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行喉头一哽,有吗?
不过这也怪不上她,现在军中有名有姓的将军,大多都给她做过副将偏将。
那么多人,除了死在战场的,再除了特别出众的几人被她特意培养外,其他人都是没两年就调走了,自然也不值得她记住。
所以姜静行是真没想到,她竟然还和这个叫机茗的男配有这缘分!
霍辛轻哼,笑道:“你不记得,可多的是人记得,这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翰林院的墙头扑了下来,直直扑到姜静行身上,也打断了霍辛的喋喋不休。
“什么东西。”
姜静行抬手掐住这道黑影,手中的温热让她意识到是活物,下意识放轻了手劲儿。
拎到自己跟前一看,居然是小小一团黑猫。
本想逃跑,却被掐住命运后脖颈,眼下只能撒娇的小猫咪:“喵喵喵,喵~~”
“原来是只狸奴,吓了老子一跳!”
伴随着霍辛略带些抱怨的话,翰林院也走出来一道身影。
“二位大人恕罪。”
一位穿着绿色官袍的年轻人,步履轻缓地走到二人面前,在看到姜静行紫袍玉带时,他脚步微顿,但还是上前弯腰行礼道:“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姜静行晃了晃手中小黑猫,而小黑猫大约也是畏惧她身上的气势,两只小爪子正紧紧抱在她的手腕上。
“你养的?”
“是下官豢养,大人可否将它还予下官。”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修长如玉的双手,姜静行打量了一番手的主人。
来人相貌出众,周身都透着书卷气,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观其服饰,应当官位不高,但长身玉立地站在这里,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
“拿好。”姜静行将小猫放到他手中。
康白礼小心接过:“多谢大人。”
可就在姜静行松手的瞬间,意外突变,记仇的小黑猫飞起一爪子,直接挠向她的手腕。
姜静行反应极快,但还被被勾破了袖摆滚边的丝线。
“这小狸猫还挺凶。”见到这一幕的霍辛打趣一句。
康白礼将小猫揣进袖子里,赶紧致歉道:“大人恕罪,这狸猫平日性情温和,今日许是院中人多,意外惊了它,还望大人宽恕它。”
说完,再次弯腰行礼。
姜静行瞅了一眼待在主人袖子里,还在对着自己喵喵叫的小猫,凌厉俊美的眉眼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无碍,你退下吧。”
这一瞬的柔情映进康白礼的眸中,让他微微一愣,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多谢大人。”
康白礼礼数周到,再次行礼后才走回到翰林院。
看着他的背影,姜静行有些疑惑:“这人是谁,既然是翰林院的,我怎么没见过。”
“哟,巧了,我还真知道这人。”霍辛冲着那道身影抬抬下巴,“今年的新科状元,好像姓康,叫康白什么,什么来着?”
一个名字在姜静行脑海中闪过:“康白礼。”
“对对对,就是这名字,你这不知道吗。”
又一个男配!
姜静行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禁抽抽嘴角,她是知道,但是她对不上人啊。
说着说着,两个人也走到了都督府,今日的都督府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刚进来,就有一个文书向他们匆匆走过来。
文书站定后行礼说道:“下官拜见二位大人,还望大人知道,一炷香前武安侯来了都督府,说要找国公爷交接文书,眼下正在大堂等候。”
霍辛和姜静行对视一眼,然后笑道:“这叫什么,有缘啊,可见背后说不得人。”
姜静行颔首,深以为然。
说这话的同时,她心里也在感慨,好嘛,这男配们不出现是一个都不出现,这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竟然还是扎堆的出现。
已经死去的剧情,它突然就开始攻击人!
姜静行拍拍霍辛的肩头,示意他先去处理公务,自己则转道去了大堂,去见一见这最近声名鹊起的武安侯是何模样。
你别说,在见过养猫的状元郎后,她还挺好奇这散财童子的。
说不准啊,将来啊,这里边就有一个能成为她女婿呢!
姜静行怀着一种颇为奇异的心态向大堂走去。
还没踏进大堂,她就看到里面有个人正背对着日光站着,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两个穿着轻甲的偏将。
等走进后,她才发现背对自己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人。
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即转过身来,还没等姜静行看清人长的是丑是美,这位武安侯就已经深深弯下腰,高声恭敬道:“末将机茗,拜见大将军。”
一个侯爷自称末将,还行如此大礼,若是换成其他人,肯定要上前客气一番。
可姜静行什么阵仗没见过。
第74章 姜静行:...存在感好低
她很平静地走过几人, 径直走到上位坐下,淡声道:“武安侯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闻言, 机茗抬头, 然后姜静行就被一张艳光四射的脸晃了一下。
再正眼一看眼前人的长相,她便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我闺女的福气可真是顶了天了!
