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彦阳当时确实有喜欢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还不足以让他对抗他的爷爷。喜欢和娶,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在岑彦阳娶了杜月娘之后,两个人甜甜蜜蜜生活过。那个时候,杜月娘的身材顶多算是稍微壮实一点,还没有这么胖。后来,岑彦阳去部队,杜月娘待在家里,她又生了孩子,她越发管不住身材。
当岑清泽再来厨房的时候,他看到岑彦阳在那边发愣。
“还想着嫂子的事情?”岑清泽问。
“嗯。”岑彦阳点头,“她在一些事情上面,确实做得很好,但是……”
岑彦阳不想总是被杜月娘逼着去做那些事情,他能放弃他有些许喜欢的姑娘,他还能放弃他的妻子吗?岑彦阳是一个十分负责任的人,要让他就这么跟杜月娘离婚,其实他做不到。
他岑彦阳既然娶了杜月娘,他该对杜月娘负责一辈子。杜月娘在部队里那么闹腾,是因为她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他没有办法天天照顾妻子,不知道妻子所受的委屈。
领导让岑彦阳多理解理解妻子,不是单单妻子理解他。
“这一次……唉……”岑彦阳真心做不到为了妻子放弃自己的理想事业,如果他真的娶创业,他必定做得不如岑清泽这些人这么好,那他在岑家这些人之中,那是泯然众人,“怕你嫂子去那边闹腾。”
“你们回去好好商量。”岑清泽道,“夫妻之间,还是得好好商量商量。”
“嗯。”岑彦阳点头,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再商量商量,希望这一件事情能有一个好结果。
岑彦阳希望等自己回去的时候,妻子松口答应自己。
岑清泽很快煮好了饺子,饺子散开几个,总体还算是很好的。岑清泽还另外蒸水饺,只不过蒸水饺比较慢,他们先吃煮的。
“来,来,来吃饺子。”岑清泽招呼岑彦阳。
“你们还准备了不少菜啊。”岑彦阳道。
“你没有来的时候,我们就准备的。”岑清泽道,“打算在家里好好吃一顿,这烧鹅是在外头买好的,虾就是刚刚煮的。来,开吃。”
岑清泽给徐晓晓剥虾,岑彦阳看着岑清泽熟练的模样,他不禁想堂弟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而岑彦阳很少给杜月娘夹菜,更别说剥虾,要剥也是杜月娘给他剥虾,杜月娘说他在外面辛苦了,这些活交给她来做。
“吃吧。”岑清泽看向岑彦阳,“看着我做什么?”
“你经常剥虾?”岑彦阳问。
“吃虾的时候就剥。”岑清泽道,“虾壳不好剥的,我未婚妻的手是用来写字的。”
徐晓晓正咬了一口饺子,她听到岑清泽的动作都僵住了。哪里有人像岑清泽这么说话的,但他说都已经说了,徐晓晓给岑清泽夹了一个饺子。
“晓晓,我说的对不对?”岑清泽还问徐晓晓。
“对,你说的对。”徐晓晓轻轻地扯扯岑清泽的衣袖,他们两个人坐得近,还能稍微动动手,“赶紧吃。”
“有的事情,得夫妻两个人共同商量。”岑清泽道,“你跟我说,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你回头好好跟嫂子说一说,嫂子总能理解你的。”
“先吃。”岑彦阳道。
吃完饺子之后,岑彦阳坐了一会儿就走,他本来想着在这边住一晚。最终还是算了,他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开口,岑清泽多半会答应。可自己在这边做什么呢,让杜月娘着急吗?让孩子哭着要爸爸却看不到爸爸?
“他从部队专业想要去公安部门,嫂子不答应。”岑清泽道,“嫂子怕他发生危险。”
“啊?”徐晓晓讶异。
“其实他去公安部门好,有原本的功勋在,后面再好好办事,升职还比较容易。”岑清泽道,“他本身训练多年,体力也好,多办几次案子,这能力更强。”
岑清泽不是很赞同岑彦阳去做生意,不过这还是得看岑彦阳和杜月娘两个人怎么商量的。他不可能给岑彦阳做决定,万一岑彦阳以后好死不死真的发生意外,这让岑清泽怎么跟堂嫂交代。
岑彦阳是一个成年人,别人无法为他做决定。
“嫂子闹得他不能在部队待下去,这一次,就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谁妥协了。”岑清泽道,“嫂子豁得出去脸,她敢闹。”
“这不好办。”徐晓晓道,“你给他出主意了?”
