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赢的哦!”小姑娘仰着下巴,“我比赛赢哒!”
现在能给妈妈赢牛奶喝,迟早有一天能挣钱给妈妈花。
在尽情地享受亲情之余,薛皎还顺便背着两家长辈,享受了一段让人心跳加速的暧昧。
她和顾冬阳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但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中间多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对视时心照不宣的笑,是讲话时不约而同的默契,也是彼此擦过的指尖,一个一触即分的牵手。
顾冬阳的伤一天好过一天,脱离轮椅独立行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他很想跟薛青山和冯英一起送薛皎去上学,可惜腿伤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办法支撑他长途旅行。
北京大学的新生报到时间并不固定,今年要早一些,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报到时间是八月二十四日,这次去学校就不用坐高铁了,实在太远了些,薛皎早早定好了一家四口的机票。
对于要跟妈妈分开很久这件事,薛珍确实有点难以接受,她上学,妈妈也上学的时候,每天见面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这段时间天天都能有很多时间跟妈妈贴贴,上学放学有妈妈接送,兴趣班也有妈妈接送,晚上还可以跟妈妈一起睡觉,听妈妈讲故事,小姑娘不知道多开心。
可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薛皎去上大学,竟然还要坐飞机去另外一个城市,那么远,别说每天贴贴,想让妈妈抱一抱,亲一亲都做不到了,只能隔着手机打个语音或者视频电话。
这个过分乖巧的孩子,大部分时候,就算难过了,也只是自己消化。
她舍不得妈妈,但是又知道,妈妈去上学是好事,非常非常好的事,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高兴,所以她也应该高兴。
她只是有一点点难过,要是有动画片里那样的任意门就好了,打开门就能到妈妈身边。
薛皎欣喜女儿的聪慧,又心疼她的过于早熟。
找到躲起来偷偷掉眼泪的小宝宝,薛皎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亲亲女儿沾着泪水的小脸蛋,小姑娘抹着眼泪,哭唧唧地跟妈妈解释,她没有不想让妈妈去读书,她会很快很快长大,也考到妈妈的学校去。
“书上说,爱一个人,是希望她/他变得更好。”
她爱妈妈,她永远不会成为束缚妈妈的绳索。
“宝宝,对不起……”薛皎抱着女儿,心痛又自责,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孩子太多。
薛珍小手给妈妈擦着眼泪,“妈妈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好高兴,能当妈妈的女儿。”
[平安喜乐:小天女这样的女儿,真是当娘亲的福报,不过我家闺女也挺贴心的。]
[青山常在:待生母倒是至孝,可对生父却冷情了些。]
[莲花童子:我记得,就是你说哪吒不好,你是个坏爹!]
[青山常在:小儿无知,只以喜恶论好坏。]
[赵哪吒:你凭什么说我们大哥!我们大哥才不无知,你那么厉害,你天幕考试都拿满分了吗?]
[来年我必高中:怎能单以成绩来论高低?青山先生是你们这些小儿的长辈,你们如此讲话,实在无礼。]
[昵称最多九个字我试: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年。]
[我太想进步了:掏出纸笔快速记录我‘九哥’语录。]
[怎么还有人会为齐王叫屈啊,齐王私生子都生了,恐怕早把小天女抛到了脑后,你们倒是先替她委屈上了。]
[那个‘青山常在’该不会就是齐王梁桓吧?]
[甲京城第一俊:感觉不太像,齐王讲话没那么老气横秋的。]
[吃瓜群众:关注一下重点!齐王的私生子已经出生了吗?消息保真吗?]
[是私生女,不是私生子。]
[已经是明媒正娶的齐王妃,就不算私生女了吧。]
[逢考必过:我记得天幕上有人说过,齐王找人把过脉,说怀的是男胎。]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记错了吧!]
[逢考必过:不可能,我过目不忘。]
[真的吗?这么厉害?]
[真有这种人啊?!]
[考的都会蒙的都对:不然呢?你们以为他为什么逢考必过,又不是像我一样。]
[咸鱼不翻身:我也看到了,所以是大夫把错脉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生了个女儿,齐王嫌弃小天女这个女儿,百般筹谋换了个新王妃,结果又生了个女儿,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齐王哪里嫌弃小天女了?他不是对小天女挺好的,小天女自己都说了。]
[穿罗裙当状元:因为女儿在学堂成绩比侄子更好,为了侄子就不让女儿去读书,这还不算嫌弃女儿吗?]
[那不然呢?小天女毕竟是个女儿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又不能考科举。]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幕让盲者都能睁眼看世界,却治不好真正的心盲之人。
[鹤枝雪:女学开的遍地都是,依旧有食古不化之人坚持女儿家不应该读书,女儿读书无用,真的无用吗?]
[早起上学堂:对!谁说女儿家不能读书,我现在是我们家识字最多的人,我阿爹去做工,我阿娘卖绣品,都乐意带着我,我能识字,会算数,给报酬的时候别想再骗我阿爹阿娘!]
[天女娘娘福佑:我学了识字,能帮村人写信读信,挣得一两个鸡子,一把小米,已万般欢喜。]
[三丫:我是大姐夫家出钱送我读的女学,大姐夫家的伯伯说,天底下叫三丫的女娃娃那么多,我能抢到这个昵称,是我足够聪慧,让我好好学,看能学出个什么名堂。]
[三丫:我在学堂里回回都能考第一,大姐说,因为我,婆婆都不再刁难她了,我没怎么给家里挣到钱,但是能让大姐过得好一点就够了。]
[俱欢颜:我也送家中小女入了那女学,在下家中尚有余粮,倒无需小女养家,小女性子怯懦,入学后,倒是开朗许多,吾甚喜。]
[吃瓜群众:好好好,大家都很好,祝大家越来越好,所以有没有人继续跟我讲一下齐王的瓜,真的很急。]
[你还想听什么?]
