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少不了卫明诚的配合……
对谢茉的感叹,卫明诚以一声低低的“嗯”作为回应。
“你喜欢孩子吗?”谢茉斟酌着问了句。
卫明诚手上动作一顿,谢茉和小妞妞互动画面闪现在脑海,喉间逸出一声愉悦的闷笑:“嗯。”
谢茉长长的“哦”了声。
顿了顿,谢茉叹气:“蒙受父母多年辛苦养育,我却没出息,都离开他们的羽翼了,我心态上还没从‘女儿’这层身份中完全剥离呢。”
卫明诚握住她手腕,牢牢扣在掌心,另一只手从圆润的肩头一路下滑,停在细瘦的小臂,画着圈,不轻不重地揉捏。
思忖了片刻,他说:“你本来就是他们的女儿,怎谈得上剥离。再者,我觉得你在他们跟前的状态很好,松弛自在,在咱们自己家,你更无须拘束,自在放松,随心所欲,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期许。”
谢茉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掩盖什么似的,她嘟嘟嚷嚷指挥:“小臂还成,主要肩膀那块特别难受,一直紧绷提力,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肌肉僵硬。”
卫明诚从善如流,在她肩膀处摁揉起来。
安静几秒,谢茉抿了抿唇:“可我总是要成长,往后才能庇护更幼嫩的树苗……”
卫明诚闻言注视了她两秒,低眼道:“我便站在你身旁,自会给你们遮风挡雨。”
谢茉抿唇一笑。
稍默了默,卫明诚又道:“其实,我觉得可以过个一年半载再考虑我们俩之外的问题,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生活理顺。”
谢茉眼睛乍然一亮,真真开心起来。
“嗯~呢~。”谢茉甜甜道,“我还想多享受享受咱们的二人世界呢。”
谢茉侧身过去飞快地在卫明诚唇角亲了一口,不等卫明诚箍紧她深入缠吻,谢茉回身面朝床铺躺下,头趴在枕头上,看向卫明诚兴冲冲说道:“腰和小腿也不舒服,你都给我揉揉。”
腰部难受,是因为生理期带来的酸麻,小腿则是走路太多导致的,一天在家和镇子之间走了两个来回,而且每回还都有负重。
她脚前掌和脚后跟也疼着,这里便不好意思劳动卫明诚揉捏解乏了。
卫明诚手掌宽大,掌心炽热,单纯贴在腰眼上都特别舒服,谢茉忍不住发出舒缓的喟叹。
前世谢茉在生理期时都会在腹部贴上暖宝宝,或者抱一个暖水袋,用温度疏解酸麻不适。
可如今,既没有暖宝宝,也没暖水袋,好在还有卫明诚这样一个人型恒温大暖炉,谢茉享受完全身按摩后,毫不客气拉过卫明诚的手摁在她腰腹上。
黑夜最容易滋生暧昧。
过了一阵儿,卫明诚反侧过身,探出另一只手掌住谢茉单薄肩背,俯身亲上去。
谢茉配合地伸出手环住卫明诚脖颈,跟一只无尾熊似的,挂在卫明诚身上,玩闹一般,牙齿不轻不重地撕咬啃摩卫明诚薄唇,一下连一下,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玩闹也变了味道,暧昧氤氲,两人越贴越紧,直至严丝合缝。
他滚烫粗糙的手掌或急或缓地揉摸着她的腰腹。
渐渐地,不满足于此,开始一点点上移……
“……停手。”谢茉挣脱卫明诚的唇舌,把他上窜的手从胸口揭下来摁到腹部。
