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来旺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曾经，秦来旺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对的，是徐晓晓不够好。而现在，秦来旺不能那么认为了。

　　秦来旺发现人家徐晓晓想要报复他们，那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徐晓晓没有一直摁着他们磨擦，要知道秦菲当初是经常折腾秦来旺的，秦来旺知道很多次。

　　秦来旺偷拿秦菲的钱，秦菲就跟徐宗辉说是徐晓晓偷的。这样类似的小事情有很多，秦菲有时候还往秦家送东西，就说是徐晓晓想要那些东西，她买了，徐晓晓又闹脾气不要。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秦来旺当时不觉得是秦菲的错，只要自家有占到好处，那就是好事情。

　　唐惠见秦来旺不说话，她知道秦来旺对秦菲有很深厚的感情，她也就不多说秦菲的不是，说多了也没有用。秦菲早就已经死了，有很多事情都已经必成既定的现实，没有办法改变。

　　“你在南城大学门口附近摆摊子，人家都没有为难你。”唐惠道，“她要是想要为难你，跟她学生说几句就行了。人家没有，你就该偷着乐。”

　　唐惠怕秦来旺去找徐晓晓的麻烦，她还是要说一说，让秦来旺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有多么巨大。像徐晓晓这般厉害的人，人家不报复他们，他们就该感恩戴德了，千万别想着别的事情。

　　“嗯。”秦来旺道，“她确实没有为难我，她路过，瞧见，也没有说什么话。”

　　“看看，人家就是有文化的人。”唐惠道，“难怪人家能那么厉害。”

　　“是，是。”秦来旺道。

　　在秦来旺努力摆摊子做生意之后，唐惠也有多做一些事情。唐惠是能自己照顾孩子，她就自己照顾孩子，她不敢让儿子跟秦母走得太近。

　　秦母自然能感觉到唐惠的态度，这让秦母不是很高兴。

　　当秦母给秦来旺送饭的时候，她忍不住跟小儿子说唐惠的举动。

　　秦母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正好这一会儿客人不是特别多，秦母就多说几句。

　　“你老婆是怎么回事情？”秦母道，“她之前还跟别人定亲过，我都没有多说她。我现在多带带孩子，她都要盯着我。”

　　“她只是担心您把孩子带坏了。”秦来旺直接道。

　　“我？带坏孩子？”秦母只觉得可笑，“他是我的亲生孙子，他……”

　　“姐是您亲生的，我也是您亲生的。”秦来旺道，“我们不都被带坏了吗？”

　　“你们被带坏了？”秦母没有想到秦来旺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我们就是被带坏了。”秦来旺道，“姐以前就是不该针对姐夫的妹妹，有什么好针对的。人家要读书就让读呗，姐要是对人家好一点，人家也会回报她的。看看姐做的那些错事，还有我，我也做错了，要是我没有做错事情，别人也不会让我坐牢。”

　　秦来旺在大牢里有挨打，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事情跟岑家人有关系。岑家人要安排他去不好一点的牢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些人打秦来旺，秦来旺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当时是真的很绝望。

　　这也是秦来旺出牢之后，他不敢再去找徐晓晓麻烦的原因。秦来旺害怕再一次坐牢，怕还要被打。你“你……”秦母盯着秦来旺，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妈，你还是少说这些话。”秦来旺道，“说出来，一点都不好听。别人都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情况，别人都在笑话我们家。”

　　“笑话？”秦母道。

　　“对啊，就是笑话我们家。”秦来旺道，“那么好的机会摆放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没有抓住，能怪谁呢。”

　　“是徐晓晓让你爸没有了工作！”秦母道。

　　“那也是我们先做伤害人家的事情，她哪里可能不报复我们呢。”秦来旺道。

　　“要不是她，你姐就不会难产。”秦母道。

　　“这一件事情真怪不到人家的头上。”秦来旺道，“人家当初一直住在学校，都没有住在家里。姐吃的东西，也是她自己买的，自己做的，真不能怪人家的。姐住院的时候，还是人家出的住院费呢。”

　　秦来旺已经不是以前的秦来旺了，他已经知道是非对错了。秦来旺已经受到了教训，他不可能还跟过去那样盲目相信自己的亲妈，相信秦菲。

　　“我要是徐晓晓，我一定让我们家更加难过。”秦来旺道，“我们现在还能过得这般好，她真的没有下死手。”

