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杜家已经被官兵把守,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杜家上上下下哭个不停,所有人都知道大难临头了。
银矿的事还好说,是贪了些银子,但跟当年废太子真的没有关系。
可他们不支持新政,才是最大的错。
杜老爷知道自己站队站错了,已经认命。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流放之后的日子能好过些,过个五年十年,他们家还能再回来。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保全,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用。
前院众子弟丧如考妣,基本没有思考能力。
后院女眷们也差不多,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杜小姐站在最后面,没有人关注她。
她是妾室所生,娘前些年病逝,所以一直算是透明人。
若不是跟雨情郡主关系好,更不会有人在意她。
主母却在此时看向她道:“郡主一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跟郡主走的那样近,为什么不提前告知?!”
杜家内里乱,外面也乱。
朝中则是井井有条。
这件事早就在筹划,如今终于收网。
到苏茵茵他们这里,则是听孙东俊哭哭啼啼。
听的她都有点烦了。
苏显也无奈道:“真的,已经在等结果了,只要结果出来,就知道要怎么救人,只要不是主犯,应该都能救出来。”
“而且流放确实很苦,但他们一家子上路,彼此都有关照,而且让他们去边塞,是让他们在那边生活,并不会喊打喊杀。”
总之就是命肯定能保住。
孙东俊听到这才松口气,最后又问了句:“原锐呢,我总觉得他最厉害。”
“看着傻,原来也没那么傻。”苏显默默吐槽,“我出去一趟,俊哥也别太着急。”
苏茵茵道:“他应该很忙。”
昨天看他像没事人一样,今日就收网了。
“那你见到他,一定让他帮帮忙啊。”
孙东俊说完,苏茵茵奇怪道:“就直接开口,让他帮忙吗。”
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也不会觉得需要回报吗。
孙东俊拍着胸脯道:“我们怎么也是从小认识吧,这还要回报?他没那么小气吧!”
这句话让苏茵茵有些迷茫。
不用思考这些东西吗。
孙东俊比起他们来说,好像确实过于乐观开朗了。
话说着,孙东俊又哭了。
他的杜师父,千万不要有事,不然他能哭到肝肠寸断。
苏茵茵自然不会忘了这事,两日后看到李锐渊,第一时间问了杜家。
“跟雨情郡主家关系不错那个杜家。”苏茵茵强调道。
李锐渊知道他们认识,却也没想到孙东俊还拜了人家当师父,想了想道:“卷宗都在东宫,杜家如何处置,应该有了初断,你要不要去看看?”
卷宗,东宫。
苏茵茵已经快习惯了。
见她还在犹豫,李锐渊故意道:“孙东俊可是你小弟,帮帮忙怎么了。”
说着,就指了指外面的马车:“不会有人知道你过去的。”
想到孙东俊一直在哭,偷银票被发现后,挨了顿打,还是要给银子,苏茵茵咬牙道:“去看看?”
东宫就在皇宫一角,上辈子成为景点的时候她都没去看过,何况如今。
但这次回去,东宫倒不是重要的,她确实想知道杜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锐渊还道:“去看看吧,这事处理得快,年前就要有定论。”
郭展那边还插话:“茵茵姑娘,小的也让人去打听打听,在东宫什么事都方便。”
等苏茵茵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到马车上。
还好出门之前还跟兰姐说了声:“我哥来的话,就说我跟原锐出门了,跟俊哥的事有关,很快就会回来。”
经过上次的事,苏茵茵跟安桂兰关系很好,她还因为自己受伤,两人明显亲近很多。
安桂兰点头道:“好,你真的要去吗?”
她虽然不了解情况,但总觉得那个少年看茵茵的眼神不对劲,很温柔,又很有占有欲?
不止如此,对方看向别人时,甚至是没什么表情的。
安桂兰善于察言观色,总觉得有些可怕。
“去吧,打听个事。”苏茵茵倒是没察觉那么多。
事实上,知道李锐渊的身份后,刚开始不适应,现在都快习惯了。
好像他跟之前一样,就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太子的马车进入皇宫,压根不需要检查,东宫更是如此。
两人直奔正殿而去,殿内伺候的众人看到殿下带了个女子回来,心里诧异,面上却如常。
等到没人的时候才道:“这就是苏姑娘吧?”
“肯定是,郭总管吩咐过,一定要小心照顾,让她宾至如归。”
苏茵茵看着旁边的卷宗,并未去翻,而是看向李锐渊。
李锐渊却道:“你找找看。”
这不合适吧,苏茵茵表情流露出这个意思。
但李锐渊却装作看不懂,只道:“都在这了,你看看。”
直接翻别人的东西,对苏茵茵来说并不容易。
有一种侵入别人领地的感觉。
可来都来了,不看那为什么要来。
李锐渊拉着她坐下,看着她翻。
苏茵茵心一横。
怎么就不能学学孙东俊,他都好意思托人,自己作为一个帮忙的,也好意思。
下了决心,翻卷宗的速度跟着加快。
终于找到杜家。
跟猜测的差不多,流放八百里,最后的地方不算特别贫瘠,还能生活。
苏茵茵松口气:“杜姑娘应该没事。”
话音刚落,就见郭展急匆匆跑过来。
郭展先是行礼,然后道:“杜家奴仆已经送到教坊司了,家中几个庶子庶女也被送里面。”
苏茵茵震惊。
确定?!
郭展道:“流放沿途花销不少,应该是保全了最重要的人,其他人并不准备带着。”
所以把觉得会拖后腿的人,全都跟奴仆算在一起,去哪都行,不要拖他们的后腿。
杜姑娘今年十五,估计觉得她路上会拖累人,再加上内宅里的事,所以把她送到教坊司。
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送到那种地方,以后的日子还不如跟着被流放。
“可以把她赎出来吧?”苏茵茵看向李锐渊。
李锐渊把私章给她:“当然可以。”
你给的是不是太快了。
苏茵茵想到上次帮玉凤姐姐的时候,他就是拿了私章写信。
现在不写信了,直接给她?
明知道李锐渊是故意的,可到了这会,又是最好的选择。
苏茵茵没有过多犹豫,把私章拿到手里,忽然觉得这章有些眼熟。
等她仔细去看才发现,自己有个一样的。
要说这么大小的印章多数大同小异。
唯独侧面的蝴蝶纹样不同。
而那个相同的印章,是李锐渊几年前送的,说是让她拿着玩。
两个章不同地方,便是下面名字不同。
其他的完全一致,材质,加上侧面的蝴蝶,一模一样。
现在那个被她塞到箱子里,好久没拿出来了。
李锐渊明显也知道,认真同她道:“还是要拿出来多用用,否则印章就不好用了。”
苏茵茵张张嘴,赶紧把章还回去:“让俊哥自己去赎人,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