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鼓舞,向来怕累的人垂首继续。
赵浔难耐地掐着她的后腰,握住半边,胸膛上下起伏,沉溺在陌生情潮里。
分明的指骨蜷缩、抻直,循环往复。
时而想破坏,掐得她哭出声来;时而生出怜惜,温柔地轻抚。
虞茉乏力地伏在他肩头喘息,埋怨道:“你能不能……别打扰我。”
赵浔眼底漾开浓浓笑意,改为钳住她的下颌,作出迎接姿态。而后俯身,将舌尖探入,由她包裹住自己。
石灯中,烛火轻摇,地面的倒影也随之摆动。
他忘情地吻着,不忘探向从前无法窥探,如今却了如指掌的新宠。
虞茉当即狸奴似的叫了起来。
赵浔顿住,垂眸望一眼罪魁祸“手”,迟疑道:“疼?”
毕竟,指腹不及唇舌柔软,也难免带了力度,可她却比瓷器更加易碎。
“不是疼。”虞茉双颊飞红,艰难地挤出话音,“你怎么、突然、招呼也不打。”
他似有所悟,单掌将人托高些许,指腹搅弄水流,低沉地问:“重一些,可以吗?”
“唔……”
“茉茉自己用手撑开,可以吗?”
“不是让你这般打招呼。”她止不住地战栗,启唇咬上赵浔肩头,“停下,你停下。”
耳畔传来含笑的嗓音:“茉茉乖。”
虞茉低声呜咽,好不可怜地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求饶道:“不要了。”
赵浔眼底欲色翻涌,自是不会听从。
她难耐地枕着少年宽阔的肩臂,如小兽一般挣扎,喃喃地唤:“阿辰……”
快意骤停。
赵浔皱起漂亮的脸,语气如霜:“说过多少次了,唤我阿浔。”
虞茉被勾得不上不下,睁开迷离的眼:“不都是你的名字,醋什么?”
他沉吟片刻,垂首吻住她嫣红的唇,一改先前的猛烈,令虞茉动情地攀附着自己。
待到情至深处,她明显抱得更紧,赵浔却故意停下,威胁道:“你若不唤,我便不亲了。”
“你欺负我。”
“对。”赵浔吻过她的泪,“我是在欺负你。”
虞茉情不自禁地挺腰,挽留他作势抽离的唇,哭着道:“阿浔。”
他满意地回吻,愈发认真地弹奏,直至一曲毕,被池水冲刷过的山间小径也泥泞不堪。
怀中之人仍在啜泣,身子一抖一抖。
赵浔蹭蹭她滚烫的面颊,有心探讨,以致下回能增进技艺。可直觉告诉他,此时问出,只会惹恼了虞茉。
静了半晌,虞茉恢复些许气力,鼓起勇气垂眸,咋舌道:“好大。”
“……”
他呼吸微滞,在虞茉满是好奇的注视中不由自主地跳动,仿佛在同她打招呼。
羞赧伴着强烈的刺激之意涌向头颅。
赵浔捂住她的眼,厉声道:“别看。”
“你分明答应过我。”她不悦地噘唇。
他努力平复呼吸,也难免觉得好笑:“你方才还在喊累,一小会儿工夫竟又好了?”
