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做法有些孟浪,魏宁浩正准备道歉,却眼尖的看到茹君皓白的手腕上隐约透出一道青紫。
魏宁浩心中一惊,当即抓过茹君的手撸起袖子,却发现大量被抽出来的青紫色伤痕。
茹君哎呀一声,快速缩手:“别看,我没什么事,只是...”
魏宁浩却沉了声音:“他们打你,因为这些鸡肉么?”
茹君快速摇头否认:“不是的,今日是我手脚慢了,婆母不小心推了我一把,你也知道,我的皮肤薄,容易留下痕迹...”
魏宁毅将手中的提篮丢在地上,去拉茹君另一只手:“还有没有其他伤,若是还有,我现在就去弄死他们。”
茹君则是心疼的去捡落在地上的鸡肉:“你生气喊两声也就算了,为什么作践东西。”
知不知道她为了这些东西吃了多少苦。
魏宁浩一把将人拉进怀里:“这些东西有什么打紧,若是你喜欢,我可以千倍万倍的给你,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茹君费力的推开魏宁浩:“你别说这样的话,你只是受伤了,等养好了伤,将来还有大好的前程,没必要为了一个寡妇...”
谁料魏宁毅却将人抱得更紧:“寡妇怎么了,你心地善良就够了,我这辈子只要你。”
茹君却疯狂反抗:“你说甚么浑话,我这样的人连个乡野农夫都配不上,更不要说配你,我虽不知你什么身份,可你的谈吐习惯尽说明你不是寻常人,我不可以耽误你的。”
可茹君的反抗却让魏宁浩心中一暖:“没什么耽不耽误,我这辈子非你不娶,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就被茹君捂住了嘴:“我不许你发这样的毒誓,我们都要好好的。”
魏宁浩则是亲了亲茹君柔软的手心:“茹君,你这是答应我了么。”
茹君羞赧的低下头,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嗯!”
魏宁浩一阵狂喜,抱着茹君用力亲下去:“茹君,我会让你幸福的。”
半晌后,魏宁浩抱着有些缺氧的茹君坐在院中的柴垛上:“茹君,我明日就去你家提亲可好。”
茹君脸上漾起一抹苦笑:“没有那么简单,我这是婆家,不是娘家。
我被卖过来时可是签了卖身契的,若拿不出让婆母心动的赎身钱,婆母一定不会放我离开。”
说罢,茹君悲伤的垂下眼眸,显然是为了自己的身世而悲伤。
魏宁浩被眼前一幕深深刺痛了,将人用力抱在怀里:“茹君放心,我一定能找到办法带你离开那虎狼窝。”
茹君痴痴的望着魏宁浩,眼中满是信任:“阿浩,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得你这般爱重。”
看着茹君的模样,魏宁浩挺起略显瘦弱的胸膛:“放心吧茹君,我定能帮你撑起一片天来。”
雪夜中,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直至夜深才恋恋不舍的分离。
目送茹君离开,魏宁浩暗下决心,看来,为了茹君,他必须走一趟定远侯府了。
李宁儿最近有些崩溃,她救了一个人,谁知这个人却给家里带来了灾祸,还将她从家里强行带走。
更可怕的是,这人纵使受了伤,还依旧抓着她不放。
最开始这男人还有一张俊俏的脸蛋,和冷峻的气质。
可上次遇袭时,赵敬丢了一只眼睛,毁了容貌,右腿上被狼群撕去了几块肉。
见赵敬情况不对,李宁儿原本打算丢下人独自逃走,却被追上来的黑衣人堵住去路,不得不同赵敬继续绑在一起。
赵敬也是个狠人,被逼到绝境时,居然直接跳下了断崖。
但让李宁儿绝望的也是这个,她想不通,赵敬想死为什么要带上她。
想跳崖自己跳就是,为什么要拉着她一起跳!
李宁儿原以为那些黑衣人是余光派来追杀她们一家的,哪想到这些人的目标居然是赵敬。
而赵敬又非要拉着她一起死...
