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豆进入巷子之后,巷子里很快就传来打斗的声音,显然早有人埋伏在里面了,接着许红豆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曹宇寒——”
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曹宇寒有些惊讶,原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来不及多想,他甩掉书包冲了进去,看见两个身形粗大的男人,一个男人把许红豆摁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正要上前扒她的衣服。
曹宇寒怒不可遏地与两个男人打了起来,他连续两脚踢在了两个男人的□□上,毕竟是体育生,他的力气可不小,两个男人都疼得松开了手,趁此机会,曹宇寒拉起许红豆就跑,随后两个男人也很快反应过来,撒腿就追。
许红豆平时很少锻炼,跑得不快,没一会就被两个男人追上了,眼看他们俩跑近了,曹宇寒干脆甩开了许红豆的手,让她自己先跑,自己则留在原地,拖住两个男人。
那一晚许红豆跑掉了,曹宇寒却彻底坠入深渊,他遭到了两个男人的毒打,一开始他还能抵挡几下,但是寡不敌众,他很快被打趴下了,看到他已经没了还手的能力,两个男人不仅不放过他,反而还更来劲了。
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曹宇寒的身上,他本能地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男人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狞笑着说:
“嘿,让你小子当英雄,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就废你一条腿——”
第163章
说着, 那个男人把石头用力地砸在了曹宇寒的左腿上,一下,两下……无数次的反复砸下, 让他的左腿彻底没了知觉,大雨还在下, 彻骨的寒意贯穿他的全身, 鲜血不断地涌出,染红了那片街道, 他挣扎着去看自己的左腿,直接看到了断掉的骨头。
经不住剧痛, 曹宇寒最终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 他听到嫌犯说了一句话——
“哥,不好, 这个人好像没气了, 咱们还是快走吧!”
接着他就彻底听不见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刺眼的灯光, 他获救了,医生帮他接上了断腿, 只要好好恢复, 以后他还能走路,但是跑步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他的前程路彻底断了。
那一天曹宇寒哭得撕心裂肺,整栋楼都能听见他的哭声。
还没等他情绪平复下来, 警方就进入病房开始向他了解情况,是许红豆报的警, 许红豆逃跑之后去了最近的警局,报警说明了情况,警方赶到小巷里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两名嫌犯已经逃走,地上躺着昏死的曹宇寒,他们只好先把曹宇寒送到医院。
许红豆虽然也是当事人,但她能提供的线索很有限,她只知道对方是两个人,身形都很高大,这两人全程蒙着面,没有开口说话,许红豆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也没听见他们的口音。
当时治安环境很差,摄像头还没有普及,那条巷子里没有摄像头,并且当天又下了大雨,把嫌犯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警方去现场调查过,可以说一无所获,所以现在最大的突破口就是曹宇寒。
但曹宇寒只是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休息,无论警方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警方以为他是受到了惊吓,决定过段时间再问,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来,他还是这个反应,由于他极度不配合,警方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这件案子也就无从查起,于是它最终成为了一件悬案。
后来青水镇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子,有人说那两个作案的凶手死了,也有人说他们逃窜到外地去了。
刚得知案情的时候,曹宇寒的家人非常震惊,他们不理解儿子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他是最擅长长跑的学生,只要他想跑,绝对能跑得了,直到真相后,他的家人连连叹息,却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了。
这件事之后,许红豆和曹宇寒都从班里消失了,班里其他同学都如期参加了高考,走向了自己的未来,但是却再也没人能联系上许红豆,曹宇寒则是一直在家养伤,最初他还抱有希望,直到腿伤彻底痊愈之后,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瘸一拐的样子,那天他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也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他抑郁地在家宅了几年,后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不得已走出门去找工作,残疾人在社会上很难找工作,他碰了好几次壁,最后才到了慈心堂,翁旭华给了他一份工作,他也很知足,从未想过换工作,在这里一干就是好几年,但是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叫他“瘸哥”。