“不算出主意,他自己在那边说他提出离婚。”岑清泽道,“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没有打算真的离婚。他们的婚事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嫂子还为他生了孩子,堂哥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不只是杜月娘敢闹,秦母也敢闹,她跑去谢永生亲生父亲工作的地方闹,要让谢永生的亲生父亲赔钱。谢永生的亲生父亲回家告诉妻子,他妻子拎着一把菜刀跑去秦家。
谢永生继母叫孟金花,她一向都比较凶悍,谢永生的亲生父亲不去做的事情,孟金花敢一个人去做。
“你们是要弄死我们家人吗?”孟金花直接一菜刀砍在桌子上,她瞪大眼睛盯着秦母,“来啊,你弄死我得了,直接砍死我!来啊,朝着脖子来砍!”
“你……”秦母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孟金花这么凶猛,“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嘛?”
“你们能有话好好说吗?你都跑到我男人单位闹,要让我男人没工作,我还能怎么办?反正都要被饿死,倒不如现在被你砍死。”孟金花道,“正好,你还能去牢里陪陪你儿子。哦,你们多半不可能待在一间牢房里,没事,你坐牢一段时间再死,也算是陪着你儿子体会坐牢的辛苦了。你那么疼他,来吧!”
“我不动。”秦母道。
“来,直接来。”孟金花抓着秦母的手,让秦母去抓菜刀。
秦母用力地甩开孟金花的手,她赶紧躲到了大儿媳妇的伸手。秦大嫂看到婆母躲到自己的身后,她特别无语,婆母这是干什么呢。
“金花婶。”秦大嫂硬着头皮道,“我妈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家里没有钱了,她才……”
“哦,你们也要饿死了吗?”孟金花挑眉,“那正好,来上一刀啊。反正杀人要偿命,这样,让你婆母把你都杀了,也把我们家的人都杀了。她自己再自尽,这样不就一起去地下团聚了么。在那边的话,应该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不是……”秦大嫂觉得孟金花才是真正疯子,这种事情真的怕横的。
“不是又是什么?”孟金花道,“你妈明天是不是还要去闹,让我男人没工作?”
“不是,她没有打算去了,真的,不打算去了。”秦大嫂道。
“对,不去了。”秦母躲在秦大嫂的身上,她怕杀人偿命,也怕坐牢。
秦母的横,得看是对着谁横,她的横更多是嘴巴上说说,哪里可能真的动刀。若是她早知道孟金花会这样,自己就不去谢永生亲爸的单位闹腾。
“别啊,继续去呗。”孟金花微笑,“大不了到时候我一刀砍了你婆母,再砍了你们,这样一来,你们还能在地底下团聚。我们呢,也能在地底下相见,多好的事情!”
“不了,不了。”秦母没有想死,更不可能让家里其他人一起去死。
“是不是因为你小儿子还没有出来,你不能你自己死,还得等着你小儿子一起死?”孟金花问。
“不是,真不是,我不去你男人单位闹了,你回去,赶紧回去。”秦母不想被孟金花逼疯。
孟金花拿起菜刀,眼睛多看了菜刀两眼,“我过来之前,还特意磨了菜刀,这菜刀很锋利。你们吃饱饭了吧,你们……”
“回去,你回去,我不闹,真不闹。”秦母赶紧道,她不想做一个饱死鬼,她要活着。
“行,我先回去,你们有需要叫我,我随时准备着。”孟金花道。
等孟金花走后,秦母的腿都软了。
“妈。”秦大嫂连忙转身扶着秦母,“您先坐。”
“关门,快去关门!”秦母生怕孟金花再进来。
明明是谢永生骗钱,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秦母心塞不已。
“妈,你明天……”
“不去,我真不去。”秦母连忙道,“孟金花是一个狠人,万一她真动手呢?你自己想死,你问过你的孩子了吗?你的孩子想死吗?”
秦大嫂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去死。
“难怪谢永生他爸被孟金花拿捏得死死的,谢永生都没有在他们夫妻两人手里讨到好处。”秦母道,“这样的继母真可怕。”
“是挺可怕的。”秦大嫂道,关键是他们还跟这样的人当街坊邻居。
“冯主任他们呢?孟金花过来闹,冯主任他们都不帮我们!”秦母咬牙,“他们就懂得让我们别去找谢老太太!”
