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跟谢君峣说好了,自己去他家给他过生日,让他今晚在家等自己,出门前,特意洗头洗澡,精心打扮一番,戴上他送的蓝钻首饰。
只将繁复钻石项链上的梨形蓝钻卸下来用一根素链穿过,挂在颈中,垂于锁骨中间。
简洁大方,更雅致。
除了十几天前送到的手表,陆明珠还给谢君峣订了一束鲜花。
娇艳芬芳的红玫瑰。
谢君峣果然很喜欢,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本就长得非常俊美,不失阳刚的俊美,眉目清隽,没有阴柔气息,此时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三件套,头发吹得潇洒有型,抱着红玫瑰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二十七岁,是男人的最好年华。
没有少年人的青涩,没有中年人的老练,介于两者之间,形成独特的清爽朗逸气质。
眼神很干净,清明澄澈。
陆明珠左顾右盼,发现谢家大宅中忙碌的佣人没注意他们,踮起脚尖,在谢君峣唇畔偷亲了一口,迅速退后两步,仰着脸,笑眯眯地说:“亲爱的,生日快乐。”
谢君峣一手抱着花,一手轻抚嘴角,头脑晕眩,似有烟花炸开,眼前一片缤纷。
喜悦满怀,难以形容。
院内的大灯照得夜晚亮如白昼,谢君颢从主屋出来正好看到,心里有些嫌弃弟弟不够稳重,遂开口道:“明珠来了?快进屋,夜晚天凉,别冻着。”
“好的,大哥。”面对拥有一张严肃脸的谢君颢,陆明珠异常乖巧。
女佣接过她拎来的蛋糕盒,小心翼翼地捧进屋里。
走在路上,陆明珠又把手表给谢君峣戴在手腕上,小声道:“这也是生日礼物。”
“明珠,谢谢你!”谢君峣顿时乐开了花。
惊喜真是接二连三。
很快到了屋里,陆明珠发现屋里的摆设和往常一样,没有因为谢君峣过生日而刻意装饰,只多了几只花瓶,瓶内插着各色花枝,添了些鲜活气息。
花瓶是陆明珠送的,均系清代官窑瓷器。
陆明珠送礼,必属精品。
有条件的情况下,她对交好的人从不吝啬。
谢君峣则像小孩子似的,小心地放好玫瑰花,然后伸出手腕,跟他哥炫耀自己收到的手表,“大哥,是明珠送我的,好看不好看?”
“好看。”谢君颢悄悄收起他给弟弟准备的手表,没有拿出来。
他很高兴。
在遇到陆明珠之前,弟弟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总是以冷漠面对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和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大的爱好就是骑马、打球,自己玩。
那时候的他看似清贵矜持像极贵公子,却让谢君颢非常心疼,觉得没有人气儿。
现在的他笑容明朗,眉梢眼角全是鲜活气儿。
即使偷懒不上班,也可爱。
因为他幼时受到的虐待,谢君颢花了很长时间才让他从恐惧中走出来,那时候无论走到哪里,别说吃饭睡觉,哪怕是谈生意都要把他带在身边,所以谢君颢不奢望弟弟的未来有多大成就,只求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做个正直善良的人。
现在看来,已如自己所愿。
让谢君颢始料未及的是弟弟对他炫耀完,问他:“大哥,你什么时候娶大嫂?”
谢君颢一愣。
他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谢君峣劝他:“大哥,虽然你一个人生活挺清净的,比和尚还清心寡欲,但当你有女朋友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快乐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免得我和明珠约会时剩下你一个人形单影只,好可怜。”
谢君颢故意道:“我若有妻有子,你怎么办?原本该你继承的财产都没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你挣的,传给我侄子侄女是应该的。”谢君峣贴着陆明珠坐在双人沙发上,抓着陆明珠的手叠放在自己腿上,笑嘻嘻地说:“以后我给明珠干活,明珠管我饭。行不行啊,明珠?”
