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澈一双眼睛气到通红,他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却没敢上前。
不是时候,他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自己会强大起来的!
他的眼眸变的坚定,知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铭珏冷笑着撇了宋言澈两眼,走了几步靠近他道,挑眉道,“怎么?很生气?可惜了了,你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宋言澈呼吸一滞,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中一片清明,他不紧不慢回道,“五十步笑百步,才多久的事情侯爷便忘了,下官保护不了,侯爷便护得了?”
一句话揭了顾铭珏的伤疤,叫他冷了脸,瞬间起了杀心!
这边二人剑拔弩张,那边高大舅湿了眼眶。
知微换上笑脸,冲着大舅呲牙咧嘴一顿保证自己无事,大舅同高雅晴一起翻来覆去的盯了她半晌,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打累儿子稍作休息的胖知府听到这个噩耗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这,这又是谋杀又割舌头的,他到底是撞了什么运了!怎么就非得定下今日办诗会呢!
眼看到了诗会开始的时间,已经有下人来催了两趟,胖知府也不再纠结,心说这事全听*安定侯的,叫他怎么判他就怎么判!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给手下递了个眼神,赶紧将被他真的打断了腿还在不断哀嚎的儿子拖走。
小心翼翼的走到顾铭珏身前道,“侯爷,眼看时间要到了,你看,诗会……”
顾铭珏眼皮都未翻,只淡淡点了点头,“你和高院长且先过去。”
胖知府闻言如同大赦,忙不迭又好声好气的去请高大舅。
知微知道今日参加诗会的书生众多,舅舅定是得去的。
她也无意在此事上为难胖知府,扯住大舅舅的衣袖撒娇,“舅舅您赶快去吧,我先去马车上休息一会,护卫都在外头呢,您放心,不会出事的。”
高大舅叹了口气,也知他不去是不行的,便点点头,叫二人先去马车休息,叮嘱高雅晴照顾好知微。
在这时他才发现大女儿不在,他眉头紧皱,也没法计较此事,跟顾铭珏简单行礼后便跟着知府一起急匆匆的离开了。
顾铭珏冲着手下微一摆手,叫人将吓晕了的江婉儿和疼晕过去的聂倩儿带走。
知微见舅舅走了松了口气,但心知这事已经瞒不过娘亲,脸色顿时跨了下来。
她转头恶狠狠的看向顾铭珏,眯着眼睛咬着牙,“顾铭珏!你派人跟踪我!你且给我等着!”
顾铭珏闻言却笑了起来,煞有介事的点头,“嗯,我等着。”
我巴不得你送上门来。
知微气急,弄死他的心都有,心里胡乱的想着对策,却在下一瞬对上了宋言澈的眼睛,他看着她,眼眶微红,那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叫她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她迅速移开目光,不再看向二人的方向。
顾铭珏的面色顿时又沉了下来,他冲着宋言澈冷笑道,“宋大人该去诗会了!”
宋言澈波澜不惊,直视他道,“侯爷先请。”
顾铭珏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宋言澈不甘示弱,面无表情与之对视。
高雅晴看看知微,又看看不远处的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抿着嘴,抱着表姐的胳膊,大气都不敢喘的。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知微看过去,聂斐然被高淮安搀扶着,脚步踉跄面色苍白着走来。
身后还跟着小跑着的高雅若。
聂斐然应是腿受了伤,一身白衣沾满了血污。
不是,这分开也就半个时辰,怎么聂斐然也出了事情?
高雅晴见聂斐然如此模样被吓了一跳,他腿脚走过的地方被蹭出了长长的血迹,高雅晴忙放开知微的胳膊,小跑过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日这诗会,几人定是参加不得了。
第84章 知微紧跟着上前,弯腰查看聂斐然的伤势。聂斐然的小腿明显
知微紧跟着上前,弯腰查看聂斐然的伤势。
聂斐然的小腿明显是被利刃所伤,且伤口较深,所幸并未伤到筋骨,只是血肉外翻,小腿处已经鲜血淋漓十分骇人。
“怎的不直接送上马车,跑到这里来作甚?”