在秦母看来,目前就是谢老太太最有可能还钱给他们。偏偏谢老太太年纪太大,他们都担心一个不小心谢老太太一命呜呼。这都什么世道啊,明明不是自己的错,错的是谢家人,真的是有理说不清。
“您要去找冯主任吗?”秦大嫂问,“冯主任知道了,估计她要去找金花婶子,到时候……”
“算了,算了。”秦母挥手,“这些人都是祖宗,是我们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秦母想到她被骗的那些钱,她心塞不已。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还债,大家都得节衣缩食,这生活水准是一天不如一天。秦母以前到了夏天还喜欢多买几身衣服,别的跟她这般年纪的中年人都没有像她这么买衣服。
而现在,秦母都不好去买新衣服,还得面对丈夫的冷脸,丈夫认为是她冲上去被人骗的,是她的问题。
“活阎王!”秦母咬牙切齿。
秦父出去溜达回来,他得知孟金花的举动之后,他对秦母的态度越发不好。
“你看你,要是你一开始听我们的话,别想着去找关系,会有这样的事情吗?”秦父道,“岑家是多厉害的人家,你不知道吗?你没有听过他们家的名号吗?他们在我们南城是土皇帝!你去找关系,你能找得过他们吗?”
“骗都被骗了,还能怎么样?”秦母道,“难不成当那些钱掉进茅坑里了吗?”
“等谢永生回来。”秦父道。
“现在不等他回来,没其他法子了。”秦母道,“孟金花就不是一个人,她是一只母老虎。谢老太太那边更不能动,我们动了谢老太太,别人一口一口的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
秦母后悔,十分后悔,早知道她当初不应该相信谢永生。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谢永生应该有法子,大家都是街坊邻居,都是熟人,谢永生不至于骗她,除非谢永生以后不住在这边。
是她太过想当然,她所以为的都是假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知道谢永生什么时候回来。”秦母咬牙。
另一边,岑彦阳回到家里,他要跟杜月娘好好商量。在回来的路上,他又想到领导的话:你连你老婆都处理不好,又怎么办大事情呢?谁又敢把大事情交给你做?
如果他岑彦阳不能解决好他老婆的事情,就算他进到相关部门,估计他一辈子都升职不上去,只能做底层工作。他不甘心一辈子做基层员工,他想要升职上去,他有野心。
“还知道回来?”杜月娘嗤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要给我一点颜色瞧瞧,逼着我跟你离婚,你再找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呢。”
第46章 抉择
“不能好好说话吗?”岑彦阳皱眉。
“是我不肯好好说话吗?是你跑出去!”杜月娘指着门口,“是你不想跟我说话,是你厌烦我,是你觉得我这个乡下女人没有用!”
“为什么非得要我去当老板,我们家不缺钱,这日子能过得下去。”岑彦阳道。
“是啊,你也说我们家不缺钱,那你去当什么公安,成天提着脑袋办事情。”杜月娘又找来了几份报纸,“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公安抓小偷抓杀人犯,他们不是受伤了,就是没命了!”
杜月娘不想成为一个寡妇,不想自己的孩子没有爸爸。
“那是意外。”岑彦阳道,“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
“是,你说那是意外。”杜月娘道,“但是保不准这意外发生在你的身上。”
杜月娘受不住,每次岑彦阳出去做任务,她就担心得不得了,而岑彦阳根本不知道,他只觉得他是去做大事情的,他做的都是对的。杜月娘想自己不是多么伟大的人,她只想自己这个小家能好好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比,没有想着你非得要特别厉害。”杜月娘道,“真要比,就比谁赚的钱多。平平安安的情况下,谁赚的钱多,谁厉害。岑彦阳,你不是小年轻了,你身体上有多少伤,你自己不清楚吗?”
每当杜月娘看到那些伤的时候,她就想岑彦阳不懂得保护好他自己。一有难事,岑彦阳保准冲上,他一定是把同事推开,自己顶上去。
杜月娘害怕岑彦阳的同事过来跟她说:嫂子,抱歉,彦阳他没了,都怪我,他都是为了救我!
“我爷爷为了救你爷爷,他瘸了一条腿。”杜月娘道,“他只能在乡下过活,下地都不好下地。别人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背后都在笑话他。是,你们是敬着他,你们还把我娶进门,可我爷爷呢,他被人嘲笑的时候,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那个日子有多不好过吗?”
那些人都说要是杜月娘爷爷的腿没有瘸了,他还能继续待在部队,还能继续做别的事情,那他们杜家一定能发展得更好。杜月娘的叔伯他们还觉得杜爷爷做得不够好,杜爷爷不懂得要留在城里,而是回去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