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最近就是想工作上的安排想多了,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我一定好好调整状态。”
许部长对他的表现也算是满意,人年轻,偶尔出点错也是可以容忍的。趁手的人才都是需要自己亲自培养的。别人培养的,他还不方便用呢。
“你还年轻,要学会沉淀。不要着急。”许部长教育道。
齐磊乖乖的点头。
许部长道,“今天不用加班了,晚上去家里吃饭吧。”恩威并施也是培养秘书忠诚的一个手段。偶尔对秘书亲近点,也会让秘书对领导更有一种自己人的感情。会更真心维护领导。
齐磊闻言,心中微微一喜,“谢谢领导,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高兴自然不只是为了许部长表现出的亲近,还因为许部长家有个还在上大学的外甥女。这女孩子因为长相很像许部长这个舅舅。所以很得许部长的喜欢。平时在这边待得多。之前齐磊就和对方说过一次话。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说实话,齐磊更欣赏邱若云那样聪明睿智的女性,如果找对象,他自然喜欢这样的人。但是他也知道,比起聪明和智慧,他如今更需要的是家世。
特别是,如今外有强敌,他需要后援。
……
苏浔接到了来自老家的电话。因为苏家人不争气,她现在都很少有意识去和苏家人联系了。苏进山汇报工作也是找李玉立,所以两边联系不多。
电话接通,就传来了苏进山激动的声音。
“苏总啊,大侄女,就是今天有市里公安来找咱调查当年的事儿了,说是,是你和大领导说为咱翻案?咱也搞不清楚啥事儿,云里雾里的。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激动得说话都磕巴了。
苏浔道,“这事情是我和领导提的,你们照实说就是了。”
电话里的苏进山可激动坏了,他如今在这平安镇风光无限,可真是很少再想起过去的日子了。他自己都慢慢学会释怀,放下了。
结果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人惦记他苏家的事情,要替他们苏家翻案。
“我这当大伯的,都不知道咋回报你了。”苏进山在电话这头直接哭了。大侄女真是个好人啊!
电话是厂里装的,在他办公室里面。他也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哭得老泪纵横。
苏浔听到电话的哭声,顿时懵了。怎么说得好好的,哭了?
“大伯,你别哭了,这就是个小事儿。”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苏浔自己压根没往心里去,毕竟她也不是为了做好事,这只是顺带的罢了。
苏进山道,“咋可能是顺带的事儿呢,咱知道你肯定很努力了,要不然领导咋这么重视呢?”他还不知道苏浔在东州的遭遇。
边说边哭,“这事情当初压着咱全家人都要直不起腰,喘不过气了。”
“咱就经常想,为啥我犯个错,就能把我全家人都搭进去呢?咱想不通,真想不通。”
苏浔心说,没办法作者安排的。
“现在咱不想了,咱心里舒坦了。老天爷对咱也不算薄了。也不算偏心眼儿了。老天爷或许是要让咱先苦后甜,让咱知道惜福。”苏进山这下子是真的释怀了。心里一点勉强都没有。
苏浔觉得苏进山这也太容易和解了,就算翻案了,吃的苦就不存在了?
这人设哪里符合炮灰极品了?
她也不多说了,就吩咐道,“你和家里其他人说一下,这个事儿就先不要宣扬了。还没调查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懂,家里人都在我这里呢,我待会儿就说说。”
苏进山说完,又追问一句,“大侄女,今年过年,你回来不?”
苏浔一愣,回老家过年?
这事儿苏浔没想过的,甚至连过年这个事儿都没放心上。李玉立被她催着现在每天都在忙建厂的事儿,可没因为是冬天,因为快要过年了,就松懈。
“我寻思着,今年咱家日子这么好,今年祭祖一定要办好点儿。年饭咱也办得丰盛点儿。”
苏浔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想起还要祭祖。
她这回来第一年,是不是不能缺席了?于是点头,“行,我回去。”
苏进山可开心了。也不好再打扰苏浔工作了。就挂了电话。
苏浔看着挂了电话,心里还在想着。以后少给自己身上套人设了。重视亲人就要回家过年,这可真是太麻烦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是辛苦维护人设的伪君子了。
“算了,我认这门亲戚也不算亏。认真算起来,也是因为有了这门亲戚,才赚了如今这么多嫌弃值的。如果我不是苏家亲戚,齐磊和女主也不会出手对付我啊。所以回去陪他们吃顿年饭,祭祖也不算什么。”
这么找补一番,苏浔心里顿时又舒坦了。
苏家人见苏进山打完电话了,追问他是咋回事。咋说着就哭啦。
葛红花问,“公安同志问咱当初的事儿,应该不是坏事吧。”
“是好事,大侄女这是要给咱家争取公道呢。特别是老二,这耍流氓的帽子没准能摘掉了。”
啊?
苏向南傻眼,一下子有点不敢相信。然后脸上慢慢涨红,有些不自信,“都这么久了,还能翻案吗?当初咱也没证据证明清白。”
苏进山道,“可当初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耍流氓了。就是那知青自己找的证人,村里人跟着吆喝。真的算起来,你是不用去劳改的。”
苏向南捂着脸哭了起来。
苏向东问,“爸,那我呢?”