“嗯。”虞茉理所当然道,“这叫做选择性累。”
赵浔定定看她两眼,撤回手。
她舔了舔唇,做好心理建设,勇敢地探向。夏夜池水虽不冻人,却也微凉,可即便如此,他半浸在其中仍是滚烫。
虞茉并无经验,单纯地描摹,像是择选贵重玉器一般,将每寸每厘的纹路铭记于心。
而赵浔眉头紧拧,目光追随着算不得灵活却足够掌控他情绪的纤手,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昳丽神色。
少顷,虞茉弱弱地道:“我累了。”
“再忍忍。”赵浔勾唇,笑得十分温良,“很快便好了。”
被美色迷惑的她,依言忍耐。
时间匆匆流逝,虞茉意识到自己受了蒙骗,愤怒道:“什么时候结束。”
赵浔将脸埋入她颈窝,嗓音磁性动听:“很快。”
毫无疑问,虞茉再度上当。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怎么没完没了。”
他喉间溢出轻笑,抱着虞茉起身,示意她背对着自己,解释道:“并非故意骗你,只,我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难免会出现误判。”
虞茉将信将疑,下一瞬,宽厚的掌心微微施力,迫使她塌腰撑着石面。
带着热意的胸膛靠近,薄唇吻过她已然红透的耳珠,哄道:“再一刻钟。”
第59章 回忆
折腾至半夜,虞茉枕着他的臂弯沉沉睡去,唇角挂了连自己也未察觉的笑,眉目舒展,一派餍足模样。
赵浔端详片刻,确认她动情之时说出的“讨厌”、“不要”、“停下”应当非真实所想,顿时松一口气,吻了吻她的脸。
一夜好眠。
等卯时灯燃,他熟稔地拨开缠在腰腹间的纤臂,这回虞茉未被惊醒,睡颜恬静而温柔。
再有两日,便能做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往后,非但能自如来去,亦可以昭告天下人,她将是他的妻。
赵浔心中无比熨帖,深深看她一眼,收敛起笑意,恢复往常的淡漠神情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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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约了温家表姐上街,巳时正,文莺进屋唤她:“小姐,该起了。”
知晓虞茉不惯用人近身伺候,文莺放下衣物,躬身退至屏风后。
她艰难睁眼,摸了摸已然变凉的一侧,又试着转动腕骨,发觉并未留下任何酸痛感。
“……”
分明累了许久。
因文莺候在外间,她不再赖床,麻利起身。
床尾放着鎏金云纹花样的衣裙,光华流转,霎是好看。
虞茉换上,踱步至镜前,连肩袖、腰身的尺寸也完美无缺。她爱不释手,决意浅浅原谅一下某人昨夜如狼似虎的行径。
肌肤上的红痕也消退大半,不必费力遮掩脖颈,否则,今日怕是出不了门。
赵浔正是观察出这一点,行事激烈,简直将她当成了面团,搓圆又搓扁。
甚至迫使她并拢双腿,再挤入其间,一刻钟复一刻钟,方意犹未尽地纾解。
禽兽不如!
虞茉骂骂咧咧地离了私邸,自以为满腹怨气,见着温落雪时,仍板正着瓷白小脸。
谁知,温落雪讶然挑高了眉:“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今日瞧着容光焕发。”
“有吗?”
“有啊。”温落雪牵过妹妹的手,指了指面镜,“瞧这白里透红的腮,眼底还放着光。”
虞茉羞于求证,欲盖弥彰地移开眼:“我们去那边转转。”
听闻她盘了间铺子,尚未开始修葺。温落雪便自告奋勇,代为挑选屏风、字画、茶几等摆设之物,权当贺礼。
虞茉也趁便说了粗略计划,央表姐指点一二。
她道:“我这些桌棋,并不都是用来打发时间,也有几款益智类,老少皆宜。纸张则分了甲乙丙丁四等,贫苦人家亦能负担得起。”
“妙极了。”温落雪与有荣焉道,“谁人都能买,谁人都能用,不出几月,岂非轻易就传遍京中?”
一层丈量过尺寸,已着人开始打造书橱;二层需隔出小、中包间,只等玉器铺搬离便能上手;三层则无需大改,稍后增添些许贵重装饰即可。
难处实则在于棋桌。
虞茉详细说来:“雅间少而精,棋桌自然要用上乘材质,譬如玉石。但还不够,我想在边角处绘些图样,棋盘底也加入嵌画,一寸一厘都透着贵气。如此,方能彰显客人们的身份。”
“我懂了,你是缺一丹青手。”
“正是。”她笑说,“若请名师大家,我并无此等财力,可也相看了寻常画师的画作,差了点意思,不知表姐可有善丹青的友人?”
温落雪下意识想推介祖父与亲爹,但短短两回的碰面,多少知晓表妹是个不喜欠人情分的性子。
加之记忆有缺,在她心底,温家一众与陌生人无异,自然做不到坦然接受帮扶。
于是心生一计:“我认识许多画功了得的门生,你将大致要求写在纸上,我替你问问看。”
既是门生,想来不会狮子大开口。
虞茉亲昵地晃了晃表姐的手:“那真是太好了,等铺子落成,我定将最好的雅间专留给姐姐,终身高级会员!”
温落雪似懂非懂,但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也跟着勾唇:“你开心便好。”
采买完之后,进了马车,前往东市的温家酒楼。
虞茉银钱够用,原想做东答谢温落雪,但听闻自家铺面无需付账,这才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
“不差这一回。”温落雪与她肩并着肩,佯作伤心道,“难不成,你是想划清界限,往后不与我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