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大嫂还抱怨了几句,但也知道他脾气,早饭多给他留半碗,中午到家自己热着吃。
一日三餐,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很奢侈的行为,老宅一日只吃两餐。
秦瑶这边也是因为干活消耗体力大,所以刘老汉才叫她给帮工们做一顿午饭垫肚子。
刘肥显然是没吃饱,就等着秦瑶教他捕鱼加餐。
等他拿了鱼回家,大嫂总不会再抱怨了吧。鱼身上可都是肉,金贵着呢!
捕鱼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用钓的、用网的、用鱼叉的,还有用罩子和徒手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逃不出一个规律——稳、准、快。
秦瑶环视一周,走到河边小树林里,砍了三根树杈,削尖一头当鱼叉。
刘肥和金宝还有大郎都跃跃欲试,秦瑶便把鱼叉交给他们。
“第一步是要先找到猎物,昨天我抓鱼的那个地方鱼比较多,而我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呢,你们过来看......”
秦瑶说了教,就是真的教,一点也没藏私,先从找鱼开始教。
教完理论,就带着这帮孩子去实践。
年纪小的,只准站在河滩上看,二郎领着弟弟妹妹,见哥哥和小叔都能下河,羡慕不已。
只希望他们快一点叉完,然后轮到自己。
后娘说了,也会教他的。
“发现了猎物,下一步就是靠近,这一步很重要,一定要稳,心稳,手稳,呼吸稳,把自己当成周围环境的一部分......”
“好了,小叔你先来,用我刚刚在岸上教你们的技巧叉鱼。”
秦瑶招招手,刘肥握着削尖的树枝,紧张的深吸一口气,两眼盯着身前不到一米距离,正停在水草中的鱼,两手握住树杈,高举蓄力,对准方向,狠狠扎了下去!
“噗”的一声,水花飞溅,因为全身力气都汇聚在树枝上,刘肥整个身子向前倾,差点没站稳。
他惊喜的喊:“扎到了!”
大郎和金宝激动的看过去,水波已经平静下来,只有一根扎到水底的树杈和两片鱼鳞,根本没鱼。
不但没鱼,还把刚刚聚在水草里的其他鱼也吓跑了。
金宝立马抱怨:“四叔你吼得太大声,把鱼全都吓跑了,我们还怎么扎啊。”
正吐槽着,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秦瑶眼疾手快,举起树杈“咻”一下便斜插进水里。
刚刚从刘肥树杈下逃出的鱼,被她飞出的树杈扎中,漂浮在河面上。
大郎三人顿时发出惊讶的低呼声,佩服的看着秦瑶。
秦瑶把树杈连鱼一块儿捡起,将还有口气的鱼扔到岸上。
二郎三个立马跑过来把鱼拿走,欣喜不已。
秦瑶回头看向挫败的刘肥,语气依旧不急不缓,“记住一个字,稳,捕猎本来就是一件需要消耗耐心的事,急不来的。”
眼看屋门前帮工的人已经开工,秦瑶又告诉了他们一个技巧。
用猎物的思维去思考它们遇到猎人下一步会怎么做,从而提前做出预案。
和敌人对搏的时候,也是一样。
不过这句话秦瑶没说出来,免得吓到小朋友。
三人目送秦瑶离开,对视一眼,互相打气,分开练习。
刘肥和金宝两人心想着,今天非得叉到一条鱼不可,否则就不回家了。
大郎看着已经去寻找鱼踪迹的二人,迟迟没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秦瑶刚刚说过的话。
捕猎一定要有耐心,不能急躁,因为一旦因为心急而错失机会,下一次机会到来的时间,将会无限延长。
还有,要用猎物的思维去代入。
大郎愣愣看着河里的水波,想象自己是一条鱼会怎么样......
秦瑶今天不用挑石头了,她要去买木料。
九叔说今天围墙的地基就能挖好,等明天把新建房子的地基也挖好,后天就可以开始造房子了。
土房子做起来很快,秦瑶这两天就要去把木料都拉回来。
刘老汉之前说村里有一户人家家里有木料,秦瑶便拿着钱去找主人家,花了四两银子买下需要的木梁。
主人家愿意帮她一起把木料扛回去,两个人一起,一个下午就把所有木梁都扛了回来,整齐堆在门口的空地上。
太阳落山,帮工散去,刘季那边已经准备好晚饭,秦瑶喊孩子们吃饭,才发现大郎不在。
第36章 又菜又爱
“二郎,你大哥呢?”秦瑶疑惑问。
二郎已经洗干净手,正舀水给三郎四娘洗,闻言答道:“还在河里抓鱼呢。”
秦瑶好奇问:“今天他们有抓到鱼吗?”