　　“……”秦母见小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很不能理解，小儿子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妈，你不是想我结婚能成熟一点吗？”秦来旺道，“我现在已经懂得自己去思考这些问题了，你应该也放心一点。”

　　“放心？”秦母真不觉得有什么好放心的，她就觉得小儿子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她觉得有些可怕。

　　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变了，一个个都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以前，秦母说那些话，家里人都是附和她的，就算没有附和她，也不会跟她说她错了之类的话，也不给她摆脸色桥。而现在，这些人都变了，不管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他们都对她很不满。

　　秦母想自己那么用心对他们，自己能有什么错。

　　“对，你就尽管放心，我不傻乎乎地去得罪徐晓晓。”秦来旺道，“得做好我自己的事情。”

　　“……”秦母心累。

　　“妈，那些坏心思，还是得抛弃掉。”秦来旺看向他妈，他知道他妈心里在想什么。他妈年纪大，老人家不愿意放下仇恨，可是这些事情都是秦菲和秦母单方面去虐待人家，人家才反击的，这真不能怪人家。

　　唐惠跟秦来旺说过一些话，让他不要以卵击石。

　　其实就算唐惠没有说那些话，秦来旺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他秦来旺是有孩子的人，他得照顾孩子，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他要是坐牢了，谁来照顾他的儿子？

　　父母年纪都老了，大哥大嫂也不可能帮着照顾孩子，唐惠一个要工作要照顾孩子的话，那孩子很容易被养歪的。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孩子呢，又工作，又盯着孩子，当人家有三头六臂吗？

　　就算有三头六臂，那还得分裂出来一个人，这样才能同时去不同的地方。

　　“妈，真的，别去想那些了。”秦来旺道。

　　秦母看着小儿子，小儿子的话让秦母有些惧怕。小儿子的想法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那就更不用说别人，秦母只觉得自己被这些人抛弃。

　　“吃快吃饭，吃完饭，我回去。”秦母不打算说别的话了，小儿子分明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吃完了。”秦来旺把饭盒递给秦母，他很快就吃完饭了，“你快点回去，那些学生就要放学了。”学生一放学，摊子的生意就能好很多。

　　秦来旺到时候还得忙，没有空跟他妈说那么多话。

　　秦来旺的炸串摊很火，特别是在地沟油事件爆发之后，那些学生检验了摊子上的东西。那些学生就知道秦来旺用的是真材实料，一个个都喜欢到秦来旺这边买炸串。

　　生意好了之后，秦来旺更不敢用不好的材料，他用的都是比较好的材料。该涨价的时候就涨价，他也没有想着非得跟别人那么便宜，一分钱一分货，但也没有贵太多。

　　要是贵太多的话，别人当然选择便宜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有的人就是那么觉得的。

　　秦来旺还有从林静那边进馒头和光饼，炸馒头和炸光饼可以当那些人的主食，比较容易填饱肚子，还是有很多人买这两样东西。秦来旺努力摆摊子，一点点地攒钱。

　　秦来旺和唐惠两个人都没有随意乱买东西，就是他们的儿子穿都是别人的旧衣服。

　　而秦来旺很想给儿子买新衣服，他晚上睡觉之前还跟妻子说。

　　“买什么买。”唐惠道，“你当我不心疼儿子吗？儿子现在长身体很快，这个月买的，过两三个月可能就不能穿了，更不要说一两年之后。倒不如穿旧衣服，还能省一些钱。那些旧衣服，我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暴晒过，没有问题的。要是家里有钱，那就买新的，我们都还住在亲戚的房子里面，怎么买？”

　　唐惠说完这话，她还红了眼睛。

　　当妈的当然希望能给孩子最好的东西，可是唐惠不能。他们家里就那么一点钱，唐惠不能让儿子一直住在这边。

　　“我们还是得先攒钱，先买房子。”唐惠道，“亲戚的房子，不能住一辈子的。”

　　“好，都听你的。”秦来旺见唐惠红了眼睛，他有些慌张。

　　“不是听我的，是我们都得为我们的孩子考虑。”唐惠道，“孩子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得。我们当大人，就该做得更好一点，不能乱花钱。等买了房子之后，有属于我们的家，再说别的。”

　　“好，好。”秦来旺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计划的人，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事情，还是得要你来安排这些事情。”

　　“你看看，孩子跟你长得多像。”唐惠道，“你得为他努力，我也是，争取让他早一点住进好一点的房子。”

