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貌美又怎样?进不了陆家的门,他们不必客气。
陆明珠也在打趣穿着白色太极服、正在花园里练太极剑的陆父,“爸,我该说您宝刀未老呢,还是说您老当益壮?居然还有小姑娘追求您!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陆父反手一剑平拍在她肩膀上。
很轻,一点都不重。
而且剑没开刃。
陆明珠跳着躲开,“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陆
父没好奇地说:“什么实话?我看你是来看我的笑话。”
“不会呀,我刚回香江没几天,就昨天跟契爷参加一个老朋友聚会,哪里晓得有人追求您。”陆明珠睁着眼睛说瞎话,凑上前抱住陆父的胳膊,“是什么人啊?瞧着和王干爹的小老婆很像。”
陆父皱眉,“王兴财?”
陆明珠嗯了一声,“他小老婆叫林香莲,这个叫什么?”
“王宝珠。”陆父道。
陆明珠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我还以为叫王宝钏!不对!”
她紧接着大叫:“姓王?像林香莲,您老可别告诉我她是我干爹在外面生的女儿啊!”
算算年纪,差不多是这个岁数。
陆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抬手把太极剑交给旁边等着的佣人,“我没见过林香莲,且王是大姓,随处可见,你要是不说,我还想不到,你写信寄到上海问问你干爹,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明珠立刻去书房写信,写完封好,出来叫徐管家派人给寄出去。
她结婚、生女都曾收到王兴财千里迢迢寄来的贺礼,自然有其家庭住址。
洗完手,陪陆父吃早茶,陆明珠又问他怎么认识王宝珠的。
要真是干爹的女儿,那就好玩了,说她没目的那真是鬼都不信。
宝珠这个名字的利用率还挺高,见过张宝珠,写过郑宝珠,这又来一个王宝珠。
陆父不紧不慢地吃着食物,咽下后说道:“吃饭。”
“啊?”陆明珠赶紧挟一只虾饺,“我吃了,您继续说呀!”
陆父噗嗤一笑,“我说是吃饭时被缠上的。”
陆明珠哦了一声,“在哪儿吃饭?餐厅的服务有待改进啊,随随便便就让人打扰您用餐,实属可恶。”
“和金永清在鹊桥仙大酒楼吃饭。”金永清手握缅甸数条矿脉,陆父经由贺云介绍和他认识,这几年一直合作愉快,得知他来香江,陆父就请他吃饭。
鹊桥仙大酒楼是闽菜馆,而金永清和贺云一样,都是下南洋的闽南人。
陆明珠恍然大悟:“和他一起吃饭,您确实显得又年轻又一表人才。”
抬眸打量陆父,不像快七十岁的人。
说他五十岁,肯定人人信。
陆父反应过来:“你见过金永清?他跟你说的?”
陆明珠嘿嘿一笑:“昨天打麻将赢了他,随便选块石头开出几公斤玻璃蓝水绿,可惜切石头的人不知里面璞玉位置,把好好一团翠给切成了两半。我拿来一半,您叫人给我做出来,报酬就是给您一套做明珠金钻行的镇店之宝。”
这样的镇店之宝是越多越好。
陆父欣然应允,“不错,还记挂着老父亲。”
陆明珠笑得更灿烂。
自己占股30%股份的珠宝店嘛,不上心怎么行?
“您和金叔叔在鹊桥仙大酒店吃饭,然后碰上王宝珠,她就缠上您了?”开着平治车,说明王宝珠家里很富裕。
家里很富裕不去找门当户对、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追求陆父干什么?
求父爱?
陆父都可以当她爷爷了。
按照正常结婚生子的年纪来说,不正常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父轻轻颔首,“上前就对我告白,差点没把金永清笑死。”
他觉得自己很冤枉。
虽然以前确实风流成性,但近几年没再拈花惹草,专心帮女儿孙子打理产业,结果平白无故地被缠上。
陆明珠也想笑,可她忍住了。
“肯定是您太英俊、太出色、太有钱、太有气质了。”陆明珠吹彩虹屁,“肯定觉得您是人中之龙,不然怎么不对金叔叔献殷勤,而是冲着您?契爷当时在吗?”
要是贺云在,也有可能成为王宝珠的目标。
陆父摇头:“他有事不在。”
“您就没派人查查这个王宝珠?”陆明珠觉得陆父不会没有作为。
陆父淡淡地说:“谁有那么多闲工夫?无聊的人,不必在意。”
他一大把年纪,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昏了头的,也懒得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费心思。
陆明珠颇为赞同:“就怕她在报纸上大胆示爱。”
听到这句话,正把一沓报纸整理好拿进来的徐管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陆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被明珠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大小姐聪明伶俐、神机妙算,您怎么能说是乌鸦嘴?”徐管家抽出其中一张报纸平铺在餐桌上,点点上面的头条,念出上面的标题:“陆衍之先生,我爱您,请接收我的追求。”
徐管家和陆父年纪相仿,常年忙碌,老态和正常人一样,板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说示爱的话,怎么看怎么好笑。
陆明珠反正是没忍住。
她笑得前仰后合,“真是热情、坦率、大胆又自信啊!”