白眠看着瘸哥的眼睛:“你隐瞒了警方,其实当年你是知道一些线索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瘸哥索性摊牌了,他摘掉口罩,点起一根烟,在火光中笑了笑:“是啊,我听见他们说了一句话,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俩应该是亲兄弟,拿石头砸我的那个是哥哥,在后面喊他跑路的是弟弟,那个弟弟——”
瘸哥伸出手来,在右手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在这个位置有个纹身,是一条蛇,但是纹身师的技术很差,给他纹得一个眼大一个眼小,看上去特别好笑,还有,当年打架的时候我也还了手,我趁弟弟不注意,咬住了他的右手小拇指,给他咬断了,就算他后来能接上,我估计也会留个大疤。”
“所以,你明明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为什么不告诉警方呢?这些线索只有你知道,如果你当年肯告诉警方的话,说不定那两个嫌犯早就被抓住了!”白眠质问道。
瘸哥冷笑一声,一口气吸掉了半支烟:“我告诉警方,警方抓住他们,然后呢,能判刑吗?那天大雨冲刷掉了一切,只有我一个人证,没有其他证据,恐怕根本就没法给他们俩判刑,再说了,就算是判刑也不会太重,这又不是命案,顶多是坐几年牢,等他们出来以后,还是会报复我和我的家人,所以,我不想靠警方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把烟吸尽,烟头丢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还有,这不仅仅是一起案件,更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就因为他们两个,我的命运被彻底改变,我当年可是差一点能去京城体育大学的!可现在呢?你看看我,高中学历,吊儿郎当,一无所有,这都是他们害得!”
“从我在医院醒来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发了誓,我一定要找到他们两个,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所以我没有把线索告诉警方,我要自己调查。”
“这些年我不告诉别人我的真实名字,我让大家都叫我瘸哥,就是为了用这个称呼来提醒自己,永远别忘了我身上背负的仇恨!”
白眠忍不住问道:“你偏要自己调查,不让警方介入,那我问你,你又查出了什么?”
瘸哥看向美食街的深处:“喏,看到了吗?最后一家店,他们两个就在那里面。”
“我是从纹身开始着手调查的,弟弟的手腕上有个滑稽的蛇纹身,这肯定是哪个纹身师手滑了,他们是青水镇人,纹身不出意外也是在青水镇纹的,于是我走遍了青水镇每一家纹身店,包括已经倒闭的,我和所有店老板混成了朋友,然后我问他们,有没有人见过一个那样的纹身。”
“就这样问了几年,结果还真被我问着了——有一个小子说这个纹身是他纹的,他以前在纹身店当过学徒,后来因为纹的太丑就转行了,他记得那天是两兄弟一起来的,弟弟想纹一条蛇,当时正好是中午,他困了,不小心给那条蛇搞成了一个眼大一个眼小,结果被兄弟俩揍了一顿,把他鼻梁骨都打断了,后来他报了警,兄弟俩赔了他一笔钱,他从此害怕了,不敢再给人纹身。”
“报警之后,双方都被叫到派出所进行登记,那小子在这时候看到了兄弟俩的个人信息,他们俩一个叫赵大宝,一个叫赵二宝,家住在青水镇舞花街第78号。”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马上就行动了,我趁着半夜去了这个地址,隔着窗户往里望,但结果让我很失望,这家里只住着一个老太太,没有别人了,我后来和周围邻居打听了一下,这家的老太太就是兄弟俩的母亲,兄弟们出去打工了,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
“他们当然不是去打工的,我猜他们是躲到外地去了,当年那件事动静不小,他们也怕被警方抓住,我进行了多番打听,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座城市,要想知道的话,或许只能问他们的妈了。”
“老太太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里,很容易下手,我想过绑架她,但最终还是没有,我换了个策略,在他们家那条街上摆了个小摊,卖一些自家种的瓜果,每天下班以后,我吃过饭就去摆摊,当然,摆摊是假的,我只不过是为了监视老太太而已。”
“我想着儿子总会回来探望母亲的,只要他们一回来,我就有机会下手,但是谁知道他们真的这么狠心,这些年一直躲在外地,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最近,就在上个月,老太太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我发现她开始频繁出门,总是去一些转租的商铺门口转悠,我猜这和那两兄弟有关,他们八成是觉得当年的案件已经被人遗忘,打算回来了。”
“老太太转了几天,很快就租下了这条街上最后一家店,她没动店里面的装修,只是换了个招牌,把店名改成了‘兄弟俩烤肉’,新店开业的第二天,那兄弟俩就出现在了店里,我雇人帮我偷偷拍了一段视频,那两个男人当中的一个手腕上纹了条龙,显然是把以前的纹身给盖住了,而且他的右手小拇指有条明显的疤痕,绝对就是当年那两人没跑了!”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他们店的电话,然后打了过去,用变声器和他们说话,他们这家店是挂羊头卖狗肉,虽然写的是烤肉店,但是实际上卖的是猫肉狗肉和兔子肉,都是别人家的宠物,他们四处偷来的,再高价卖给顾客,要想吃需要提前打电话预约,我花高价约了一桌,所以他们今天晚上没有闭店,一直在等我。”