谢茉眼见低垂,指腹轻轻摩挲摁揉着卫明诚后颈,月华穿窗而入,洒下一地霜白,借着这素白月光,谢茉充血红润的嘴唇,水光潋滟的眼眸,潮湿抱团的鬓发,显露无疑,偏她还撩起一丝笑,气息不匀地断续推据:“不要了……为你能睡个好觉。”
谢茉无意识地伸出一小节红舌,缓缓舔了舔酥麻的唇瓣,而后抵上卫明诚鼻尖,笑睨着他。
眼波流转间,掠过狡黠灵动的碎光。
卫明诚沉沉“嗯”了一声,却仍是一下一下啃吻她耳侧。
谢茉手指向前划来,在卫明诚鼓凸的锁骨上流连片刻,又一路往下,在胸腔处感受到他血脉贲张的力度,和血液沸腾的热度。
忽然,大腿被重重顶住。
谢茉霎时凝住。
其实,谢茉不是不可以用其他法子帮卫明诚纾解,她虽没实践过,但理论知识丰富,可她不能。
这是个谈“性”色变的时代,根本没有像样的“性”教育,人们婚前对“性”的认知相当贫瘠。
她曾看过一则发生在这个年代的荒谬故事,故事主角是一对夫妻,两人成婚三四年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两人身体也没毛病,一年过去了,妻子还是没怀孕,婆家闹着离婚,女方母亲不甘心,问起夫妻床事,这才闹清楚原来夫妻俩一直入错了道……
所以,在这样一个大环境背景下,她表现出现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很突兀,也很诡异。
很难解释,也很难说清楚。
谢茉不敢再撩老虎须,收回手,眼睛一弯,浅笑盈盈道:“我要睡了。”
说罢,立马翻了个身,背对着卫明诚。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卫明诚从后紧紧圈住她。
然后,他低头咬谢茉后颈。
左右嗅闻,啃咬。
谢茉干脆又拉过他手搁在肚皮上,软声求助:“肚子不舒服,你给我揉揉。”
太舒服了。
整个人被温暖包裹,小腹的不适也被揉散。
谢茉长吁口气。
慢慢地,她合起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
窗外晨光熹微,天空是透澈的乌蓝,月亮滑至天边,身影变淡。
谢茉眼皮颤动,意识逐渐清醒。
背后贴着一道恒温热源,男性荷尔蒙味道肆无忌惮把她裹紧。
肚子暖融融的,很舒服,反应了一会儿,谢茉才意识到,是卫明诚的体温。
脑子停摆了一下,谢茉转脸朝后看。
她动作有点大,卫明诚立刻醒了,目光对视的瞬间,谢茉愕然发现,她竟未有一丝尴尬和局促,莞儿一笑,自然而然扭身,在卫明诚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卫明诚亦收紧手臂,把她搂了回去,然后在她后颈亲了亲。
“要再睡会吗?”晨起,他的声线低哑,莫名性感。
谢茉偏了偏头,躲开咬上她耳廓的温热吐息:“嗯,就起了。待会咱们要一起去食堂的。”
卫明诚低笑,用力抱了抱她,然后利索地翻身下床。
又过了十来分钟,谢茉才慢吞吞翻身起床,换好衣服跨出堂屋,去厕所换好纸,出来时便见卫明诚提着烧水壶,正朝水盆倒热水。
卫明诚探手拭了拭盆里水,对谢茉说:“水已经给你兑温了。”
谢茉笑着踱步到卫明诚跟前,倏尔踮起脚尖,和他视线平齐,近在咫尺地对视两秒,嫣然一笑:“谢~谢~”
语调上扬,显然极为快活。
第056章
谢茉趋步到压水井旁石台前, 发现卫明诚不仅把洗脸水给她兑好了,连牙缸里也注满温热适口的漱口水。
谢茉禁不住扭脸,朝向卫明诚, 指了指水盆:“我要先洗手,帮我倒水。”嗓音轻软, 神态中却故意摆出一丝颐指气使的架势, 显见的俏皮。
