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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多久,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耿舒宁像只乖巧的兔子一样,软软靠在他怀里,一抽一抽得止不住哭泣,被他抚着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轻拍。
耿舒宁鼻尖泛酸,哑着嗓子问他:“我失踪了好些天,要是被人知道了……”
胤禛亲亲她眉心,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没事儿,嫁人就嫁了,也算全了你做寡妇的心愿,回头以寡妇身份入宫也无不可。”
耿舒宁:“……”他是要墩儿爹的命吗?恩将仇报可还行!
男女之间吃醋的事儿,她不说很懂,也不会给男人酿醋。
她轻轻摩挲着胤禛的下巴,“我当过别人家的媳妇,你一点都不在意?”
胤禛刚要点头,看到她杏眸微眯,稍顿了下,顺着直觉捏了捏那把子细腰。
“朕恨不能弄死你,舍不得。”
耿舒宁轻声哼哼,故意在他怀里蛄蛹,“那你放开我,反正我清白都没了,往后当一辈子居士也不错。”
“别胡闹。”胤禛轻拍她脑袋,原本只想做不想说空话,这会子也能说得出口了。
“皇后的身子……太医说最多还有两年,这几年朕由着你自在些,待的时候到了,你给朕老老实实进宫,后宫还等着你安排。”
耿舒宁愣了下,撑着他肩膀支起身子,瞪圆了红肿的眼睛看他。
“您要叫我做皇后?”
胤禛闭着眼轻嗯了声,“你不是要你额娘的嫁妆,不做妾,不跟旁人分享男人?”
做了皇后,侍寝由皇后安排,比尚寝嬷嬷权势还大,她想要的也就都能实现。
耿舒宁:“……”
她有些不相信这话,只想起身躲避,干巴巴嘟囔,“主子娘娘好好的,怎么能盼着人家死呢……多不吉利……”
她没能起身,胤禛一直紧紧箍着她的腰肢,长腿圈住她整个人,下巴放在她松松绾着的发髻上。
“人各有命,朕不会害她,只是你该得的会留给你。”
“你乖一点,叫朕好好歇一歇,朕近二十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这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前有这么大的饼砸下来,后有心爱的人儿如此憔悴,心都要疼得稀碎。
但……耿舒宁不是别人,她心是黑的嘛。
话都没说完就想睡,如此敷衍她,想都别想。
她努力在胤禛怀里造作,扭动,蛄蛹,叫那孽源先招惹得胤禛无法入眠。
胤禛拍她一巴掌,淡淡睨她,“又怎么了?”
耿舒宁不在意腚上的疼,捧着他的脸,气势汹汹,“刚才你说过的所有话,可敢以大清国运起誓?”
胤禛丹凤眸微眯,“耿舒宁,你是不是欠收拾?”
“少废话!敢不敢?”耿舒宁忍着往回缩的冲动,努力将下巴抬高,保持气势。
胤禛定定看她一会儿,无奈叹息一声,俯身以薄唇轻贴在她唇上。
“朕以大清国运起誓……”
耿舒宁用力推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而后樱唇比他刚才还粗鲁地咬住他的。
虽然力气比不过,但耿舒宁香馥的舌尖像个娇软的战士,勇猛无畏冲进不属于自己的战场,杀气十足。
她伸手去拽他的衣裳,抓着他的手放在粗布斜襟扣前,用力往下摁。
胤禛更无奈,“岁宁,你刚落过水,等你养好了身子……”
他也想要这小狐狸,想得身体都快炸了,可他清楚被湍急水流冲刷过后,身上会有许多暗伤。
而且……他眼神幽暗又复杂。
若她刚跟人圆过房,此刻怕是更经不起挞伐,酸涩和怒火克制着他想撕碎眼前猎物吞吃入腹的冲动。
耿舒宁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折腾那么久,就是为了睡他呀。
这人素了快一年半了,足以证明他不想拈花惹草的决心,她还算满意。
拿下狗东西的三个进度,他都给出了叫耿舒宁安心的答卷,她不会离开他了。
既然如此,自己的男人,还瞎想什么,睡服了再说!
在他紧紧抱着自己,吐出起誓字眼的这一刻。
在他眼底只有她凌乱的身影,张扬着孽源,却只虔诚亲吻她眉心的这一刻。
她身体里的热潮,比淹没过她的河水还要汹涌。
她想要这个男人,想要他身上打上她的印记。
她亲吻胤禛的鼻尖,薄唇,耳垂,脖颈,咬住他的衣扣,用力心贴着心,由着闷热打湿整个船舱。
胤禛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悸动了。
不是他自控能力太差,实在是跟他想得一样,这混账……从梦里学了太多!