“行啊!”陆明珠回答得特别爽快。
不就是管饭吗?管得起。
以她现在的资产而言,别说管饭,养一辈子都行,只要他乖乖地让自己开心。
谢君颢失笑,数落弟弟:“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得亏明珠包容你的缺点,也不管你上进不上进。”
“君峣挺好的。”陆明珠很满意,很喜欢。
可以躺赢,何必辛苦。
知足常乐是一种非常好的生活心态。
谢君颢摇了摇头,招手叫女佣准备上菜。
菜单是谢君峣亲自拟的,盯着大厨做,全部都是陆明珠爱吃的菜,好在他们兄弟俩不挑食,只要饭菜美味即可,没有偏爱。
陆明珠拿出蛋糕,“你要先许愿,然后吹蜡烛,再切蛋糕分给我们。”
她要给谢君峣拍照留念。
他们认识后,他的第一个生日,很有纪念意义。
点上蜡烛,谢君峣双手握在一块,一副祷告的样子,迫不及待地说:“我希望我和明珠永永远远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离。”
陆明珠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刻。
谢君颢朝她伸手道:“明珠,我给你们拍张合影。”
“好的,谢谢大哥。”陆明珠正有此意,把相机递给谢君颢,自己跑过去和谢君峣一起切蛋糕,在他一口气吹灭蜡烛后。
望着镜头中的青年和少女,谢君颢会心一笑。
谢君峣今天特别开心,还请女佣帮他们三人拍了一张吃饭时的合影。
对于他来说,女友和大哥都是最重要的人。
给陆明珠挟菜时,他道:“等有空把去首都拍的照片洗出来,制成相册,等我们老了再拿出来看,到那时就是美好的回忆了。”
陆明珠才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事,“你不提,我都忘了。”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用了很多胶卷,但因回香江后一直忙忙碌碌,没有洗出来。
谢君颢出声道:“明珠不是忙着学习么?你们没空,把胶卷拿过来,我给你们洗,正好我打算弄一间暗房,专门用来洗照片。”
“就麻烦大哥了。”谢君峣果断同意。
陆明珠也礼貌地道谢。
突然,她想起一事,“大哥,上次我给您的支票,您去银行兑了吗?我过年用钱时才发现账户里的钱没动,您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没去?”
再后来,她也忙,没再查账。
谢君颢淡笑:“最近没空,有空去。”
当时在谢太太跟前说小姑娘托她物色商业大厦,也计划用这笔钱买商业大厦放到陆明珠名下,事后想想不太妥当,索性一直搁置。
自家又不是没钱,何必用小姑娘的钱?
没得叫陆父说他们小气。
说到这里,谢君颢装作漫不经心地对谢君峣说:“你的生日过后就很暖和了,父亲母亲决定北上回上海定居,到时候你和我一起送送他们。”
谢君峣无所谓地道:“知道了。”
走了更好,省得看到了心烦。
陆明珠却是咦了一声,“回上海定居?不太妥当吧?”
现阶段无妨,十几年后可就倒霉了。
虽然谢老爷和谢太太都不是负责的父母,但眼睁睁看着他们自投罗网,知道的人会不会说她冷酷无情啊?
不过,除了亲爹和章朔,没人知道她是知情的。
嘻嘻嘻!
让他们回去吃吃苦头也挺好,谁叫他们以前那么欺负谢君峣。
谢君颢也说得轻描淡写:“没什么不妥当。国内物价低,风气逐渐转好,我支付充足的生活费,够他们活得很滋润。在这里,因为上流社会喜欢用英文交流,他们口语一般,总觉得与人说话不痛快,认为回家乡比较好,也有点想落叶归根的意思。还有一点,国内颁布新的婚姻法,我觉得可以管管老爷子。”
陆明珠忍不住点头:“新婚姻法是一夫一妻制,禁止纳妾,鼓励小妾离开夫主,也建议各个大老爷主动放妾,只留一妻做婚姻登记。”
光顾着买买买,忘记让谢君峣学习新婚姻法,想跺脚。
“这条法律好,要是早就这么规定,社会早就太平了。”谢君峣赞同道。
“你觉得好?”陆明珠问他。
谢君峣点头,反问道:“不好吗?”
“当然好,特别好,现在是新社会,我是坚定的一夫一妻制拥护者,不喜欢大清律例中的一夫一妻多妾制。”陆明珠声音清脆,眼眸坚定,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不相爱了,可以离婚,离婚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不可以出现破坏家庭和婚姻的第三者。”
谢君峣静静地听她说完,只说了一句:“明珠,你放心,我和大哥认可国内的新婚姻法,绝不遵守香江沿袭的大清律例。”
陆明珠抿嘴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嘴巴说没用,得用行动来表示。
谢君峣十分认真,“你只管看我的表现。”
谢君颢听完两人对话,开口道:“有我看着他,他敢乱来,我打断他的狗腿。”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美丽、活泼又热情向上的一个女孩子,既不嫌他幼稚,又不督促他上进,纵容他的一切,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
谢君峣严肃地道:“我才不给你打断我腿的机会,想都别想。”
他害怕陆明珠因此而对未来充满疑虑,不好好和他交往,赶紧岔开这个对他不友好的话题,“明珠,你送我生日礼物,我也给你准备回礼了。”
陆明珠讶然:“你过生日,我收礼物?”
第一次享受送生日礼物还能收到回礼的待遇。
谢君峣很快从房间里取出一个小首饰盒。
本来是他为陆明珠准备的情人节礼物,奈何珠宝商没有及时送过来,害得他在那天就只能送玫瑰花给陆明珠,过了一个让他不是特别满意的情人节。
陆明珠笑道:“是什么呀?”
谢君峣伸手推开盒盖。
陆明珠看到一件猎豹形态的钻石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