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珠见陆父茶水已浅,亲自倒茶,“承蒙祝福,我下午一定好好地切石头。”
摩拳擦掌,做好准备。
谢君颢唇畔露出一丝浅笑,“还请陆先生借几个会切石头的师傅。”
他们家没有。
陆父一口答应,“让他们带上工具。”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隐隐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明珠跳起来,“我去看看。”
大佬肯定不会参与,她为大家效劳。
陆长生刚想开口,就听陆父道:“让小谢陪你去,没法解决直接叫人去找明辉。”
陆明珠翘起大拇指。
厉害了。
她的亲爹。
居然听出外面有郑月娥的声音。
而陆明珠则听出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就是明瑶之母莫淑慧。
毕竟见过面,打过交道。
谢君峣陪陆明珠走出包厢,果然见到莫淑慧和一个中年妇人推搡一个年轻女郎,那名女郎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明瑶则站在旁边,怯怯生生。
听到脚步声,她们转头,看见陆明珠,年轻女郎立刻扯开抓住她的中年妇人的手,跑到陆明珠跟前,“陆小姐,我根本不认识她们,上来就叫我把她老公把她女儿的爸爸还给她,我哪知道她老公是谁啊!”
郑月娥快委屈死了。
她平时不大出门,就今天心疼明辉上班辛苦,来菜馆拿她订好的佛跳墙和其他几样菜给明辉送到公司,结果遇到这几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她,还动手动脚。
为了躲开她们,不得已跑到二楼。
陆明珠看着她,问道:“你知道明先生以前的事情吗?”
郑月娥点头,“结过婚但离婚了。”
嫁给他时知道他是单身,不然他们不会那么顺利地注册结婚。
“其他的呢?”陆明珠觉得明辉如果对郑月娥有所隐瞒的话就太无耻了。
郑月娥很疑惑:“他有女儿的事吗?我知道,听说是南洋首富贺先生的外孙女,很能干,但没和他住在一起,而是跟贺小姐生活。”
陆明珠叹气,“真没说别的?”
“说什么?”郑月娥有不好的预感。
看在几麻袋元朗丝苗的份上,陆明珠下巴朝莫淑慧和明瑶的方位扬了扬,“那个小姑娘也是他女儿,另一个是他女儿的妈,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和儿子他妈、儿子他媳妇。”
郑月娥震惊极了,“不不不可能!”
她不相信。
明明她父亲说明辉很好,能让她过得幸福,就是年纪大一点,但年纪大了会疼人,不用太在意,长得好有能力就行。
郑月娥从小就乖巧听话,自然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莫淑慧这时候开口:“你现在相信了吧?你那么年轻貌美,离开他后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不像我人老珠黄,只有我老公一个选择,求求你离开他,把他还给我们母女俩。”
她不知道明辉已经和郑月娥结婚,还以为郑月娥是明辉又找的女朋友。
要不是明辉带回家,她也不会找上门。
无论是她还是明珩之母叶丽丽,或者外面的其他女人,譬如何慧慧等人,从来都没一个人踏进明辉离婚后购置的大宅。
郑月娥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你去问他。”陆明珠叫人送她。
她可没有替明辉解释的责任。
郑月娥哽咽:“谢谢你,陆小姐。”
转身就离开,很干脆,根本不理会莫淑慧和明瑶母女俩。
陆明珠看向莫淑慧和当初对烤鸭流口水的小姑娘,神色淡漠,“莫小姐,有什么事麻烦你去找明辉明先生,不要纠缠无辜的人,逼迫明太太把丈夫让给你。”
莫淑慧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她上前一步,略有点儿咄咄逼人。
谢君峣伸手挡住她,皱眉道:“听不懂人话吗?贺萱小姐做明太太的时候你敢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如此作为,无非是看现任明太太势单力薄而已。”
他每天都会见到陆明珠,小情侣见面经常聊八卦,自然知道明辉再娶的事情。
说实话,他也觉得明辉造孽。
郑月娥的表现说明她根本不清楚明辉的过去,也不知道他家庭复杂。
莫淑慧深受打击,“不可能!不可能!”
竟说出和郑月娥一样的话。
陆明珠轻哼,“明先生以前有妻有女,你能接受,现在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不就是明太太换了个人当吗?”
说完,她和谢君峣转身回包厢。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情况,陆父摇头,“明辉他可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不提他。”贺云道。
陆明珠点头,“对,我们吃饭。”
可能是食材质量比较好的原因,这时候的佛跳墙滋味绝美,非后世所及,鲜香得让人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吃完饭,陆明珠快乐地跟谢君峣一块回家切石头。
陆父只好去工厂让工人自己过去。
陆明珠先看到的不是石头,而是坐在大厅里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大大小小已经切出来的一箱翡翠。
红的绿的黄的紫的蓝的,五颜六色。
均是老坑料,透明如水。
其中,绿翠占一半。
谢君峣比较了解陆明珠的爱好,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粉紫色翡翠,“太小了,不够做一套,只能起个镯子和一串珠子。”
“挺好了。”陆明珠很满意。
透明,水头好,属于顶级的紫翡。
“这块颜色特别浓艳,正紫色,结果只够雕个挂坠儿。”谢君峣大为遗憾。
陆明珠更喜欢了。
皇家紫。
玻璃种皇家紫比玻璃种帝王绿更罕见。
绿色也有很多种,果绿、翠绿、碧绿、艳绿、豆绿、阳绿、湖水绿、正阳绿、菠菜绿、黄杨绿、瓜皮绿……
大的很大,一尺见方,小的很小,仅够磨个戒面。
陆明珠目不暇接。
“先留着吧!”她觉得未来更值钱,反正她目前拥有的已经戴不过来。
谢君峣无所谓,“随你。”
反正他已经拿了几块颜色最好的料子请人加工,眼前都是挑剩的。
下午两人切石头玩。
运气不错,还真切出不少翡翠,但值得陆明珠收藏的只有三块,其余的准备按照市价卖给明珠金钻行的玉石加工厂。
石头没切十分之一,陆明珠就腻了。
切石头时的粉尘飞扬,弄得满头满脸,狼狈不堪,大大损伤了颜色。
“不切了,不切了。”陆明珠叫停。
工人意犹未尽,“小姐,怎么了?这么多好料子,我觉得我能连续干十天半个月。”
陆明珠笑道:“太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工具也带回去,等以后我想起来再麻烦各位过来帮我们把石头切开。”
“好吧。”工人自觉收拾工具。
送走他们,陆明珠赶紧回家洗澡。
其实谢家也有她的房间,和谢君峣在同一层,衣帽间也有,都是谢君峣准备的,但陆明珠从来没在这儿住过。
谢君峣跟到她家里,见上官红带佣人整理信件包裹,“读者寄的吗?”
“是的,姑爷。”上官红道。
谢君峣忍不住说:“明珠的名气越来越大了,我要是再不努力,会不会被抛下?”
上官红抿嘴一笑,“不会的,小姐那么喜欢您,您不要妄自菲薄。”
正说着,安如意从外面进来。
步伐很大,走得又急又快,脸上还有几分焦虑之色。
谢君峣起身,“干妈,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找明珠吗?她在洗澡。”
安如意站住脚,“什么时候洗完?”
随后一笑,扶额道:“看我,都糊涂了,我坐下来等她。”
谢君峣忙请她入座。
喝了两杯茶,终于等到从楼下下来的陆明珠。
她穿着水红色丝绸睡衣,大毛巾包着头发,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像雨后初绽的荷花,粉嫩清新,明媚可人。
谢君峣迎上去,“明珠,如意干妈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