卫明诚立时应下, 眼眸里流淌出柔和笑意,他放下烧水壶,走到谢茉身旁,端着水盆小心将水倾倒给她洗手。
谢茉就势洗完手, 又去把脸也洗了,端起牙缸“咕噜咕噜”漱了漱口,抬起眼便见卫明诚已把牙膏给她挤好, 谢茉一怔, 弯眉笑眼和卫明诚对视一秒, 接过牙刷。
这个年代牙膏尚算紧俏物资, 购买时不仅要工业券,价钱还贵, 一般人家都是买更便宜实惠的牙粉。
奶奶跟谢茉讲过小时候买牙粉的经历, 一袋天津产的“金鸡”牙粉只要六分钱, 而一管牙膏少说两三毛。
谢茉此刻用的中华牙膏, 是当下最流行的大品牌, 因为牙膏皮是由铅、铝、锡等金属制作而成的,铝又是国家战·略物资, 所以会回收牙膏皮,如今不但个人缺衣少食、捉襟见肘, 许多物资国家也短缺。
因此,用完后的牙膏皮攒起来买给废品回收站,一个能卖三分钱,可以换两盒火柴了。
别说还能换钱了,一件衣服都讲求“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即便像谢家那般不缺钱票的人家,也绝不会浪费东西,章明月盒子里都攒着各种零碎,比如牙膏皮、扣子、瓶盖……
谢茉一边刷牙,一边用目光追随卫明诚,看他把烧水壶灌满水,给煤炉换新煤球,处理积攒的煤灰……
不像后世牙膏口味都做出花了,现在牙膏没啥味,反而微微烧口,以往谢茉刷牙的速度很快,里外上下刷干净便赶紧吐出白色泡沫,含一大口水冲走残余泡沫。今天谢茉不自觉放缓挥臂的速度,不疾不徐地悠游,似在嘴里品出丝丝缕缕的甜。
察觉到谢茉目光,卫明诚回身看来:“想什么呢?”
谢茉敛回飘忽的思绪,赶紧漱口,拿起毛巾擦着脸,毛巾掩盖了她神情,也拭去她嗓音里的戏谑,闷声闷气的:“在想你。”
“想我什么?”过了一会儿,卫明诚的声音低低传来。
谢茉拿下毛巾,面不改色,佯装一本正经道:“想以你的胃口,一会儿去食堂我能点几样不至于剩饭被人指点。”
晨起的风把谢茉一绺头发吹拂起来,飘飘悠悠荡在半空,和她狡黠流转的目光倒是相映成趣。
两人对视几秒,卫明诚还是走到谢茉身边,抬手帮她把乱舞的发丝撩拨在耳后,声音里溢着笑:“想吃什么点什么,吃不完带回来。”
谢茉不依不饶:“我不想拎饭盒,吃过饭我还要去农贸市场买菜的。”
卫明诚好脾气道:“我带回营部做午饭。”
谢茉眼中笑意多到漫溢而出,留下一句欢快的“我去梳头。”,便小跑进了卧室。
背影洋溢着勃勃朝气。
谢茉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梳了个鱼骨麻花辫,因今天穿了条军绿色的裤子便换上白底绿色碎花的手帕,虽颜色略有偏差,但属于同一色,再搭上衣的白衬衫,这一身格外和谐清爽。
换鞋时,谢茉想起由于昨天出门没带工业券而没买成的解放鞋,她一溜烟到书房专门去铁盒子拿了三张工业券。
皮鞋捂脚,凉鞋不跟脚,今天继续穿白球鞋。
念及女知青经典形象,白衬衣、军绿色裤子、军绿色斜挎包,谢茉背上斜挎包,在镜子前照了照,很满意。
又去屋檐下摘下塑料编制提篮,谢茉又回卧室照了照镜子。
又挎包又拎提篮,总觉有点奇怪。
谢茉左右照照,去问等在堂屋的卫明诚:“好看吗?”
卫明诚视线在谢茉精致面容和纤娜身姿上流连一圈,敛回目光低声说:“好看。”
谢茉取下挎包,又问:“这样呢?”
卫明诚微怔,还是诚实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