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迷茫地歪歪脑袋:“那为什么会疼呢?”
尤浩戈:“……”
望着尤老师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悠笑得满地打滚。
然后乐极生悲,一脑袋撞石头上,晕了。
无缝衔接的梦里,青山雾气昭昭。
一道颀长身影若隐若现。
秦悠很没出息地咽咽口水。
她听见自己说:“我想买……你。”
那身影很不屑地冷哼,背对她甩袖赶客。
梦里那个她多少有点死皮不要脸:“你买我也成。”
那身影一晃便不见了。
她伸出挽留的手作望眼欲穿状。
仅是片刻,她忽而轻笑起来:“江湖传闻无喜无悲只认钱的神秘巨贾居然这么爱生气,有趣。”
她四下看看,在山脚下圈出一块空地,插上一圈篱笆挂上帘子,这便是她的小屋。
以后她就住这,不走了。
~
秦悠被老牛一蹄子踢醒时,多少有点懵。
老牛低头瞅瞅,确认这货被自己抢救活了,嚼着干草去别地方溜达了。
秦悠一手捂头一手捂肚子,浑身上下哪都疼。
她想爬回屋里躺一会儿,余光瞄见了变身杂物房的木板房。
梦里,她的小屋就圈在那儿。
连面积都大差不差。
于是秦悠中途改道,爬进了木板房。
她往地上一躺,想接着刚才的剧情继续梦。
然而事与愿违,她躺得浑身僵直也没能睡过去。
赶在把自己作死之前,秦悠爬出来,召唤老牛搬她到有太阳的地方晒晒。
她还没缓过来呢,章老师又来了。
章老师居高临下瞅瞅跟要诈尸的死人没两样的秦悠:“小秦老板?你还活着吗?”
秦悠两眼一闭:“死了。”
章老师:“那你先诈个尸呗,我找你有事。”
秦悠:“……我死了你都不放过我?”
章老师汗颜:“主要是你活着那会儿不是忘了说么。”
他上次来可不是故意找揍的,他真有事。
只不过先挨了两肘子,再去追秦悠抓施术者,他就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章老师把一兜碎瓷倒在秦悠面前:“这是我客户不小心打碎的古董,可值钱了,想请你给修修。”
秦悠:“你上回来带这兜了?”
章老师:“带了啊。”
那天他瞧见秦悠和尤浩戈举止古怪,便把这兜放在门口的垃圾堆上,自己做贼似的溜到跟前。
秦悠:“……随便往垃圾山扔垃圾,罚款五十。”
章老师:“这不是垃圾,再说你一个垃圾山哪有罚款的权限。”
秦悠:“那我换个说法,垃圾山替你保管这一兜好几天,保管费一天五十。”
章老师一边掏钱一边嘀咕:“怎么好像更贵了呢?”
秦悠抢过两张大票。
章老师:“多了嘿。”
秦悠:“这不正好么,一张是保管费,一张是误工费。我门口的垃圾每天都要清理,就因为你这兜放在那,我都好几天没碰那堆垃圾了。我要是按时清理垃圾,现在你得去垃圾站掘地三尺找这兜了。”
章老师搔搔后脑勺:“好像是这么回事。”
秦悠心安理得地把钱装进衣兜,随即再次伸出手。
章老师:“还有什么费啊?”
秦悠看看地上的碎片。
章老师一拍脑门,从兜里掏出个大红包:“这是客户支付的维修费。”
秦悠捏捏厚度,很满意。
看章老师还不走,秦悠强调:“第一,给我的钱别想要回去;第二,你可以明天再来,今天修不完。”
章老师嘿嘿一笑:“第三,你跟我走一趟呗。”
秦悠:“嗯?”
章老师:“我有个赚钱的大活儿,一个人干不了。”
秦悠:“你问尤老师了吗?”
章老师:“我想问来着,可我没找着他啊。”
秦悠给尤浩戈发信息。
屏幕弹出一条:您已被对方拉黑。
秦悠:“……”
瞄见那行字的章老师缩缩脖子:“你俩决裂了啊?”
秦悠眯起眼睛,杀气四溢。
章老师:“我重说,你俩闹掰了?”
秦悠:“……这两句有区别吗?”
章老师把“决裂”和“闹掰”写在地上:“你没上过学,分不清这几个字很正常。”
秦悠深吸口气,冲他微笑。
“空中小分队何在!”
嗡。
~
尤浩戈回来的时候,章老师躺在秦悠先前晒太阳的地方,犹如一个死人。
尤浩戈转身就走。
章老师原地诈尸:“你俩能不能别闹了,和好吧!”
尤浩戈掏出一根针:“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章老师双手捂嘴,锲而不舍:“别呀,把我嘴缝上,你的人生会少很多乐趣的。”
尤浩戈森森冷笑:“没有你我俩也决裂不了。”
尤浩戈并不是想拉黑秦悠。
事实上,章老师昨天就跟他提过一嘴搭伙出差的事。
尤浩戈果断拒绝并拉黑秦悠——章老师搬不动他就会从秦悠那下手,他要屏蔽的一直都是章某人。
偏偏章某人没自觉,死皮赖脸非要跟他俩组成团伙。
尤浩戈磨牙:“你信不信我把你生命线划断?”
章老师原地躺平:“没你俩,我这趟出去也够呛能回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宁愿死你手里。”
尤浩戈扛起他就要往河里扔。
守河之神浮上来,一口水把他俩喷倒在地。
秦悠处理完门口那堆垃圾,一回来就瞧见尤老师在跟守河之神打兵乓球。
章老师作为那个球,反复落水出水。
终于,尤老师打腻了,没有接球。
章老师啪叽摔在地上,一大口水喷出来,歇菜得很彻底。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条肥美的鱼。
秦悠拎走那条鱼:“你们继续。”
尤浩戈:“把他和鱼一块炖了得了。”
秦悠把相熟警员的朋友圈找出来。
这位最近的普法频率那是相当的高。
得益于法律保护,章老师成功坐上晚餐的饭桌,而不是陈尸桌面。
章老师扒着饭还不忘继续游说:“这趟任务相当于私人委托性质,能赚不少钱呢。”
尤浩戈油盐不进:“不去。”
章老师:“为啥?”
尤浩戈:“我胸口疼?”
秦悠:“真疼啊?”
尤浩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