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甚妙,况且难得天女娘娘的母亲如此细致教学,学起来也顺畅。]
[这么巧就碰上了?]
[赛诸葛:这有什么巧的,咱们丰朝虽然比不得天人国家人口数量,也有数千万人口,数千万人同看天幕,在同一刻,有人死,有人生,有人病,有人老,何足怪。]
[这么神奇?]
[我家隔壁邻居,刚生了孩子,就在刚刚,在发喜钱呢。]
[我家长辈方才过世。]
[古豆书生:人生百态,莫不如是。]
[俺也学会了,刚才还帮了个人哩,教主大人,这算行好事吗?]
……
出去看热闹,自己差点儿成了热闹。
冯英教完海姆立克急救,猪也被抓到了,几个大汉使足了劲,给猪捆得结结实实抬上杀猪的台面。
众人又围上去看杀猪,薛皎沾妈妈的光,因为刚才冯英露了一手,大家尊敬有本事的人,特意给她家留了个靠里头视线好的位置。
离得近了,几乎能感受到烧着热水的大锅蒸腾出的热气,薛皎还在回忆曾经听过的杀猪流程,杀猪匠已经提着一把尖刀准备上手。
薛皎下意识捂住了女儿的眼睛,下一秒,杀猪匠手里的刀,已经稳准狠地扎进了猪身体里,大量的血涌了出来,落进准备好的盆里,新鲜的猪血细嫩,也是一道上好的杀猪菜。
然后就是给猪打气,热水褪毛,薛皎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猪肉她当然是爱吃的,她并不是素食主义者,大部分肉类都愿意吃,但肉摆在餐桌上,和亲眼看见宰杀,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
“妈妈,我想回家写卷子。”她跟冯英说。
冯英:“那咱回吧。”
她看过杀猪,今天单纯是陪孩子。
冯飒看过流程后也不好奇了,于是一行人提前撤退回家。
回家后,薛皎埋头写了一下午的卷子,被叫下去吃晚饭才知道,被她妈妈救了的小孩,下午由长辈领着,拿礼来家里谢过她妈妈了。
薛皎爷爷红光满面,晚饭时还喝了两杯小酒。
老爷子爱面子,对薛皎这个孙女的一点儿偏爱也源于此,有个大学生孙女他觉得光荣,在村里人跟前有面子。
今天冯英所作所为,有异曲同工之效,都是让老爷子在乡邻面前长脸了,他觉得荣耀,自然也就高兴。
在村里,时间过得慢,薛皎每天有点儿空闲就在刷卷子做题,为过年时候的放松休息争取时间,其他人吃吃喝喝玩玩,每天都过得无比惬意。
原本还有点儿担心她姐,会不会在乡下待不惯,后来发现是她想多了,冯飒可比她会找乐子,有爱人陪着,孩子还不用她管,撒出去就行,别提多省心。
而且人家行程排得很满,每天都有事做。
“皎皎,一会儿村里徐家要砌火炕,你去看不?”
薛皎满脑袋问号,徐家?哪个徐家?村里人她大部分都不认识,喊不上名也不知道姓什么,怎么她姐就这么熟了。
而且……
“这时候砌火炕?都快过年了。”
“不是,为什么要砌火炕,咱们这好像没人弄过这个吧……”
[火炕是什么?]
[小诸葛:天女娘娘母亲看的电视里出现过,天人国家北方某些地区冬季取暖所用,算是床,但床下有火气,人睡在上头便不冷了。]
[这个好,这个火炕好!]
[好冷,快冻死了,咱们不能造火炕吗?]
[今年冬天也不知道咋回事,明明没怎么下雪,还是冷得很。]
[不会啊,谁会?]
[这不是马上就能学了,本以为天女娘娘来了𝒸𝓎乡下会无聊得很,没想到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少。]
[少年当自强:天人这乡下,同城里也不差了,真希望咱们丰朝以后也能越来越好。]
[四方书坊收题人:收天幕二次试题,带昵称的来,已记录题目不再收录,先到先得,自强兄,卖题吗?]
[收题人别打岔,当自强你想得挺美,人家天人国家一股劲儿往上冲,周小郎那般年纪的孩子,都知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咱们丰朝有啥啊?尸位素餐的大臣,拖后腿的陛下?]
[您还没找到喜欢的昵称吗?]
[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不是他。]
[啊?不是?]
[竟然不是,这看着也太像了。]
[那位这两天都没怎么出现过,可能有什么事吧。]
[有可能,过年事多,那位一看出身就不差,大家族逢年节,只会更忙。]
[赛诸葛:四方书坊考虑收录天人的诸多技巧吗?譬如那急救法,出书成册。]
[四方书坊收题人:诸葛先生我记录一下您的需求,还有,您卖题吗?]
