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瞬间惊慌,退开板凳扑通一声跪下了:“儿臣,儿臣……”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眼神一直瞟向三皇子。
三皇子先发制人:“父皇,五弟坐我后面,肯定是五弟抄了儿臣的课业!”
建宁帝阴沉着脸,看向五皇子:“真是这样?”
五皇子咬牙:“三哥说是便是吧。”
三皇子颇为得意:“父皇,你听见了吧,就是他抄儿臣的!”
建宁帝侧头看他,然后抄起柳先生的戒尺就砸了过去。骂道:“老五抄你的?那你说说,他的课业为什么比你答得好?而且与你往日答题的思路如出一辙?”
三皇子被打偏了头去,捂着红肿的左脸辩驳:“儿臣也不知……”
“你不知!”建宁帝很是失望,伸手还要打。
五皇子跪到建宁帝面前,惊慌解释:“父皇,你别打三哥了,是儿臣不对,先前是儿臣主动要帮三哥写课业的,不是三哥威胁儿臣的。”
这话不是明显在说三皇子
威胁他了吗。
这下建宁帝更气了:“朕说前几年你的课业怎么突飞猛进,原是老五代你写的!让他代写就算了,还不许老五自己写好。你这是仗着贵妃之子的身份打压自己的兄弟吗?小小年纪不学好,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三皇子还没被建宁帝当场这么骂过,脸一阵红一阵白。偏生他还无法反驳!
建宁帝见他无话可说,冷哼道:“自今日起上书房的课业,别人做一份,你做两份!现在向你五弟道歉!”说完又将五皇子拉了起来,赞道:“好孩子,先前是你受委屈了,今后老三再敢欺负你,尽管告到父皇这便是。”
五皇子眼眶微红,看向三皇子又显得有些惊慌。
三皇子眼神愤恨又不甘:凭什么要他向一个常年向他摇尾乞怜的小透明道歉!
他不松口。
建宁帝冷脸:“看来是贵妃没将你教好……”
三皇子咬牙:“对不起五弟!”
五皇子摇头:“没关系的。”
建宁帝摆手,后面的也不想看了,直接走了。
三皇子此刻觉得无地自容,但又不能逃课,只能红着眼睛回头剐着五皇子。
五皇子镇定自若任由他看,还特别欠揍的道歉:“对不起三哥,我替你写课业习惯了,一时没注意就用了你的笔迹写了自己的课业。”
整个上书房内充满火药味。
李衍砸吧了一下嘴:啧,这五哥,报复心还挺重的!
自己坑了他那么多银子,不会下一个拿他下手吧?
但显然,对方目标还不是他。
次日,向来诗文出色的四皇子被五皇子的诗文打压得黯然失色。午后马术课上,四皇子的马突然发狂撞向了五皇子的马。导致五皇子跌下马,腿骨摔佘了。
建宁帝震怒,当场斥责四皇子没有容人之量。在四皇子辩解时,建宁帝直接下旨关了他紧闭,让他静思己过。
不过两日功夫,后宫皇储两位有力的竞争者,一个被皇帝打了,一个被关了禁闭!
看来这位未来的太子,卫皇后的新儿子——五皇子殿下是个有手段的,颇得皇上的青眼!
夺嫡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人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从五皇子被卫皇后认下的那一刻开始,争斗才正式拉开帷幕。
李衍也不傻,自然觉察出来了。
他不想掺和到夺嫡里,自那日从上书房回来后,就尽量躲在钟粹宫不出去,谁来找他都不好使。
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舒太妃的菡萏宫失窃了。
有小太监说看到李衍深夜去了菡萏宫,并且手里拿了东西。
第57章 签到第57天
舒太妃生前戴的一块玉牌丢了,建宁帝大怒,命皇后严查,发现偷盗者一律严办。
谁都知道舒太妃是皇帝的禁忌,这个严办轻责也是送去掖庭,重则直接就是杖毙了。
卫皇后查来查去,最后有人看到说十一皇子夜里找猫去了菡萏宫,出来时手里拿了块玉。
卫皇后都没只会皇帝,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直接闯进了钟粹宫。
许嫔是知道菡萏宫失窃一事的,但先前她怕儿子掺和到夺嫡中,又觉得他还小,这事也就没和他说。
所以,凤栖宫的人在李衍完全懵逼的情况下在药房的抽屉里翻出了那块玉牌。
捉贼拿脏,众目睽睽之下,这下是证据确凿了。
许嫔一时间都想不到如何辩驳的好。
她从未在儿子这见过这玉牌啊!
卫皇后二话不说直接将许嫔母子带到了凤栖宫,又将建宁帝请了来。然后肃声道:“皇上,您让臣妾查,臣妾已经查到了。东西是在十一皇子药房的抽屉找到的,人证无证具在,您亲自瞧瞧。”
建宁帝捏着那玉牌摩挲了两下,看向李衍,肃声道:“十一,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这玉牌哪来的?”
