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静真没有想到这事情还能怪到自己的头上。
“奶粉没了,你是不是买廉价的不中用的奶粉?”秦母道,“就算你不是孩子的亲妈,你也不能这样节省钱啊,这对孩子多不好,这……”
“不是我买的。”林静道,二姨就不能听自己把话说完吗?“是表姐……是宗辉去买的。”
林静差点说表姐夫,徐宗辉是她的男人了。
“女婿买的?”秦母看着林静,“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这么多,他还得上班,你就不知道自己去买吗?你在家里带孩子,就得有带孩子的样子,哪里能什么事情都让男人去做。真要是这样,这也不能全都怪他,你爸妈要了那么多彩礼钱,他借钱给的彩礼钱,手头紧,男人嘛,买东西又粗心,下一次,你去买,买好点的。”
“……”林静感觉有点不大对头。
“又不是让你垫钱买,你手里头能有多少钱啊。”秦母道,“你帮着孩子买奶粉,你男人总会给你钱买的。”
秦母倒是希望林静能垫钱,希望林静在照顾孩子的时候再赚点钱,可就林静这个样子,秦母相信林家人把彩礼钱带走了,他们还把林静身上的钱财都搜刮得差不多。
林家那些人就只知道卖女儿,都想着好处。
秦母之前没有早早去林家,就是不想牵扯到彩礼的事情里面。至于徐宗辉会不会迁怒自己,秦母不担心,自己可是好心好意让徐宗辉再娶的,换一个人的话,可能都不让女婿那么快再娶,彩礼的事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表姨。”林静道。
“你也别觉得表姨说话难听,你不再是没有出嫁的小姑娘了。”秦母道,“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该明白的事情就该明白了。得把那些事情都做好,懂吗?”
“懂……”
“懂就好了。”秦母不想听林静说别的话,“孩子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得好好照顾孩子。奶粉,重新买过。孩子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开心吗?反正我不开心。”
秦母对徐小四的感觉是挺负责的,有种徐小四的出生害死了她女儿的感觉。可徐小四到底还活着,秦母又不可能真的不管徐小四的死活。如果她现在不管徐小四,林静到时候就会变本加厉去欺负徐美娇那些人。
“孩子还小,耐心,细心,小心,记住了吧。”秦母强调。
“记住了。”林静道。
不管林静的内心有多心塞,她都不好反抗秦母。一来秦母是她的长辈,二来她到底是当后妈的,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静手里头没有钱。
一个女人手里头没有钱,没有掌握经济大权,底气不足。
林静知道徐宗辉多半站在秦母那边,而不是站在她这边。她当然得对秦母的态度好一点,她跟徐宗辉才结婚,等过一阵子,估计得等两个人同房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好了,林静才能有其他的举动。
而现在,林静必须把事情都做好。
徐晓晓早上早点去了学校,在学校食堂吃的早餐。她压根不知道徐小四住院的事情,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打算跑到医院去。除非徐小四病得很严重,徐晓晓过去看一看。
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岑清泽到学校来找徐晓晓。
岑清泽带着徐晓晓一块儿去餐厅吃了饭,对别人而言,外面的餐厅贵,总在外面餐厅吃饭会受不住。但岑清泽有钱,他表姐都知道要带着人吃好的,他当然也懂得。
工作的时候,岑清泽跟别人谈事情,也有在很好的饭店里谈。这一方面的人情世故,岑清泽都不用他表姐说,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心上人那么抠门。
徐晓晓知道岑清泽手里头有钱,她都已经看过岑清泽的财产名录,岑清泽要带着她去餐厅吃饭,那就去呗。要是徐晓晓现在就教导岑清泽对她自己抠抠搜搜的,等到以后,岑清泽对她就更加抠门了。
两个人吃完饭,他们还去附近的商场逛一逛。
徐晓晓随便看看,岑清泽还买了一个包包送给她。
“在学校里,我都是随便背的。”徐晓晓道。
