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去吧。”
化妆间里只剩下颜兮和周轻语。
周轻语在摘耳钉，顺口问她，“林家的事情搞定了？”
颜兮真诚道，“大小姐，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
周轻语细致地卸妆，“借你钱的是我爸，又不是我。对他这种商人而言，哪有免费的午餐啊！他肯定和你签署了类似卖身契的合约吧？”
颜兮想起那十年的工作合同，点了点头。
“所以啊！”周轻语继续说，“你们这是交易，不是帮忙，你也没什么好谢我的，除非你还不起钱要我帮忙，那再谢我吧！”
周轻语觉得她帮的忙不算什么。
但在颜兮眼里，即便是有条件的借款，也算帮了她很多了。
和周轻语分开后，颜兮回到班上收拾书籍。
实验班的人不像国际班的人那么势利，在这个班级，学习成绩最重要，谁成绩好，大家对谁就好。
所以哪怕颜兮真假千金的事情曝光，他们多数有点惊讶，却也没有别的想法。有些人还同情颜兮，觉得她挺倒霉的。
颜兮收拾好书籍，和实验班同学告别，然后离开教室。
在楼道拐角洗手间外，颜兮突然听到李青青和陈念的声音——
“周轻语真是大方啊！”
“没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呢？哄她两句，随手就把这么贵的珠宝给我们了！”
“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其实蠢得要命！周宴辞都加入周氏了，周氏最后肯定也是周宴辞的，周轻语和我们一样，也是联姻的命啦！大提琴好，也不过联姻加分罢了！”
“就是，真当自己是周氏继承人了？”
“唉，你说和周轻语搞好关系，以后能不能搭上周宴辞？”
“哈哈哈哈你倒是敢想！”
“那可不是，周轻语那么蠢，以后哄哄她，让她帮我们牵线呀！”
“有道理！哈哈哈哈~”
洗手间里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颜兮感觉刺耳。
忽而，她又听到李青青的声音，“唉，陈念，我拉链松了，你帮我整一下吧！”
“好的。”
两人旋即进入洗手间单间。
——在洗手台前也可以整理衣服，但有点衣冠不整，还是在单间比较好。
颜兮于是放下怀中的书籍，进入洗手间中。
“后面，就是这里，感觉有点松。”
“我帮你看看哦……”
颜兮默不作声，用拖把卡住门把手。
然后，她端起满是污水的水桶，毫不犹豫从洗手间单间的门上泼了下去！
“啊——！”
“啊——！”
单间里传来陈念和李青青的尖叫。
“哪个神经病！用水泼我！”
“这水好臭，好恶心啊！”
两人疯狂敲打着洗手间的门，想要破门而出，可惜拖把死死禁锢了门把手，她们出不来。
颜兮则拍拍手，抱着她的书籍，扬长而去。
——
回到公寓后，颜兮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周宴辞认为颜兮是未成年，很难找到工作，颜兮也考虑过这点。
所以，她在网络上找给人当翻译的活儿。
她英语不错，雅思7分，以前在家里还帮林父翻译过。
这项工作一开始进展很
慢，但颜兮翻译又快又好，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十几个小时都在翻译，客人们见她质量高速度快，也愿意回头找她。
这样忙碌一个月，颜兮终于赚到钱，她迅速把第一笔公寓租金转给周宴辞。
彼时，周宴辞看着微信上颜兮备注着“房租”的五千转账，愣了好一会。
倒是小看她了。
日子按部就班，有翻译的工作，颜兮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没那么难。
只是又过了几天，班主任突然把她叫回学校。
她的保送生资格被取消了。
颜兮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李青青和陈念也在办公室，她终于明白了。
班主任惋惜道，“兮兮啊，你怎么能欺负同学呢！这是不对的！”
李青青趾高气扬，“取消保送资格都是便宜你了！要是不想退学，你现在就跪下和我道歉！”
那天回去，李青青洗了很久的澡，才洗干净身上的恶臭，她气得肺都要炸了。好在当时有个同学路过，看到颜兮从洗手间出来，不然还真抓不到她！
陈念也附和着，“对！必须道歉！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
班主任有些为难，林兮是她的心头肉，她一直觉得林兮可乖了。但她也知道，泼脏水这事是林兮做错了。
“我可以道歉，也可以写检讨。”颜兮淡定地说，“至于泼你们的原因，因为你们在洗手间嘴碎同学，我觉得这点也得写清楚，这样才能表示我道歉的诚意。”
李青青和陈念瞬间慌了。
颜兮毫无背景，她们可以轻而易举搞掉她的保送资格，也可以逼她和自己道歉，但如果她们在洗手间嘲讽周轻语的话被周轻语知道，她们在博文也完蛋了！
陈念怕得要死，李青青心中也有些后怕。
“算了！”
李青青也不想事情闹大被周轻语知道，“这次是我们大度原谅你，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说罢，李青青和陈念离开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看向颜兮，“兮兮啊，你怎么这么冲动呢，好好的保送资格就这么没了，再高考……”虽然颜兮成绩好，但班主任也怕意外。
班主任知道颜兮最近在接翻译的活儿，颜兮很多活都是她介绍的，要是再加上高考复习，她怕颜兮吃不消。
“没事的老师，我会好好考的。”
……
离开学校，颜兮坐公交车回公寓。
在公寓附近一个巷子，颜兮买了晚饭，一份小馄饨。
做饭太耗时间，堂食也贵，这巷子卖的东西便宜。
刚走两步，眼前洒下几个黑影。
颜兮看到李青青和陈念站在她面前，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女生。
博文中学，也是有霸凌的。
以前颜兮成绩好，只要不犯错，老师会想办法护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
李青青伸手一拍，颜兮手中的馄饨脱力掉在地上。鲜美的汤汁洒了一地，白色的小馄饨飞溅出来。
“哎哟，晚饭没了，好可惜呢~”
李青青的脚踩着地上的馄饨，把那些馄饨碾进泥土里，“这什么玩意儿啊！脏兮兮的，狗都不吃的吧！”
陈念跟着笑，“不就是狗吃的玩意儿吗！”
颜兮定定地看着两人，“李青青，陈念，校园霸凌是可以报警的。”
“报警？”
李青青笑得更大声了，用手背肆无忌惮拍着颜兮的脸，“行啊，你报警啊！可你有证据吗？有证人吗？你看警察信不信你喽！”
偏偏这个巷子没有监控。
颜兮悄然伸手，手机藏在衣袖里，摸索着按下“110”。
还没拨通，眼前突然亮起一束远光灯，亮得刺眼。
“哪个不长眼的！”李青青大骂，“没看到这里有人啊！”
颜兮仿若听到嗤笑的声音，紧接着是马达的轰鸣声，红色的法拉利横冲直撞，朝着颜兮等人冲来！
李青青和陈念等人大惊，在法拉利还没冲过来的时候，已经四下逃开，她们逃得太急，好几个人摔在地上。
而法拉利丝毫没有减速，直到冲到颜兮面前一米的距离，才倏然刹车！
所有人都惊呆了，李青青更是气得还想大骂。
忽而，她看清驾驶座上的女孩。
——周轻语。
李青青吓傻了，周围其他女孩也吓傻了。
周轻语戴着墨镜，单手控制方向盘，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青青。
“李青青，我不在的时候，你挺嘚瑟啊！”她瞥了眼兮还有地上的馄饨一眼，“校园霸凌都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