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电梯真的降下来了。
当电梯门在面前打开,秦悠纠结了:“这玩意谁敢坐啊。”
尤浩戈已经一脚迈进去,并把想跑的秦悠也薅了进去。
电梯门一关,头顶的灯就灭了。
秦悠两眼一抹黑,但隐隐能感觉到电梯在移动。
她问:“你按楼层了么?”
没有人回答她。
秦悠:“尤老师?”
一道低沉的声音贴着她耳朵想起来:“我在呢。”
秦悠一巴掌拍过去。
声音痛呼。
秦悠:“不好意思,忘了手里有砖头了。”
她缓缓转身,面对那撞到轿厢上的人影。
身形跟尤老师一模一样。
对方委屈坏了:“快扶我起来。”
秦悠:“哦。”
她当真牵住那只递到她面前的冰凉手掌,将那人拽了起来。
那人借力向她贴来。
秦悠在那张脸贴自己嘴上之前按住它。
近距离对视,秦悠能清楚地看到那双在厚重眼镜片遮挡下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睛。
她微微一笑:“看清楚了么。”
随着这话,她脸上黑气翻涌。
对方“嗷”一嗓子,叫得跟见鬼似的。
秦悠撒开手。
那东西跑得比兔子都快。
秦悠嫌弃地擦擦手,靠到轿厢上等真正的尤老师来找自己。
另一边,尤浩戈正在疯狂揍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你变小秦同学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你当你是镜子呢!”
才在秦悠那饱受惊吓的鬼都被揍成尖叫鸡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帮我报个警啊喂。”
尤浩戈:“闭嘴!”
那鬼下意识闭嘴,两排尖牙成功咬在自己舌头上。
尤浩戈眉毛都立起来了:“你赶紧给我换张脸,不然我让你体验一把凶案受害人的滋味。”
那鬼苦着张脸:“我也想变,可我变不了啊。”
尤浩戈冷哼:“合着是我盗用了你的脸呗。”
那鬼连忙摆手:“是我修为有限,一宿只能用一次幻术。”
尤浩戈更闹心了:“只能变一次就敢用我的脸,谁给你的胆子。”
那鬼抱头蹲在地上,哭得快漏气了。
尤浩戈把它提溜起来:“把鬼域解开。”
那鬼顶着张猪头脸:“我连幻术都用不利索,哪有本事建鬼域啊。”
尤浩戈:“我不管,我们两个人进来的,你得把我俩放一块。”
那鬼想起秦悠那骇人的黑气,抖如筛糠:“你可别去找她呀,她,她是鬼!”
尤浩戈挑眉:“哦?你判定鬼的标准是这样么?”
他身上气场波动,那张脸竟扭曲成了恐怖的一团。
那鬼嘴巴张得老大,一声没发出来就吓晕了。
尤浩戈把它放到地上:“这点胆子也敢出来混,这酒店里是没有狠角色了么。”
头上传来低吟:“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尤浩戈懒得抬头:“我们来送客死异乡之人,交接完就走。”
那声音没再说话,片刻后电梯里的灯亮了,电梯的门也开了。
秦悠见尤浩戈站在门外,打个哈气往外走。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电梯门裹挟恶风关上了。
第405章
电梯门是能夹死人的,可预想中的血光迸溅却没有上演。
电梯似乎也很纳闷为什么没见血,闭合的门打开一条缝隙。
一柄寒气森森的菜刀出现在门缝里。
电梯一哆嗦,急忙闭门。
菜刀霍地横了过来。
电梯一侧的门结结实实怼到刀刃上,嫩豆腐撞老菜刀般被菜刀劈开了一条可怖裂口。
电梯狠狠一颤,彻底歇菜。
一只干瘦的手从菜刀底下伸出来。
秦悠比量着自己的脑瓜子,貌似能钻出去。
她瞅瞅鬼影似的从外面消失又出现在电梯里的尤浩戈:“你咋出去啊?”
才从鬼域里出来的尤浩戈没好气地伸出大长腿,重重一脚踹门上。
装死的电梯门老实巴交敞开。
秦悠把菜刀装回包里,再看电梯门上那刀痕就只剩肉疼了。
“这不得让我给酒店换个新电梯呀?”
尤浩戈掏出那面藏了蜃景的小镜子:“闹鬼全过程记录下来了么?待会重演一遍,我们录个像。”
然后他对秦悠说:“酒店敢让你换门,你就跟酒店要索赔。”
秦悠不禁挑起大拇指:“还得是你,靠碰瓷就能发家致富。”
尤浩戈:“怎么能是我碰瓷呢,明明是酒店先闹鬼的。”
秦悠:“明明是酒店先提醒你电梯不能用的。”
尤浩戈:“……也对。”
二人顺楼梯爬回三楼,各自往床上一躺。
秦悠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离周一还有三天,不干点啥总觉得有点亏。
手里还有那么多出差任务,可万一处理过程中耽搁了时间岂不是要再多等一周?
她是等得起,她怕灵车里那死人等不起。
可在这个鬼比人多的空城,她干点啥好呢?
秦悠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睡着了。
天亮之后,酒店里又有了人气儿。
秦悠正打算去找点吃的,就听门口一阵喧闹,仔细一瞧:“哟,熟人呐!”
捂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沈青杨吓一跳:“你怎么在这?”
他后退几步,上上下下打量这酒店。
秦悠:“别看了,这确实闹鬼。”
沈青杨转身就走。
经纪人把他拽回来:“闹鬼也只能住这,就一家酒店。”
沈青杨很郁闷:“大半个城市都是空的,租几间民房住不好么。”
经纪人:“说得轻巧,你先把房主找出来。”
空出来的房子都是房主外迁后留下的,本地人都跑光光了,谁也没想着能把房子租出去,找房主费劲着呢。
再说空了许多年的房子可能比这酒店里的鬼还多呢。
沈青杨蔫蔫地往大堂一坐,像个木雕一样目送剧组百十号人浩浩荡荡搬进酒店。
由于入住人数太多,酒店破例把空置的四楼清理出来。
剧组大厨入驻餐厅,秦悠可算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了。
看秦悠捧着饭盆哐哐干饭,撑着下巴的沈青杨也有点饿了。
他给自己舀了个蒸土豆怼碎,这就是他工作状态下的主食。
他抿一口啥滋味都没有的土豆:“你这,怎么回事?”
秦悠知道他问的是自己这身鬼气:“前些日子遇上个吃鬼的鬼。”
沈青杨:“然后呢?”
秦悠:“我把吃鬼的鬼给吃了。”
沈青杨被土豆泥糊了嗓子,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