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给雍王府掺一股,无非就是琢磨着提前拍个马屁,如今瞧着人家这番真心实意,顾晓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骨瓷肯定是不能送了,琢磨了一下,顾晓从自己的嫁妆里头挑了一对珐琅彩缠枝莲纹梅瓶给隔壁送了过去。
雍王妃收到之后,忍不住对着代顾晓过来送礼的吴嬷嬷说道:“弟妹也太客气了些,倒是叫我又占了便宜!而这你送我,我送你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依我说,这次就罢了,以后还是正常往来便是!”
吴嬷嬷笑道:“我们太妃娘娘也是觉得娘娘您太客气了,她就是送了两套样品给娘娘您赏玩一下,哪知道娘娘您回了那么重的礼,叫我们娘娘如何安心呢!”
雍王妃故意沉下脸,说道:“可见这是拿我当外人了,咱们自家妯娌之前,何必这般客气!我如今身子不方便,等回头生了,出了月子,再好好与弟妹叙话!”
吴嬷嬷也是赶紧说道:“我们娘娘也数着日子呢,您也知道,我们娘娘如今这情况,也不好经常出门做客,在家里也无聊得紧,正巧跟娘娘您又是妯娌,又是邻居,才好串门,只盼着您莫要觉得我们娘娘上门太勤呢!”
雍王妃笑道:“这叫什么话,我巴不得有人经常过来跟我说话呢!”
这边才送走了吴嬷嬷,雍王妃正想要跟身边的下人说话,忽然觉得下面水流涌动,裙子都湿了一大片,她是生过一次的人了,忙不迭说道:“快,快扶我去产房,我这边要生了!”
顿时一番兵荒马乱,有人去叫稳婆,有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好在产房早就预备妥当,里头炕都还一直烧着呢!孙嬷嬷又忙不迭叫厨房先下一碗鸡汤面过来给雍王妃用,早就准备好的老参也拿了出来,只要一个不好,就给切了片叫雍王妃先含着。
吴嬷嬷那边还没进平王府的门,就看到雍王府有人匆匆出了门,不免打听了一下,立马知道雍王妃这是要生了,赶紧回去给顾晓送信。
顾晓忙叫人看着一点雍王府的动静,又叫人同样准备了一支老参,给隔壁送过去。人家缺不缺是一回事,你送不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四嫂要生了,不管是男是女,接下来洗三满月总是要做的,叫人先将洗三礼和满月礼准备起来吧!”顾晓又吩咐道,下头人赶紧应了下来。
雍王妃这一胎生得还算是顺畅,上午发动,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因为孩子略有些大,足有七斤六两,雍王妃直接脱了力,生完就睡过去了。
顾晓听下头说雍王府门口已经挂了佩巾,这才放下心来,又叫人送了一些阿胶、党参、枸杞、建莲之类的补品送了过去。
雍王之前也早就回来了,见平王府又来送东西,不免点了点头。他倒是不遗憾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宗室里头儿子多不是什么好事,以后封爵都不容易,倒是女儿,既然是嫡女,将来板上钉钉就是个郡主,宗人府就得先出一笔嫁妆,婚事上也有更好的选择。
雍王妃醒来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一儿一女正好凑一个好字,另外就是,她其实也怕生了个千伶百俐的儿子,回头衬得大儿子有些愚拙,未免委屈了徒嘉珩。
可以说,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叫一个皆大欢喜。
雍王妃之前近一个月都没敢放开肚子吃喝,这卸了货之后,很是大吃了一顿,然后就听说了顾晓两次叫人送东西的事情,不免叹了口气:“我便是自家有个妹妹,想来也就是如此了!可惜前些年不曾与她这般亲近!”
