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看了看她手臂上的鲜血,说了句抱歉,急忙跟着过去。
此时的后厨一如平常,看起来好像没有区别。
苏茵茵却微微摇头:“来过人。”
巡捕们想要踏进,被苏显拦着道:“有人进过这里,不好破坏证据。”
谁料那巡捕头子却道:“苏姑娘,苏公子,是衙门有人报案,说你们店里食材有问题,衙门派我们来调查。”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跟过来的安桂兰也皱着眉。
难道是生意太好,惹了别人不高兴。
那也不至于啊。
他们店里生意好,也不止一日了。
还是说得罪了什么人。
苏茵茵想到最近的事。
糖商那边,确实因为她损失巨大。
但李锐渊办事,基本不用担心。
这么看的话,估计还是店里的原因。
不对,还有行会。
可如今点心行会刚刚组建起来,也没有触动谁的利益。
她跟谁有那么大的仇?
不管店里有没有事,暂时都要关门接受调查。
醉汉也被关起来,等着衙门来审。
这场变故让客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只是来买个点心,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苏家点心真的有问题?
也不像啊。
新店被关,老店也被牵连,不少熟客都来问情况,着重询问你家点心里不会真的有五石散吧?
那东西吃了可是会上瘾的,吃多了,人就会疯疯癫癫,难不成真的那样黑心?
这些话必然会给店里带来影响,肉眼可见,慧女点心的人也越来越少。
所以这一切,就是为了让自家生意做不下去?
苏家人不明所以,但以苏指挥使的经验道:“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谁了?
苏娘子带着安桂兰回来,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是因女儿受伤,肯定要带回来休息。
全家都为此道谢。
如果让醉汉追到店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安桂兰迟疑片刻,却道:“我看他不像真的要伤人,多半是吓唬。”
苏茵茵也有这种感觉。
对方闹事的目的,就是让路人都知道苏家点心出了事,随后来的巡捕再把店门关掉,难免多生疑窦。
这样的话,纯粹就是跟他家有仇?
可若真的这样,不应该去找新店,而是去砸老店的招牌。
“不管了,想必后面的人肯定会现身,好让咱们知道为什么。”苏茵茵直接道,“既然设了个局,必然有其目的。”
苏指挥使则出门去找好友,想要问问什么原因。
还有衙门调查进度如何。
不出意外,衙门在苏家点心的后厨搜到“五石散”,听起来好像可以定罪一样。
但被抓的醉汉又是一个疑点,或许真如苏家所说,他们联合起来陷害苏家点心。
此案看着简单,其实怎么判,都在衙门的一念之间。
而背后的人,果然站了出来。
衙门那边递话,说是苏家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让他们好好想想,走走关系,说不定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种小案子,按理说没人会查看。
衙门小吏能处理就处理了。
京城的西城衙门事多如牛毛,实在是一桩小事。
张主簿照例查看卷宗时,也没什么想法。
只是看到苏家点心四个字,又在卷宗里看到苏茵茵的名字。
张主簿在衙门时间长,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更像是故意整人的案子。
搞个悬而未决的事,好让对方屈服,达成自己的目的。
问题来了,哪个蠢货授意的?
整谁不好,整苏茵茵啊。
脑子被驴踢了。
原本一桩小案件,张主簿上了心。
身边文吏难免多看几眼。
要说衙门主簿,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位置。
可这个衙门却是京城的衙门之一,便有很大不同。
这位张主簿的老师在东宫当幕僚,是太子近臣,不难猜测以后他的位置。
文吏小声道:“张主簿,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谁报的官,谁做的保?”张主簿直接问道。
前者是问明面上的人,后者是问背地里的人。
眼前的文吏也不知道,还要去打听打听。
张主簿根本不用问太子殿下的意见,只道:“查明白再说,不要冤枉好人。”
五石散放点心里。
简直无稽之谈。
有张主簿这句话,苏家只要等着开门大吉就好。
不过背后的人,还是要揪出来的。
张主簿并未着急去东宫禀告,而是等着下属查清前因后果,这才带着口信去找太子。
等李锐渊去苏家时,时间就稍微晚了些。
苏茵茵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她行得端做得正,而且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李锐渊过来,也在预料之中。
看到他过来,苏娘子反而有些惊讶,再看李锐渊如今的模样,总觉得跟几年前大不一样。
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如今显然已经是少年挺拔的模样。
不过看他的气势,还是疑惑对方的出身。
苏娘子道:“你也听说店里的事了?没事,茵茵她爹已经去兵马司问情况了。”
大家都知道,案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人。
李锐渊对苏娘子十分客气,认真答道:“想来肯定会平安无事。”
苏家兄妹听此,心里有数了。
看来他已经查到是哪里的问题。
苏茵茵有些不想听他讲,可又知道不管什么事,他肯定会插一脚。
两人对视一眼,看苏茵茵下意识扭头。
苏娘子还着急去老店,虽说生意不如从前,但也要开门营业。
安桂兰看了又看,跟着苏娘子一起去忙。
家中只剩苏家兄妹,以及李锐渊等人。
李锐渊刚要开口,苏家门又响了。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苏显见过的人。
李锐渊上下打量对方,低声对苏茵茵道:“孟三他大哥。”
这位早些年考上进士的孟大哥没有上朝的资格,自然不知道太子长什么样。
他只觉得院子这个少年气势不同。
但他此刻过来,目光在苏茵茵身上停顿片刻,今日的目的还是她。
孟大哥见到苏茵茵第一眼,便明白三弟为什么非她不娶,长得不仅好看,还很灵动,一点也不像小户人家出身。
他的目光让苏茵茵有些不爽,问李锐渊道:“不会是我想那样吧?”
“是你想的那样。”李锐渊直接答。
两人声音不算低,让孟家老大听的一头雾水。
那边苏显脸都黑了,对方还在道:“你不过是个秀才,见到本官还不行礼。”
说的是苏显,其实指的是苏家院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