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高度到力量悬殊来说,十一皇子确实不太可能砸破卫子陵的脑袋!
所以是卫子陵在说谎?
卫子陵心力交瘁:他娘的,这话怎么和李湛那厮一模一样!
不愧是父子!
卫子陵指着
李衍道:“就是有板砖,他从书包袋子里拿出来的!”
建宁帝又朝李衍道:“十一,把你的书包袋子翻出来给大家看。”
李衍乖乖把书包袋子里翻出来,七皇子垫着脚好奇的看。
然而,里面除了李衍的玩具和制作的各种香囊外,什么也没有。
“子陵表哥,你是先前听说七哥被板砖砸了脑袋才这样说的吗?”
卫子陵咬牙切齿:“你放屁!”
建宁帝和诸位皇子拧眉。
卫子陵急切道:“他手里有药包,我闻了一下就倒了。他就趁机砸了我脑袋,不止一下!”
众人又看向李衍手里的药包。
李衍无辜摇头:“这是驱虫粉和雄黄粉,闻不倒的!”他自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点事也没有。
建宁帝朝太医道:“验一验。”
太医从李衍手里接过药包打开,闻了闻,又捻捻,然后回话:“回皇上,确实是驱虫粉和雄黄粉。”
卫子陵急了:“嫣儿表妹当时是瞧见我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我不可能自己砸自己,嫣儿表妹可以替我作证的。”他看向李明嫣。
李明嫣:“儿臣去的时候确实看见子陵表哥一个人晕在冰湖边,但没看到十一。后来儿臣搀着表哥往这边来,表哥看到十一突然就发疯了,不仅咒骂十一,还要打十一!”
卫皇后冷着脸:“嫣儿,那可是你表哥,不可睁眼说瞎话!”
李明嫣看向卫皇后,坚持自己的说法:“儿臣只是在陈述事实!”
卫皇后还要说李明嫣,建宁帝提高音量:“好了,皇后。”
卫皇后闭嘴,建宁帝接着问李衍:“十一,你可有去河边?”
李衍红着眼睛点头:“我,我想送三哥他们驱虫粉和雄黄粉,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们。子陵表哥骗我说看到三哥他们在冰湖边,让我过去。我就跟他过去了,但三哥他们不在冰湖边上。”他眼眶蓄泪,“我一回头,子陵表哥就不见了。我听见老虎叫,我害怕就回来了。”
他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看上去可怜极了。
右相一党的官员怀疑的问:“猎场应该没有老虎吧?”
李衍坚持:“有的,我听见了!”他迟迟疑疑的看向卫子陵,小声道:“子陵表哥
应该也是被老虎吓到摔破脑袋了吧。你因为害怕摔破了脑袋又没人笑话你,但你诬赖说是我砸破你脑袋的就太过分了。”
卫子陵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到吐血,撑着的半天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胡说,胡说!哪来的老虎,你个骗子!”他现在若是能起来,都恨不能当场撕了这病秧子的嘴!
四皇子淡声道:“现在不该讨论有没有老虎的问题吧?现在是卫子陵故意把十一骗到冰湖边上,还谎称十一打了他!这是欺君,欺骗皇子、辱骂皇子还意图殴打皇子该是什么罪,右相您应该最清楚!”
卫子陵求救的看向自己外祖父。
右相不慌不忙道:“四皇子言重了,子陵的额头究竟怎么破的,都只凭子陵和十一皇子的一张嘴,我们外人无从知晓,这就不论了。我们且说说大家都看到的,大家看到的是子陵骂了十一皇子,还想打十一皇子。”他看向卫子陵,“子陵,你可有碰到十一皇子?”
卫子陵摇头。
右相点头,接着说:“子陵并未碰到十一皇子,但三皇子和十皇子却切切实实打到了子陵,而且还下手颇重,子陵脸上的伤口就是结果。”他看向建宁帝,“皇上,臣并非要追究皇子们什么,只是子陵应该也委屈,求皇上给子陵一个公道!”
建宁帝拧眉。
李衍有些无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是要追究什么。
这是要皇子们给他卫家的长孙赔罪吗?
这老头好利的一张嘴,张口就将卫子陵骗他的事撇开了!
他往地上一坐,呜呜就哭了起来。许嫔连忙过去抱住他,颇为气愤道:“右相一张嘴就把卫公子撇得干干净净,卫公子被打了就是皇子们的错,本宫儿子搞成这样就不关卫公子的事?大楚律法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辱骂皇室、意图殴打皇室、都是大罪!即便卫公子也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右相脸黑,卫皇后喝道:“许嫔,皇上和本宫父亲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建宁帝看向卫皇后,声音冷淡:“皇后,许嫔就事论事怎么就说不得了?大楚律确实有那么一条,方才子陵自己也承认了,他一时激动辱骂了十一,也意图殴打十一,被老三和老十拦了下来。”
“今日随行的大臣和嫔妃可都听到了。”
阮贵妃附和:“臣妾听见了。”
淑妃也附和:“臣妾也听见了!”
阮贵妃一党和淑妃一党的官员也纷纷点头:“臣等都听见了!”
建宁帝看向右相:“右相可听见了?”
