您的破绽,您又何尝不是他们的软肋’。
瞬间,患者犹如醍醐灌顶。
他终于想通了,他爸妈将他送来进行心理疏导,就暴露了他们最在乎的是什么。
这些年的摆烂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他向他爸妈证明了他还是可以选择的!
如果不是因为着急他不出去找工作,他们根本不会将他送来。
所以余兰兰主播说的‘您又何尝不是他们的软肋’,其实省略了中间的词,他爸妈的软肋并不是他,而是他摆烂这个行为。
他从小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结果现在却混成了这个样子,他爸妈怎么可能不感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