聂斐然被疼的倒吸了口冷气,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眼神分明是怕她也出事,心里着急,义无反顾的过来。
知微叹了口气,只是紧皱的眉头丝毫未松,这得多疼啊,她板着脸对高淮安道,“大表兄将他背到车厢去,天热,须得先包扎伤口。”
兴许是到了六月,昨日虽下过大雨,今日还不到午后便热了起来。
竹林里还舒爽,外头烈日下应是过于炎热的。
高淮安看现场环境感觉不妙,但是也知为聂斐然治伤更重要,于是点点头,翻身将聂斐然背到身上,往竹林外头走去。
知微叫高雅晴姐妹跟上,自己则是转身冲知微着离自己最近的初九道,初九,金疮药借我用用。
得到了金疮药的知微同初九点点头,看也不看任何人,潇洒离开。
顾铭珏见况嗤了一声,似乎是十分看不上聂斐然,又转头看了眼宋言澈,眼神也是轻蔑,挑挑唇角,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去。
宋言澈并不生气。
虽然他在安定侯的眼睛里看到了势在必得。
诚然,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们本就没有站在同一高度。
他确实不配同他争。
可是,在感情一事上,他尚有机会,至少他的胜算,可比这位目中无人狂妄自负的侯爷大的多。
宋言澈眸中万千思绪,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知微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这才转身离开。
再说聂斐然。
原来那小厮并非是先生差遣来的,人确实是曾经伺候过先生的,只是早就另投他主。
他将聂斐然引到一处偏僻之地,呼啦啦围过十几人将他一顿好打。
聂斐然从前虽身体不好,却也是学了些防身之术的,但对方人手众多,他今日也未带下人,自是打不过。
对方口口声声怪他不自量力,叫他老实的滚出青州,不要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背后指使者显而易见,手段太过拙劣。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只要打不死我,我定会回来打死你们!
无论有没有这事,他都决定暂时留下,将聂家土崩瓦解,然后全部握在自己手里。
只是他没想到,他那个弟弟,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嘴里还啧啧些说着辱骂他的话。
至于他被刺的整个过程,谁也没有瞧见。
只是附近的高淮阳听到动静找来的时候便见聂斐然那弟弟手拿着带血的匕首,嘴里还叫嚣着什么。
后来便是高淮阳留下来处理那群流氓,还有两个不知去哪疯玩的小弟,须得晚些回去。
最后便是闻讯赶来的高淮安将聂斐然带走。
那短短的半个时辰,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车厢内,知微帮着聂斐然处理伤口。
她跟着念秦也学了些药理,所以处理伤口并不费事。
聂斐然身上的脏,脸却还是干净的,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知微没说话,只看向他腿上的伤口。
怎么说呢,细看之下,知微发现这伤口……更像是自己所伤。
聂斐然这么做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她并未过问。
知微一言不发,只皱着眉头将伤口处理干净,撒上金疮药,简单包扎。
包扎好之后便叫聂斐然先休息,自己则要去后头的马车。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聂斐然却一把拉住了她,他面无血色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知微无奈又坐了下来,安抚道,“我去前头的马车,你好好休息,算账这种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伤你的那些人应该要先要倒霉了,无需你亲自动手。”
这话叫聂斐然有些不明所以,他没听懂,却还是点点头。
知微是拿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对聂斐然动手的人是谁的。
她对聂斐然轻轻扯了扯嘴角,叫他好好休息,便叫停了马车,带着花影去了后面。
花影今日也有些被吓到了,知微拍拍她的手,道,“回去叫大夫开个安神药,好好休息两日,先不用来伺候了。”
花影张嘴想要拒绝,知微却道,“咱们出来这一趟,也是麻烦不断,你吃些药好好休息,不知后面还有什么事等咱们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推辞。”
花影这才点头。
从后头马车没下来的高淮安看着知微深深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顶,道,“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撑着,都是一家人,知不知道?”
知微知道他应是从高雅晴嘴里听到一些事情,笑着点头,“知道啦,我没事的,大表兄先去看看斐然吧,咱们回家再说。”
听到她说回家。
高淮安有些欣慰,点点头,扶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去了前头。
一进车厢,就见高家姐妹俱是眼眶红红的,应是都刚哭过。
知微挑眉哎吆两声,“干嘛呀这是,怎么还在哭,哭两下行了啊,这一上午,可给我饿坏了。”
说完接过花影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去拿抽屉里的点心,还不忘给花影递一块。
她是真的饿了。
早晨起的早,路上一直在睡,她就在凉亭吃了块点心,还差点被蛇给咬了。
她吃的津津有味,见表姐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眼神,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