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回到教室,把他送的东西放进抽屉,顺便拿了一盒水果糖。
“谢谢你的零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糖,这个送给你。”
和玉看着她手里包装精美的糖果盒子,眼睛陡然亮了几分,“喜欢!”
春阳道:“那就好,我把手机拿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和玉借着她的手,点开了微信,把自己手机放在镜头下,扫出了一张名片。
“姐姐,以后再遇到那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就联系我。如果那些人再来骚扰你,就给我打电话。”
“……哦。”春阳添加了他的好友,“他们以前……欺负过你吗?”
和玉点头,“对啊,他们特别烦,以后一定要联系我,好吗?”
春阳点了点头,“好。”
春阳见他欲言又止,好像说完了事情,舍不得离开的模样,试探性道:“……那我先进去了?”
“等一下……”
和玉轻轻喊住了她,黝黑眼眸在她脸上流转,发现春阳一脸不明所以,失落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春阳想了想,没有想起来,迟疑道:“……什么?”
和玉抬起湿漉漉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是说好和我一起吃饭吗?你反悔了?”
春阳:“……”
“抱歉,我忘记了。”春阳愧疚地说。
和玉没有说话,嘴角下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无声地谴责。
春阳道:“周末可以吗?”
“周末什么时候?”
“周六?”
“在什么地方见面?”
“市图书馆?”
“几点?”
“十点?”
和玉立刻露出笑来,“那就说好了!周六上午十点,市图书馆门口见!”
春阳松了口气,“好,周六见。”
“嗯!”
春阳道:“快上课了,我先进去了?”
和玉恋恋不舍地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立刻和某个怒目圆睁的人对上了视线。
和玉撇了下嘴角,“姐姐,跟我吃饭不可以带其他人哦。”
春阳没有想太多,“好。”
“那我进去了。”
“好,周六见。”
“周六见。”
春阳和他道别回了教室,林舒闲立刻把她拉到位置上。
“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春阳解释道:“他没有说你坏话。”
“那他说什么了?”
春阳道:“之前他帮我照看星月,我答应请他吃饭,所以约好了周末见面。”
“我和你一起去。”林舒闲笃定道。
春阳露出为难表情,“我答应他了,不会带其他人。”
林舒闲直愣愣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拐走了?”
春阳捂着自己的额头,“没有被拐走,我答应他了嘛。”
“我看你就是被他骗了!我告诉你,不可以轻易相信他!”
“我知道了。”
林舒闲哼一声,“他就是长得乖点儿,你别把他当做星月那样的小孩。”
春阳:“……”
林舒闲看得真准。
在春阳眼里,和玉就是季星月那样,虽然看着任性妄为,实际上性格很乖很可爱。
“算了,不管你了。”
春阳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有分寸的。”
“哼。”林舒闲抬起下巴。
尽管林舒闲不喜欢和玉,但是并没有干涉春阳和他交朋友。
实际上,她讨厌和玉不假,心里应该也觉得和玉不是坏人,否则就像卢子月那件事,她不会对春阳坐视不理。
课间操时,杨老师让班长组织他们换了位置。
春阳和林舒闲习惯了那个位置,没有变动。
薛让倒是重新换了一个位置,依旧在原来那一排,春阳左手边隔着过道,却换到了临窗的地方。
“那小子怎么换到里面去了?”林舒闲奇怪道。
春阳摇头表示不知道,“可能坐那里舒服一些。”
薛让把座位换过去后,平常都不会离开座位,一直埋头在做自己的事情,但是并未因此疏远春阳,偶尔两人也能说得上话,林舒闲倒是没什么机会骚扰他了。
周五放学,薛让早早收拾好了东西,铃声一响就离开了教室。
等春阳慢吞吞地将书包背上,他早就不见了踪影。
春阳原本打算问一问肖像画的事情,一直找不到机会。
不过他那么忙,春阳怕他以为自己在催他。
“春阳,周一见!”
“周一见。”
林舒闲和几位朋友打算找个地方在外面玩儿,春阳得回去陪着季星月,晚上赵希兰和季叔叔不回家吃饭。
走到学校前面的马路边,春阳抬眸看见薛让站在路灯旁,就算绿灯已经亮起,行人纷纷走进了斑马线,他却依旧没有动作。
春阳走到他身边,疑惑地问:“薛让,你不过去吗?”
薛让回过神来,垂眸看着她,说道:“我在等你。”
春阳神色微怔,惊讶道:“等我?”
“嗯。”
绿灯的秒数走到尽头,红灯骤然亮起。
薛让道:“我送你回家吧。”
“送我回家?”春阳面露疑惑,“怎么了?”
“没事,昨晚忘记给电动车充电了,去医院看我妈,正好顺路。”
“哦。”春阳点头,“在教室为什么不说?”
薛让抿唇,“林舒闲有点烦。”
春阳:“……”
林舒闲确实有事没事就爱去招惹他。
“薛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春阳问道。
薛让道:“这段时间挺好的。”
绿灯重新亮起,两人并肩走进了斑马线。
春阳道:“薛阿姨一直在医院吗?”
“嗯,她的身体很弱,需要做手术,在此之前尽量留在医院比较好,以免出现突发情况。”
“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自行车叮铃铃地从身边路过,薛让下意识把她往身边拉了一些。
“谢谢。”春阳道。
薛让摇头,说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做手术。”
春阳微微睁大眼睛,“那怎么……”
“手术和后续调养的费用,至少需要五十万,我还没攒够。”薛让平静地说。
春阳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五十万对他们这些学生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薛让不仅要保证自己和薛阿姨的生活费、医药费,还要在这种情况下攒到五十万,春阳难以相信他每天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春阳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足尖,除了薛阿姨以外,似乎从来没听他和林舒闲提起过他的其他家人。
不知道薛让家里发生过什么,生活的重担才会落到他身上。
“薛阿姨知道吗?”春阳道。
薛阿姨似乎不知道他一直在兼职。
薛让道:“不能让她知道。”
春阳颔首,欲言又止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