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昵称。]
[?]
[想取一个独一无二,不普通的,万一以后天女娘娘能看见呢?]
[可是天女娘娘不知道我们存在啊。]
[人家都说是万一了,天幕都出现了,也不是不可能。]
[我也要取一个好昵称!]
……
考试取得好成绩,薛皎心情无比飞扬,连耳机里叽里咕噜说的英语听力都更动听了。
更让人开心的是,下半程几乎没堵车,唯一堵的一次他们停下几分钟就通了,然后就一路畅行。
上午九点多出发,十来点钟上高速,加上途中休息和吃饭时间,到薛青山老家的市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虽然是晚饭时间,但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多外面几乎黑透了,再晚不好赶路。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从市区到村里,越往后路越窄,但国家的基建实力摆在这里,最窄的地方也是双车道,而且路很平整,不颠簸。
两个孩子都困了,脑袋歪在一起睡着了,薛皎也困,不光困,还饿,车上吃了饼干也不顶事,她如今饭量见长,吃得多饿得快。
薛青山的车子在前面领路,远远看到村子里影影幢幢的轮廓,他长舒口气,提了点精神:“要到了。”
虽然有周循帮他轮换,这一路开车也开得够呛。
[好远啊,车速这么快还开了这么久,我都看累了。]
[忧国忧民一书生:天人的路修得真好,如此偏远的乡村都修这么好的路。]
[终于看见田地了!]
[那地里白色的是啥,一大片一大片,看着怪吓人的。]
[我就知道,天人的乡村跟咱的不一样,还有这么高的楼呢。]
[几层而已,不如城中几十层高楼。]
[通感时长不够用:到了要吃晚饭的吧,不知道天人乡下的饭好不好吃。]
[乡村贫瘠,必然没有城中吃得好。]
[通过考试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薛青山车子开进村,刚进村口,车灯照出路旁站着的人影,乍一看吓他一跳,再一看,眼都要红了。
他一脚刹车踩下去,降下车窗探出头:“妈,这么冷你站这干啥?”
薛皎奶奶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听见儿子声音才小跑过来,“我算着时间,你们要回来了。”
“我们说在屋等,让小涛出来也行,妈不听,硬要自己出来。”说话的是薛皎大伯母,旁边高大健壮的男人是薛皎堂哥薛涛。
薛皎从座椅中间探出头,跟长辈打招呼,奶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从车窗递进来:“月月,给小月亮。”
老家当地的方言读“皎”这个音比较拗口,连读会很奇怪,在老家,家人长辈叫薛皎,都是叫小名,“小月亮”“月月”混着叫。
薛皎接过来,触手温热,是报纸包着的烤红薯,掀开报纸,烤红薯的甜香在车里蒸腾而出,寒冷的天气里,香得人口舌生津。
“谢谢奶奶!”薛皎抱着烤红薯,鼻子泛酸。
奶奶咧嘴一笑,拍了拍厚实的棉袄:“还有一个,给飒飒。”
薛皎又笑了:“姐姐爱吃烤红薯。”
薛涛:“先回家吧,回家再说,回家哥给你烤十个,让你吃个够。”
薛青山赶紧让老娘上车,老太太说就几步路,还是被薛皎大伯母和堂哥一起送上了车。
薛涛也上了薛青山的车,大伯母坐后面冯飒的车。
车子没开两分钟,就到了老家大门口。
薛青山老家这个村子有点儿偏,距离县城还有半个多小时车程,村里往日都是留守老人和儿童,青壮都外出打工了。
薛青山兄弟姐妹五个,他是老四,上头两兄一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兄弟姐妹五个除了薛青山因为早年当兵被分到宁远工作,其他几个都留在了当地,薛皎大姑嫁得也不远,当年嫁去了镇上,薛皎出生的时候就搬去了县城,如今已经在市里安家了。
