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心里也高兴,距离她的下一个小目标又近了一步,穿来这一年半,在今天,她终于看到了向上的希望。
“刘季,以后我们一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秦瑶笃定的说。
“我们?”刘季受宠若惊,他居然算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
想让马儿继续往前跑,当然要给点甜头。
秦瑶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重申一遍,“是的,我们。”
“加油,后面还有一场正试在等着我们。”
刘季重重一点头,“嗯嗯!”
他现在混身都是劲,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他现在就想把书全部吃下去,赶在五月的正试考个秀才给她看!
秦瑶满意浅笑,“不过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次初试能考过已经是走狗屎运了,下一场就当是去体验一下,提前感受正式科举的氛围,回来好对症下药,重点学习。”
刘季现在已经尝到秦瑶那套学习表的甜头,忙不迭应下,感动的说:“娘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听你的。”
他这人,一说违心的话就露馅,秦瑶没眼看,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毕竟咱得鼓励,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
傍晚时分,马车低调驶入刘家村。
但让夫妇二人没想到的是,刚走过村井,响亮的鞭炮声就炸了起来。
老黄被吓得一蹦三尺高,差点把马车上的秦瑶和刘季甩出车厢。
秦瑶好不容易稳住马车,身前已经围满刘家村的村民。
刘老汉热泪盈眶打头阵,见了刘季,一把将他薅下马车,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告慰列祖列宗,保佑他们刘家出了个童生。
村长和族长也纷纷上前恭贺,村民们送菜送鸡蛋,还有送米送油的,祝贺刘季考过了初试,请求他以后多多帮忙。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季已经是状元了。
刘大福也带了贺礼过来祝贺,特意走到秦瑶面前,隐晦的提了下想让刘利与刘季结伴去府城的事,拜托秦瑶帮忙照顾一二。
现场太过混乱,秦瑶没有回答他的机会,就被何氏和邱氏一众妇女拖到中间,接受祝贺。
秦瑶抽空抬起头扫了一圈,家里四个孩子可怜兮兮的被村民们挤到边缘,想靠近,又被大爷大娘们挤开。
大郎苦涩一笑,只得揽着弟弟妹妹躲远点。
村民们的热情,秦瑶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刘大福带头,叫大家伙去自己家吃饭,正好让两个未来的秀才老爷一起亲近亲近。
这和刘季先前想的场景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他只想让村民们看得起自己,可不想让他们把自己当猴看。
救命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村民们拖到了刘大福家,与已经被‘摧残’过的刘利一起大眼瞪小眼。
秦瑶一看主要火力已经被刘季吸引,赶着马车,抄起边缘的四个可怜小崽子,一甩马鞭,逃也似的回家。
可架不住大家伙的热情,何氏等人居然追到家里,帮她安置马车,又帮她把家门锁好,夹着秦瑶和四个孩子来到刘大福家。
村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让人欢喜的事情发生,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真诚的,眼睛很亮,就这么注视着你,秦瑶怎么拒绝得了?
刘大福开了一坛好酒,刘季两杯酒下肚,兴致高涨起来,社交悍匪属性被激发,把村里的大爷大娘挨个抱了一遍。
刘利看着都害怕,离他远远的。但他爹刘大福只想把他往刘季身前推,让他们多交流,日后还要互相提携呢。
秦瑶怕刘季喝多说漏嘴,后面的酒全部帮他挡下来,一杯杯喝下肚,脸都没红一点。
全村人齐上阵都没弄倒她,不得不服。
等到这场喧闹停下,一家六口回到家中,看着对方被村民用红颜料画得红彤彤的脸蛋,不由得噗一下笑出声来。
笑够了,秦瑶一脚踹到刘季屁股上,“起来烧水!”
刘季在地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一声什么,一动不动。
秦瑶皱起眉头,“别逼我动手扇醒你。”
刚给了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刘季感受到那凌冽的寒意,马上睁开了眼,一屁股爬起来冲进厨房,动作麻利生火烧水,哪还有半分醉意?
三郎和四娘眨眨眼,目瞪口呆,“原来阿爹没喝醉啊?”
