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听顾晓说要合他的心意,虽说给出的理由是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 但心里头还是觉得顾晓是为了自己好,才愿意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外头人家父母给孩子选媳妇, 选的往往都是父母一辈喜欢的,儿子的看法不重要。不喜欢嫡妻,还可以纳妾嘛!嫡妻只要能管家理事,生下嫡子就好!
徒嘉钰也就是一说,也没想到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不免有些茫然,讪讪道:“妈,我不就是不知道该要什么样的吗?”
顾晓笑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如今是王爷了,娶回来的就是未来的王妃,日后要在宗室里头走动的,那就得选个能撑得住事的。不过,如今我还在,她便是嫁过来,也可以先看着,只要不笨,又肯学,那也没问题。除此之外,就得看你的想法!你喜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性子安静的,还是活泼的,你都得先想好了再说!当然,也没那等真的十全十美的,人都有不足之处,到时候你发现了,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都可以宽容一些!”
徒嘉钰琢磨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就想着有个媳妇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说,因此只好说道:“那我回去想想,回头再跟妈说!”
顾晓等着徒嘉钰走了,便自个拿了本新出的话本翻着玩,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丢到一边,春香看她无聊,便端了一盘子核桃来,又拿了个小锤子,叫顾晓砸着玩。
这年头的核桃不是后世那种纸皮核桃,个头没那么大,外壳也更厚,所以,手剥是剥不开的,就得用锤子。
顾晓便拿了锤子砸着玩,春香在一边拿了银牙签将砸开核桃里头的核桃仁给剔出来,放到一个莲花甜白瓷碗里,又说道:“娘娘,等着王爷成了亲,再有几年,娘娘就能抱孙子了!”
顾晓一听就有些不顺耳,说道:“我觉得自己还年轻呢,也不急着抱什么孙子!”
春香马屁拍到马腿上,不由吐了吐舌头,赔笑道:“是奴婢说错了话,但是娘娘如今看着也的确年轻,就跟二十出头一样,跟奴婢站在一起,奴婢看起来反而要大一点呢!”
顾晓笑道:“你是嫌分到的胭脂水粉少了是吧?回头把我的分你一些!还有啊,你虽说自梳了,但也犯不着把自己往老气了打扮,老姑娘也是姑娘,穿点鲜亮的,看起来也精神!”
春香忙说道:“我生得寻常,打扮起来也就那样,还费这个事做什么!”
顾晓不赞同说道:“不管生得如何,该打扮还是打扮起来,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站在我面前,我看了也高兴!”
听顾晓这么说,春香便爽快道:“那行,奴婢回头也装扮起来,娘娘看了但凡能多吃两口饭,也不枉我折腾一回!”
顾晓听得笑了起来:“怎么就折腾了,你要是自个梳妆不方便,就叫两个小丫头帮你一下,你还使唤不动她们不成!”
“那不成,府里丫头都是伺候主子的,我们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也要人伺候!”春香赶紧拒绝。
“就是小姐妹帮个忙嘛!我这边现在这批丫头也该放出去了,本来就得再提拔几个会梳头打扮得人上来,叫她们先在你身上练练手便是了!”春香立誓不嫁,顾晓也不希望这位满心满眼都看着自己,如今她在顾晓身边更多的是充当类似于嬷嬷的角色,本来也没多少活计,再没点消磨时间的事情,回头难免觉得憋屈。
春香见顾晓坚持,忙答应了下来,又说道:“也是娘娘慈悲,身边的丫头才用熟了,也就放出去了,放在外头,有那等觉得身边丫头好,舍不得放,硬留在身边的多的是!”
“我又不缺人伺候,硬留着她们作甚!女孩子家家,青春有限,多留几年,想要门好婚事都难!便是府里那几个家里有孩子的媳妇,进来求娶,也总喜欢捡年轻的呢!”外头虽说有句话叫做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但那只是针对的是平民阶层。可是,府里这些丫头,便是粗使的,在吃穿用度上也比外头小家女要强,到了年纪放出去,府里还会再给一笔嫁妆银子。论起实惠之处,更是比外头强得多。
但是,对于这些丫头来说,一个个也都是比较实际的人,听起来良民好听,实际上,那真的是朝不保夕。刘姥姥一家是良民,祖上还是做过官的,跑到贾家打秋风,连门房都得叫太爷!在王府做下人,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旱涝保收,便是府里头粗使的下人,一个月的月钱加上府里给的其他福利,也足够养活一家人了,何况,很多人家,其实家里好几个都在府里或者是在外头产业上差的,这就比外头好过多了!
