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拳头，指甲都嵌入皮肉里。
苏玲玲想要拦住叶落依，她觉得这事儿远没有要闹到道歉的地步，可那件礼服以及E家的违约金，似乎对叶落依都很重要。
【可惜了，这本小说不是古早小说。】系统在颜兮脑子里评价。
“是古早小说又怎么样呢？”颜兮问。
系统想了想，【那样的话……女主会比较有骨气！才不会道歉呢！】
【傻白甜女主嘛，都是有傲骨的，不然怎么能当女主？】
【但万人迷女主就不一样啦~能同时和几个男人搞暧昧的，多少有点绿茶属性，这种女主本来就不是那么“伟光正”。】
当然，女性向的小说，女主干嘛要那么“伟光正”？
只是这样的人设对叶落依而言，就吃亏了。
叶落依已经走到颜兮面前，她眼眶是红的，关节泛着惨淡的白色。
直播镜头对准了她，现场所有人都看向她。明明无比难堪，但她还是和颜兮低下头。
眼瞅着那句“对不起”就要说出口，忽然，blue的大门被推开，一名穿着华贵礼服的中年女人走进blue中。
“E家就这骨气？为了一千万欺负自家代言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走进来的中年女人，她约莫五十岁的年纪，保养很好，看着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
她挽着头发，画着优雅的淡妆，身上穿着M家的高定礼服，款款走到叶落依和周轻语身边。
E家设计师毕恭毕敬，“孟总！您、您怎么来了！”
孟映容，孟家大小姐。
孟家创办奢侈品牌M，主营珠宝、服装、包包等高奢产品。同时，
他们也有其他奢侈品公司的股份，其中包括E家。
孟映容是E家股东之一。
孟映容冷冷地看向设计师，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威严，犹如寒夜中的冷月，“为了一千万放弃自家代言人？传到记者媒体口中，他们估计会以为E家要破产了呢！”
设计师哆哆嗦嗦，“那不只是一千万，周小姐也是我们的客户啊！”
孟映容冷笑，“少一个客户而已，E家客户那么多，少一个又怎样？”
设计师语塞。
股东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当然他也觉得这样对代言人不好，但好歹是客户和一千多万呢，设计师觉得叶落依是能理解的。
如果换作别人，孟映容也选择客户，但眼前的人是周轻语。
孟映容对很多人都很宽容，但对周轻语绝不宽容。即便她很清楚自己和周宏盛是契约婚姻，周轻语母亲和周宏盛也是契约婚姻，可到了下一代，周轻语和周宴辞必定有竞争。
自然，孟映容和周轻语也不是一路的。
叶落依听到孟映容这话，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几乎已经被周轻语推到火坑，好在孟映容出现，让她能免掉这所谓的道歉。
孟映容转而又看向周轻语，她双手抱在胸前，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闪烁着冷光，“好好一个豪门大小姐，整得跟个暴发户似的，周宏盛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周轻语咬了咬牙，周宴辞让人讨厌，他的母亲更让人讨厌。
“伯母，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吧？”周轻语不客气地反驳。
孟映容轻笑了一声，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同样是周家的孩子，一个已经在商场叱咤风云，一个却在娱乐圈不上不下，轻语啊，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是周家的人！”
“你——！”周轻语气得脸色发白。
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不如周宴辞。
颜兮赶紧拉住周轻语，生怕她针对孟映容做什么。
但孟映容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周轻语，你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二线小明星，走红毯的礼服都借不到，还要自己买？”
“早知你混成这样，何必呢，和宴辞说一说，借你礼服也不是不行，不用这么狼狈。”
周轻语气得半死。她怎么会借不到礼服？她只是想穿最新款罢了！
她虽然不是顶流，但哪有孟映容说得那么不堪？
可在孟映容嘴里，自己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在孟映容看来，就周轻语这德行，周氏迟早是周宴辞的，哪里轮得到周轻语染指？