薛皎大伯二伯还有小叔这些年都在县城居住发展,各家条件都还不错,也有在市里买房的,不过没怎么住,一般都是给孩子准备的。
薛皎爷爷奶奶还住在乡下村里,不是儿孙不孝顺,纯粹二老自己不愿意,他们在村里住了一辈子,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越老越不愿意离开,每回在薛皎叔伯姑姑家待不了几天就闹着要回村里。
爹娘想住在村里,各家又不差那点儿钱,兄弟姐妹们凑一凑,把老家房子重新盖起来了。
农村的房子不值钱,但当地还比较流行赚了钱回村盖房,父母比较有面子,所以别看是乡下,村里还有乡间别墅呢。
薛家的房子盖了有七八年了,当时薛青山还专门找人做了设计图,兼顾实用和美观,整整三层半,老两口住一楼,楼上给儿孙们住,虽然孩子们只在年节回来,但房间得准备上,这是老人的念想。
因此,冯飒一家跟着回来过年,别的不说,住的地方肯定不缺,过年人多也没关系,乡下的房子,卧室都大,挤一挤也能住。
薛皎下了车,先去后车接女儿,走过去就看见大伯母已经把珍儿抱下来了。
孩子的事,薛青山提前跟老家的亲戚通过气儿,因为常年不在一块儿,他跟兄弟姐妹虽然不如薛皎妈妈这边的亲戚一样亲近,关系倒也还不错,家里没有心肠特别坏的,有些小心思,也不多。
因此,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绝不会给他们难堪,大伯母抱着珍儿,亲亲热热夸孩子长得好看,跟薛皎小时候像。
珍儿刚醒,还有点儿懵,被一个陌生人抱着,要不是姨妈让她喊人,她都要挣扎了。
看见妈妈,小姑娘立刻伸手要抱。
薛皎把女儿接过来,跟爸爸妈妈一起进屋。
他们进的不是客厅,而是跟客厅连着的一个偏房,这个房间放了一个烤火炉,炉子方形的,下面可以烧柴也可以烧炭,还有个方屉可以烤东西,炉子有个烟管伸到屋子外面去,上面有个火口可以烧水,也可以架锅煮东西,或者烤点儿什么。
火口旁边的板面是金属的,也许是铁,没火口温度那么高,不小心碰到也不会烫伤,能烘个橘子、香蕉之类的,吃起来不那么凉。
这个炉子是薛皎穿越前那一年冬天,她小叔买回来的,家里人都觉得好,爷奶尤其喜欢,那一年她趁着新鲜劲儿,没少烤红薯烘板栗。
屋子里有这么个炉子暖烘烘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有灰,屋里待久了,身上一层白灰。
这会儿大家都在这个烤火房里待着,围坐聊天,也是等薛皎一家回来。
屋里除了薛皎爷爷,还有她大姑一家,以及二伯家的堂哥薛海和他的老婆孩子,二伯夫妻俩倒是没回来,他们是做生意的,在县城卖水果,临近过年生意最好的时候,忙得走不开。
一屋子的人,进门就开始互相打招呼叫人。
眼前一切都跟在妈妈家截然不同,薛珍一点儿都不困了,原来她还有别的哥哥姐姐,好多哥哥姐姐!
但她还是最喜欢亮亮哥哥!
薛珍被妈妈放下来,跟着一起叫人,被塞了满手的糖果、零嘴,羽绒服小口袋都被塞满了。
周亮亮在车上被关了一天,下车就活泛了,看什么都稀奇,在去摸烤火炉之前,被他爸揪着耳朵拽了回来。
一般情况下,周循不爱动手,可见是真生气了。
老家亲戚太多,见的少,小时候薛皎甚至一度分不清该叫什么,但薛珍没这个烦恼,她超绝的记忆力体现在方方面面,认人脸也很在行,在妈妈和阿婆的介绍下叫了一遍,回过头再没叫错过人,长辈们稀罕坏了,都夸她跟薛皎小时候一样聪明。
薛皎脸红,她宝宝真的比她聪明多了。
“吃饭吃饭,饿坏了吧。”
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到,薛青山让他们先吃了,不过这会儿灶头还热着,薛皎一行人被让在烤火炉旁坐下,每人手里都塞着吃的,用亲戚们的话说,叫先垫巴一下。
大伯母、大姑已经跟着奶奶进了厨房,给薛皎他们做饭,薛皎家里虽然是她爸爸做饭比较多,但那是他在部队学的,老家还是女人在厨房忙得多,薛皎的叔叔伯伯都不做饭。
灶火留着,老家厨房大,不止一个灶头,几个人一起动手,菜和肉也都备好了,做起来容易,肉汤是现成的,在炉子上煨着。
