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嘉钰笑了起来:“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也不是皇子吗?珩大哥,我跟你说,这天下大得很,大不了将来咱们一起出海!我看了许多洋人的笔记,说是那些洋人,几百个人就敢占领一个国家!咱们总比那些洋人强吧!”
徒嘉珩听得一愣:“真的?”
徒嘉钰说道:“是啊,我妈喜欢看这些,我便跟着看了不少,即便那些洋人笔记上有夸张的地方,但也不会太失真。要是咱们在中原待不下去,咱们就出海!我家有好多海船,我还仿照洋人的帆船自己设计了一种帆船,如今正在造呢!到时候,你要是做不了太子,被新的太子忌惮,咱们就干脆带上人跑路。”
徒嘉珩听得豁然开朗,自己真的离开了中原,那也就没那么多事了吧!
“可是母后和妍妹妹怎么办?”徒嘉珩又有些犹豫。
徒嘉钰说道:“那就一起走呗,我要是出去,我肯定也带我妈一块出去!”
顾晓没想到,徒嘉钰竟然早有出海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只怕肯定会很欣慰。
徒嘉珩虽说还有些郁郁,但是总归徒嘉钰竟是肯抛家舍业地跟着他,不免觉得总还有人是真心对他的,原本沉甸甸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之后竟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徒嘉珩醒来,想起了这事,就又去了凤仪宫。
皇后其实没病,就是之前情绪崩溃了一次,想着圣上半点不为他们母子三人考虑,就想要消极怠工。还打理內宫,她恨不得直接彻底罢工。
听得儿子又来了,皇后心也软了。孩子生得不够聪明,这能怪谁呢?她当初也没想过,自家丈夫又不是长,又不是嫡,也不是什么爱子,在外头也没听说什么贤名,偏生这皇位就落到了丈夫头上!如此一来,自家儿子的短板就比较致命了。是她没把孩子生好,如今怎么能怪到孩子头上。
“罢了,让他进来吧!”皇后说道。
“昨儿个大皇子殿下晚间去了弘文馆找了平王,这会儿过来,只怕还没用早膳呢!”孙嬷嬷看着徒嘉珩长大的,自然心疼,不免说道。
“那便去膳房提了膳,多准备一些,他这个年龄,正是饭量大的时候!”皇后心软了,想到这一切其实也怪不得自家儿子,因此又说道,“他喜欢黏食,看看有没有糯米点心,拿几样过来,不过这个不克化,选小巧的,吃几个意思一下就行了!”
皇后絮叨一番,心情居然好了不少,而这时候,徒嘉珩也进来了:“儿子给母后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皇后忙说道,“我昨儿个心里不痛快,怕对你发火,才叫你先回去!这事,也怪不得你!”
徒嘉珩听得皇后这般,鼻子一酸,忍不住说道:“还是儿子不好,不能叫父皇满意!”
皇后摆了摆手:“你皇祖父难道当年对义忠亲王不满意吗?许多事情,不是那样说的!你父皇做了皇帝,真要说起来,那得是皇父,皇在前头,父才在后头!所以,之前在王府,他不会为了这个苛责你,但做了皇帝,又是另一番心肠!”
说着,她也有些低落下来,当年夫妻两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朝不保夕,那会儿尚能携手同行,报团取暖,但如今时过境迁,当年那些情分,现在看起来,简直如同前世一般,竟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徒嘉珩见皇后这般,想到之前徒嘉钰的话,说道:“要是父皇真把儿子过继出去,那儿子能出海吗?”
皇后吃了一惊,忙说道:“出海?你听说说的这个,海外都是蛮荒之地,又是什么好地方不成?”
徒嘉珩忙说道:“海外也不是什么蛮荒之地,要不然婶子那边怎么每年都能收到那许多好东西!儿子虽然笨,却也知道,自己这个出身,真要是留在京里,只怕回头就有人借着儿子的名头作耗,儿子是个没用的,也没个主张,与其如此,不如出去!到时候找个地方,自己当家做主,岂不是好?”
皇后想着徒嘉珩昨儿个去见了徒嘉钰,便有些心烦意乱,说道:“先用早膳吧,母后得好好想想才行!”
徒嘉珩听了,老老实实答应下来,又决定回头再去大明宫那边敲敲边鼓!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否认之后,徒嘉珩其实也憋了一肚子气,他是不够聪明,但是难道不聪明的人就办不成事吗?
等着徒嘉珩用过早膳出了凤仪宫,皇后抿了抿嘴唇,便说道:“去,请平王太妃进宫,就说我有事请教!”