“那也是娘娘同样一片真心,平太妃才会这般!”孙嬷嬷恭维道。
雍王妃点了点头,叹道:“不错,这天底下的事情,无非就是真心换真心罢了!”说到这里,又问了一下才出生小女儿的事情。
“王爷说了,家里好几年没什么喜事,这次小郡主的洗三,准备大办呢!”这边刚看过了还裹在襁褓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那边孙嬷嬷兴冲冲地说道。
雍王妃呆了呆,不过还是很快露出了笑意,说道:“正该如此呢!”
如今圣上不在,雍王府请客,请的无非就是一帮闲散宗室最多加上雍王本身的母族亲戚,谁也挑不出什么理来。他们府里今年因为她的缘故,连年酒都没有办,如今也能借着这洗三的机会,好好办个席!
雍王妃如今坐月子,却是不方便多劳心,好在这种事情早有成例,雍王直接将事情交给了府里的管事们。
作为邻居,平王府自然是第一个接到帖子的,顾晓拿了帖子,放到一边,问道:“本该早点过去看看嫂子的,只是怕嫂子刚生了孩子,身体撑不住,我过去了,还要累着她!如今既然要办洗三,可见嫂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劳烦回去跟嫂子说一声,就说我一定早点到!”
……
待得洗三那一日,顾晓早早就起了身,原本叫末儿依旧在前头念书,结果他也吵着要去看小妹妹。在他的生活中,哥哥姐姐一大堆,要说妹妹,还真是没有,如今听说隔壁四伯母生了个妹妹,简直是乐得不行,也像模像样地从自己的玩具箱里找了几样玩具出来,说是要送给妹妹玩。
倒是徒嘉钰甚至是徒嘉珩,还都在弘文馆读书,赶不上洗三了。
顾晓没办法,只得带上了末儿,这才坐了马车往隔壁雍王府而去。
作为邻居,顾晓到的自然是最早的,她才开口说想要先去探望一下雍王妃,就被带到了正院。
雍王妃已经从产房里搬回了正院,屋子里面燃着冷梅香,将隐约的那一点血腥味给遮掩了过去。雍王妃倚坐在炕上,头发挽了起来,却没戴什么首饰,只是戴了一个昭君套,这会儿还算是有精神,瞧见顾晓,便打了个招呼。
顾晓也叫了一声嫂子,在一边坐下,仔细打量了雍王妃一回,见她气色还算是不错,不免笑道:“瞧着嫂子这般模样,我就放心了!”
雍王妃也是笑道:“这孩子还算是孝顺,虽说个头大了点,但是生得快,没叫我这个做娘的多受罪!”
“嫂子这话说的,哪个孩子会故意叫娘受罪不成!”顾晓笑道,“听说侄女生下来就七斤六两,我还没见过呢!”
雍王妃赶紧叫人抱出来给顾晓看,顾晓一看,便是笑道:“这模样,跟嫂子倒是有七分像,以后铁定是个美人!”
雍王妃听得也高兴,嘴上却是谦虚:“美人不美人的没什么,我只盼着她一辈子平安和顺就好!”
这边说了几句话,小家伙就醒了,扯开嗓门就哭,嗓门还挺大,但是大家不光不觉得烦,只会觉得这是个健康的孩子,奶娘连忙把孩子抱下去喂奶,雍王妃瞧着孩子被抱下去,才说道:“这孩子也不亏了生下来那么重,才这么点大,就得两个奶娘轮着来喂了,再大一点,只怕还得再添两个!”
顾晓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多添几个奶娘算得了什么!横竖再大一些,也能吃辅食了,到时候自然可以裁撤掉两个,或是转成教引嬷嬷!”
雍王妃摇头道:“我哪里是担心这个,要是个男孩子,饭量大,长胖一点不要紧,她一个女孩子,要是吃得太胖,难免叫人笑话!”
“嫂子也想得太多了,这会儿吃得胖也不打紧,那就是奶膘,等断了奶也就瘦下去了!”顾晓忙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雍王妃点了点头,又有人送了一条帕子来,给雍王妃擦了擦头脸。
雍王妃将脸擦过之后,叹道:“这生了孩子,一会儿就是一身虚汗,亏得如今刚入春,要是再等两个月,这个月子就更受罪了!”
