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托便宜爹的福,他不怎么缺钱,纵使日日病着,血条也撑得住。系统就开始奖励一些药品、药方、丹药和日常需要的东西作为奖励。
李衍拆开枕头,里面掉出一大把干花。他凑到鼻尖嗅了嗅,是苍朔花。
苍朔花本身是无毒的,但结合八哥的症状,肯定是和晚樱草一起食用了,才会胃部绞痛,手脚痉挛又吐又泄的。
这些症状虽然都不致命,但若不及时干预,一旦脱水也会危及生命。
周美人就这么有把握不会伤害到自己儿子吗?还是在她心里,便宜爹的宠爱比八哥更重要?
他把枕头收好,又拿出系统奖励的闭气丹。按照系统的介绍,这丹药人吃下去后会闭气一刻钟,进入假死状态,真有这么神奇吗?
原先若是有人同他说这些,他肯定是不信的,但他现在都穿到游戏里了,还自带了系统。
说他能原地飞升他都信。
要不,找只老鼠来试试?
很快胖橘就找了只老鼠来,李衍撸了撸胖橘的猫头,夸道:“小橘真厉害!”
胖橘喵喵叫了两声,围着他蹭来蹭去。
李衍把丹药化开,然后喂给了老鼠。那老鼠翻滚两下然后晕了过去,李衍就抱着橘猫,坐在小板凳上慢慢的等。
白芷进屋打扫时,奇怪的瞧了他一眼,不一会儿又端着水盆出去了。
坐在廊下的许嫔问她:“十一在做什么呢?”
白芷摇头:“不知道,方才小橘捉了一只老鼠,十一皇子好像在玩老鼠。”
许嫔呀了一声:“这孩子,老鼠多脏,玩老鼠做什么?”
她进门,果然瞧见自家儿子用棍子在戳老鼠的头,那老鼠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哎呀,别动别动,快将
老鼠扔了!”
许嫔刚想动手去提老鼠笼子,那老鼠突然活了过来,差点没将她吓死。
李衍盯着那老鼠咯咯直乐,许嫔无奈的跟着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景阳宫八皇子的寝殿内,珠儿正到处翻找枕头,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连床底下都钻进去了也没有。
周美人压低声音心急问:“到底找没找到?你确定没被十一皇子带走?”
珠儿摇头:“十一皇子走的时候手里压根没带任何东西,而且,他们走后,奴婢还看到那枕头了。”
真是见鬼了,她还特意把枕头放正了,只是出去端了个药的功夫,那枕头就不翼而飞了。
“美人,八皇子的事会不会被发现?”
周美人蹙眉:“慌什么,枕头里的苍朔花,单独用又无毒,谁能说什么。枕头丢了再做一个就是,明日皇上过来,务必让暄儿看起来不太好。”
珠儿点头,匆匆出去了。
寝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周美人坐到床边,看着儿子睡着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鬓发,语带歉疚:“暄儿别怕,不会有事的。等母妃得宠了,等你父皇也同喜欢十一皇子一样喜欢你,你就再也不用受这些罪了。”
周美人替儿子拉好被子,这才起身往外走。
门吱呀关上,缩在被子里的八皇子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次日一早,李衍就去了长庆殿,等便宜爹上完早朝,他又跟着到了清心殿,时不时就眼巴巴的瞅着对方。
临近午时,建宁帝才放下御笔,问:“说吧,一整日跟着朕是有话要说?”
李衍立刻凑到他身边,小声问:“爹爹能不能跟我去看看八哥?”
建宁帝瞧了他两秒:“周美人同你说了什么?”
李衍抿唇:“周娘娘说八哥好可怜,生病了还一直在喊父皇,要是父皇能去看八哥,八哥病肯定好的就快了。”
建宁帝:“十一,朕不是太医,不能治病。看了,也不可能病就好了的。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没得被人卖了还帮她数钱。”
这周美人明显就是在拿老八争宠,老八从前身体都不错,近日频繁生病说不准就有她的手笔。
实在没必要理会。
李衍嗫嚅:“可,可我生病爹爹也
去看我了呀。”
建宁帝:“你不一样。”你的病是因朕而起。
李衍不理解:“可,我生病了也想爹爹来看我,八哥肯定也想。那是哥哥,十一想他高兴。”
建宁帝默默叹了口气:他杀伐果断,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良善好骗的儿子。
除了银子,其他时候就不能多两个心眼!
建宁帝经不住李衍的软磨硬泡,还是跟着他去了一趟景阳宫。
周美人很高兴,早早就在外头候着了,甚至化了精致的妆容,簪了好看的步摇。
建宁帝眉头几乎打结,那一瞬间心里生出骨厌恶来。他没有理会贴上来的周美人,径自去了八皇子的寝殿。
八皇子依旧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小脸惨白,缩在被子里不说话,看上去很不好。
看到李衍过来,没什么生气的眸子亮了亮,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李衍坐到床边,小声道:“八哥,我把爹爹带来了,你快好起来呀。”
趁着建宁帝问寻太医和周美人的空挡,李衍塞了一颗‘闭气丹’到八皇子手里。
八皇子摸到圆圆的东西,以为是彩虹糖,或者是先前一吃身上就不疼的苦药。于是也趁着人不注意,躲在被子里,毫不犹豫把丹药吃了。
李衍见他吃了,这才起身。
建宁帝问:“可有查出病因?”