[哪有好人: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齐太妃面见太后,要求将齐王王爵转给大房被太后拒绝,如今齐太妃逼迫齐王同意,让大房的那个孩子兼祧两房。]
[啥?兼祧两房?齐王不能生了吗?]
[齐王也就二十多岁吧,正值壮年,虽然……虽然前头生了两个女儿,也不是没可能生儿子,齐太妃怎么这么着急。]
[我知道!齐王病倒了,听说已经好些时日起不来床,可能齐太妃是怕他病死吧。]
[老子要打十个:齐王病死,岂不是正如了齐太妃的意,她不是就想让大房的孙儿继承齐王王爵吗?]
[养家糊口:这还看不明白,以陛下对齐王府的厌恶程度,齐王前脚死,后脚这亲王爵就得被削或被夺,齐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功劳在身上的,齐王府大房的那个小娃娃,他懂什么呀,还不是任人捏圆搓扁。]
[啧啧,这些贵人家里,也跟咱老百姓没啥两样嘛。]
[二牛想娶媳妇:那不一样,俺娘可不会盼着俺死。]
[吃瓜群众:刺激,瓜多来,好吃爱吃。]
[齐王是被他娘给气病的吗?]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看天女娘娘跟顾郎君谈恋爱气的。]
[小喜娘:他凭啥生气,他不是又娶了别的女人生孩子了。]
[还真是!据说齐王看见天女娘娘和顾郎君牵手,一口血就吐出来了。]
尚京,城郊。
关斐看着天幕上的字,开心地拍着桌大笑:“活该!气死最好!”
侍女丹心进来汇报,先说工作,庄子上的各种事,然后才说到其她。
“蒋小姐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夫说这几日行事正好,天热,又有疫病流言,蒋府不敢停灵太久,我们才好行动把人换出来。”
关斐说:“好,我去同她商量具体行动流程。”
尚京城高门贵妇小姐们都知道,蒋尚书家那个温柔娴熟,知书达礼的嫡长女要不好了,听说先是热症,换了许多大夫,一直不见好。
连宫里的太后都过问了,还派了太医过去,结果后来又说像是疫病,闹得人心惶惶,与蒋府接触过的,都是高门显贵,大家吓得不轻。
虽然之后又辟谣说不是疫病,但流言已经传出去了。
蒋小姐的未婚夫家倒是仁义,没有提退婚,倒还揽了一波好名声,蒋小姐人还没死,已经有别的人家在相看她的未婚夫婿了。
然而前不久又有流言传出,说这位太常寺卿家的少爷,在外头悄悄置了一房外室,外室子都快出生了。
未婚妻卧病在床,他在外头逍遥快活,也难怪他不急着退婚,踩着未婚妻的尸骨谋一个好名声,还能再娶一个高门贵女。
否则,任谁知道他还未成婚,已经有了外室子,与他家世匹配的高门,都不会再将女儿嫁过来。
倒不是心疼女儿,这种事太丢人,把女儿嫁过去,折的是一家人的面子。
原本藏的严严实实,不知哪个好事之徒将此事暴了出来,据说连太常寺卿本人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想藏都藏不住了。
此时大家只可怜蒋小姐,运道实在是差了些,临到要死了,才看清未婚夫是个人渣,这时候若她想退婚倒是有理有据,旁人也只会同情她,可惜她变成这副样子,退婚也没什么意义了。
关斐听到这些收集来的传言只想笑,病得要死?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在天幕上大发神威,随口点名,差点吓死某个上京纨绔。
她和蒋淑只见过寥寥几次,印象并不深刻,更谈不上熟识。
但因为天幕,因为天幕神奇的能力,两人重新有了交集,为了助蒋淑假死脱身之事共同筹谋,偶尔也会闲聊几句,彼此之间逐渐熟悉。
关斐爽朗大气,蒋淑心细敏锐,两人性子南辕北辙,却颇为聊得来。
虽未见面,神交已久。
……
八月二十四日报道,薛青山和冯英到处打听,是不是要提前去学校,提前几天去合适?生怕耽误了孩子报名。
还是薛皎拦住了她们,她提前登录学校论坛了解过,报到当天,学校会在车站机场等地设接待站,有专门的校车,拿着录取通知书就可以坐,直达学校。
薛青山和冯英听得直点头,“直达?这个好!”
薛青山还说:“不愧是北大,好学校就是不一样。”
薛皎哭笑不得,以前在她爸眼里,清华北大不相上下,都是需要抬头仰望的名校,说不定清华的地位还要高一点。
自从她选了北大,清华在她爸心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北大才是她爸心中名副其实的全国高校Number1。
转眼时间过去,薛皎中学时期最后一个暑假结束了。
八月二十四号这天,薛皎全家都起了个大早,行李早已收拾好。
薛青山和冯英会带着薛珍在北京住一到两天,现在天气热,衣服轻薄,她们的随身行李很少,加起来也就一个大行李箱。
但薛皎的东西多,收拾行李的时候,不是全家齐上阵,是亲戚朋友一起齐上阵。
要不是薛皎坚决阻止,大姨连冬天的被褥都能给她卷巴两床捆好带上,她说她们那个时候上学要带被褥的,北京冬天多冷啊!