顾晓想了想,说道:“嫂子要是觉得头上有汗不舒服,其实不如叫人用玉米磨了细粉,加一些碱粉,搅拌均匀之后,洒在头发上,然后用梳子梳,梳好了再用巾帕擦一遍,头发就不那么油了!”
雍王妃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竟然还能这样,回头就叫下头配了试一试!”
顾晓笑道:“其实不光是月子里能用,天冷的时候洗头不方便,也是可以用的!”顾晓上辈子就是典型的油性发质,但是老是洗头也伤头发,后来便先是用干洗喷雾,这个却也不便宜,因此,又在网上找了干洗粉的做法,自己配了使用,效果还很不错。她刚穿过来那会儿身体虚,不敢经常洗头,偏生还总是出虚汗,便叫人配了一些干洗头发,现在府里头许多大丫头冬天里头也会这么干洗。
雍王妃又是谢了一回,这年头,便是王府家大业大,每天不缺热水,但大家洗澡洗头的频率也不会太高,尤其是洗头,大家都一头长发,又没有吹风机,纯粹靠棉布擦,不知道得擦到什么时候才能干,所以,为了防止受风受凉,还是少洗为妙。头发痒了就用篦子梳掉头发上的灰尘和污渍,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总归还是洗头更舒服一些。
说了一会子话,不多久,又有女客陆陆续续过来了,大家一起问候了雍王妃一番,又看过了已经睡着的小家伙,夸了一番。因着雍王妃还在坐月子,不能久坐,大家便让雍王妃先好生休息,从里间出来,在外头坐着闲话,就等着洗三礼正式开始。
收生姥姥是专门请来的,当初给徒嘉珩洗三就是请的她,这会儿她满脸堆笑,先给一干女眷见了礼,便开始主持仪式。
内院里这会儿已经摆好了香案,上头供奉的是碧霞元君、送子娘娘、催生娘娘、眼光娘娘和天花娘娘五个女神仙,又摆了瓜果点心作为贡品,收生姥姥带着人给敬了香,叩拜了一回,这才将早就准备好的黄杨木盆拿了出来,倒上刚煮好的艾叶水。
作为宗室里的长辈,庆王妃先上前往盆里倒了一勺清水,又放了几个金银锞子,接下来便是其他宗室女眷,跟着往盆里撒入金银锞子,只乐得收生姥姥一边说词,一边笑得嘴都合不拢。
等着添盆过后,木盆里头已经洒了满满一层金银锞子,收生姥姥用棒槌搅了搅,嘴里念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姐姐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之后才解了小家伙的襁褓,拿了布巾给她洗澡,小孩子第一次碰到水,立马“哇哇大哭”起来,一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这孩子哭得中气十足,可见是个康健的,定然能平安长大,嘴里说道:“哭声响,将来定有福气享!”收生姥姥一边给小家伙洗澡,一边继续念道:“洗洗头,争上游;洗洗肩,赛天仙;洗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不愁吃,不愁穿,观音菩萨保平安……”
顾晓在一边听得有趣,她上辈子早就没有类似的风俗了,徒嘉钰出生的时候倒是办了洗三礼,但那会儿原身躺在屋子里头也没看到,轮到末儿,不光是洗三,连满月都没办,自然也不知道这年头洗三的流程。
等着收生姥姥将小家伙擦洗干净,又开始了下面的流程。又是大葱,又是秤砣,还有长命锁、镜子、纸花之类的,最后再用金银锞子在两条胳膊腋下一掖:“左掖金,右掖金,花不完,赏下人!”整套流程才算是结束了!