不管是宁远市还是薛皎老家,硬要分南北的话,都应该算南方,两个地方都没有用火炕的习惯,要不是电视里还有书本里见得多,薛皎现实生活中是见不到这种东西的。
冯飒在人际交往方面,比她妹妹强得多,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
原来像薛皎家这样,带表姐一家回来过年的不算什么。
徐家儿媳妇是东北那边的,独生女,不能回家陪父母过年,一寻思,得,那就把父母带上吧。
因此今年老徐家的亲家也来了村里,但这里温度虽然不如东北低,该冷还是冷,湿冷湿冷的。
薛皎这些“南方土著”习惯了还好,人家东北来的大爷大妈说,感觉衣裳都潮呼呼的,咋都不舒服。
晚上睡觉尤其睡不惯,他们睡了几十年的土炕,床也不是不好,但很多时候习惯了的才是最好的。
原本老两口也没打算兴师动众,也就过年这几天,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在亲家屋里还整个土炕,大过年的闲不闲啊。
还真闲得慌,他们不想麻烦,架不住闲的没事的年轻人想折腾。
徐家的儿子还有他兄弟,以及村里玩得好的年轻人们一合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盘个土炕吧。
地方是有的,村里大部分人家盖新房,会把老房子给扒了,在原址上盖。
但也有没扒的,比如徐家,徐姓是村里大姓,祖上算是同一枝,互相帮扶着,早些年比其他家发展得好,房子也盖得早。
徐家的老房子,其实也不太老,十几年前盖的平房,因此几年前盖新房时,老房子没舍得扒,在旁边用了兄弟的宅基地,老房挨着新房,留下了,平日当个杂物房,放些东西,屋顶还能晒晒稻米什么的。
如今要修土炕,当然是修在老房子里头,想怎么改怎么改,方便。
这些是奶奶跟薛皎说的,她见孙女感兴趣,有什么说什么,徐家的八卦都能说一两个小时不带停。
薛珍在一旁补充:“妈妈,就是徐浩然要往厕所里扔鞭炮。”
薛皎:……
倒霉孩子,幸好有她大堂哥的前车之鉴在,被薛文彦给拦住了。
砌土炕薛皎是感兴趣的,这个应该比看杀猪有意思,果然,村里活动就是多,而且新鲜,城里根本看不到。
自我反思了一番,觉得没有浪费时间,卷子也写了不少,于是薛皎坦然地跟着姐姐去看南方人盘火炕。
到了徐家,门口和院子里又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果然,过年人多且闲,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看热闹的人。
这跟杀猪场又不一样,那边地方大,村里人都去了也站得下,这是别个家里,农村院子和房子再大,也塞不了这么多人。
因此大部分人都在外头,只有关系好的能进去看。
薛皎对徐家不熟,听她奶口音,两家关系也一般般,料想是不能进去了。
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待着纯属浪费时间,薛皎意兴阑珊,准备叫姐姐一起回去。
“走,我们进去。”
不等她开口,冯飒已经拉着她进了院子,两个薛皎不认识的人,还冲她们点了下头,就这么放她们进屋了。
薛皎:?
她进屋之后看到周循,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上午好像是没怎么看到姐夫。
周循一手拿本子一手拿笔,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罩衣的年轻人,还有一个高大的中老年男人,两人侧耳听周循讲话,年轻人一脸懵,年纪大的男人倒是一边听一边点头,薛皎隐约听见“集烟洞”“烟道”什么的。
薛皎惊了,压低声音:“姐,姐夫还懂盘火炕呢?”
虽然姐夫是干建筑设计的,但那不是设计房子和楼吗?
冯飒:“我也不太懂,周循说他是理论派,那个赵大叔……”
她示意薛皎,就是周循旁边的花白头发大叔,“赵大叔是实干派,以前跟人盘过一回炕,也看过几回,他们打算理论与实践结合。”
薛皎:难怪她能跟着混进来,就近看热闹,全靠姐夫专业技能给力。
外面院子里传来呼和声,薛皎从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几个年轻人抬着几袋水泥,小推车推着砖块儿、沙子进来了。
抬的抬搬的搬,竟然还有人举着手机录像。
“他们这是干嘛?”薛皎侧了侧身子,小声问姐姐。
冯飒说:“他们拍视频,准备发短视频平台上。”
薛皎明白了,朋友圈里的观众有点儿少,而且自媒体行业兴起,很多人都想借着网络火一把,难怪快过年了想起来盘火炕,她还想着,炕盘好了能睡人了,估摸着东北的大爷大妈也走了。
原来盘火炕不是主要目的,拍摄盘火炕的视频才是。
年轻人行动力强,他们人多,分出人来收拾准备盘炕的里屋,得把空间留出来。
剩下的人在外头准备材料,薛皎跟在姐姐姐夫身后到处跑。
卸砖块纯属力气活,两个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干着,还有两个人准备和水泥。
周循一看他们的手法,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虽然是干设计的,但也跑过工地,这两人一看就是生手,水泥都和不明白。
果然,没一会儿就抱怨起来:“镇上水泥厂的水泥是不是不行啊,我感觉跟人家和出来的不太一样……”
[水泥!这就是天人最常用的那种建筑材料吧?]
[对,我记得上回考试做过这题,他们盖楼、修路都用这东西。]
[水泥厂,是专门生产水泥的地方吧,要是天女娘娘能去看一下就好了,咱们或许能跟着造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