孙嬷嬷如今也信不过凤仪宫这些宫女,生怕她们之前听了圣上的话,想要背主另投,因此,这会儿也不敢离开凤仪宫,反倒是叫了一个不怎么近前的小宫女出去传话。
顾晓见到传话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宫女,不免有些诧异。
之前皇后告病,顾晓就觉得奇怪。
皇后身体素来很好,而且又是个极为要强的性子,毕竟,哪怕是为了徒嘉珩,她也不敢流露出半点虚弱来。如今对外还没宣布病好,就叫了个自己不认识的小宫女传自己进宫,难免叫她有些狐疑。
只是这小宫女身上的腰牌的确是凤仪宫的,顾晓琢磨了一下,便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也犯不着找自己这么个闲散的太妃,因此,便更了衣,乘坐马车往宫中而去。
到了凤仪宫,气氛似乎愈发古怪起来,顾晓心里皱了皱眉,好在孙嬷嬷出来了,引着顾晓进了里间。
皇后并不像是养病的模样,只是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头上也只用了一根凤尾流苏步摇挽了起来,耳朵上没有戴耳坠,只是用两个玉塞子塞着,看起来半点不像是皇后,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太太。
皇后瞧见顾晓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弟妹来了,快坐吧!”
顾晓瞧着皇后内心愈发古怪起来,但还是依言先行了一礼,这才坐了下来。
两个宫女奉了茶,又捧了点心过来,然后便在孙嬷嬷的眼神下,退了下去。
内室门都开着,窗户用的都是玻璃,能看得见门窗外十步以内都没有人,里间就剩下皇后孙嬷嬷主仆二人加上一个顾晓。
顾晓心里都有些慌,这种密谈的架势,自己能拒绝吗?
哪知道皇后开口就问道:“弟妹这些年海外生意一直不错,不知对海外有何了解?”
顾晓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有些纳闷,怎么就问到这个了,不过还是说道:“知道一些,不过主要是南洋那边,西洋只是遇上过一些西洋人,又看过那边的一些笔记书籍,道听途说罢了!”
皇后一听,便是说道:“还请弟妹细细将来!”
顾晓一横心,干脆说道:“请嬷嬷拿了纸笔过来,臣妾先粗略绘制一幅地图出来!”
孙嬷嬷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点了点头,孙嬷嬷便引着顾晓去了书桌前,铺开一大张纸,又亲自给顾晓磨了墨。
顾晓犹豫一下,说道:“这个用毛笔有些不便,不如请娘娘赐下一块螺子黛?”
皇后笑道:“弟妹愈发会吊人胃口了!”
孙嬷嬷很快取了螺子黛过来,皇后也干脆站过来看。
顾晓想着自己上辈子在博物馆看到的什么万国舆图,还有自己这辈子见过的一些地图和笔记,定了定神,便开始画了起来。
也就是她上辈子自学过画画,对于比例什么的,还比较了解。因为中原这边什么红薯土豆玉米都已经被发现了,自然美洲肯定是被发现了。但是澳洲还说不定,因此,顾晓在地图上便没有画出这里。
她一边画还一边说道:“这里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南洋,像是什么吕宋,爪哇都在这里!这里中原移民过去的人不少,也有地方就是中原移民百姓为主,但自从西洋人发现了这里之后,他们便也在这里设了总督,在这里建城!这里不说矿产丰富,气候湿热,往往能一年三熟,这边土著甚至不需要种地,只要采集种子果子就能填饱肚子,因此往往懒惰。而移民过去的中原百姓勤劳肯干,往往用不了几年,就小有资产,几代之后便是一方地主或者是豪商。”
“西洋人来了之后,便往往挑动当地土著劫掠中原移民的财富,那边许多地方也不是中原的朝贡国,也没人能来神京告状,加上中原强盛,那些西洋人也不敢过分举起屠刀,因此,那边移民往往只能自己武装起来,与土著和西洋人对抗,渐渐也已经成了气候!”
南洋那边朝贡国不少,但都是小国,有的一个小岛就敢立国,甚至还出现过有船主捡到前朝册封藩国的印信,冒充使节跑到中原朝贡,借此捞上一笔的。因此,朝廷这边对那里一向不上心。
顾晓说到这里,摇头说道:“其实有的事情,南边的海商更清楚一些,只是那边是他们的财路,若是太平了,大家都往那里跑,他们财路也就断了,因而即便知道什么,也是不会多说的!”
“这也罢了,关键是这个地方!”顾晓指了指自己画出来的美州,说道,“我看了一些西洋笔记,说是那边的原住民跟咱们中原百姓有些相像,也是黑发黄肤,听人说他们那边的有些祭祀习俗,竟是与咱们这边古书上头的殷商旧俗有些相似,说不准也是我华夏苗裔!但他们那边有的地方还算是建立起了比较大的国家,有的地方大概是物产太过丰富的缘故,据说那边野牛就有上万万头,杀掉一头,一个部落就能吃好几天,自然也就懒得农耕放牧,反倒是以部族的形式散居各处,以渔猎为业!”