至于说什么良民的后代可以参加科举之类的,呵呵,他们这些人,对于儿女的期盼,无非就是能在府里做个管事,科举这种事情,离他们太远了!何况,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的下人,走出去,你能真拿他们当奴婢看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宗室无权,不代表宗室就无威慑了!
总之,下头不来说想要放良,顾晓就不会主动提这事。对于大户人家来说,有的时候,说是将人放出去,其实不是恩典,而是一种处罚,因为外面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顾晓素来是个省事的,反正到了年纪,你们出去,就是自行聘嫁,想要在府里找,那你们自个商议,想要找外头的,到时候我也给你们一张放良的文书,你们自奔前程。我不乱点鸳鸯谱,等着你们成婚了,孩子生了,想要再进府来当差,那就看府里什么时候补人。
对此,下头人也安心,有的府里头,便有一些主子身边得脸的下人,硬要给自家没出息甚至还有恶习的孩子求娶府里能干的丫头,主子这边一开口,女方那边再不喜欢,也得老老实实答应下来,回头吃苦的只有落入了虎狼窝的丫头。
如今夏字辈的大丫头要放出去,也没人过来求什么恩典,想要给丫头赎身什么的,各家都是选了府里其他下人家还算出息的孩子,然后将亲事定下来,等着孩子放出去了,就可以出嫁。
顾晓瞧了春香一眼,笑道:“你现在也还不算很大,要是后悔了,也还来得及!”
春香立马就摇了摇头,顾晓没怎么关心放出去的那些丫头,春香却是知道的。春燕出去之后,家里倒是疼她,求了顾晓放良,将她嫁给了京中的远房亲戚家里,还是个童生。结果因着会一手好针线,连月子里都被家里逼着绣花,偏生家里的油灯白蜡那是给男人念书用的,她只能借着点光做活,几年时间,眼睛就快看不见了!
之前她有嫁妆,能挣钱,婆家对她看着还算尊重,等眼睛不好了,就嫌弃起她来,话里话外还说她当日嫁过去落红有些不对,是不是在府里被男主子破了身子。也就是那男人没出息,至今也没考出来,要不然的话,日子只怕还要难过。
春香之前到前头传话的时候,遇到过春燕她娘,见到春香,拉着她哭得都要喘不过气来,话里话外都是早知道事情变成这样,还不如也叫春燕跟春香一起自梳了,如今在里头伺候,又体面,又轻省。
哪怕其他人日子过得似乎都还可以,但是春香绝不去赌男人乃至婆家的良心!所以,顾晓一说,她立马又开始表白心迹:“奴婢就跟着娘娘,便是到了地底下,奴婢也得跟着去,到时候还伺候娘娘!”
顾晓失笑,说道:“罢了罢了,你既是不想,回头要是年纪大了,大不了跟吴嬷嬷一样,认个小丫头做干亲,甚至在外头找个亲戚家的孩子做嗣子,也是舍得的。但凡你手里有钱,后头还有王府,他们且不敢不孝顺!”
春香笑道:“娘娘刚刚还不服老呢,现在又说什么年纪大了的话!”
见春香不想再提,顾晓便只是记在心里,琢磨着回头可以悄悄给春香立个账。这年头的医疗水平她也信不过,自己要是寿命不够,死在前头,或者是将来能够跟着孩子们出海,也不能叫一直伺候自己的人没了着落。
徒嘉钰回去之后,还真是一本正经地拿了一张纸出来,开始在纸上罗列自己的要求。什么高矮胖瘦之类的,他就不提了,看着匀称就行,至于相貌嘛,虽说未必要什么绝色,但总要在水准以上,要不然以后生的孩子就可能也不好看!最主要还是家世和性情。
徒嘉钰觉得,自己也不需要什么高门贵女,门第说得过去就行,便是门第低一点,只要人好,王府这边帮着准备嫁妆都没问题。当然,所谓的人好,一个是女方自个性子要好,不能是那种刁蛮左性的,得宽和一些,最好跟自个亲妈一般。另一个得是家庭环境好,父母乃至祖父母一辈都和睦,寻常口角可以,不要有别的什么事情。
这么一算,徒嘉钰便觉得自己其实要求不高,因此回头就兴冲冲跑到顾晓那里,将自己要求说了。
顾晓听着,也是点了点头。就像是做菜的人最怕点菜的人说随便一样,有明确的要求总比没有要求好。因此,顾晓便笑道:“既然如此,回头我便帮你打听起来,只是到时候,你要是又反悔,那可不行!”
