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换上工作服亲自上阵操作机械手臂进行垃圾桶倾倒和清洗。
新倒出来的一桶垃圾里有一双红色的鞋垫。
还有好些瓶瓶罐罐可以回收的旧物。
老板叫秦悠:“那些你要不要?”
秦悠知道垃圾站会把能重复利用的东西单独挑出来,一方面可以换钱,另一方面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减轻垃圾处理的压力。
秦悠现在不怎么需要旧物,但闲着也是闲着,她便主动把那些旧物挑拣出来,包括那副鞋垫。
鞋垫是崭新的,上面扎了好些针。
秦悠差点扎到手,顺势一甩将它丢进棺材里。
能回收的破烂装了半个棺材斗。
秦悠挨个回收站跑一圈,居然也换到了一笔可观的小钱钱。
回到垃圾山的秦悠打了几桶水,准备给棺材斗好好清洗一下。
准备倒水时,她才瞧见那副粘在角落里的鞋垫。
她小心翼翼将鞋垫捡出来,正面反面到处都是的针看得秦悠头皮发麻。
任谁做鞋垫都不可能用上这么多的针,更别说全扎在鞋垫上丢进垃圾桶里。
秦悠觉得要是把鞋垫换成人形玩偶,就很好辨认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扎小人儿么。
可人形玩偶里要放被扎对象的头发指甲,还要写上精准的生辰八字。
这鞋垫一看就是新的,扎它能有什么用?
她拍了照片发给尤老师。
尤老师回:你要改行做鞋垫啊?我预定一副。
秦悠:“……”
尤浩戈:左脚给我绣老白头的脸,右脚绣大校长,我要踩死他们!
秦悠忽然觉得用鞋垫诅咒别人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第199章
玄术上认为脚踩为不祥,所以才有踩小人的民间习俗。
只是真把讨厌的人绣在鞋垫上踩个几年也不见得能把别人给踩坏了。
这不过是个自己出气自己爽的土法子。
秦悠再三确认没有用鞋垫害人的邪法之后,原是想把鞋垫连同这些针都扔进火堆里,可临到撒手时她又拿回来了。
直觉告诉她这东西还不能烧。
她把鞋垫放到门卫那堆陶俑脚底下。
正好有个陶俑是脚尖点地的造型,鞋垫塞它脚底下保管正适合。
陶俑大眼珠子要掉地上了。
秦悠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能收获这样一副鞋垫。
为了搞清楚鞋垫来源,秦悠重金聘请尤老师来帮她倒垃圾桶,俩人挨个垃圾桶检查,可算找准了鞋垫的具体归属。
收完今天的垃圾,秦悠和尤浩戈换上干净的衣服,像两个住在附近的居民在小区里穿梭。
小区里扎堆的人不多,他俩只好分头去街边小饭馆边吃边打听。
秦悠一想到那鞋垫就脚疼,所以她打听的侧重点是有没有人脚上受伤。
尤浩戈的打听范围更广,所有近期受伤生病的都算。
饭后俩人一汇总,收获正经不少。
小区最近在做地下线路改造,这边挖完了那边挖,总有人走路不看脚下踩到坑里。
最严重的一个人掉进了正在疏通的下水井里,好悬没淹死。
秦悠通过鞋垫大小过滤掉一批不太可能的对象。
余下还有三人。
一个是在小区里经营部门市的杂货店老板。
一个是重病半夜被拉走的老人。
还有一个就是掉进下水井里那位。那天他喝了酒,小区里又没有灯,他用摸黑回来摇摇晃晃踩空掉进下水井,不光自己差点玩完,还险些把进入下水井作业的工人给砸死。
由于工人作业时没在下水井旁边放置提示牌,这事算工人的全责,自己受伤自认倒霉,还倒赔了那位醉鬼一大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尤浩戈:“会不会是那工人气不过,扎鞋垫要让醉鬼瘸一辈子?”
秦悠:“醉鬼没怎么地都要他赔了那么多钱,真瘸一辈子还得了。”
尤浩戈:“也是,那工人现在还在医院里吊着一条腿呢,真扎鞋垫也不能扔到这边的垃圾桶里。”
秦悠算算时间,第一次捡到鞋垫的时间跟醉鬼掉下水井的时间倒是挺贴近的,不过是鞋垫出现在前。
她生出个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那鞋垫,醉鬼才掉下去的?”
