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绘制了一些纹样。
曾窥视过泰西人治疗孙元的赵鲤粗粗一看,知道这些都是藏匿踪迹的符文。
私下研究过,但这会她假装什么都不知,蹲在灰烬圈内侧耳听。
有类似犬爪的脚步声,在回廊奔走。
赵鲤初步估算了一下数量,迅速打消了带苦修士突围的想法。
她转身道:“你们呆在这,我去寻找昆古尼尔之枪。”
赵鲤不忘寻到她乖宝的初心。
若能夺得那片昆古尼尔碎片,对她而言更如同发了大财。
说不得,这方扭曲的神之国便落尽了她的掌心。
素来开朗的她,做着最好打算。
找苦修士讨要了一把粉末洒在身上,便踏出了藏匿的灰烬圈。
她迅速攀上一个巨大的书架,直接在书架顶端行走。
从书库上方破损的花窗玻璃钻了出去。
然后一荡,来到回廊上的横梁。
方才老鼠般蹲下,便见得回廊远端火光一闪。
一个生着灰毛的狰狞生物,从火把旁路过,带起的疾风拂得火把忽的一响。
站立起来将近有两人半高的类犬生物,形态上已经十分接近狼人。
只是丑陋得多,像是害了严重的皮肤病,身上大片毛发脱落,一层层的皮屑堆集成灰白颜色。
它将鼻子贴在地面,猎犬般一寸寸的闻嗅。
经过赵鲤所在的回廊时,赵鲤都能闻到它身上浓烈的臭味。
她的手缓缓握在刀柄上,最终放弃了暴起。
这距离苦修士他们藏身的地方太近,引来太多这种狗子不是上策。
这般想着,赵鲤蹲身在横梁上行走,目标是生长着白色巨树的中庭。
在这巨大的建筑中,她行走在横梁上颇为轻松。
时不时从天花垂下的巨大铜灯上,借道经过。
顺道摸一手天花纯金铸造的,面容模糊的金像。
其间数次看着那些类狼的东西经过。
随着她靠近中庭生着的枯朽白树,那些秃毛劣质狼人的存在越发密集。
显然敌人脑子也不算差,知道守株待兔。
横梁上,一只体型硕大毛乱糟糟的乌鸦蹲坐,红宝石似的双眼警觉布控。
突然,一粒小石子掉落在地面。
这极细微的声音,却让梁上乌鸦发出嘎嘎的难听声音。
如同警报,大量秃毛狼循声聚集而来。
梁上传来阵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乌鸦张开羽翼朝着地面扑击。
一片混乱中,一个鬼祟身影趁着空档穿过前厅走上右侧长梯。
靴底踏上茸茸的金红色毯子,她藏身柱后看下方中庭。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呼吸声。
她先是一惊,而后竟见远处亮着一盏提灯。
一个消瘦的女人正与一头秃毛狼对峙。
这女人一手提着个小包袱,一手拎着盏提灯。
那秃毛狼在她身边绕圈,却畏惧于提灯投下的灯光不敢上前。
赵鲤见那女人,顿时双眼一亮。
她迅速开启鼠鼠祟祟的潜行技能,无声朝捂着胸口情报布团的女人而去。
翠鸟手心都是汗。
理智上,她知道她应该老实呆在玛丽莲所在的房间。
厚着脸皮干杂活也好,给玛丽莲按摩肩膀也好,好生呆在那间屋子里。
可她听见了陈婆的呼喊。
那喊声实在太绝望,翠鸟心悸得很,不知陈婆是出了什么事。
她攥着陈婆给的那块肉干,最终鼓足勇气提着提灯踏出房门。
只是没走两步,便遇遭遇到了这没见过的丑陋玩意。
翠鸟心中勇气全消,缓缓向后欲要退回屋去。
鞋跟突然踢到一处皱起的地毯,翠鸟一绊,手中提灯晃了两下。
她竭力站稳,尝试挥舞提灯。
但倏忽间,血盆大口扑咬而来。
翠鸟几乎可以看见,那血盆大口牙缝中挂着的腐烂肉丝。
就在此时,锃然声刀出鞘的声音。
斜刺里闪身出来的人,扶住翠鸟,长刀横斩而出。
那张血盆大口顿在半空,一息后裂成上下两半,腐臭的大脑咕嘟一下滚落在金红毯子上。
翠鸟带着哭腔喊出声来:“是赵千户吗?”
扶着她的那人轻松一拍她手臂:“是我,别怕。”
赵鲤一手扶人,一手稳住她手中古旧的提灯。
地上的死物腐臭必引来敌人,她倒是可以一战,却恐乱战中翠鸟伤了性命。
赵鲤拽着翠鸟疾步离开:“这附近有藏身处吗?”
翠鸟急点头:“有。”
她反应极快,拉着赵鲤绕过复杂的回廊,来到了一间敞开的门扉前。
“这是……哪?”
赵鲤的问话尽数堵在喉中,她与坐在椅子上的玛丽莲看了个对眼。
不知何时从迷梦中醒来的玛丽莲,视线落在赵鲤身上。
顿了顿,她发出带着喜意的声音:“弑神者啊,是您到来了吗?”
第1045章 幕后之人
初见玛丽莲,赵鲤有一瞬间想要挥刀砍她。
毕竟怪异的硕大头颅,总能让赵鲤联想到那些采取他人运势的花怪。
翠鸟察觉到赵鲤意图,她急挡在两人中间。
不等她解释,端坐椅上的玛丽莲却已高兴道:“弑神者啊,是您到来了吗?”
说罢,她站起身来,提着脏兮兮的裙摆向着赵鲤行了一礼。
“侍奉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侍女玛丽莲,向您致敬。”
且不论眼前模样怪异的‘女人’立场,听到她自称玛丽莲时,赵鲤后背酥酥麻麻生出一层寒栗。
也管不了失礼不失礼,一个后撤步向后跃开,避开了玛丽莲的礼。
曾目睹赵鲤斩杀巨大半狼生物,见过她那镇定模样的翠鸟也被她此刻忌惮影响,提着提灯的手收紧一分。
玛丽莲却轻笑出声:“尊敬的弑神者啊,请不要惊慌,我对您绝无恶意。”
“没有人比我更期盼着您的到来。”
头部肿胀硕大的玛丽莲,以右手按住胸口如是说道。
……
仿佛滞留在时间空隙中的古老起居室内,翠鸟暂充当侍女。
她在玛丽莲指定的地方,寻到了些银制的茶具。
赵鲤受女神之邀,同饮一盏茶。
起居室中,不知熄灭了多久的壁炉重新点燃。
这里没有可供燃烧的柴火,玛丽莲手一指,示意她取了一些散落的羊皮卷和书来焚烧。
坐在会客方桌旁的玛丽莲,小女孩一样嘟囔:“反正,只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玩意。”
说着她举起双手,青紫的指甲盖中抽出一丁点绿芽。
这绿芽在满是淤血的甲床中迅速生长。
眨眼间长成一根弯曲的豌豆苗。
顶端的豌豆尖舒展叶片,嫩得可以立刻掐下来涮菜。
又是一眨眼功夫,这些豌豆苗砰砰结出几个灌浆的豆荚。
玛丽莲微侧着头,用一种带着微妙呆感的天真,将这些豌豆荚一个一个摘下。
挤出里头带着血丝的嫩豌豆,堆放在氧化失色的银盘中。
她轻轻将这银盘推到赵鲤面前,不安搓动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