徒嘉钰信誓旦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是我说的,我肯定不反悔!”
顾晓又是笑了一回,说道:“行,你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妈再跟你说!”
徒嘉钰乐颠颠回去了,估摸着等到了弘文馆,还得跟小伙伴炫耀一回,你们有未婚妻又怎么啦,我也要有了,我妈还说准备按照我的想法选!
顾晓还真将这事放在心上了,横竖徒嘉钰就是要个合适的未婚妻,定下来之后,也鸿雁传书个几回,女方那边再慢慢准备嫁妆,等着真正成婚的时候,女方年龄也差不多合适了。
只是,顾晓社交圈子实在是太小,还主要是宗室,最多就是加上娘家,自然找不出合适的人来。她跟宗室各家关系也淡,没到请人家做媒的地步,别到时候说得花团锦簇,事后一打听,又是另一副模样,反倒是伤了和气。
顾晓琢磨一番,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回一趟娘家。
因为是请隆安侯夫人帮着打听合适的姑娘,所以,顾晓便没带着末儿,免得这小子回头也跟着凑热闹。
徒嘉钰回来喊着也要定亲的话,顾晓又没有叫下头不要说,因此,李氏那边也知道了。听说太妃娘娘一早就坐了马车去了隆安侯府,李氏就有些发愁。
顾晓这个太妃可以找娘家帮自己儿子寻摸合适的儿媳妇,李氏可没这个便利。她娘家只怕能立马给她塞个侄女过来,好继续沾王府的光。
但若是求了顾晓帮忙相看,李氏又不怎么放心。这么多年来,顾晓一直对徒嘉泽算是尽心尽力,徒嘉泽在府里的一应待遇,跟末儿没什么区别,但越是如此,李氏越是怀疑里头有坑。
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当年她坑顾晓的次数不少,如今母债子偿,若是顾晓想要在徒嘉泽的婚事上头拿捏一把,那李氏也毫无办法,等回头娶进来一个搅家精,那真是后半辈子都不痛快!尤其,越是体面的人家,在外头越是不肯叫人说嘴,因此,富贵人家,便是妻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多半只能是用一些温和的手段,比如叫人养病念佛什么的。便是这样的,说出去也叫人议论。
宗室里头,更是从来没有过什么和离之事,继室便是生了嫡子,封爵也得降一等,徒嘉泽就一个镇国将军,下头就剩三个等级,再降一等,那以后日子难免就要窘迫。
王府这些年在外头做生意的事情,李氏也知道一些,虽说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但是府里头如今一应供给,比当年徒宏远在的时候还略强一些,可见赚头不错。但在李氏看来,既然是顾晓张罗的,这些只怕是算进了顾晓的私房里头,也就是说,不是官中的,到时候分家,徒嘉泽只能分到三分之一的公产,这能有多少!所以,李氏才不想让徒嘉泽分出去,只是现在能拖,总有拖不下去的时候,到时候一代代降爵,明明能往下传三代的,只能传两代,甚至更少,那岂不是糟糕?
李氏如今愈发悲观起来,却看徒嘉泽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免心里更不舒服,只能在自个院子里头憋气。
她闷在屋里不出来,倒是刘氏何氏米氏她们三个觉得自在起来。
她们没有孩子,府里头也没有因为这个苛待她们,比起有孩子的,她们反倒是更不考虑什么养老不养老的,每日里凑在一块吃吃喝喝!如今李氏不用院子,以前院子里搭建的滑梯秋千什么的,一直也没拆,还有人维护,原本当着李氏的面不方便玩,如今李氏几天不露面,她们三个却是焕发了少女心性,在院子里玩得快活。
李氏在屋里听到,丫头们怕她不喜,便道:“娘娘,要不叫几位太姨娘回屋?”