秦瑶捏捏两人肉嘟嘟的小脸,“你们还是太年轻咯。”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好了,洗把脸换身衣服,一会儿跟我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学习情况。”
这句话是对兄妹四人说的。
不过兄妹四人倒也不慌,他们都有认真听夫子讲课。
这四天大人不在家,他们晚上也会互相监督预习功课。
秦瑶看看兄妹四人这淡定的样子,再看看厨房里忙碌的某人,心中甚是安慰。
第209章 准备囤粮
秦瑶胡乱用手掌擦了下脸上的红颜料,起身去检查这几日晒好的麦子。
租金部份刘大福家里已经派人来拉走了,剩下的一千一百多斤麦子还没脱壳,一部分装在谷桶里,还有一部分装在竹筐里。
空麦秆都堆在院门口的平坝上,大郎洗完脸走过来跟秦瑶说:
“村长让把今年的麦秆都拿到田里去烧干净,家家都不能留,这是县令大人交代的,还让大家伙别担心今年的虫害,把春耕完成,到时候一切都有官府。”
“县令大人?”秦瑶有点意外。
大郎点点头道:“村长昨日一早就去镇上了,听说县令大人知道虫害的事,到镇上体察民情,然后村长回来就说了这些话。”
这番行动,让开阳县下的百姓们对虫害的担忧减弱许多,可算是能安心下来进行春耕。
刘季烧好了热水,在厨房里喊他们过去打水洗脸洗脚。
大郎应了一声,又问好像在想事情的秦瑶,“瑶姨,县令大人说的是真的吧?不用担心吗?”
秦瑶嗯了一声,拍拍少年的肩膀,“洗漱去吧,明早还要去学堂呢。”
大郎得到她的答复,终于放下心来,叫上玩闹的弟弟妹妹们,洗漱进屋。
睡前,秦瑶拉着刘季一起给兄妹四人检查功课,一人负责两个。
刘季第一次体会到了给孩子辅导功课的崩溃——因为他发现,他连一个孩子也比不上。
二郎问倒阿爹之后,惊喜的说:“阿爹,我和四娘提的问题你都答不上来,说明我们比你还厉害,是不是说明我们也能考过初试?”
刘季眼睛一瞪,“想得美,你以为初试是那么好考的!”
二郎追问:“那你说说初试哪里难考?”
说着就要铺开纸张让刘季把初试试题抄写下来,他要做一份模拟卷,看看到底有多难。
“你不累吗?”刘季震惊发问。
二郎摇头,甚至有点兴奋的说:“不累啊!”
说着,墨条都研好了,把笔递到刘季手上,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写试题。
刘季瞠目结舌,正想找个理由开溜,秦瑶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刘季弱弱说:“今日太晚,明日再写如何?夜里写字对眼睛不好......”
话音未落,四娘护着烛台走过来,稳稳放在书桌前,冲刘季甜甜一笑,“阿爹,我给你掌灯。”
秦瑶忍着笑意,冲刘季抬了抬下巴,“写吧,正好我也准备让你把初试试题抄出来给大郎他们做模拟卷。”
刘季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月上中天,再不睡觉会猝死的好不好!
但是,面对母子五人期待的眼睛,只得哀叹一声,提笔撰写初试试题。
万幸题目不长,诗一首,文二篇,两刻钟写完。
一写完,刘季把笔一扔,打着哈欠起身逃也似的躲进自己的小屋,蒙头就睡。
大郎与秦瑶对视一眼,母子两齐齐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二郎还想做题呢,被秦瑶一瞪,兄妹几个这才克制着激动,平复心绪,上床睡觉。
秦瑶吹灭烛台,帮他们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看着头顶在夜色中隐隐泛着青光的帐子,有点睡不着。
经历过多次天灾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囤积食物的习惯。
秦瑶也有,不过先前并没有发现异常的环境变化,她也秉承着及时行乐的宗旨,很少操心。
这次虫害,眼下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多大影响,县令亲自巡视农庄也给了农人们极大的信心,但以她多年经验来看,还是得囤点粮。
不但要囤,还要嘱咐刘家村人今年都别卖粮。
如果可以,由村里出面集体购粮,用更低廉的团购价多囤一点就更好了。
村里虫害严重那几家,现在已经在村中跟各家有余粮的人借粮,打算秋后连本带利的还。
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人,也不用担心高利,所以都是借,并没有人想花钱去买。
秦瑶在刘家村待了这么久,也清楚刘家村的经济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有比刘家村更穷的呢。
要是各人囤粮,还真不好办,总有拿不出一文钱的人家。
但要是由族中操办,就能顾及到这些一文钱都拿不出来的。
秦瑶倒不是善心发作,只是她从末世来,知道团体凝聚力对一个基地的防御有多重要。
春耕之后,村里条件差点的那几家,借来的粮食就会吃光。
倘若各地各村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饥荒问题恐怕不好解决。
官府要是可以及时开仓发放救济粮,那问题不大。
但秦瑶不敢信任这里的官方机构,她只相信自己。
为了防止到时候官府来不及开仓放粮的情况出现,她必须要提前自己准备起来,降低风险。
这么一想,秦瑶更加坚定了囤粮的想法。
次日送孩子们去上学回来后,立马把在田里烧麦秆的刘季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