晚上吃面,面条奶奶都擀好了,炒几个热菜再做两个面臊子,就能开饭,不过十几分钟,饭菜就上桌了。
“快来吃。”奶奶先给薛皎盛了碗汤,“羊肉汤,先喝一碗暖暖肚子,我记得月月爱吃这个,这个羊好,一点儿都不膻,炖了一下午,肉烂糊了,好吃。”
“谢谢奶奶。”薛皎接过汤碗,“我爱吃,奶奶炖的羊汤最好吃了,我一直想着这口,城里卖的都没奶奶炖得好。”
“哪有人家开店卖的好。”奶奶被哄得眉开眼笑,“我没啥手艺,是羊肉好,新鲜,爱吃多吃点儿,回头吃完了咱再杀羊再煮。”
薛皎点头,埋头喝汤吃肉。
看着孙女大口大口吃饭,昏黄的灯光下,老人抬手抹了一下眼睛。
回来就好,还好回来了,她年纪大了,之前生怕到死都见不到这个最小的孙女了。
第71章
乡下老家的厨房,盖房时便制作了适合安装燃气灶的台面,但依旧留下了柴火大灶,用长辈们的话说,柴火灶烧饭香。
薛皎没办法分辨这话有没有什么科学理论可以证明,但以她自己的感受来说,每次回老家,确实觉得饭菜很香很好吃。
老家吃饭的习惯跟在家里也不一样,她家饭菜的份量已经还算可以了,尤其是她饭量见长,又多了珍儿这个干饭宝宝后,但老家吃饭上饭上菜,用的都是盆。
不是饭店那种底小而浅的汤盆菜盆,是很像老式洗脸盆的那种带花搪瓷盆,还有不锈钢盆,大半盆的面条,半盆炸酱肉沫的荤臊子,半盆豆腐韭菜的素臊子,半盆软烂脱骨的手撕羊排,半盆飘着零星油花的羊杂汤,旁边还有一碗香菜葱花,想吃自己加。
这些都上完,终于是盘子装着的菜了,一大盘烧白,嫂子端上桌的时候,行动间盘子上面堆起来的肉片颤巍巍的,好像在招呼人去吃它。
一大盘炸丸子,这个薛皎从小吃,每年过年奶奶都要炸,有好几种,肉丸子、萝卜丸子、豆腐丸子,还有甜口的红薯丸子,各有各的好吃,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外酥里嫩,香的不得了。
其他的菜还有豉汁蒸鱼、笋干炒肉、蒸腊肠等等,虽然是冬天,待客也少不了凉菜,好在这个可以提前准备,于是又端上桌一盘凉拌猪耳朵和一盘凉拌藕片,这还没完,最后奶奶又端上来一大盘糯米南瓜。
家乡奶奶自己种的老南瓜又甜又糯,最上面淋一点桂花蜂蜜,浸透到糯米饭里头,香甜可口,好吃得停不下来。
薛珍看傻了,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宝宝,跟着妈妈吃过几家的席,倒不是说不如这个丰盛,而是从份量上碾压了,有一种粗犷的美。
犹记得她小时候,还没跟着妈妈回家的时候,在她阿爹家,在王府里,她祖母每回用餐也要摆很多碗碗碟碟,都是精致小巧,有的只够几口吃。
“快,别愣着,一会儿饭菜凉了。”爷爷奶奶招呼着薛皎等人入座吃饭。
其他人都吃过了,他们也确实饿了,薛皎都已经在奶奶的照顾下吃上了,一抬头,唇上沾着油花,嘴里包着一块肉,话都来不及说。
大家也不再客气,坐下开吃,老家的碗也大,敞口的大碗,一人先来一碗面,面臊子自选,爱吃哪个吃哪个,都爱吃来个两掺也行。
薛皎就是都爱吃的,炸酱肉沫和豆腐韭菜汤各舀一些到碗里,跟劲道顺滑的手擀面拌一拌,拌开了就猛嗦一口,面条裹着肉沫和酱汁,中间还夹杂着软嫩的豆腐和提香的韭菜段,吃完一口就迫不及待吃第二口。
快速塞两口面垫吧垫吧,开始吃别的菜,一吃一个不吱声,桌子上几乎听不到说话声,都在埋头吃饭,就连最爱讲话的周嘉致都不叨叨了,抱着比他脸还大的面碗,捏着筷子往自己嘴里扒拉。
其他人虽然已经吃过了,看着又开始犯馋,大人不好意思,小朋友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凑过去,这个给夹半碗烧白,那个给舀一碗糯米南瓜,丸子直接用筷子扎,串在筷子上给小孩儿,他们就爱这么吃,好像有美味加成。
屋里蒸腾着饭菜香气,天幕下的丰朝人目瞪口呆又痛苦不已:
[通感时长不够用:通感时长真不够用,一桌菜我才尝了一半,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