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鸾试图给自己辩解。
叶梧桐却打定了主意要耍无赖。
“可是你的话术带有基因催眠,我之前不也被你哄了好多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那我多危险呀,万一哪天……你要哄我去死呢?”
“我怎么可能?!”何鸾有点急了,也有点火。
叶梧桐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哦……你不可能哄我去死呀,我知道了。”
何鸾肩背绷直得像一棵树,不再理会叶梧桐了。
叶梧桐却靠坐在那里继续说:“所以你的行为还是要矫正,过来,听话一点。”
“要不然等一下到了反抗军老巢,我就跟反抗军的首领说我们是投靠他,然后颠覆政府的。”
“我当场就跟他们合作,反正跟谁合作都一样。至少反抗军……那个首领他不会基因催眠,不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让我失去判断能力。”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鸾瞪向叶梧桐,“你知不知道你如果真的加入了反抗军,你的那群支持者们会因为你死得尸骨无存。”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个安全基地真的动荡起来,万一内部交火引起了基地的防护盾失效,数千万人就会面临真正的末日?”
“你……”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叶梧桐耸了耸肩,姿态极其放松的样子。
“你真的觉得我在乎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我连我自己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我只要活着的时候痛快就好了!”
“你不正是因为看出这个,才在那天我挟持了大皇女,和联盟政府军对峙的时候去而复返吗?”
“你怕我真的把整个皇宫都炸了,把那些上层的人全部杀了然后跟他们同归于尽,让反抗军钻了空子,让整个安全基地彻底因此沦为战场。”
“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才会试图控制我的不是吗?”
“你对我基因催眠了多少次?没有起效是不是特别特别失望?”
何鸾有一瞬间表情都是扭曲的。
他确实早就意识到了叶梧桐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
早在永生游戏里面的时候他就知道。
而且他也是从第一面见叶梧桐的时候,就尝试对她进行基因催眠,尝试过太多次也没有任何效果。
可她说的又根本不是何鸾想的和看到的那样。
她不被任何的伦理和道德束缚,却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
她确实在对待某些人的时候手段残忍至极,可是每一次在何鸾以为她已经失控的时候,她却还清醒地保有着理智。
何鸾能够感觉到她的摧毁欲望,可她真正做出来的事情又总让何鸾惊讶。
何鸾看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劝她才行。
她太聪明了,也太难以揣测。
他常常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她下一秒就把玩笑变成现实。
她如果真的投靠了反抗军,难以想象这个原本就破烂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何鸾恨透了这个世界,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就连光亮都是致命而虚假的。
可是何鸾也爱这个世界,就像每一个人都会从生下来就爱着自己的母亲那样。
“你……”
“过来亲我呀。”叶梧桐突然又从一个密谋颠覆星球的大反派,变成索吻的小野猫。
何鸾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一次居然是自己被骗了。
叶梧桐之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她在威胁他,让他……
“你不来我就投靠反抗军。”
何鸾:“……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就是这样。”叶梧桐说的其实也全都是真的。
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这个和她这么适配的世界,从一开始的求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靠的根本不是什么想活下去的求生欲,而是旺盛连绵不绝的新鲜感刺激感,和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愉悦。
彻底释放自我的滋味那么迷人自由。
而现在何鸾也是叶梧桐觉得非常有意思,令自己感到非常愉悦的存在。
她就是想要看着何鸾屈辱服从。
现在根本不去想什么反抗军到底有什么目的,政府联盟军那边要怎么搞死她。
她现在就想让何鸾亲她。
如果不是地点实在不合适的话,她还想跟他做一下。
食髓知味嘛。
就像人饿了要吃饭一样简单。
她又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接触过男人,何鸾那么带劲儿,那玩意和反抗军那个过于纤细的首领手腕差不多粗,她会食髓知味多正常啊。
她想干什么,也从来不受什么伦理道德羞耻心所束缚。
她看着何鸾,眼神没有少女的羞涩只有威逼危险。
何鸾浑身僵硬。
她没有在开玩笑。
何鸾想到她之前……她简直是个暴君。
如果自己无视她,拒绝她,恐怕这辆悬浮车还没等到反抗军的基地就会碎掉。
何鸾根本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就像他之前不明白叶梧桐为什么会选择那种方式报复一样。
何鸾还在垂死挣扎:“我还要开车……”
“说不定很快就要到反抗军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悬浮车能定位追踪自动驾驶。”叶梧桐堵住了何鸾最后一条路。
何鸾不说话了。
他坐在那里,低着头皱着眉,在酝酿什么。
叶梧桐好奇他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实际上何鸾脑子里面空白一片。
他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麻,好像有电流在流窜。
可是他现在分明还没有去碰叶梧桐。
他还能感觉到叶梧桐充满玩味的视线。
他甚至连羞恼的情绪都很涣散,现在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
她突然有了这个毛病?
他很确定叶梧桐对他恐怕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如果有的话……何鸾早就从一开始就利用她了。
男女之情是这世界上最好利用的一种感情,如果叶梧桐爱他,何鸾根本不需要费心去控制她。
可她不是,她……是纯粹地想要羞辱他吗?
或者是矫正他?
矫正……跟训诫有什么区别?
她在把自己当成狗来训吗?
何鸾多么聪敏。
“快点!”叶梧桐突然又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像一条鞭子。
把何鸾所有发散出去的想法都像是一鞭子给抽断了。
他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然后僵硬着撑着手臂,把自己的腰身拧成麻花劲儿,朝着叶梧桐侧身。
他甚至感谢黑暗,感谢这一段昏暗的地下通道。
他不用去看清叶梧桐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窝囊样子。
何鸾凑近后,倒是没有磨磨蹭蹭,而是直接撞上叶梧桐的嘴唇。
就是用撞的,还紧紧抿着嘴唇,充满了不情愿和抗拒。
撞一下子就想跑。
叶梧桐在他动的时候,也动了。
她腰身向上挺了一下,然后双手捧住了何鸾要向后躲的头,将柔软滚烫的双唇重新贴上去。
何鸾浑身紧绷,脑中警铃大作。
他还以为他的下颌骨很快就会迎来被捏碎一样的剧痛,或者是他的脖子会被掐到无法呼吸。
再或者他会被“哐当”磕在哪里,然后迎来后背或者是后脑的剧痛。
因为叶梧桐的“亲近”,永远是充斥着暴力的。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事情不对。
因为他僵硬紧绷的,准备用来抵抗激烈撞击的肌肉,最后没能发挥作用还让他自己酸痛不已。
叶梧桐捧着他的面颊,虽然没有让他躲开,也没有用力捏开他紧闭的齿关,粗暴闯入。
而是轻柔触碰后,双唇捻揉着他的唇,缓慢辗转。
带着愉悦的潮热呼吸和他警惕的呼吸纠缠,叶梧桐感觉到何鸾的长发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细细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