四娘抢着说:“大哥没抓到,小叔和金宝哥抓到了!”
秦瑶挑了挑眉,所以大郎这是不抓到鱼不打算回家吃饭了?
正想去河边把孩子叫回来,人家自己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之前秦瑶给做的树杈,但手上空空如也,没有鱼的踪影。
“爹、阿姨。”大郎恹恹的叫了人,把树杈仔细放在屋檐下,垂头丧气的去洗手,然后进屋吃饭。
刘季幸灾乐祸的用筷子戳戳大郎胳膊,“咋的了?没抓到鱼啊?”
“四娘说刘肥和金宝都抓到了,你们不是一块儿的吗,看你没抓到怎么不分你一条,就这么让你空着手回来啦?”
大郎没抓到鱼,本来就很不开心了,再听亲爹这么说,更加沉默。
刘季还要再说,秦瑶幽幽的目光扫了过来,这才闭嘴,夹菜大口吃饭。
秦瑶对大郎说:“今天抓不到,明天继续抓,总会抓到的,不要着急。”
大郎把头从碗里抬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一眼,“嗯”的点了点头。
今晚没肉,不知道刘季去哪儿买的鸡蛋,炒了一盘鸡蛋,还煮了一碗青菜。
卖相就别提了,咸淡适中秦瑶已经觉得谢天谢地。
从刘季这两天准备的饭食来看,这丫根本不会做饭!
但人嘛,不会也能学。
于是,饭毕,秦瑶就刘季这两日的厨艺提出了一点建议和要求,希望他能继续进步。
她说得和颜悦色,手上却擦拭着几日不曾用过,有点落灰的短刀。
刘季哪里还敢说不?
只能连声说:“对对对,娘子你说得对!”
等大郎兄妹四个洗漱完回屋睡觉,秦瑶来到灶边,对正在往脸上抹药的刘季说:
“明天你跟我去趟下河村,把瓦买回来。”
屋外没有灯,乡下的夜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身后冷不丁出现一个人,把刘季吓够呛,差点把手里的药插进鼻孔里。
猛的一回头,见是秦瑶,这才松口气,谄媚的说:“娘子,你这不吭声不吭气的,吓死人了。”
秦瑶把话说完就走,眼神都懒得多给他一个。
刘季对着那离去的背影嘁了一声,不过马上就为明天的午饭担心起来。
他们都走了,谁来给帮工族人们做午饭。
这个事秦瑶早安排好了,下午去村里买木料时,她顺路去了老宅一趟,把做午饭的事情拜托给大嫂何氏。
何氏虽然和秦瑶打交道不多,但每一次跟秦瑶打交道,都没有吃亏的,便欣然应下。
次日一早。
吃了刘季做的没滋没味面疙瘩汤早饭,秦瑶把今天中午要用的食物单独盛出放在灶台上,嘱咐好大郎二郎,锁好正屋的门,便拿上防身短刀前往下河村。
刘季一直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些天一直待在村里可把他憋坏。
今天能出门,就算是要跟着秦瑶这个恶妇一块儿行动,心情还是控制不住的雀跃。
可能是见这两天自己做饭做得这么难吃秦瑶也没把他怎样。
刘季胆子也大了起来,一路上话多得不行。
“娘子,你为什么总拿着这把破刀?”
“娘子你天生丽质,这把刀根本就配不上你的气质。”
秦瑶不予理会。
“娘子,听大郎他们说你上次进山猎到了一头黑熊,这熊卖了不少银子吧?有一百两吗?”
“不过都怪我,要不是为我还债,你也不用进山去冒这个险………”
秦瑶仍然不予理会。
直到刘季一路说了一个小时还没停下来的意思,秦瑶这才烦躁的睨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把嘴闭上?”
刘季立马抿住了唇。
他脸上的伤好得快,现在只剩下一点青色的痕迹。
头发用一根烧火的树枝挽在头顶,挽不进去的发尾随意散在一旁,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再加上他的神态,痞里痞气。
不过,这股痞,不是心狠手辣漫不经心,而是又菜又爱的怂。
一看就是对自己认知不清,自以为气质超群,俊美无双。
“我问你,他们是不是都说你长得好?”秦瑶问。
刘季立马笑了起来,惊喜问:“娘子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