收生姥姥拿着木盆退下,一干女眷这才又各自送上礼物,这些才是给这个小家伙的。
顾晓给的是专门打造的项圈手镯脚镯,项圈上面还有个小巧的长命锁,至于手镯和脚镯,也做得精巧,有双荷叶莲蓬的,有竹报平安的,有年年有鱼的,还有猫爪的,看起来都很是精致可爱。
其他人给的也差不多,多半是项圈镯子之类,然后早就忍不住的末儿又献宝一样将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却是他以前的几样玩具,看得一干大人又是笑了一回。
而外院那边,一帮子男人也闹着见了孩子一回,结果小家伙刚刚洗三累着了,回去吃了奶又睡着了,抱到前头给大家看了一回,就又抱了回去。
他们这些男人也就是起个哄,实际上这又不是雍王府的嫡长子,要不是因为是嫡女,这洗三压根就不会请这么多人,大家也就是找个由头聚一聚而已。
说着说着,便有人说起了圣驾南巡的事情。
这里头一群人,也就是雍王跟着出巡过,其他人连京城都没怎么出过,不过道听途说的倒是不少。
然后就有人说道:“算是这次,甄家这是第四次接驾了吧!”
“可不是嘛,这样的福气,嘿嘿……”另一个人冷笑了起来。
“他们家哪来那许多钱来接驾呢?”一个才袭了镇国将军的爵位没多久的咕哝道,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他父王在的时候,家里是王府,日子过得松快,轮到他分出来之后,就发现日子开始捉襟见肘起来,一听甄家一个臣子家,居然有钱到四次接驾,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克俭郡王撇了撇嘴说道,他对于许多事情其实是门清,甄家原本就是个破落户,哪有钱来接驾呢?无非就是拿了江南的赋税银子充场面罢了。
圣上宠爱甄家,给甄家的都是美差,不是织造,就是盐政,这里头捞的钱,多少用在了行宫上,多少用在了甄家人自己身上,那还说不好。
克俭郡王原本对甄家并无什么恶感,他儿子之前遭了难,后来回弘文馆之后,却被徒宏憬取笑了一回,还说他悭吝,叫儿子倒霉是自找的。克俭郡王听说之后,就对徒宏憬乃至甄家都没了好感。咱们家跟你又没半点利害关系,你就拿我们家的事情开涮,难不成等你做了皇帝,还要拿我们家的事情当做戏台子上的戏取乐不成!
克俭郡王一开口,顿时一些宗室里头因为爵位下去了,日子不是很好过的人就有些愤愤不平:“咱们这些自家人,一个个都快过不下去了!圣上倒是心疼一个奶娘家!又是封贵妃,又是给差事的!”他们不提徒宏憬,就拿着甄家人担任的那几个肥差说事。
有几个消息灵通的,直接说甄家为了这次接驾,截留了多少盐税,说得煞有其事,就像他亲眼见过账本一样。其他人却信了个七八分,毕竟,还是那句话,甄家凭什么有钱接驾,不都是拿的江南的赋税吗?甄家原本就是皇家家奴,结果日子过得这般豪奢,反倒是他们这些正经的宗室,没个奔头!
雍王听着这些人对甄家和徒宏憬的不满,也是不动声色,只是说道:“甄家,那也是为父皇效命嘛!”
“难道咱们就不能给圣上效命了?就是圣上不给机会啊!”要是给圣上效命,就能挣那么多银子,多少人哭着喊着都得抢着干呢,可惜的是,圣上就是偏宠甄家,反倒是对自家人的拮据不放在心上。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已经有了许多怨气,然后就有人低声说道:“我听说,圣上还想要立十四皇子做太子呢!”
这话一出,一群人愈发愤愤不平起来,甄家如今就这般富贵了,以后再做了国舅,岂不是都要压到他们这些宗室的头上去了!