“等到西洋人过去之后,发现那里有大量的黄金白银,便开始屠杀这些人,占据他们的地方,往往几百几千个人就敢建城,颁布法律,自行其是,俨然与一国之主无异。咱们如今中原不缺白银,也是因为这些人在那里掠夺了大量白银,然后拿到中原来采买丝绸瓷器茶叶之类,让大量白银流入了中原,一度出现钱贵银贱的情况。”
顾晓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是皇后已经听得若有所思。她不是很相信徒嘉钰想要出海的事情是顾晓鼓动的,毕竟,在她看来,顾晓是个随遇而安,而且还挺喜欢享受的一个人。当然,她不是穷奢极欲,而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让自己生活得更加舒服一些。
这种人,自然更乐意生活在安宁太平的地方,哪里会想要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所以,在皇后心中,顾晓应该就是随口跟儿子说了一些海外的事情,少年人嘛,一个个难免都有些开疆拓土的雄心壮志,因此才起了出海的心思,然后又告诉了自家儿子。
皇后便问了一下顾晓这南洋还有那什么美洲的大小,然后心里也有了心思。
既然那些西洋人几百上千个人就敢建城立国,那自家儿子作为皇帝的嫡长子,带个二十万大军出海,总不麻烦吧,后续移民个一两百万过去,也能打下一个巨大的疆土来。
南洋也就算了,就在中原王朝的辐射范围之类,固然移民更容易,但是到时候,自家儿子乃至后面的子孙不都得对着中原皇帝俯首称臣?人家随便折腾你一把,你就得国破家亡!
所以,离远点更好,自立为皇,与中原做兄弟之国不好吗?
这般一想,皇后看着顾晓的眼神便殷切起来,问道:“弟妹,既然那美洲多的是黄金白银,不如咱们也派商船过去看看情况?而且,那边的土著既然说不定跟咱们中原百姓有同一个祖先,如今不正好可以叫他们认祖归宗吗?皇爷知道了,定然也会高兴的!”
顾晓听得一愣,忽然回过神来,猜出了什么,忙说道:“既然娘娘想要知道那边的事情,那到时候咱们便派几艘船过去便是,西洋人似乎是从他们那边出发的,跟咱们不是一个航线,咱们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开辟出一条安全的航线出来,免得叫那些西洋人从中倒买倒卖,叫咱们吃了亏!我记得那什么红薯土豆玉米都是美洲那边传过来的,说不定那边还有其他一些稀奇的粮食,咱们也可以找回来自家种着试一试!”
皇后见顾晓知趣,愈发满意起来,自家儿子略庸碌了些,但是徒嘉钰却是个精明强干的,两人关系又好,到时候叫徒嘉钰给自家儿子做个臂助,既然美洲那边地方大得很,不如到时候划一块地方,分给徒嘉钰,也叫他做个有实封的藩王,岂不是两全其美?
也就是这事还没跟圣上说,要不然,皇后这会儿就要对着顾晓封官许愿了。
第185章
在中原, 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从上而下最好。
顾晓已经明白,皇后这次称病, 只怕是圣上对皇后明确否决了徒嘉珩的继承权,皇后不受打击才怪。
作为嫡长子,若是不能继承皇位, 那就是继任者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有实权实封的王爷还好,上头真要是发难, 起码还有一点还手之力,不至于坐以待毙, 但是本朝要是皇帝对那个王爷不满意,那多的是叫你难受的办法, 谁让你手里无权,麾下无兵, 就个空头爵位, 今儿削你一年俸禄,明儿夺你一个皇庄, 别的都不用做,就能叫你一家子撑不下去。
皇后就一儿一女,女儿嫁出去了,新君也不能对个公主如何,但是徒嘉珩做了多年皇后的独子, 皇后无论如何要为他考虑妥当。
这般一想,顾晓便振作起来。她觉得,自己以前想得太保守了, 只想着叫儿子在南洋占个地方,如今嘛, 皇后都将目光对上美洲了!美洲那么大地方,徒嘉珩胃口再大又能占据多少,便是圣上想要将其他儿子也分封过去,也是绰绰有余,何况,皇后能同意圣上其他儿子过去抢自己儿子的地盘?再说了,朝廷的实力其实也不足以支持太多藩王出去开辟。
不管怎么说,顾晓觉得,许多事情可以正式提上议程了,不用再偷偷摸摸,可以先做起来。
而皇后那边,辗转反侧了好几天,又叫人从文渊阁借了一批有关西洋的书回来,这些都是当年传教士翻译过的,有些里头也说起了美洲的事情,还有之前传教士们画出来的海图,皇后确认了顾晓说的话,心里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皇后没有先找圣上,在她看来,当一个父亲已经开始偏心的时候,就很难作为真正的依靠,反倒是太上皇那边,对自家儿子还有一点慈心。
太上皇看着退了,手底下却也有不少人,他已经这个年纪,也得想想身后事,只要有能力,他自然也不能叫那些跟随自己的老臣没了下场。
因此,皇后宣布病好之后没两天,就去大明宫给太上皇请安。
毕竟是公公和儿媳妇的关系,除非是那种公开的大场合,否则的话,皇后并不会单独求见太上皇,这次过来,也叫太上皇有些惊讶,难免怀疑她是不是想要病急乱投医,求自己庇护徒嘉珩。
不过,徒嘉珩的前程说白了是太上皇的私心在里头,他年纪大了,心肠竟是有的时候变得有些柔软起来,之前听说皇后病了,就知道这事对皇后的打击挺大,因此,这会儿便叫皇后进来。
皇后也没一身盛装,穿的同样是比较家常的衣服,看起来竟是有些久病初愈地憔悴,叫太上皇愈发有些不自在起来。
“皇后既然刚刚病愈,怎地不再好生休养一阵子!”太上皇等着皇后问了安,便问道。
皇后垂下眼睛,说道:“儿媳无非就是一时脾胃失调,不是什么大病,倒是叫父皇费心了!”
