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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次日周淮升晚上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格外冷清。
周大美早早去房间写日记,只有吴婶在院子里喂一群围着她脚踝喵喵直叫的毛茸茸。
昏黄的灯光显得那么清冷,带着让人难过的寂寞。
周淮升:“吴婶,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吴婶纳闷:“你妈他们不是去乡下了么,家里就剩下大美,当然安静了。”
周淮升:“???”
乡什么?
什么下?
吴婶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吴婶从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一脸同情:“他们没跟你说么,这段时间城里太热了,他们去乡下避暑了。”
空气莫名沉寂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周淮升挣扎:“那美美和小果呢?”
总该还有除了大美之外的其他人跟他一起当留守儿童吧?
吴婶更同情了:“今天早上你媳妇儿就去少年宫给他俩请了半个月的假,跟着一起去她娘家避暑
了。”
周淮升:“……”
周淮升崩溃的在原地踱步,又委屈又不解:“他们为什么不带我?我不应该是他们最亲近的那个吗?”
这一点上,吴婶还是看得清的,问出的话很有道理,但显得过于无情了:“你能请得到假?”
“……不能。”
吴婶收回目光:“那你还说什么P话。”
周淮升一噎,摸摸鼻子,失魂落魄去洗澡了。
唉,吴婶好无情好冷酷好无理取闹。
不过,吴婶便宜,便宜有便宜的工作态度,周淮升只能咽下被撅的苦涩,把眼泪往心里咽。
次日,周淮升去上班,同事看到他,纳闷。
“周哥,你怎么了?”
以往看到他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永远热情向上单纯开朗的大狗子。
今天这只大狗子全身的毛发都蔫了,耳朵撇成飞机耳,一直乱甩如螺旋桨的尾巴都垂下来了。
周淮升蔫蔫的,不想说话。
方队从旁边经过,翻了个白眼,去副局办公室汇报完这次任务后,才有空聊了两句周淮升的事情。
“蔫了?”
副局笑,“万年太阳花都能蔫,小周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方队长无语:“当年他两条腿断了,被所有医生断言这辈子都瘫了站不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他是个恋爱脑,能蔫成这样,我想是他在俞小姐面前吃排头了,八九不离十吧。”
“不能吧,俞小姐是个沉稳理智的人,小周对她言听计从,以俞小姐的性格,不至于给他排头吃啊。”
“谁知道呢。”
周淮升出警便恢复正常,出警回来后又蔫了。
一天下来,身边都是低气压。
由于方队长这个幸灾乐祸的大嘴巴宣传,现在所里大家都知道周淮升这个恋爱脑被媳妇儿给收拾了。
大家一开始还能安慰几句,后来看到周淮升就绕道而行,生怕被他的低气压给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到了下班时间,周淮升找到方队长:“今天我值班吧。”
方队长打趣:“难得喜欢准时下班的周警官主动提出值班啊。”
周淮升幽怨:“反正家里也没人等我回去……”
方队长抱
胸,摇头:“你要是想要值班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后悔就成。”
周淮升:“???”
方队长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身后。
周淮升扭头,一张熟悉的笑脸就出现在他身后,怀里抱着的奶娃正对他摆出臭脸。
周淮升揉揉眼睛,老婆孩子依然站在那里对他笑,大男人背着手,一扭头,不去看他们。
俞爱宝上前一步,探头看他的脸。
男人眼眶微红,吸吸鼻子,一把抱住老婆孩子,好在还知道有外人在,憋住了。
这就是成年版周淮升和奶娃版小周淮升的区别。
换做是后者,早就死死揪着俞爱宝的领子委屈的哇哇大哭了。
方队长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牙疼。
但还不忘使坏:“既然周警官今天想要值班,那我这就给你安……”
嗖——
有什么一闪而过。
方队长手里的值班表被吹飞,在半空中飘飘扬扬,又掉落在地上。
而周淮升本人,早就抱着自家妻儿冲出警局了。
“方队,下次一定——”
周淮升的声音远远传来,方队气笑。
也不知道这个‘下次一定’,得挪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等到。
“山泽XX派出所的外卖!”
一辆面包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后门打开,一股香气散发出来。
派出所里绝大多数手上没活的人都跑了出来。
“我们的外卖?你没搞错吧,我们派出所的外卖?”他们派出所里起码也有二十来号人,这么多人的外卖,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方队,方队,外面来了一辆附近酒楼的车,说是有咱们派出所的外卖,后备箱里全是咱们的?”一个警员跑进来,纳闷,“方队,该不会是您或副局又掏钱请客吧?最近咱们也没有破获什么大案子啊,您和副局也太大方了,这次请客竟然请咱们吃福来酒楼的饭。”
福来酒楼是山泽最贵的酒楼之一,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请来的厨师,手艺那叫一个绝。
可惜菜单上的菜太贵了,没多少人吃得起。
方队:“……”
他家里也算有钱,自己当然吃得起福来酒楼的饭,但请派出
所所有人吃,他还没这么大的手笔。
除了某个人,他还真想不到是谁。
副局兴致勃勃出来:“福来酒楼的饭?我可没这么多钱,看来是俞小姐的手笔,走走走,我都好久没吃福来酒楼的菜了!”
淮杨公园长椅上,周淮升抱着俞爱宝大喘气。
抱着俞爱宝和儿子一路从派出所狂奔到公园,即使公园离得并不算很远,但两公里的路,也让负重急速奔跑的周淮升有些吃力。
小愚人被惊到,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气的抬着jiojio抵着臭烘烘的亲爹,不让他靠近他和他妈,口中还咿咿呀呀的喊着。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能听出来骂的很脏。
俞爱宝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她主动将儿子的腿给挪回来,低咳一声:“别急,方队又不会逼着你值班。”
周淮升有些别扭:“他不会,但你会让我值班。”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值班了?
这话还没说出来,俞爱宝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是,她偷跑的行为会让觉得‘无家可归’的男人留下来值班。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这么可怜。”
周淮升在她脖颈间蹭蹭脸颊:“觉得我可怜,下次就不要留下我偷跑,回家后没看到你,我心里很难受。”
俞爱宝不是没有回过乡下住上几日,前几日还在度假村住,被丁雪和徐慧娴霸占着,他也没和俞爱宝待在一块儿。
但这是周淮升提前知晓的情况下。
他有心理准备,因此虽然晚上一个人睡觉觉得有些孤单,但属于正常心理。
但俞爱宝一声不吭突然抛下他回乡下避暑,并且按照她给两个外甥外甥女请假的时间,很有可能一去就是半个月,周淮升满心回家能见到老婆的喜悦一下子落空,明明已经知道老婆回娘家避暑去,但那种没有被通知到,不告而别的感觉,特别难过。
像是自己被老婆抛弃了般。
周淮升一晚上没睡觉,躲在被窝里难过的翻来覆去。
两条腿断了都红过眼,知道会瘫一辈子也没这般低落过的男人,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脆弱的比小外甥周小果还幼稚。
但此刻,看到老婆带着笑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怀抱是
这么真实,周淮升心里的空洞就被她一点点填满。
俞爱宝抬起手,摸摸自家男人脑袋,拿出手帕给他擦掉额头的汗,笑骂:“你怎么跟那些妈宝男似的。”
周淮升毫不知羞:“那我就是媳宝男,老婆把我系在裤腰带上吧,你走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结婚越久,脸皮就越厚了?”
周淮升咧着嘴笑,用这么张盛世美颜咧出这么傻的笑容,简直浪费了这张脸。
但俞爱宝看着灯光下这个充满傻气的男人,却觉得,这样的脸,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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