“你当老师了,不怕别人说你随意吗?”岑清泽问,他知道有的人工作之后特别讲究。
“不怕。”徐晓晓摇头,“我是中文系毕业的,我是当了辅导员没有错,但我还在搞创作。自由自在一点更好,没有必要束缚自己。束缚自己,那就等于扼杀自己的灵感来源。至于别人看到了会不会有别的想法,那是他们的事情。”
徐晓晓从来不觉得自己非得要表现得多么好,要穿得多好。
人的家世本身就摆放在那边,过去的事情是不可变更的客观事实,短暂的当下变化很小。当然,随着人的努力,在未来,这个人的财富等方面都会发生变化。
既然如此,人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更舒心一点,何必去在乎别人想什么。
“按照你所喜欢的去做。”岑清泽道,“我们不是为他们活着。”
岑清泽不管那些人如何,他觉得徐晓晓说的话太有道理了。徐晓晓做的很对,太过在乎别人的想法,只会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糕,那不划算。
“你们家有很多应酬吗?”徐晓晓问。
“做你自己。”岑清泽道,“我在他们的面前也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岑清泽太能明白那些人的想法了,他赞同徐晓晓的想法。
“我们拥有这些东西,不代表我们非得把东西带出去,非得让他们看到。”岑清泽道,“我们想得意的时候就得意,不想得意的时候低调一点,这都是我们的自由。”
岑清泽越发觉得徐晓晓不愧是自己所看中的人,她很清醒,很明白事理。如果自己能跟徐晓晓在一起一辈子,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嗯。”徐晓晓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林静抱着徐小四回到家里了。秦母上午从医院回去家里,说是还得照顾孙子,徐浩他们又去了她那边,她要做很多事情。
林静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孩子,等到医院说没有问题的时候,她才敢抱着孩子回到家里。等林静回到家里,徐宗辉没有做饭,他在外面吃过饭了。
而林静还饿着肚子,她在医院的时候要盯着孩子,只能让其他人帮着她买点吃的。
林静不敢花太多钱,生怕徐宗辉要跟她算账。
“吃过了吗?”林静问。
“吃了。”徐宗辉道,“重新买了一罐奶粉,这一次的奶粉要不少钱。”
徐宗辉不禁想都怪徐晓晓最开始买的奶粉太好了,以至于徐小四现在也要喝好的奶粉。他不觉得徐晓晓是对他的儿子好,甚至觉得是徐晓晓在坑他。
“记住锁起来。”徐宗辉道。
“嗯,一定锁起来。”林静道,“一罐奶粉,应该能喝差不多半个月。小四是一个男孩,不知道会不会多喝一点。”
“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不喝,你让他饿肚子吗?”徐宗辉道。
“不是。”林静不敢让徐小四饿肚子,“这不是家里……还有钱吗?”
“但凡你爸妈少要一点彩礼钱,我们少借一点钱,情况都能好很多。”徐宗辉道,“现在这样,我们还欠着亲戚的钱……”
“我们欠的钱不多吧,晓晓她欠了上千呢。”林静心想自己的父母跟徐晓晓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
徐晓晓一下子欠了那么多钱,谁知道徐晓晓除了欠冯主任的钱以外,她是不是还有欠别人的钱。
现在那些人都担心徐晓晓突然间又冒出欠款,一个个都不敢跟徐晓晓走得太近,生怕徐晓晓找他们借钱。徐晓晓一个弱女子,她竟然还跑去买房子,这就是她的问题。
一个女人等着嫁人就可以了,男方有房子,女人买了房子没有住,那也无用。
林静从小生长在乡下,她的观念比较古板,更多的是觉得女人得贤良,女人得勤劳,女人得做很多很多事情,女主内男主外,这都是她们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女人做不好事情,别怪男人太过生气,男人嘛,女人也得哄一哄男人。
当然,要是轮到林静自己,她还是希望男人能多听她的话一点。
“她欠她的钱,她欠的钱,不用我们去还。”徐宗辉道,“这一次,也是她欠了冯主任那么多钱,大伯父他们才肯借钱。要不是这样,你让我去哪里找钱给你爸妈?你是头婚不错,我二婚啊,我找一个这么贵的女人干嘛?”
徐宗辉想想就来气,自己亏大了!