太上皇权当皇后说的是真的,便说道:“脾胃失调啊,朕这边还有些红参,你一会儿带些回去,这是温补之物,饮食之中可以略加一些。”
皇后又道了谢,也不想再跟太上皇拐弯抹角,只是说道:“儿媳今日过来,是为了珩儿的事情!”
太上皇听了,正想要解释自己并非是刻意打压徒嘉珩,弄得皇家父子不和,而是完全为徒嘉珩考虑,就听皇后说道:“珩儿的才具我也是知道的,他资质寻常,以往儿媳也没多想,觉得他这样的性子,做个清闲王爷绰绰有余,谁知如今是这般情况,珩儿愈发就露出许多不足来,只是如今再纠正,却也晚了!珩儿这些日子在父皇身边伺候,父皇也能看明白,他踏实做事没问题,却不是那块料。儿媳一开始没想明白,如今想明白了,知道父皇也是为了他好,因而今日过来,儿媳也是想要给父皇道一声谢!”
太上皇一开始还以为皇后是在说反话,结果瞧着皇后居然真心实意,不免有些发愣,结果还没等他说什么,皇后便抹着眼泪说道:“父皇一片慈心,只是人心难测,儿媳只此一子,因而想要求父皇给个保全之策!”
太上皇犹豫一下,便说道:“无论如何,还是嫡子继承皇位最为合适,你如今且还年轻,我瞧嘉妍那丫头倒是聪明伶俐,不如再生一个,也能护得住上头的兄长与姐姐!”
皇后却是垂首说道:“子嗣之事乃是天意,儿媳也是而立之年的人,算起来都要做祖母了……”
太上皇只得又说道:“那寻几个低位的妃嫔生了,你抱养在膝下便是!”
皇后头低得愈发厉害了,只是叹道:“儿媳没能将珩儿生得聪明伶俐,已经是对不起他,如何能叫他再受委屈!”
太上皇这会儿都有点想要发火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结果就听皇后说道:“儿媳听说,父皇有意将珩儿过继给义忠亲王一脉?”
太上皇一肚子火气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干净,你不光不想让人家儿子做太子,还直接将人过继出去,以后礼法上都不是皇后的儿子了!因此,太上皇不免有些期期艾艾起来,只得说道:“毕竟义忠虽说有个可卿,却只是女子,传承不得香火!何况,朕想着,朕这个年纪,倒是可以倚老卖老一回,到时候也叫珩儿这个王爵三代不替,有朕的面子还有老四的面子在,他又过继出去了,甭管新君是谁,也不能连珩儿也容不下!”
皇后抿了抿嘴唇,牙齿不小心咬破了一点皮,一股子如铁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她依旧低着头,只是说道:“儿媳明白父皇的意思,也多谢父皇的恩典。只是,儿媳想着,父皇也不希望义忠亲王一脉就如同其他普通宗室一样,几代之后,便沦为无爵宗室,渐渐与平民无异吧!”
太上皇竖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嘴里残存的铁锈味,心跳得飞快,不过还是抬起头来,壮着胆子说道:“父皇,儿臣请如商周旧事!”
太上皇一愣,看着皇后:“你说什么?”
皇后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开弓没有回头箭,直接便说道:“儿媳在家也读过几本书,知道商周之时,天子册封诸侯,许多直接就是册封到疆域之外,如今我们所知的天下比起商周之时大了那么多,那为什么不能将珩儿分封出去呢?”
太上皇不免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同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般吗?朕得仔细想一想,皇后你先回去吧!不论怎么说,珩儿也是朕的孙子,朕已经经历过一次骨肉相残,不想再经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