起先知道菡萏宫失窃他是震怒的,也准备打死偷盗的小贼。但看到十一的那刻,他又没那么生气了。
十一爱财,也喜欢敛财,但品性绝对没有问题。他想要只会当面要,决计不会去偷。
李衍满眼无辜,委屈道:“我没偷,这玉牌是五哥给我的。”
卫皇后恼怒:“十一皇子,你少推脱责任,无凭无据,你攀咬霁儿做什么?”
李衍抿唇:“我没有,皇后娘娘要是不信可以找五哥来问。那日在上书房,五哥还给了我一包金豆子。”说着他又从书包袋子里拿出一个荷包。
卫皇后一眼便认出了那荷包,确实是五皇子的。她立刻道:“你连玉牌都偷了,再偷一个荷包算什么!谁不知道你喜欢银子!”
建宁帝拧眉:“皇后慎言,是不是,找老五过来一问便知。”
这事暗卫那日同他说过,老五确实给了一个荷包给十一。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总之,应该是值钱的。
卫皇后哼了一声,让人去将五皇子请了来。
五皇子到后,建宁帝就让人把那荷包给他看,问是不是他送给十一的,里面装的是什么。
五皇子只看了一眼,便道:“是儿臣送给十一的,里面是一袋金豆子,还是父皇赏赐给儿臣的。”
卫皇后急了:“你父皇赏赐的,你送他做什么?”
五皇子面色窘迫,支支吾吾了一阵后才道:“宜嫔头七那日儿臣去了欢宜宫一趟。恰好被出来找猫的十一弟撞见。他后来拦住儿臣要封口费,说儿臣若是不给,他就告诉母后儿臣去过欢宜宫了。”
他看向卫皇后:“儿臣不想母后不高兴。”
卫皇后很高兴他的坦诚,但面上还是恼道:“你这孩子,宜嫔究竟是你的生母,你头七去一趟母后说你什么。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赞你一声仁孝,没得被人敲诈!”
随后又看向李衍,冷这脸训斥:“十一皇子,你不敬兄长就算了,还敲诈兄长。半夜不睡觉在宫里找猫,本宫看,你就是去偷盗了!”
许嫔蹙眉:“皇后娘娘,皇上还什么都没问,您不好断定十一偷了吧!”
卫皇后要呵斥许嫔,建宁帝就先开口了:“那荷包里除了金豆子,可有玉牌?”
五皇子一脸茫然:“什么玉牌,儿臣没玉牌,父皇也没赏赐儿臣玉牌啊?”
要不是李衍那日真真切切看到了那玉牌,都快相信他的鬼话了。
原来在作弄三哥和四哥前就给他设了个套,在这等他呢。
这手法比皇后高明多了。
玉佩是同荷包一起给他的,如果他要辩驳,必定就会提了敲诈的事,就是在欺负五皇兄,在便宜爹那又落了个贪财的印象,容易惹人嫌。如果他不提,又解释不清这玉牌哪来的。这玉牌是舒太妃的遗物,坐实他偷了的话,在便宜爹那里估计就要失宠了,说不定还会被重罚!
整日打鹰,反倒叫鹰啄了眼!
时间、因果、他贪财的毛病一一都算进去了!
真是好心计。
李衍有些无奈:他压根不想参与夺嫡,没事为什么非要惹他!
五皇子一通说下来,建宁帝突然有些怀疑,十一是不是真拿了。
尽管他觉得李衍可能就是好玩,拿来看看。
但不排除真拿了。
建宁帝沉着脸看向李衍
:“没事你半夜出去找猫做什么?那晚你真去菡萏宫了?”
李衍矢口否认:“没有。”
卫皇后立刻道:“十一皇子,本宫这可是有人证,有人瞧见你那天夜里去了。”
李衍:“那还有人瞧见我没去呢,白芷姐姐一直跟着我的,那晚我没去菡萏宫。”
卫皇后恼怒:“你这是强词夺理,白芷是钟粹宫的人,证词怎么能算数!”
李衍:“那皇后娘娘随便拉一个小太监过来就是证人了,他的话就能作数了?”
卫皇后:“怎么做不得数了,这太监是菡萏宫隔壁棠梨宫的宫人,瞧见你也不奇怪。”
李衍看向那小太监:“那你说说,那天怎么瞧见我了?”
那太监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抖着声回话道:“奴才是棠梨宫晚才人身边伺候的,那夜晚才人突然腹痛。奴才奉命去太医院请太医,路过棠梨宫时恰好瞧见十一皇子从菡萏宫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玉牌。奴才也不敢问就匆匆走了,皇上可让人去太医院问问,奴才那夜确实去过太医院。”
李衍蹲到那小太监面前,和他平视:“你说你那晚瞧见了我,那你说说,我那晚穿了哪件衣裳?”
小太监看了他一眼,又瞬速低下头:“那日夜里天黑,奴才瞧着好像是天青色的薄斗篷,还提了一盏写了福字的灯笼。白芷姑娘和另外一个小太监跟着您。”
所有的细节和那晚都对上了,看来是有备而来。
先前真是小看他五哥了。
做事如此滴水不漏!
很快太医院的人来了,当晚值夜的太医证实那小太监确实去过太医院。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衍,卫皇后冷笑:“十一皇子,这下你还要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