把报纸拿到自己跟前仔细看,“还真是一封示爱的信,让我看看写的是什么内容。陆衍之先生:第一次见到您,我就被您的风采迷住了,您是那么的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您是那么的谈吐优雅,气质高贵,您是那么的内敛稳重,风采卓然,我为您倾倒,为您痴狂,听说您已鸳鸯失偶多年,我希望永远陪伴您的未来,请您接受我的追求,我爱您。”
落款还真是王宝珠。
餐厅中的佣人都听到了,硬憋着没笑出声,但嘴角是上翘的。
陆明珠大笑,“我的爹,您可真是风采不让年轻人啊。”
陆父气急败坏,“哪家报社登的?把报社给我买下来,然后关掉!”
陆明珠低头看了看,“《香江日报》。”
随即产生一丝疑惑,《香江日报》在香江年深日久,不怕得罪她爹?
徐管家看出几分,解释道:“《香江日报》和香江出版社都被上海来的富商收购了,原来的主编纷纷离职,这一二年经营得大不如从前,报纸日销量已经从一二十万份降到六七万份,仅有您那间报社的一半。”
“有这回事?”陆明珠最近两年没关心过行业发展,“回来我问问王主编和何龙总编。”
虽然数年没有合作,但之前却是合作愉快。
徐管家就笑:“王主编和何主编已经是您的职工了,王主编入职明珠报社,何龙进的出版社,他们能力强,又对香江比较了解,薪水拿得比以前还多。”
陆明珠拍拍额头,“我一定要请他们提前吃顿年夜饭。”
二十一世纪,很多单位都会请员工吃这一顿。
说完,陆明珠看着很不高兴的陆父,“爸,别生气啦,有人向您告白,大家肯定羡慕您老当益壮,照样吸引小姑娘前仆后继地扑到您身上,不会笑话您啦!”
慕强,是很多人都有的心理。
“要是平安娶媳妇,我马上就能当太爷爷,出现这么一出让我多没面子?”关键是陆父还没主动招惹那个什么王宝珠。
如果她真是王兴财的女儿,天大的笑话就此诞生。
陆明珠也想到了这一点,“我看她不像是出身贫穷需要靠男人改变处境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脑壳有疾。”陆父道。
陆明珠扭头对徐管家交代:“徐叔,您去看看她还在不在门口?撵走,撵走,别让她靠近咱们家大门,我嫌她玷辱了咱们家门口的大路,脏了过路人的鞋底儿。”
徐管家笑道:“好的,大小姐。”
他出去后,陆明珠又安慰陆父,“我说件更离谱的事情,您就不生气了。”
“什么事?”陆父颇感好奇。
“明辉在外面生的小女儿明瑶在夜总会当小姐,还被引荐给金叔叔,您说离谱不离谱?”陆明珠觉得莫淑慧简直有病,当初何慧慧设计陷害夏琳而不得差点被容妍顶锅,莫淑慧得逞后是不是认为自己很厉害?
明瑶可是她亲生的,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不得不沦落风尘。
陆父眉头一皱:“逼明辉认她们?或者出钱养她们?”
“契爷也是这么说。”陆明珠挟起虎皮凤爪。
陆父被恶心坏了,饭都吃不下去了。
“你去跟明辉说一声。”他和明辉的交情一直维持不错,毕竟明辉还在努力地替自己女儿赚钱,无论是保险公司还是塑胶厂,都发展得特别好,说一句行业龙头都不为过。
论经商能力,他确实是数一数二。
要不是明辉已经被称为船运大王,塑胶大王的称号说不定也非他莫属。
陆明珠点点头,吃完饭就去明家找郑月娥。
好久不见,分外亲热。
郑月娥很高兴,“您是贵人,又有孩子绊住脚,突然登门是有什么事?”
“明先生呢?”陆明珠进门就没见到他的踪影。
郑月娥笑道:“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先去柯士甸山路看看他的两个孙子,当作锻炼,回来吃饭后去上班,说要好好工作,把事业做大做强,让他的两个孙子将来不落于人后。”
陆明珠忍不住笑,“他可真是有孙万事足。”
郑月娥也这么觉得。
“他忙,我就轻松了,打理咱们得代理公司也没有什么特别费心的地方,我准备考大学。”她告诉陆明珠,“明玥支持,明先生不反对,就一个条件,在香江读。”
“读书很好呀!”陆明珠支持她,“我契爷发达之后才开始读书呢!”
“不敢和贺先生比肩。”郑月娥心里对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