虽然他们现在都没死,但李宁儿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她以前从不知道,原来日子还能过的这么苦。
赵敬坠崖后摔断了腿,这让原本就满腹心事的他显得越发阴郁。
而李宁儿非但要忍受赵敬阴郁的坏脾气,还要负责照顾赵敬在崖底的饮食起居。
李宁儿倒也不是没想过丢下赵敬一走了之,可这崖底像个深坑,除了一个水潭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
他们就是靠着水潭中的鱼,坚强的活到现在。
李宁儿焦躁的看着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这里阳光照能进来的时间不多,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崖底过了多久。
但她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苍老了很多。
第90章 那些年,我养的白眼狼们(37)
崖底除了水潭中的鱼,便是一些奇奇怪怪,黏糊糊的植物。
偶尔倒是能见到几朵蘑菇。
这些以前只用来看新鲜的东西,如今竟然都变成了她的食物,如此反差李宁儿直到现在都接受不了。
魏长源虽然行伍出身,但对她却相当仔细小心,光是伺候的丫头就有八个,完全比照侯府女主人的标准。
可多年的保养,却也没抵得过这一个月的劳累。
原本被各种药材滋养出来的柔嫩皮肤,已经日渐粗糙。
昨日李宁儿还借着潭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眼角上多出了一条浅浅的细纹。
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她应该在桃源村过着幸福的生活。
如同计划的那样,拿到余光家里的全部财产才对,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李宁儿坐在潭水旁,借着潭水轻轻梳理自己的长发。
许是这些天吃的不好,她原本黑亮的头发不但失去了光泽,还变得枯黄分叉。
忽然,李宁儿的手一顿,不敢置信望着自己手中的几根白发。
她居然长了白发,这简直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就在李宁儿一边洗头一边发呆的时候,赵敬正绝望的呆坐在山洞中,他感觉自己的帝王梦已经碎了。
自打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儿子,而自己的母亲又是皇帝最心爱的女人,赵敬就有一种莫名自信,只要他回到皇帝身边,皇帝就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他。
冥冥中也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上天给他登基前的考验。
出于这样的心思,赵敬这才牟足了力气进京。
可自打他被人毁容挖眼,被狼群撕咬,被迫跳落山崖断腿后,那个经常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便消失了。
这让赵敬越发心慌,就好像已经握住的命运迅速从他手里溜走了一般。
至于李宁儿那女人,如今也是让他倒足了胃口。
人在慌乱时很容易胡思乱想,也容易相信玄学。
盘点过自己的遭遇,赵敬发现他的坏运气似乎都是从认识了李宁儿开始的。
没遇到李宁儿前,他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可遇到李宁儿后,瞧瞧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虽然不是在宫中长大,但他也知道就他这种瞎眼毁容的,永远都无法成为皇帝。
更不要说他的右腿因为野狼撕咬严重溃烂,左腿由于没得到很好的救治,如今已经渐渐长歪。
这样的他连靠近皇帝都做不到,更别说用一张脸证明自己是皇帝的儿子。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在遇到李宁儿后发生的。
想到李宁儿那个老女人,当初旖旎情思已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厌恶。
他的确喜欢年龄大些的女子,但他不喜欢老女人。
一想到李宁儿如今的老人像,他就觉得无比恶心。
只是如今的情况,他还真是离不得李宁儿,只能同对方委蛇着,暗自想办法如何早些出去。
他如今虽然无法当皇帝,但当个闲散王爷还是可以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就在赵敬面色阴沉的思考自己的未来时,李宁儿忽然急匆匆跑进山洞,脸上满是惊喜:“来了一个采药的郎中,咱们可以出去了。”
赵敬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欣喜的神色:“你说真的么?”
李宁儿点头:“真的,那郎中说了,可以带我们上去。”
她也没想到,就在她洗头的时候,居然能碰到一个下来崖底采药的大夫。
赵敬脸上的喜色更甚:“我们快走。”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郎中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翁,看到赵敬的第一眼,就发出了惊叹声:“你这个娃娃怎的这般严重。”
说罢,绕着赵敬转了一圈,口中不断念叨着还好还好。1
看着老大夫状似疯魔的样子,赵敬沉下脸,可很快便恢复正常:“您能带我们上去么?”
老大夫再次感慨过赵敬严重的伤势,随后看向自己的竹筐:“我这个筐一次最多只能拉两人上去,而后这绳子就不能用了,定做绳子的作坊每个月只能出一条绳子,你们看看谁愿意在崖下多待一个月。”
赵敬看了看悬崖上垂下来的麻绳,以及麻绳下拴着的竹筐:“一次上去三个人不行么?”
老大夫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硕大的铜铃:“上面拉咱们的,是我那相处十几年的老伙计,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它驮着我上山采药。
只要我一摇铃他就会往前走,把我拉上去,但他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三个人是铁定不成的。”
为了带人上去,他这次怕是连药都带不得了,不过能救人也算是一件功德吧!
不等赵敬说话,李宁儿便着了急:“不能让筐拉两次么,我可以等。”
这老郎中明显对赵敬的身体更感兴趣,她可不想在崖底独自生活一个月,她会疯的。
赵敬也用独眼死死盯着老郎中,想从对方脸上看到答案。
老郎中无奈摇头:“绳子磨损太严重,承受不了第二次。我之前试过绳子只能用一次,第二筐东西会被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