瘸哥看着街道的尽头,眼里是深深的仇恨,白眠再次问道:“你查到他们的地址了,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瘸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要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眠,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想赚一大笔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不是贪财,我赚这笔钱不是给自己花的,是想留给我父母,做完这件事之后,我一定没有好下场,无论是哪种结果,我都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了,我只能尽量多留给他们一些钱。”
“还有,麻烦你帮我回去告诉老板,很抱歉我让他失望了,我知道他从来不需要我这样一个员工,他收留我,是为了让我继续自己的人生,可是我的人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毁了,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只有亲手杀了他们,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雨依旧是那么大,就像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大雨浇到了瘸哥的脸上,他微微张口,让雨水顺着喉咙灌下,觉得很痛快,他压抑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在今天出一口恶气。
白眠还是拦在他面前:“当年你打不过他们两个人,你怎么能确定今天就能打得过呢?”
瘸哥自信地伸了伸胳膊:“这些年我也不是无所事事,我一直都在练习各种格斗技术,虽然我的下盘很弱,但是我的上肢力量很强,只要给我机会掐住他的脖颈,他一定跑不了,而且——”
瘸哥再次伸出手,拉住了那个单肩包:“当年我没有武器,现在,我有了。”
白眠也用力拉住包,包横在两人中间,最终被拉坏了,拉链自动崩开,包里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
砍刀,剔骨刀,锤子……这些东西在雨夜里闪着寒光,瘸哥看着白眠,眼神也愈加犀利。
“你如果执意阻挡我,别怪我翻脸。”瘸哥的语调变了,仿佛换了一个人。
白眠换个角度劝道:“你不是说要赚钱给父母吗,现在你还没有发财,怎么就急着动手呢?”
瘸哥眼睛一红,脸庞抖动了一下,过了片刻,他开口说道:“因为,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她。”
“那件事之后,我没敢再联系她,我变成了一个瘸子,根本就不敢去面对她,我原本还想着表白,可是、可是谁会答应一个瘸子?我这辈子算是废了,不敢去奢求什么,只希望她能过得好。”
“后来过了几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同学打听她的近况,结果没想到,大家谁也不知道她的情况,那件事之后,她的父母带着她连夜搬家,学籍也转了,他们一家的联系方式也换了,许红豆在我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了。”
“我能理解,当时那个年代社会风气特别保守,一个女孩的名声受到影响,大家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如果红豆继续生活在青水镇,那恐怕会一直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她搬走了也好,搬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等明年再次高考,我想她学习成绩那么好,一定会去非常好的大学吧。”
“我原本没想到我们这辈子还能再见面的,可是好巧不巧,她竟然刷到了你的直播,认出了我,哈哈,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她就那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真漂亮,和当年一模一样。”
“看到她以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还喜欢她。”
“可是,我这样的人,哪能配得上人家呢?想想罢了,我今天带着她在青水镇逛了一整天,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只有在今天,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白眠,从这一点来说,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直播让我们重逢。”
“但也是因为她,我必须今天动手,如果再不动手的话,我怕我会心软。”
瘸哥的语调变得温柔了:“就在今天抓娃娃的时候,我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想到了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样子,哼,真是痴心妄想!我如果沉迷于幻想,慢慢的,我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眠:“你问过她的近况吗?你都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是幻想?”
