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有姜意作证。
“嫂子，小新说的是真的，真的不能让他家里人知道他生病了，没准儿到时候不仅不签字，还要和小新抢钱。”
姜意在一旁着急的说。
张润新的治疗费用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画画赚来的钱。
前些日子他的作品参加了京城的一个画展，这才有了一笔入账，如果没有这笔钱，姜意都要帮对方出手术费用了。
叶潇潇：“那好吧，提前签署免责书就好。”
万一张润新的父亲真的来闹事，叶潇潇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这个事，叶潇潇拿出手术方案。
并且告诉张润新，虽然是自己负责主刀，但是有几位专家会作为一助、二助一同主持手术。
姜意很想问那几位专家为什么不肯主刀。
但是他忍住了。
他也不傻，叶潇潇明显为这件事情下了很多功夫，甚至争取到了第一医院的住院名额，要是再怀疑对方，那肯定会伤对方的心。
其实叶潇潇没那么容易伤心，她现在只想着把眼前的手术完成。
“叶医生，手术费用……”
“之前说了，如果我作为主刀医生的话，是可以免费的，还有第一医院的医药费，是因为他们想要我的方案，所以给了最大程度的折扣。”
叶潇潇担心对方觉得不靠谱，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便宜没好货，我们也绝对没有把你当作小白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次的手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张润新温润一笑，“我没有那么想的意思，叶医生谢谢你肯帮我，我相信你。”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叶潇潇再帮张润新调理一段时间身体，手术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也让张润新有时间做心理准备。
走出仁德堂后，张润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同意了叶潇潇提出的方案。
让一位年轻的中医医生成为他的主刀医师。
看起来很像开玩笑，但是张润新是真的很想活下去。
手术时间在十二月份，希望他能看见新一年的太阳。
姜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只能安慰张润新，“至少你不用担心手术费了……”
第368章 手术的争议
“但是你也不要和我客气，如果需要帮助你一定要说，还有你住院前还都住在我家里吧，算是陪我聊天了。
等你手术成功了，我接你回来，咱们一起跨年。”
张润新是姜意的大学同学，两个人是一个宿舍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受到很多对方的照顾。
现在张润新生活上有困难，姜意也愿意尽自己的全力帮助对方。
张润新：“你给我提供住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姜意：“不要和我说这话，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张润新见姜意真的生气了，便不再提这个话题。
“之前画的那幅画，我好像有了点新的灵感。”
姜意抬头，“真的吗，那我们回家画画。”
张润新点头。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似来时那般沉重，好像前方充满了光明。
……
叶潇潇要帮张润新做手术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出去。
但是因为借用第一医院的手术室，难免有肿瘤外科的医生了解到情况。
和李主任的支持比起来，副主任江远山的反对态度非常激烈。
“李主任，这不是胡闹吗？
难道就因为一份写的比较好的方案，你就同意了把如此重要的手术，交给一位完全没有手术经验的年轻医生。
而且对方还是中医学院毕业不到一年的学生。
我知道之前她治愈过很多人，但那都是中医手段，而做手术可是需要开膛破肚的，手术里出了问题，谁能担得起责任。”
李主任微微远离了江远山，这位老江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硬。
估计现在也听不进去解释。
而且有些话李主任也不能直说，难道他要说，自己同意了叶潇潇的方案，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算手术失败，对医院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影响。
但手术成功的话，那对现在的医学研究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李主任的想法中，唯一被忽视的就是手术台上的患者。
所以他才不敢大声的把想法说出来。
“老江，你冷静一点，这位患者不是咱们医院的，我们只是出于情谊提供了手术室而已。”
江远山语气激动，“什么情谊，我看你们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要是这样的话，别想让我进手术室。”
李主任：“这件事情已经获得院长的理解和同意，你要是有问题的话，可以去找院长说明。”
江远山：“……”
时间很快来到十二月份。
张润新提前三天住进了第一医院。
李主任也帮张润新做了全身检查，只有这样才好和后续的一些恢复情况做对比。
之前张润新所在的医院也是京城的顶尖医院，治疗方案很符合现在的医学水平。
而张润新开始在叶潇潇那里疗养后，气色好了很多，连之前剃掉的头发都又长上来一截。
现在天气冷，他戴着一个黑色毛线帽，完全不影响他的美貌，反而像是时尚单品。
走在街上，谁都看不出他是癌症患者。
姜意陪着张润新住院，而且担心自己笨手笨脚还特地找了一位阿姨做护工。
看起来姜意比张润新还要紧张。
李主任拿着片子过来和张润新说：“你不用太担心，在我看来，现在的手术成功率已经大大提高了，你这一个月来身体保养的非常好，胃部肿瘤也没有扩散。”
身体怎么样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一个月没日针灸后，他确实没有再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胃疼。
如果不是偶尔产生的一些症状，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谢谢主任。”
李主任摆摆手，“不用谢我，都是叶医生在忙前忙后，而且她是这次的主刀医生，你知道吧。”
张润新：“我知道。”
李主任微笑，他是真的很期待这次的手术啊。
而此刻的叶潇潇，正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江主任你这是……”
江远山虽然是副主任，但是在第一医院这种大医院坐到这个位置，说明对方已经是华国医术顶尖的人了。
可是叶潇潇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和对方有过过节，怎么看着江主任对自己很不满呢。
江远山决定最后再劝一次这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叶医生，我知道你是宋老的徒弟，自命不凡，但是做医生最重要的是医德，不是仗着自己有点名声便随便哄骗患者。
有时候患者不清楚做手术的风险是很高的，医生要提前说明，而不是隐瞒。”
叶潇潇：“我并没有隐瞒。”
江远山见对方还不承认，立刻指出，“你的治疗方案上写了，顺利完成手术的话，患者胃癌治疗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
叶潇潇点头。
没错，她想写百分之百的，但是有些不严谨，于是改成了百分之九十八。
江远山瞪着叶潇潇，继续说道：“但是你并没有说明，现在整个华国都没有人能完成你的那套手术，甚至患者死在手术台上的几率非常高。”
叶潇潇恍然大悟，原来江主任是觉得自己在说大话，所以看不惯自己。
但叶潇潇也没办法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有这个本事。
“江主任，方案是我制定的，那我肯定有信心完成手术。”
“有信心算什么！”江远山怒吼一声，“我们要对患者的生命负责！负责！”
叶潇潇：“江主任，我提前和患者沟通过了，他在遇到我之前一度想要放弃治疗，最后也同意了我的方案，并且愿意承担风险。
如果你还觉得有哪里不妥的话，我希望术后再提出来。”
江远山看叶潇潇的目光非常失望。
术后再提出，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本来还以为叶潇潇是个不错的晚辈，中医也算是后继有人，现在看来，对方缺少了医德。
江远山失望的离开了。
三天里，他还试图去劝张润新。
当然不是直接说手术会失败，而是对着张润新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