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也没什么,夫妻两个好好过日子即可,便是考不上举人,日子同样能和和美美。
既想要心爱之人,又想家里的锦衣玉食。
哪有那么好的事。
苏家兄妹并不怀疑朱中杰的真心。
但真心之余,还要有责任心。
可惜他有前者,但不多,后者压根不存在。
“朱家下一个接班人是他的话,那这朱家也快完蛋了。”
金彦磊提着鲜鱼上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并不知道周家兄妹喊朱中杰做什么,更是自觉回避,等到那人走了之后他才回来。
听到周妹妹的评价,金彦磊道:“怎么可能,朱家现在如日中天啊。”
“朱家门生极多,也因朱中杰成绩极佳,在国子监里十分突出。”
“别让人听到了,否则肯定会说你的。”
反正在外人看起来,这朱家前有朱老太爷,现在又有当家的朱侍郎,还后继有人。
多少人等着攀附接亲呢。
苏茵茵挑眉。
是吗。
可惜完美假象很快就要被戳破了。
是朱中杰自己戳破的,跟她可没关系哦。
苏茵茵高兴,把荷包里剩下的点心都塞给金彦磊:“还有两个水果糖,也好吃的,有机会再见。”
她拉着哥哥赶紧走,等着回西城看热闹啊!
那乐子肯定不小的!
朱中杰骑着快马奔向西城,实在不能骑马才用跑的。
西城兵马司。
西城兵马司。
他一定会把人救出来的。
他想过月娘会来京城,但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等他乡试高中,一切都会好的。
还能把母女两人都接到家中。
为什么会这样。
他已经很努力了。
那是兵马司,都是一群兵痞,会怎么对月娘她们母女?
西城兵马司一如往常,只有来往的兵卒。
内里气氛却紧张万分。
最近这两天,谁不知道巡查司跟火禁司两位指挥使的矛盾。
一个要把人塞到监牢里。
另一个绝对不准。
其他两司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可都在暗中观察。
多数人都是站苏指挥使,不光因为苏指挥使人好,对兄弟们客气。
更因为都是兵马司的下属部门,凭什么你巡查司高人一等,就因为你们能抓人?
现在有苏指挥使挫挫对方的威风,还是很好的。
最近发生的事,更是巡查司那边不地道,那巡查司梁副使都不好意思看到苏指挥使了。
想当初梁副使女儿的婚事,都是苏指挥使女儿撮合的。
她家女儿的婚事办得漂亮不说,上次乡试,女婿还考上举人。
前两年外派做官还带着他女儿,听说在当地做的很不错。
这样好的婚事,这样好的女婿,不是谁都能找到的。
梁副使承了这么大的人情,自家上司不仅故意找麻烦,还传苏指挥使的谣言,说什么他跟那美妇人有染。
那可是苏指挥使,平日下了班直接回家的人,别说秦楼楚馆,便是喝点清酒都要去干干净净的地方。
怪不得梁副使最近抬不起头。
有这种上司,谁抬得起头。
他们兵马司的人不信,外面却已经谣言四起。
听说苏娘子的慧女点心门前,一直有人在瞧热闹。
“兄弟们路过的时候,都帮帮忙,别让人乱嚼舌根。”
“肯定的,前几年我家母亲生病缺粮,还是苏娘子给了米面,我都记着呢。”
“我弟弟办婚事时,家里临时缺了点心,都是从她家拿的,事后才给的银钱。”
“你们这算什么,我有一同乡,是当年守卫边关的同袍,早些年靠着苏家给的银子才治好伤病,等于捡回一条命。”
“别说了,再说下去,有些人又要嫉妒了。”
西城兵马司里,人心向背,已经分明。
也就是巡查司几个指挥使狗腿,一定要找火禁司麻烦。
眼看着又要起冲突,嘴里不干不净的。
“平日就你们苏指挥使是好人,我们这些人都是兵痞对吗?”
“怪不得不收那美妇人,就是看上人家了呗。”
“原来是这样啊,你早说,早说兄弟们都好做。”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你们家指挥使不把那叫柳月的美妇人关起来,就是想关到自己家里吧?!”
朱中杰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惊惧交加,这是什么意思?!
向来知道兵马司都是兵痞。
可听到这话,还是让他肝胆俱裂,竟然冲过来直接打了那人一拳:“你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被打的兵卒反手打回去。
这眼下乌青的弱书生,还敢打他?!
打完之后发现不对劲,对方穿着国子监的衣裳,身上配饰不俗,难免是哪家的公子?
可谁家公子来兵马司找事啊。
双方眼里都闪着怒气,朱中杰被打懵了,更加惶恐:“你们把月娘怎么了?到底把月娘怎么了!”
“她在监牢吗!快带我去找她!”
旁边的兵卒意识到什么,立刻追问:“你是她什么人?为何口口声声喊着月娘?”
是他什么人?
朱中杰迟疑,母亲千叮万嘱,不能说是娘子。
倘若承认是娘子,便不好收场。
昨日拿了苏茵茵戚风蛋糕的兵卒跟着接了句:“她可是重罪在身,身边的小姑娘同样难逃刑罚,以后要被关到监牢至少十年。那样漂亮的妇人,真是可惜了。”
重罪,小姑娘,刑罚,漂亮。
几个词叠在一起,朱中杰却大声道:“我认识她,我确定她没有偷盗!月娘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确定?她因为一些银钱,跟了火禁司指挥使做外室,你不知道?!”巡查司兵卒叫嚣着,明显要给苏指挥使扣上屎盆子。
苏指挥使进来的时候,脸都黑了。
旁边巡查司指挥使还在添油加醋:“老苏啊,那女子确实漂亮,用几个银钱就把她收做外室,是不是应该感谢兄弟我啊。”
不等苏指挥使开口,朱中杰愤怒道:“都说了月娘不是那样的人!她一手好绣工!即便一时没有银钱,也绝不会做苟且之事。”
“她,她绝对不会对不起我。”
众人看向闹事的书生,苏指挥使反而开口:“你是她相公?”
相公吗。
朱中杰不敢认,但周围人瞪着他,倘若说不是,月娘肯定会落入他们手中!
巡查司指挥使觉得不对劲,可他并不了解内情,只是有人让他把柳月那个妇人关起来而已,所以此刻只能迟疑道:“你如果是她相公,之前怎么不来?你可知她都做了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
“以她的能力,日子会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肯定是你们欺负她!”
还有他家里欺负月娘,这才让她被这些人关起来。
“赶紧把她放了,否则我就告到衙门去!”
众人看着哭哭啼啼的大少爷,忍不住道:“你要是她相公,那就拿出正儿八经的态度出来,洗脱她身上的罪名。”
“如若不是,别在这添乱。”
“是,我是月娘相公!那个小姑娘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们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告到皇上那!”朱中杰咬牙道,他一定要把月娘救出来,并对所谓的指挥使道,“你把她藏到哪了?!”
苏指挥使一脸无语。
藏什么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