李氏却是有些羡慕,说道:“罢了,就她们玩吧!横竖泽儿如今也不玩了,放在那里,也是白放着!”
“要不,娘娘也去玩玩?”
李氏摇了摇头:“我要是去了,该她们不自在了!”原本她们几个有孩子的,还觉得这三个没孩子的不好过,但如今想想,黄氏她们便是有孩子又如何了?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她们还要为着孩子的事情悬心。反倒是这三位,无牵无挂,横竖有府里养着,便是以后换成新的平王妃当家,也不好太苛刻上头的长辈,反倒是能轻松一辈子。
如今李氏各种别扭,连着身边丫头也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好在她如今也老实了,便是有什么不爽的地方,也不会找丫头们的麻烦,这也让下面人都比较轻松。
李氏恹恹地听了一会儿外面的笑声,无精打采地说道:“将窗屉合上吧,我昨晚上没睡好,再略睡一会儿!”
丫头们不敢多劝,忙过去关了窗,连着有些厚的纱窗都拉了下来,屋子里一下子暗淡了许多,李氏躺在床上,看着合了眼,心里头却是一片翻腾,她不断问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正院那边,要不要赌一下。如果不赌,自己给徒嘉泽寻摸亲事的话,又能寻摸到什么样的!
一番思索之后,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便是越过正院那边,私底下寻了官媒,能给徒嘉泽找到的亲事也不会太高。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便干脆破罐破摔起来,罢了,正院都装了这么多年贤良了,没得如今小的还没成婚,就不装了。再说了,人家如今日子好过,也犯不着跟自己一般计较!
这般一想,李氏竟是豁然开朗起来,心中一松,很快混沌睡去。
而顾晓那边到了隆安侯府,正在跟隆安侯夫人说徒嘉钰的要求,只笑得前仰后合:“还是个孩子性子呢,竟是真的一板一眼地将要求列出来了,这下糊弄不过去了,怎么着都得给他找一个!”
隆安侯夫人不赞同地说道:“之前你说要叫孩子晚婚,我就不怎么同意!他又不是外头那些书生,多读几年书,有了功名,就能寻到更好的亲事!宗室里头各家成婚都早,他落在后头,外头哪有不议论的,又不是你们府里二爷,他是身体不好,晚婚还说得过去!”
顾晓坐在隆安侯夫人一侧,亲热地搂着她的胳膊,微微晃了晃,嘴里说道:“我就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呢,不想做婆婆,更不想做祖母,再说了,以前钰儿也的确没开窍啊,便是现在,也是男孩子的好胜心,听他列的条件就知道了,且还没真的想过这事呢!”
“你当家做主这么多年,愈发有理了!”隆安侯夫人嗔道,“你要真等他开了窍,回头给你弄出个庶长孙出来,你就哭去吧!”
顾晓忙说道:“妈,我知道之前想差了,如今不是找您来了吗?我如今出门少,便是几个丫头在外头的手帕交,我也不是很熟,而且之前还有故意借着几个丫头想要接近家里孩子的,我委实有些不放心,所以,还是得再劳烦一下妈,当然,对外也别说是钰儿的要求,就说是我说的!”
隆安侯夫人想了想,问道:“钰儿年纪小,说什么不求家世,但你也该知道,小门小户的姑娘,进了门只怕就要露怯,回头未必能养得出来。因而,还是得看着点门第的!你是准备在文官家里挑,还是在勋贵圈子里头挑?”
顾晓琢磨一下,说道:“都行,但不能是那种什么都敢掺和的,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我真不想也叫钰儿回头跟着担心!”
隆安侯夫人笑道:“你就放心吧,真有那等眼高于顶,盼着什么从龙之功的,也不会跟宗室结亲,人家得冲着有权势的人使劲呢!你也说了,要性子好,家风正的,这样的人家,自然也不会走这种捷径,反倒是那些新荣之家或者是破落户,才会这般,这样的人家,我想着你也看不上!”
第183章
在隆安侯府用了午饭, 还跟两个嫂子说笑了一阵,顾晓这才回了王府。
结果前脚刚回来,就听留守的丫头说, 上午李氏叫人来了一趟,说是有事求见,问顾晓什么时候有空。
顾晓琢磨一下, 说道:“我睡个午觉,之后请她过来吧!”