第103章
南巡的路上, 徒宏憬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众怒。
出了通州,圣驾就改乘龙舟,顺着运河一路南下。龙舟肯定是比马车舒适, 地方也比较大,但是相应的,速度也会慢不少, 何况途径的地方都得停一停,见一见当地的乡绅宿老, 圣上偶尔还会带着人微服出去体察一下民情,如此, 速度只会更慢。
这么长时间过去,圣驾走出去也没太远, 但是徒宏憬已经觉得在船上坐得有点腻了。
他虽说得宠,但毕竟还是没成婚的皇子, 没有给他单独一条船的道理, 因此,他还是跟着甄贵妃一条船, 不过是占了小半条。这年头的船,尤其是能在运河里面行驶的船,很难造得很大,加上甄贵妃哪怕是他的生母,但是他这个年纪, 也不方便经常过去,所以,他的活动区域难免有些逼仄。
一开始徒宏憬还能被叫到圣上的龙舟上去, 后来这种机会就少了,最多就是跟着圣上一起下船微服体察民情, 但徒宏憬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
圣上带着他们,说是微服私访,其实还是在那些官员选定的地方转悠一圈。他虽说不知道什么叫做表演,但是去的地方,真的没多少真正的市井气,最重要的是,对一个正处在中二阶段的少年人,根本没什么意思。
他幻想的是有人拦路喊冤,他才好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站出来为民做主,最好再有个卖身葬父的美貌女子以身相许之类,再不济,也该像是那些市井传奇小说里面一样,看到什么飞檐走壁,侠骨柔肠。
结果,啥也没有。外头听的还是跟宫里一样的戏,还没宫里唱得好听。酒楼里的菜也不太合他的口味,茶馆的茶水太过粗糙,还得他自带茶叶……
总之,就没什么顺心的地方。
而圣上带着这个儿子出门,也有观察他的意思。几次之后,对这个儿子就只剩摇头了。
你要真的是想要做皇帝,别的不说,总得有几分城府,另外,也得能有些忍耐力。他们在外头,可算不得什么辛苦,结果徒宏憬就吃不消了。
尤其,不管是对谁,圣上总是喜欢拿当年的义忠亲王来比。
义忠亲王几乎就是圣上一手培养出来的完美作品,能享得了福,也能吃得了苦。相比较起来,徒宏憬这个小儿子就明显是被惯坏了。
等着圣驾到了鲁地,圣上便叫徒宏憬代他去祭祀孔庙。
徒宏憬简直是喜出望外,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这种事情,本身就具备着浓重的政治色彩。当初义忠亲王在的时候,就经常代表圣上去祭祀太庙、皇陵、天坛、地坛之类,甚至还曾经代表圣上祭祀过一次泰山。
而祭祀孔庙,虽说比较起来似乎有些不如,但却是收揽众多士人之心的捷径。
徒宏憬愈发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周围一众士子也觉得这就是圣上的暗示,因此,徒宏憬去祭祀孔庙的时候,那叫一个殷勤。以至于徒宏憬才去了几日,就传出了“贤王”的名声。
“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连个正经的差事也没办过,竟是都算得上贤王了?”圣上坐在自己的御舟上,原本正在吃的一碗鱼羹都不香了,他直接将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丢,这碗几乎直接被丢翻,饶是如此,也溅出去不少。
一边伺候的太监都低头不敢说话,便是作为总管太监的戴权也是不敢吱声。
圣上环顾一下四周,愈发冷笑起来:“呵呵,果然是贤王,连你们都不敢在朕面前说话啊!是不是回头就打算拥立新君啊?”
这话说得诛心,戴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其他那些太监也赶紧跪了下来,戴权恨不得赌咒发誓道:“皇爷明鉴,奴婢只有皇爷一个主子,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其他人也只是磕头,却不敢发声,就听圣上说道:“呵,天打雷劈,朕却是不信这个!不过,你们也记住,朕还没死呢,谁要是敢有二心,朕便是老了,处理几个奴婢的本事还是有的!”
戴权赶紧说道:“皇爷正值壮年,哪里就老了!”
虽说戴权这么说,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实际上戴权也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