周轻语最不爽这点。
颜兮很怕两人闹起来，以前她去周家，也见过周轻语和孟映容起冲突，两人连表面上的风度都不要，从来都是争锋相对不欢而散的。
豪门圈里，周轻语和孟家不合，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颜兮拉住了周轻语，也不知道能拉多久，以前没有直播镜头，吵闹争执也就吵了，可如今还有直播，在镜头前吵起来，丢脸就丢大发了！
眼看周轻语要骂回去，颜兮眼珠子一转，抢先一步问孟映容，“孟夫人，您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孟映容一愣，没反应过来。
颜兮立刻补充，“您刚不是说，要包揽轻轻以后所有红毯的礼服吗？您真是个大好人！”
孟映容：？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颜兮察觉出孟映容脸上闪过的诧异，连忙道，“啊，孟夫人，您不会想反悔吧？您刚当着镜头，说轻轻是周总的妹妹，会大方借我们礼服的呢！”
孟映容一噎。
她深呼吸，调整心态。
她刚刚只是想嘲讽周轻语！借礼服什么的……她怎么可能借周轻语礼服！
可话都说出口了，当着直播也不能反悔……算了，到时候，随便拿个过季款打发周轻语就行了！
孟映容这么想着，耳畔却响起颜兮中气十足的声音，“轻轻，孟夫人真是个好人！以你和周总这兄妹关系，孟夫人又那么大方，至少会借你二十套高定礼服吧？”
“二十条？”叶落依没忍住声音里的惊呼，又小声问，“会不会太多了？”
颜兮一脸天真又茫然，“多吗，是借，又不是给，轻轻随随便便就能买高于市场价二十倍的礼服，让孟夫人借二十条都不行吗？豪门阔太太这么小气？”
小气？
你把借不了二十条高定叫小气？！
孟映容气得要吐血。
以前周轻语明明很冲，自己三两句就能把对方挑拨起来，今天竟然这么安静？
周轻语也是难得安静，每次和孟映容见面，两人都针锋相对，但今天她惊诧发现，有时候也不和孟映容吵，颜兮这办法竟然也能把孟映容气得不行？
只要看着孟映容生气，周轻语就高兴。
颜兮趁火打劫，下个月有微博之夜，如今又正好是时装周，颜兮提出可以试试礼服，早点试穿，之后也方便M家设计师修改。
孟映容被架在火架上，借礼服是她说的，她不能反悔，她最终还是让人去取礼服。
只是，借礼服是一回事，借什么样礼服又是另一回事。
半小时后，二十条高定长裙在blue宽阔的试衣间一字排开，M家时尚品位素来有保证，但眼前能借给周轻语的都不是最新款，只是过季品。
blue经理只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些衣服出自哪次秀展，低声在周轻语身边报告，“有些都是三年前的展品了。”
娱乐圈里，只有顶流明星能借到最新款的高定。高定的品牌很重要，同时展出时间也很重要。
孟映容委婉表示，“M家借礼服素来以明星咖位考量，这……我也不能左右呢！”
【xs，孟夫人这意思，是说周轻语咖位不够，借不到当季新款吧！】
【周轻语本来就借不到，她就一个二线糊咖，穿过季款差不多了】
【借到二十套高定又怎么样？全是过季款！我们依依一套23年春夏新款秒了所有！】
【就周轻语的咖位，还想和依依比？做梦！】
颜兮扫了眼孟映容借来的礼服，然后捅了捅周轻语，“怪不得你从来不穿M家的礼服，比C家差远了……”
小蜜蜂没关，颜兮的声音迅速传进直播间中，她立刻虚掩小蜜蜂，“我这话……能说吗？”
周轻语轻笑，“有什么不能说的，M家本来就不如C家，我要穿就穿最好的，给你买的鱼尾裙也是C家的呢！”
C家是顶奢，很少借出礼服。
相比M家虽然是高奢，但和顶奢比还是差了点。
颜兮认真点头，“你是对的，这么看我也觉得你给我买得更好看，那这礼服我们还是退还给孟夫人吧，毕竟不好看。”
【我也觉得大小姐给颜兮买的礼服更好看！】
【大小姐对颜兮真好！】
【M家的礼服确实差了点，二十条没一条比颜兮和大小姐身上的礼服好看！怪不得大小姐不穿M家的礼服！】
孟映容脸色发青。
左一句不好看又一句不好看，当她死的吗？
实际上奢侈品高定礼服都是手工定制，多的是品牌溢价，设计上来说她们哪里差C家太多！
孟映容咬着牙，气得差点没上前，撕烂颜兮和周轻语的嘴！
她刚刚就是脑袋秀逗了，才会答应颜兮和周轻语，借她们什么礼服！就周轻语，她也配穿M家的礼服？她配？！
——
吴聊觉得颜兮一定疯了。
当着直播镜头，几千万的观众，吐槽M家设计水平差？
惹恼品牌，以后还有谁愿意借周轻语礼服？
更何况，她居然联系自己，去买她们嘲讽M家的热搜！
现在只有看综艺的人知道这事儿，要买了热搜，网友不都知道了？这是要断了周轻语所有的时尚资源吗？
要知道，即便周轻语有钱，可以自己买礼服，但高奢代言呢？时尚杂志封面呢？
会议室里，乔言看到颜兮给吴聊发的短信，她思索片刻，“高奢代言……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