这男配们不俗的身份地位倒还是其次,毕竟只要有她在, 就只有女主看不上的, 没有她配不上的。
所以说, 主要还是相貌, 男配众多, 且风格各异。
虽然她私心觉得诸位男配长得比小皇子还差点, 但抛去可能眼神不好这个问题不谈——此处单指霍鉴琦, 那也都是一表人才, 人群里一站,也是气质不凡。
尤其是眼前这位,姜静行觉得, 哪怕是在众多男配里,这机茗的相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
与温润如玉的状元郎相比,二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按理来说混军武里的人都是皮糙色黑,虽然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她自己, 但也远远比不上眼前人。
锦衣下露出来的肌肤, 竟然比上京城小娘子们还要雪白, 一张格外白皙的美人面,一双看谁都像是在看情人的狭长凤眼, 甚至眼角还有一点泪痣,若不是身材高挑,气质又太过邪肆,恐怕会被不少人当做女人。
察觉到姜静行眼中一闪而过惊艳,机茗嘴角勾起的笑容越发绚烂,“多年未见,大将军容貌依旧,风采更胜往昔。”
“武安侯亦是,亦是。”
姜静行哪里还记得什么往昔,她随意扯了两句,便被旁边坐着不说话的两个人吸引了。
这二人心安理得的坐着,甚至还明目张胆地打量她。
姜静行被这两道目光看的不爽,便皱眉看了回去,这才发现是两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还带着一股与京城格格不入的桀骜不驯。
机茗见到这一幕,目光微闪,主动解释道:“这是随末将入京的徐州总兵,张文忠和徐剑康将军。”
张徐二人随即也抱拳行礼,高声道:“我们兄弟都是粗人,失礼之处,还望大将军恕罪!”
突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名字,姜静行眉毛一挑,顿时眼露惊喜,心里那点微末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就连机茗都被她暂时抛之脑后了。
她上前扶起二人,笑的格外和蔼:“不碍事,不碍事。”
不瞒诸位,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男配算什么,这才是能解决老子心头大患的宝贝疙瘩!
至于姜静行的心头大患是什么,此事说来话长。
她这几日之所以忙,年中事多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放在她桌案上,那便是各地快马加鞭送来都督府的军报。
夸张一点说,十封军报里面,有六封都在讲水匪有多残暴,其余四封,又有两封是启奏筹备水军以防水匪。
但是问题来了,打仗的前提是备军。而留守上京城的,满打满算三十七名将军里,包括姜静行她自己,竟然没有一个是精通水军的。
姜静行打过的仗自然是数不胜数,但她以前和前朝匪兵打,现在出征去北方和外族打,朝廷以往的重心也都放在这两方面,与之相比,南方几处海盗水匪,自然就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了。
可大约是今夏雨水太多,边疆又一片祥和,这点小事眼下便成了让人焦头烂额的大事。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不死心,在各地驻军里扒拉了一圈,总算发现了两个金光闪闪的人才!
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在水里打转儿,又从徐州本地升迁的两个总兵,而徐州水军战力强悍,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眼前二人。
等了许久的人就在眼前,姜静行自动就将机茗从视线里剔除,兴致勃勃地问起练水军的路数来。
而张文忠和徐剑康对视一眼,心中的抗拒也减轻了几分。
说实在的,即便知道眼前坐着当朝大将军,他们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毕竟水军不受重用是出了名的,他们虽是总兵,但徐州地方不大,头顶还有武安侯这个侯爷管着,手中自然也没有太多的实权,平日里也就是练练兵,这次突然被调来上京,二人虽然不怕,但总归心中忐忑。
但眼看姜静行态度和缓,问的也都是他们熟知的事,张徐二人便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一时半会儿,三人竟也聊得颇为投契。
而机茗坐在一旁,数次想要插嘴,却都被投入进去的姜静行抬手打断。
这种熟悉的被忽视感,让他心中越发苦涩,本以为他成了武安侯就会被人看在眼里,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无视。
想到当年在姜静行帐下做事的日子,机茗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最起码霍辛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张冷脸。
霍辛见姜静行长时间不回来,还以为是什么难题,谁知一进来就见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显然是已经忘了时辰。
他高声打断几人:“我在外院就听到你们说话了,这是聊什么呢。”
被迫停下的姜静行意犹未尽地喝口茶,介绍道:“这是徐州水军总兵,张文忠,徐剑康。”
张徐二人见一身形魁梧的壮汉进来,虽不知身份,但也起身抱拳行了一礼,霍辛也知道最近水匪的事,眼下见到真人,便也跟着打个招呼:“幸会,幸会。”
等几人客套完,外面就进来个兵部的郎中,拿着令牌将张徐二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