瘸哥切了一声:“没有,有什么好问的?她成绩那么优秀,现在一定是个成功人士了,说不定她已经结婚,我问这些,只会刺痛自己的心,所以我今天什么都没问,只是当一个合格的导游,陪着她四处游玩,这就够了。”
“或许,她没有结婚呢?”白眠提醒道。
瘸哥却懒得再说下去,他捡起地上的刀具,塞进包里,提着包走了,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白眠叫住了她:
“你和许红豆的重逢不是巧合,是我叫她来的。”
瘸哥回过头,似乎有些不悦:“你叫的?你为什么特意叫她来见我?”
白眠:“因为我在把脉的时候看见了,她是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够拯救你的人,只有见到她,你才能放弃杀戮,其实我不止叫她回到了青水镇,我还叫她今天晚上来到这个地方。”
瘸哥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她——她在这里?”
瘸哥的脸变换着颜色,内心显然极为震撼,他不断地左右张望,希望白眠是骗他的,他可不想让心爱的人看到自己这一面。
结果让他失望了,许红豆真的从一辆车后面走了出来,她淋着雨走到瘸哥面前,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刚才你们说的一切,我都已经听到了。”
瘸哥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认命似地说:“好,听到就听到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你失望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还是要去的。”
瘸哥执意要走,就在他拔腿的一瞬间,许红豆从背后抱住了他:“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这句话让瘸哥停住了脚步,许红豆带着哭腔说:“其实我过得不比你好,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没有去参加高考,而且我的心理也出了问题,成绩一落千丈,尽管后来复读了一年,还是没有考上大学,最后我只读了一个大专。”
“不过我没有放弃生活,我在大专读了烘焙专业,毕业后成了一名独立的蛋糕师,这几年私房烘焙很火,我的收入也还不错,以前我一直是在网上接单,然后在家里做蛋糕,现在我有些积蓄了,打算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说到这里,许红豆抬头看向瘸哥:“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瘸哥傻了,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是说,让我陪你一起开店,还是……”
许红豆柔声说:“我希望你可以参与我的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瘸哥再迟钝也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问:“我这个情况,你不会嫌弃我吗?”
许红豆毫不在意地说:“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瘸哥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算了,你不必为了答谢我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当年是我自愿帮你的,我不需要答谢,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许红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瘸哥:“这不是答谢,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管你的学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默认你跟在我身后,你这个榆木脑袋——”
许红豆气得说不下去了,瘸哥心里却是一阵狂喜,他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着许红豆的眼睛,难道……他的这些年,并不是一场单恋?
许红豆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心意,瘸哥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两人拥吻起来,白眠站在中间,感到无比尴尬。
吻过之后,瘸哥仿佛恢复了理智,他转头说道:“不行,当年是当年,现在我已经是个残疾人,我配不上你,而且、而且说不定你只是在骗我,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这些年都没联系过我?”
许红豆无奈地解释说:“你也知道当时我被……虽然他们没有得手,但是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我爸妈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离开这里,他们砸掉了我的手机,连夜带着我去了外省,你和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都在我的手机里,我根本联系不到你或者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我后来回学校找过老师,但是老师说你已经好几年没消息了,我根本就什么都打听不到!”
“要不是白眠打电话联系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慈心堂,我一接到她的电话,就推掉了手上所有的订单,连夜飞过来了,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要怪我吗?”
听到红豆遭受的曲折,瘸哥心疼不已,当年为了避免那兄弟俩再找过来,他家也换了联系方式和住址,他根本就没想到许红豆也在找他,两个人都是别扭的性子,站在门外不敢敲门,竟然就这样耽误了这么多年,真傻。
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后,许红豆对瘸哥伸出手:“现在我是你的女友,你手里的东西,我要没收。”
她所指的,就是瘸哥那一包刀具,瘸哥看着手里的单肩包,眼神游移不定:“红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不要介入这件事,这是我的私仇,他们害我瘸了半辈子,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恨……”
白眠这时忽然开口:“想听听你的未来吗?”
瘸哥一愣,白眠继续说:“给你把脉那天,我看到了你的过去,也看到了你的未来,我可以把未来告诉你,就像对其他缘主那样。”
瘸哥苦笑道:“我,我还能有什么未来?也好,你说吧,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是死刑还是无期?”
红豆听这话不吉利,连忙拍了一下瘸哥的手,白眠缓缓说道:“你的未来,会过得很幸福。”
“嗯?”瘸哥有些意外,他轻蔑地笑了笑,似乎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