　　“一定。”秦来旺道。

　　当秦来旺夫妻多攒到一些钱之后，他们夫妻就去找人借钱。秦来旺夫妻知道他们本来不应该找林静和林小花姐妹的，但是他们真的不好去找其他人借钱，林静和林小花姐妹手里还有点钱。

　　好在林静和林小花姐妹借钱给他们，秦来旺夫妻又从别人那边借了一些钱，他们很快就买下了一套房子。别人的旧房子，有简单的装修，秦来旺一家可以直接搬进来住。

　　秦来旺夫妻当然没有遗忘秦母，他们要赡养秦母，当然就要让秦母住进去。

　　唐惠知道徐美娇的那些破事情，她就不想让秦母跟徐美娇多接触。唐惠听别人说了不少关于秦母和徐美娇的事情，加上徐美娇还卖女儿，这让唐惠更加不喜欢秦母跟徐美娇接触。

　　在唐惠坐在客厅串串的时候，她直接跟秦母道。

　　“妈，你以后少跟徐美娇接触。”唐惠道。

　　“没有怎么解除了。”秦母道。

　　“最好是这样，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竟然卖女儿。”唐惠道，“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就是两个孩子，她卖什么女儿啊。现在又不是跟以前那样，有五六个孩子。就两个孩子，她就不能对女儿好一点吗？”

　　唐惠见过乡下人重男轻女的样子，也知道一些人生下女儿之后，他们就把女儿扔掉。但唐惠觉得徐美娇夫妻完全能多养一个孩子的，可是徐美娇夫妻还是想着卖女儿，这说明他们是真的坏。

　　“徐美娇自己都是女的。”唐惠道，“真不知道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因为徐晓晓……”秦母下意识道。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唐惠听到秦母说的话，“徐美娇有父母的。”

　　唐惠很无语，这跟徐晓晓真没有关系。徐晓晓当初才多小啊，后面，徐晓晓也是住校。徐美娇成长成那个样子，要说，也是秦菲的错，秦母的错，徐宗辉的错，还可以说是林静的错，他们就不该去说是徐晓晓的错。

　　“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唐惠道，“要让人笑话的。”

　　唐惠真的很不喜欢秦母，她恨不得秦母没有住在自己这边，可是她没有办法。

　　再后来，徐美娇搞诈骗坐牢。秦母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唐惠一眼就能看出来。

　　唐惠见秦母身体不是很好，她也不让秦母帮着做事情，而是让秦母坐在旁边。

　　“妈，徐美娇搞诈骗，这跟你又没有多大的关系。”唐惠看着秦母一脸憔悴地坐在沙发上，她瞧着这一幕，她都觉得不大好。

　　“他们都跟说，跟我有很大的关系。”秦母道。

　　前些天，秦母出去，别人都在说徐美娇夫妻的事情。他们都说徐美娇现在变成这样，跟秦菲有关系，跟秦母也有关系。

　　秦菲虐待小姑子，秦来旺偷盗，徐美娇搞诈骗……秦家的基因不好，秦母不好，从秦母这里，根子上就不好了。

　　秦母听到那些人的话，她要为自己辩解，别人就说徐家那边都没有那么多事情，就是跟秦家有血缘关系的人有这么多事情。这些人跟秦母接触多，是秦母带坏那些人的。

　　无论秦母说多少话都没有用，别人都认定事情跟秦母有关系。

　　这让秦母不得不想这些事情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系，在别人的嘴里，徐晓晓让秦来旺坐牢，都成了是对秦来旺好的事情。

　　“他们还说来旺坐牢是好事，来旺坐牢了，他才变好的。”秦母道。

　　“这一点，他们说的没有错。”唐惠道，“我没有见过以前的来旺，但是也听说过一些。来旺以前确实没有做多少的事情，犯错，就该付出代价。”

　　唐惠心想要是秦来旺没有受到惩罚，只怕秦来旺还会不断犯错，甚至犯更大的错误。要是犯了大错误，付出一点代价都不行的话，那就可能要丢了性命的。

　　反正唐惠不愿意徐晓晓，她嫁给秦来旺的时候，秦来旺已经出牢了。秦来旺不敢再去偷盗，顶多就是不想工作。

　　“……”秦母听到唐惠的话，心里不是很舒服。

　　不是徐晓晓的错，那就是自己的错了？

　　怎么会是自己的错呢？

　　秦母认为自己就是对儿女好一点，不让外孙外孙女受欺负，她能有什么错？

　　她一个当长辈的努力对晚辈好，她也是想让他们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