自己都有了四个孩子,没有必要让女人再给他生孩子,他完全可以娶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这样的话,他还能少花出去很多钱。
徐宗辉确实喜欢年轻漂亮一点的女人,否则,当他岳母说林静的时候,他就不可能答应。他当时想着岳母都没有说彩礼的钱,就是说让林静嫁给他,说他们两个人能早点去领证。
林父和林母走了之后,秦母在路上遇见徐宗辉还说:唉,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要这么多彩礼,早知道他们这样,我就不说让小静嫁给你了。
秦母没有当着林静的面说,她说这话的时候都还左右看看,生怕被别人看了去。
“我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干吧。”林静惆怅,自己的父母拿了那么多彩礼回去,他们没有给她留下嫁妆,这才导致徐宗辉对她很不满意。
要怪就得怪自家太穷了,父母才不能留下钱来。
林静又不想过分责怪自己的父母,父母不容易,他们在地里刨食,乡下的房子还破破旧旧的。自己这个当女儿的没有办法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总不能让父母还白白把自己嫁出来,自己嫁出来之后,都不能帮衬家里干活了。
“家里的活不能丢下。”徐宗辉提醒林静。
这个时候,林静想要是家里能多一个人干活,那该有多好。原先,林静认为徐晓晓早点滚蛋比较好,而现在,她想着要是徐晓晓在家里,徐晓晓也该做一些家里。
林静和徐宗辉的想法都差不多,他们都想压榨徐晓晓。徐晓晓又不是傻子,她哪里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想法。
“做一些在家里能做的活。”林静道。
“倒也是。”徐宗辉道,“赚一点小钱,还是可以,要我帮你问问吗?”
“我问问二姨吧。”林静道,“二姨她应该更熟悉女人的活。”
“可以,妈知道。”徐宗辉还是叫秦母妈,他到底是娶了秦菲做妻子,不可能因为秦菲死了,就不叫秦母妈。
“嗯。”林静应声,如果能赚一些钱,她也能攒一点。
林静希望自己到时候还能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四个孩子虽然都该叫她妈,但是不是亲生的孩子就不是亲生的。她现在是得对那四个孩子好,这不代表她不能有别的想法。
岑清泽送徐晓晓回到家里,他才回去。
岑母瞧见岑清泽一脸笑容地回来,自打这个儿子上班之后,这个儿子总是喜欢严肃着一张脸,说是律师得严肃一点,得让别人敬着他一点。如果他嬉嬉笑笑,别人会觉得他不靠谱,都不找他打官司,那可不行。
“瞧着你,有点人的样子了。”岑母道。
“我原本就是人。”岑清泽道。
“我看不像,哪里有人相亲的时候就想着把财产过户出去的。”岑母道。
何春芸和徐晓晓是同事,两个人上班的时候还有见面。何春芸询问徐晓晓对岑清泽的观感,徐晓晓没有隐瞒何春芸,时间长了,那些事情很容易被别人知道。
徐晓晓没有想着还没有结婚,她就拿了岑家那么多东西。如果他们两个人后面没有在一起,她还是要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吃饭之类的让岑清泽付钱就成了,岑清泽再送给徐晓晓一些小礼物,这也很不错。
何春芸知道了,她开玩笑地跟岑母提了两句。何春芸每每想到祝母说的话,她就想都怪自己,也怪岑清泽,晓晓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晓晓只是想要一个稳定的生活而已,这又不是大事情。
“那些是我赚的。”岑清泽道。
“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岑母道,“你想要过户给你心上人,我们也不拦着,别把人吓跑就成。”
岑清泽多看了岑母一眼,岑母接着道,“我们家这些人又不是死抠死抠的人,当然,那么多东西,别人说说也正常的。不说是你赚的钱财,你要是没有赚那么多,你要结婚,我们当父母的也该为你准备一些东西。”
岑母不觉得徐晓晓多不好,徐晓晓真要是不好,那么徐晓晓完全可以早早拿了那些东西。或许徐晓晓觉得现在拿了那些东西烫手,这才没有拿,不管是哪一种,这都说明徐晓晓还是有一点脑子的。
对岑母而言,儿子的幸福最为重要。
徐晓晓当时告诉何春芸那些话,她不怕何春芸告诉岑母,岑母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你们结婚的话,住哪里的房子好一点?”岑母问。
“在南城大学附近。”岑清泽道。
“那边距离你上班的地方远一点。”岑母道。
“有车,不算远。”岑清泽道,开车的话,二三十分钟能到达的地方,都不算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了。
“这倒是。”岑母道,“是不是该早点买一处房子,房子还是得大一点。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得有住的房间,也得有玩的地方。自打改革开放之后,从乡下来城里做家政的人多了。”
岑母的朋友有请乡下来的人打扫家里卫生,早些年的时候,特殊年代,原本家里有佣人的,都让佣人回去老家。即便那些佣人不想回去,还想赚钱,都没有办法。
那些回去乡下的佣人,还有能继续做事情的,他们还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