李氏的心思其实挺浅白, 顾晓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无非就是看着自己开始给徒嘉钰相看了, 怕把徒嘉泽给落下了。
顾晓倒是没想过李氏心里至今对自己还有许多戒备,要是知道, 她肯定就不想沾手这事了。
后世自由恋爱,还有许多怨偶呢, 如今父母包办婚姻, 有能白头偕老的,有能相敬如宾的, 也有一些同床异梦乃至夫妻反目的,都说不清楚。
顾晓可不想给徒嘉泽找个媳妇,还要保证他一辈子的幸福。无非就是找个相貌家世都差不多的,性子也好一些的,徒嘉泽别看从小身体弱, 却是个有主意的人,所以,却不能也给他弄一个强势的, 到时候两人说不定就对上了。
果不其然,李氏来了之后, 没说几句话,就提到了徒嘉泽的亲事。
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泽儿身体不好,原本没想着给他早找,只是妹妹私心里头想着,就算先定了亲,离成亲也且还有几年,好歹得等着他大哥成了婚再说!这神京虽大,但好姑娘其实也就那么多,妹妹乡下出身,最是知道手快有,手慢无的道理,便琢磨着,请姐姐帮忙掌掌眼!”
顾晓笑道:“泽儿难道不是我的儿子,这事自然要帮他早早看起来!只是,之前钰儿的婚事,我也先问了他的意见,才好在外头找,泽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所以,还是先问了他为好!”
李氏一下子想歪了,想到之前徒嘉泽被白莲教圣女给迷惑,难不成如今又在外头认识了什么不正经的女子?当下就急了:“这婚姻大事,无非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泽儿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主意,别又犯了糊涂!”
顾晓听了,也是哭笑不得,李氏就这么信不过自己儿子吗?她干脆说道:“泽儿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总归得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要不然,咱们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娶回来,他看着不喜欢,以后总归不畅快!”
李氏有些郁闷,心里一肚子担忧,徒嘉泽要是在她面前,她非得问个清楚才行!只是想到,这些日子,徒嘉泽出门次数也少,若真是在外头认识了什么人,他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哪里能在家里待得住。因此,她闷闷地说道:“姐姐说的是,只是这事,最后还是得姐姐做主!”
顾晓含笑答应了下来,干脆也叫了徒嘉泽过来。
结果徒嘉泽一听,居然脸色就是一白,李氏一看就怀疑徒嘉泽又是在外头有了什么相好,正要发作,忽然想起来这不是西院,而是正院,只得偃旗息鼓,眼巴巴地看向了顾晓。
顾晓也有些好奇,便说道:“既然是你要娶亲,总要你喜欢才行,现在要是没想好,那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来跟我或者是你母妃说!”
徒嘉泽赶紧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我想好了!”
顾晓也开始怀疑这位是不是又看上什么人了,到时候来个萝卜坑,不过还是问道:“那泽儿你就慢慢说!”
徒嘉泽掰着指头说道:“那个,不要太漂亮的,漂亮的女人都爱骗人!”
李氏听了,都傻眼了,就听徒嘉泽继续说道:“也不要什么才女,认得几个字,会算账就行!”
顾晓听到这里,愈发哭笑不得起来,这是有了心理阴影了,什么都要跟那位反着来,果然,徒嘉泽还说道:“得老实一些的,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家世什么的,也就罢了,差不多就行!”
李氏也听明白了,顿时有些后悔,忙说道:“也不是所有漂亮有才的姑娘都跟那位一样,那个就是……”她不知道内情,这会儿便磕磕巴巴起来。
顾晓见李氏这般,干脆接了话,温言说道:“你如今年纪还小,也没见过什么外头的女子,但你看看咱们家的姑娘就知道了,虽说不是才女,但也长得娇嫩,也喜欢往外头去,难道你几个姐妹这样的就不好了?”
徒嘉泽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我就要个老实的!”
李氏忙对着顾晓说道:“姐姐,这事先作罢,横竖他大哥也还在相看呢,不如先紧着他大哥!泽儿这边,还没开窍,等回头再说吧!”
徒嘉泽一听,居然松了口气,看样子,少年那个纯洁的小心灵是真的伤得够呛,如今都有了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