他不动声色扶着她躺在两人凌乱的衣裳上,嗓音嘶哑,最后确认。
“不怕疼了?”
耿舒宁舒服躺着,搂着他,用力迫他低头,“反正今儿个也疼得不轻,一次疼个够好了。”
“我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等我好了,再想叫我疼,我可不……唔!”
胤禛悍然堵住她所有的妩媚气息,真正上过战场的帝王,这一刻彻底露出了腥风血雨中冲杀过的峥嵘。
十指与十指紧握至头顶,丘陵和山川之间下起了雨,娇惯着曾伺候过的种子。
反复耕耘,欢快又痛苦的气息自土地迸发,红火火地反馈给农人,得到了农人数不清的惊喜,更殷勤仔细地侍弄,明晃晃昭示着第一次丰收的喜悦和忙碌。
农人弯了腰,不知疲倦地计算着收成,计算着能留多少种子重新播种。
风雨飘摇,天为被,地为床,水为媒,农人始终坚定俯身,将山水之间的宠儿彻底变成自己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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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怕不安全,尽量分散开来,在周围巡视,杜绝一切危险,全神贯注护着那艘小船。
因为稍微有点距离,也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都只看到小船伴随着隐约的骂声晃动了会儿,而后便安静下来。
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船却又颤抖了片刻,更加摇晃起来。
以暗卫的耳力,听到了女子哭声,却被突如其来的雨遮掩得似有若无,只是如雨般久久不曾停歇。
暗卫们暗自摇头感叹,甭管这位岁宁居士多厉害,这回是真活不到回京了。
被船舱内两人遗忘的苏培盛,站在小船船头,低眉顺眼跟石雕一样,瞧着波澜不断的河面,没露出丝毫心绪。
只偶尔波澜稍稍止歇的空当里,透过水面能看到他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怎么都合不拢。
第70章
流氓是耿舒宁先耍的,但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没能坚持到最后。
在水波荡漾的昏暗中,说不出欢愉还是疼痛的闷热越来越上头,叫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她已经回到了龙舟上。
还是在她原本的卧寝,旁边有两个陌生宫女在旁伺候着。
听到她醒过来的动静,其中一个宫女退出去,剩下一个宫女赶忙过来伺候,轻声替她解惑。
“奴婢巧静见过主子,您已经昏睡了三日,这会子是二十四傍晚时候,才刚回龙舟上,您就醒了。”
“巧荷姑姑和晴芳姑姑受了伤,九卫其他女卫……为护主而死,奴婢亦属暗卫,刚才出去的是晴淑,我们二人都由万岁爷谕旨归属九卫,往后听您吩咐。”
“先前救了您的那户人家已经安置在龙舟上,村落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置妥当,您且不必担忧。”
耿舒宁昏昏沉沉听着巧静说话,她关心的事儿,巧静都禀报得挺清楚,暂时她什么都不想问。
她抬起手打断巧静想禀报更多的意思,一张嘴,嗓子眼儿跟含了刀片似的。
“我渴了。”
说完,耿舒宁皱眉,捂着喉咙,白皙小脸儿皱成了包子,满心肠地后悔挑衅那狗东西。
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疼得像要不久于人世一样,简直想直接死过去。
当然,不全是胤禛的锅。
在水里被冲刷了一夜才被冲上岸,确实给她留下了不少暗伤。
只是在那村子里的时候,她神经时刻紧绷着,顾不上那么多,反倒觉得自己状态挺好。
一放松下来,所有的疼都来凑热闹呜呜~
她不后悔跟胤禛发生什么,就是后悔自己涩欲昏心,在不合适的时机冲动,让自己伤上加伤。
巧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扶着耿舒宁起来,伺候她喝完。
耿舒宁这才觉得嗓子稍微舒服些,想起巧静刚才的禀报,心里又开始难受。
她轻声问:“九卫死了的暗卫是如何安置的?”
巧静刚要说话,就有脚步声自外头进来。
同样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替巧静回答她——
“朕叫林福收敛了他们的尸身,就地火葬,回头会将他们的骨灰葬去京郊的寺庙里,经年受香火功德供养。”
耿舒宁昏迷三日,不是因为虚弱,而是路上随行的太医喂她喝了能安眠的药汤子,让她无知无觉度过赶路的不适。
靠近龙舟后,胤禛就没再叫人喂她,御前随时都叫人盯着这边的动静。
晴淑在耿舒宁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出去禀报了,胤禛才会来得这样快。
他很不见外地坐到床头,接替退开的巧静,将耿舒宁揽到怀里,替她捋了下凌乱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