苏进山白他一眼,“你啥你,你就是犯错了。让你平时别动不动就动手,你不听。你实打实的动手了。”
苏向东顿时垮着脸。
看着儿子这样,苏进山道,“不过你当初确实也被齐磊那个混账东西污蔑了,你去劳改那么久主要是被污蔑思想上不服从政府的处分。要是我那个事儿真的能弄清楚,你这事儿也许能得到更加公正的处分。”
苏向东也哭得像个孩子。他当初打人就是为自己妹子出气。哪个当哥哥的能够忍受自家妹子遭受这样大的委屈。哪个当儿子的能够忍受老爹被人欺负。
李春兰抱着他的肩膀,“行了行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盼盼笑你。”
结果苏向东窝在她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苏宝玲也在葛红花怀里抹眼泪。
虽然她已经不再因为过去的事情不开心,也学会放下,甚至开解自己那是别人的错。可那委屈都是实打实经历过的。
谁不想有机会能讨回公道呢?
……
陈市长也亲自了解苏家的这个案子。
他也想知道,到底那个齐秘书是不是真的是苏浔说的那样的人。是不是真的掺和这里面来了。
如果都是真的,那他就要想办法和省里的许部长打招呼了。
毕竟抓齐磊,那也是打了许部长的脸啊。身边大秘是那种人,还干了犯法的事情。这哪个领导脸上都不好看的。得提前给许部长打个招呼,到时候就算抓人,也要挑个合适的时机。
所以陈市长是理解苏浔之前说的那些话的,如果事情发生之前来告齐磊的状,他确实也不能拿齐磊怎么办的。
也是现在,案子出现了,要调查清楚,就必须调查到底。才有机会抓住齐磊更多问题。
随着关于过去的案子情况出现在眼前,陈市长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那个时候平安公社确实职责分布不清楚,流程也比较简陋。遇到说思想问题的,直接就被送去了农场了。
还有苏进山这个案子,知青一闹,竟然就调查都没调查清楚,当时的公社领导直接就把苏进山的问题定性了。把人给下了。完全没考虑后续问题。
帮女婿走后门,和逼迫别人当女婿,那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啊,导致的后果也是不一样的。
还有这个苏向南的案子也是糊里糊涂的。当时女知青邱若云衣衫不整高喊耍流氓,来救她的男知青齐磊作证,大队社员相信邱若云的人品,怀疑苏向南的人品。加上邱若云和苏家当时有恩怨,苏向南有作案动机。于是当时苏向南就被以耍流氓的罪名安排去了农场。
陈市长看完这些资料,按了按太阳穴。
就光这些情况,苏浔找他重新翻案就算是给面子了。人家都能直接推翻这个结果了。因为这全都是证据不足!
他拿起电话,给公安局局长打过去了。“关于苏进山一家当年几个案件重新调查的事情,一定要细致,要做好。以后也要作为一个典型警醒其他人,办案不能糊里糊涂的。不要怕麻烦,怕牵扯的人多。现在不解决,以后牵扯的人只会更多。”
公安局局长自然立马表态,一定会好好的调查这个案子。
又汇报了一些调查情况。他们已经开始联系当年的知青,重新了解当初的事情。
陈市长道,“我不听过程,我只看结果。这些事情都要有效率。关于之前贴小报抹黑政府和外商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么多证据,不能一点都没进度吧。”
“在刘小强揭发邱若云之后,霍朝阳也揭发了他的妻子邱若云。如今邱若云情绪有点崩溃,我们会抓紧询问关于齐磊的信息。另外我们确实没有找到霍朝阳参与其中的有效证据。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把人放出去了。”
陈市长道,“一切按规定办就行,要有证据才能办。”
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不管是对谁。
拘留所里面,邱若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被霍朝阳揭发的事情。
她还等着霍朝阳能救她出去的。
他是未来的首富,他聪明,办法多,门路广。
大不了就拿钱赔偿。总有办法救她出去的。
可是等来的结果是,霍朝阳把她出卖了。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邱若云整个人大受打击。眼前都开始发黑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两人以前的感情那么美好……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邱若云捂着脸哭。情绪激动。有一种美梦破碎的崩溃感。仿佛之前一切都是一场梦,连她重生都是一场梦的感觉。她这会儿梦醒了,依然是个失败者。而且还身陷牢笼。
时间一到,霍朝阳终于获得自由。
离开拘留所的一瞬间,看到外面的光线,他也有种重获天日的感觉。
回头看了一眼,他心里还很难受。
他其实可以不供出邱若云,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虽然被录音连累被拘留,可是没证据,他依然会被放出来。但是他现在不敢赌了,不敢相信邱若云。要是邱若云比他先撑不住,把他后来知情的事儿抖露出来了。那他再坚持不说,就形同包庇,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所以霍朝阳干脆就选择了最保险的做法,先把邱若云给抖露出来了。反正对方罪证确凿了。他再瞒着也没用。
霍朝阳决定现在先去找律师,让律师来处理这些事情。争取让这个案子判得最轻。
那天被抓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他必须要尽力的救人,否则以后他还能得到谁的信任?
只是霍朝阳心里实在憋屈,明明什么都没做。结果要承担这些不属于他的责任。
他现在倒是想找齐磊合计商量一下。毕竟齐磊也是参与人之一。可是想到苏浔那无孔不入的调查手段,还是打消了念头。
现在他想到苏浔这个名字,就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
他憋屈又难堪的想着,“在那个苏浔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人家的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