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里说明一切。
那个答案也在苏茵茵心中。
更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答案。
并非他们觉得李锐渊这个人不行。
而是自家跟皇家天壤之别。
孟家家主四品京官,已然看不上他们家,何况万龙国最顶尖的门第。
苏显在山家书院读书多年,自然对此“规则”心知肚明。
对苏茵茵来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而且相比别人,她更接受不了那个潜在的答案,即使有一丝丝的可能,都要跑的远远的。
苏茵茵拿起小册,再次确认:“孟三公子都知道了?”
“或许是哪里传出来的。”苏显皱眉,“或许是他见了太子?不行我还要找他一次,让他不要乱说。”
也是刚才气昏头了,少见失去理智。
天色已晚,只好明日一早再去。
吃过晚饭,苏茵茵回到房间才叹口气。
就知道很麻烦。
苏茵茵脑子里闪过很多人,最后翻了个身。
如果孟三都知道了。
那她怎么办。
便是没什么,也会传出什么。
就跟黎兴一样,只是在自家借住一段时间,都传出两人要订亲了。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李锐渊从小就在自家玩,而且街坊邻居都清楚。
到时候她的名声肯定没救。
直接是太子的童养媳了。
再残忍一点,太子侍妾。
不是她恶意揣测。
而是小时候还好,如今不合适的。
谁让大家年纪渐渐大了,古代人成亲又早,还三妻四妾。
没想到消息传了那样远。
但是这事还有点奇怪,如果孟家都知道,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反应呢。
还是别纠结了。
突然,窗户被人敲响,传来让人意外的声音。
“茵茵,睡了吗。”
苏茵茵立刻坐起来。
李锐渊?!
大晚上的干什么啊。
苏茵茵连忙推开窗子,外面站着的正是李锐渊,他衣服下摆带了些灰尘,一看就是翻墙进来。
“你疯了?”苏茵茵左右看看,“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还过不过了。”
李锐渊干脆又从窗子钻进来,直接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怎么就不可能了。
不等苏茵茵多想,李锐渊毫不掩饰:“方才我让郭展去查了今天下午的事。那姓孟的看到金彦磊,以为你家拒绝他,是因为姓金的,他也算皇亲国戚。”
虽然里面有些绕。
但苏茵茵还是听明白了。
孟三说以为自己跟金彦磊有关系,所以跑去跟他哥说,他知道为什么被拒绝,因为她要当皇亲国戚的侍妾。
这位说的是金彦磊。
她哥以为说的是李锐渊。
苏茵茵除了无语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确实是孟家孟三能干出来的事。
苏茵茵随口调侃:“那你呢,准备怎么做。”
“他被调离京城了。”李锐渊极为认真道,“明天早上就走。”
苏茵茵震惊看向他,再次确定这件事,眼睛眨了又眨,确定这个事实。
眼前的少年人并非她的小伙伴。
是真的拥有绝对权力的帝国继承人。
苏茵茵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有些恐惧。
以前那种模糊的感觉,在此刻落到实地。
并非那孟三不该被罚,他几次三番自作多情,给自己跟哥哥都带了很大的麻烦。
只是这种随意就把人弄出京城的权势,是以前的苏茵茵无法想象的。
这一刻,她更能感受到什么是帝国继承人,也能知道李锐渊的身份是太子。
而这种感觉,会随着知道对方身份后,越来越深。
苏茵茵脑子闪过很多东西。
甚至可以理解李锐渊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是太子。
可理解不代表接受。
她如今的生活真的很好,爹娘疼爱,哥哥爱护,她也能给这个家做很多贡献。
在她的家里,她是安全的,自在的,快乐的。
如果走出去,不知道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以后都是生活是什么样。
她不想要这种不确定性。
上辈子她感受的太多了,那种不确定深深烙印在她心底,真的不想体会。
李锐渊却不容她后退,握住她手腕道:“晚了。”
苏茵茵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分明是想闪躲,李锐渊却不同意,一定要她看着自己:“晚了,没有机会躲。”
李锐渊不知道茵茵在怕什么,他却明白苏茵茵喜欢安稳,喜欢到宁愿舍弃很多东西,也要维护一份安稳。
可她不明白,自己也是。
而苏茵茵的存在,对自己来说就是安稳。
这种想法极为自私,而且并不正确。
但他就是要。
不管外面如何夸赞他的新政与民有利,太子如何勤政爱民。
那些东西他都不太在意。
他也在维持安稳,一份苏茵茵要的稳定。
李锐渊继续握住她的手腕:“别怕。”
谁能不怕?
苏茵茵只觉得刚认识李锐渊一样,挣扎着想要离开,却也不敢大声喊叫。
爹娘哥哥要是来了,肯定会极为担心。
这点李锐渊同样明白。
所以他并不松手,或者说就算苏家所有人来了,他也不会松手。
“你别发疯了。”苏茵茵咬牙道,“有童年阴影就去治。”
苏茵茵说完,自己都沉默了。
她确实是个毒舌的人。
但少见能这么直白,干脆扭过头。
李锐渊细细品着这个词,歪头看她:“童年阴影?”
“是,我确实有童年阴影,但我在努力走出来,你呢?”
眼前的人太敏锐了。
苏茵茵甚至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再说下去,对方肯定能察觉出更多。
对方的问题让她好气又好笑,追着她不放,就是努力走出童年阴影。
你走是你的事。
我就想待在安全区里,不行吗?
苏茵茵干脆咬上对方的手,故作恶狠狠道:“赶紧走吧,太子殿下。”
被戳破心底深处的苏茵茵下了狠劲,李锐渊的手背流出鲜血,在夜晚格外清晰。
李锐渊自然是不气的,语气反而温和了,继续聊之前的事。
他一定要解释清楚才成。
“那个姓孟的,别的在胡说,但有一点没错,苏茵茵怎么可能做侍妾,她只能是妻子,我李锐渊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