太医摇头:“微臣仔细查过了八皇子这几日的膳食,并没有什么不妥。倒是八皇子好像有急火攻心之相,再加之之前连续生病,身体有亏,才会迟迟不好。八皇子若不能安心,再熬下去,只怕今后会体弱多病……”
建宁帝又看了床上的八皇子一眼,面色凝重:“那就多开些安神的药,先让他歇着吧。十一,过来,同父皇回去。”
“皇上,您不留下吗?”周美人急了,“暄儿的病恐有反复,难受起来就会喊父皇,您留下来哄哄他吧。”
建宁帝拧眉:“又不是三岁稚儿,生病了吃药便是,需要什么哄?”
周美人面色僵硬:十一皇子也六岁了,怎么不见您说这种话?
眼看建宁帝要走,周美人连忙追了上去:“皇上,暄儿,暄儿真的不太好,皇上你看!”
似乎是应了她的话,原本蜷缩在床上的八皇子突然哇的
吐出一口血来。回头的周美人都吓懵了,等反应过来,转声就冲到床边,尖叫着喊:“太医!太医!怎么回事,暄儿怎么好好的就吐血了!”她看向珠儿,珠儿也慌了。
她们用的药不会吐血啊!
建宁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也快步走到床边。
太医急急过去把脉,只是片刻的功夫,手上的脉搏就从急速跳动到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断绝了!
太医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声音颤抖:“皇上恕罪,八皇子殇了,臣无力回天!”
周美人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伸手去抱八皇子,不住的用袖子去擦他嘴角的血,然而,八皇子一点反应也无。
情况太过突然,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她快疯了,愧疚和恐慌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珠儿过去扶她,被她一巴掌甩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她:“贱人!”
明明说暄儿会没事的,怎么就这样了!
她想弄死珠儿给暄儿偿命,但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八哥!”李衍也慌张了,小跑两步走到床边,不小心碰倒了床尾的香炉,发出砰咚一声巨响。
建宁帝眼疾手快的将李衍护住,香灰扑了满地,雕花的铜锣咕噜噜滚到了太医的脚边。
一股浅淡的甜香从香炉里飘了出来,太医狐疑,捻了香灰在鼻尖细细嗅闻,忽而眼睛圆睁,惊道:“皇上,这香灰里掺杂了商陆粉。商陆有毒,长期接触会呕吐腹泻,严重的会昏迷抽搐,最后吐血而亡。八皇子的症状与服用商陆中毒的一模一样啊!”
建宁帝面沉如水:“那先前怎么没发现?”
太医连忙道:“商陆若是直接服用,臣定能发现。但下毒之人心思缜密,把商陆研磨成粉,放在了木樨香中。木樨香的气味不仅会掩盖商陆的气味,还会助长它的药性,所以臣等才没有察觉。”
他目光看向跌坐在地的珠儿:“而且,臣昨日查验八皇子寝殿的物件时,这位把香炉拿走了。”
珠儿惊惧瞪大眼:她不过是拿香炉去清洗而已!
她看向周美人,周美人此刻都快疯了,松开八皇子照着她就撕起来:“是你,定然是你想害我儿!贱人,今日就让你给我儿偿命!”
“不是奴婢,美人
,不是奴婢!”珠儿惊叫躲闪,“奴婢昨日只是拿香炉出去清洗!”
周美人丝毫没理会她的辩解,双手掐住她脖子,恨不能立马就将她掐死!
珠儿被掐得翻白眼,建宁帝看不过去了,喝道:“快把她拉开!”
立刻有宫人上前把周美人架开,周美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恶狠狠的瞪着她。
珠儿气没喘匀,就听建宁帝冷声道:“如实招来,谁让你下的毒。”
珠儿不住的摇头:“奴婢没有!”商陆真不是她放的,更没有幕后主使。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建宁帝不耐:“汪全,把人送去掖庭狱,直到她说为止!”
珠儿惊恐:掖庭狱是什么地方,人进去了想死也都不可能!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绝对没有在香炉里面动过手脚,也不知道什么商陆。奴婢只是按照美人的吩咐在枕头里放了苍朔花,八皇子放食里的晚樱草分量也有限。八皇子顶多上吐下泻不会出事的!”
“奴婢冤枉啊!”
早就忘了这回事的周美人如遭雷击,对上建宁帝和太医看过来的眼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道:“皇上,暄儿是臣妾的命,臣妾怎么可能拿命来开玩笑!臣妾就是再恶毒,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啊!”她伸手指着珠儿,“定是这贱婢,是她受人指使,不仅要暄儿的命,还想陷害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为暄儿做主啊!”
汪全上前,扯过床上的枕头,撕开摊到建宁帝面前。建宁帝看着里面的苍朔花,脸已经冷到了极致,质问道:“为何每次朕来,丝毫不见你为老八的病担心,只顾着在朕面前邀宠?老八为何前几日躲在钟粹宫,死也不肯同你回来?”
周美人惊慌,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建宁帝痛心疾首:“他在怕你!”
“哪个孩子会怕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