尤浩戈:“倒也不必给醉鬼找借口。”
所有推断都没有依据,只能是瞎猜。
二人商量后决定进一步缩小调查范围。
秦悠派出蜘蛛和蝉两个小不点,分别躲在目标垃圾桶旁边,发现有人扔扎针的鞋垫就跟上去。
蜘蛛找了个很隐蔽的角落把自己藏进去。
蝉大大咧咧这飞那飞,很快被一群半大小孩盯上,非要把它抓住炸了吃。
蝉被熊孩子追过才知道被马蜂追根本不叫事,飞得翅膀都要断了也没能把孩子们甩掉。
无奈之下它只好往上面飞。
一张大网牢牢将它黏住。
孩子们遗憾地叹气,仰头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离去。
大网一点点收紧,蝉瑟瑟发抖。
蜘蛛探出头来,把蝉拖进自己藏身的角落。
秦悠和尤浩戈干完当天的活,趁着夜色溜进小区。
蜘蛛吊着蛛丝垂下来。
它旁边是五花大绑一点声都发不出来的蔫头蔫脑蝉。
蜘蛛依旧靠谱,找准扔鞋垫的人家。
有了确定目标,秦悠和尤浩戈再打听消息就轻松多了。
说来也巧,扔鞋垫那家人的儿子去年也被醉鬼碰过瓷,被讹走了一大笔赔偿。
儿子咽不下这口气,远走他乡,过年都没回来。
如今家里只剩下老两口,原本很热情的两位老人变得沉默寡言,老爷子年初下楼时摔了一跤后就很少出门了。
秦悠脑洞大开:“莫非是两位老人气不过,想用扎鞋垫的方式诅咒醉鬼?”
尤浩戈:“可从结果上看,倒霉的是修下水的工人吧。”
秦悠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你猜会不会是那醉鬼故意掉下去的?”
尤浩戈的嘴张得老大。
正常人肯定干不出这种事来,可一个有过讹人前科的酒鬼,逮住别人的错处往死里讹钱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再往深了想,那一晚工人是不是真的忘记放提示牌?
工人人在井下,醉鬼趁着夜色把提示牌拿走也不会有人知道。
秦悠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高,这几天她查阅了很多关于诅咒和扎小人一类的术法传说,基本可以确定针扎鞋垫没有术法效力。
也就是说,即便两位老人扎鞋垫是要诅咒醉鬼,也与醉鬼掉进下水井无关。
但是两位老人不会这样认为,他们会深信是扎鞋垫起了作用。
他们很少与小区居民沟通,所以不会知晓醉鬼后续对那位工人的索赔,他们只想让那个醉鬼伤得更重,或者是单纯希望醉鬼能在医院里多住些日子,让他们一家人出口恶气。
秦悠:“反正也没用,要不就让他们继续扎吧,心里痛快点也是好的。”
尤浩戈:“鞋垫可以继续扎,但那醉鬼的事不能就这么拉倒。”
二人一拍即合,把这事转告给相熟的警员。
调查讹诈不归专办刑事案件的警员管,但警员还是很负责地拉了个专业对口的同事一块来查。
那醉鬼若真是因工人的疏忽意外摔伤,该赔就要赔。
可若是醉鬼有心讹诈,那他伤好出院就得换个地方继续蹲了。
~
一转眼,玄易开学在即。
一大批新生出现在玄易校园里。
王旗那批成功升入大二的学生也要正式告别鬼校,回归本部校区了。
王旗知道秦悠的房子没盖完,便号召提前到校的同学们去帮忙。
这些同学跟秦悠很熟,对垃圾山的种种也早已见怪不怪,盖起房子的效率要高得多。
秦悠看着半截砖墙变成了二层小楼,房顶也是按照她的图纸原样封顶,没有步木板房的后尘,悬着的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
为了表示感谢,秦悠给学生们每人发一兜蔬菜,再请他们吃了顿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