众口铄金,右相总不能也说自己耳背,只能沉着脸点头,然后语带逼迫的问:“那皇上觉得如何罚合适?”
建宁帝扫了一圈几个儿子,又看向躺在担架上的卫子陵,肃声道:“三皇子和十皇子殴打子陵,虽不是无故,但确实不该。就罚向子陵道歉,等冬猎回去后再各自去戒律堂领二十军棍以示惩戒吧。”
二十军棍别说皇子,就算是放在军营也算严重的惩罚了。
建宁帝算是很给右相面子了。
“至于子陵,羞辱十一、意图殴打十一,先让他同十一道歉,等养好伤再去京兆尹领三十大板……”
他话还没说全,下头的李衍突然插话道:“爹爹,子陵表哥已经伤得很严重了,头也破了。您就别打他了吧,我也不要他道歉,就让他赔儿臣三万两银子吧。”
“三万两!你打劫啊!”卫子陵几乎从担架上蹦了起来,“我没银子,我宁愿挨打!”京兆尹有他外祖父的人,三十大板可以很重也可以很轻,死不了人。
但三万两能肉疼死。
“贵吗?”李衍噘嘴,“子陵表哥要是想挨打,现在就让禁卫军来打吧,三十下一下也不能少!”
卫子陵不服气:“皇上说养好伤再去京兆尹打,为何要现在打?”
李衍乌黑的眼睛瞧着他:“不行,既然是向我道歉,那就要有诚意。去京兆尹打我又瞧不见,万一你又同他们一起骗我怎么办?”
众人看向卫子陵:那是一定会骗的,谁真打三十大板啊!
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下,让禁卫军打,没准能被打死!
三万两换一条命还是值得的。
卫子陵恼怒:“我为何要选,皇姑父都决定了,你莫要胡搅蛮缠。”
他话落,建宁帝就道:“朕还没决定,朕觉得十一说得在理,既然要道歉,当然要当着十一的面打!”
卫子陵几乎是下意识就说:“那三皇子和十皇子怎么不当着我的面被禁卫军打?”
三皇子立刻硬气道:“
可以,儿臣同十弟也可现在就让禁卫军打,就看卫公子敢不敢了!”不就是二十大板,只要对方能比他先一步咽气,他就赢了。
被连带的十皇子苦哈哈的不说话:呜呜,他不想被当众打,但为了十一还是能忍忍的。
往日不对付的几个皇子,一致对外时分外和谐。
李衍看着纠结又气愤的卫子陵,不断的催促:“子陵表哥,快点呀,你再不选,禁卫军就来了呦。”
卫子陵看着一个个结实高大的禁卫军胆寒,牙一咬,眼一闭大喊道:“不就是三万两,我给便是了。”
李衍眉眼弯弯,噔噔噔的走到他担架边伸手,掌心朝上。
卫子陵也看着他,两人小眼瞪大眼。
李衍:“银子!”
卫子陵脸黑:“我现在没有!”
李衍看向一旁的禁卫军,禁卫军往前迈了两步。
卫子陵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递了过去。
李衍数了数:“不够。”他再次转头看向禁卫军。
卫子陵求救的看向右相,右相怎么可能带银子,于是看向身后的同僚。
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的同僚们:“……”
想着有皇帝作证,右相也不可能赖账,于是纷纷解囊。十几个官员硬生生只凑出一万五千两。
没办法,谁像卫子陵这个纨绔,天天往兜里揣那么多银子。
最后还是卫皇后凑了五千两。
李衍拿到银票眉开眼笑的,甜甜道:“子陵表哥快点好起来哦。”
卫子陵一口气没上来,躺平在担架上彻底自闭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病秧子看着不起眼,着实难对付!
建宁帝挥手:“既然事情解决了,就都散了吧。”他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右相你先去看看子陵,让他好好养着,狩猎明日才开始,不急。”
众臣和嫔妃都散去了,李衍被许嫔抱去了营帐,几个皇子也跟了过去。建宁帝先去安抚了卫子陵,随后又进了许嫔的营帐看李衍。
李财迷衣服还没换呢,这会儿忙着给几个皇兄分赃,哦不,分辛苦费,压根没注意到他。
“三哥,你出力最多,这个银票给你。”
“十哥,你也好厉害,这张给你吧。”
“还有四
哥……”
四皇子哭笑不得:“十一,快收起来吧,我们不缺银子。”
三皇子直接把银票塞还给他了:“别闹得我们像在合伙敲诈卫子陵一样!”
七皇子心说:难道不是?
十皇子捏着银票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最后一狠心还是还给了李衍。
李衍本就心疼着呢,既然不要,他立刻把银票往书包袋子里揣了揣。然后很懂事道:“辛苦哥哥们了,那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敛着眉眼看着自己的小财迷儿子的建宁帝:这是赶人了?
三皇子几个回头,看见建宁帝连忙行礼。建宁帝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待几人匆匆走了,他坐到李衍床边,问:“见者有份,十一分父皇一点?”
李衍立刻把银票往书包袋子里一放,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爹爹有小金库,要我的做什么。”
建宁帝也不逗他了,而是盯着他的书包袋子看,好奇问:“十一,你真在书包袋子里藏了板砖吗?”若是老七说,他坚定的觉得老七在说谎,但子陵也说,那就有待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